第318章 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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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染慌忙打了个电话给周泽烨，很快就听到了他的声音。
“老婆，要祝我生日快乐吗？”
他仿佛一点也没在意热搜上的那些评论，只吊儿郎当地求祝福。
他在遥远的鹏城，今天还没亲耳听到她的生日祝福。
“嗯～当然啦。生日快乐我的好老公～”
夏染忍住心中的那点伤感，话语里是满满的祝福和愉悦的笑意。
“可惜今天不能跟你在一起。我会很想你的。”
周泽烨低笑一声，抬眼看看一脸严肃的方舒灵和纪拓，有点可惜地撇撇嘴，“我这边有事要忙啦。晚点再聊。”
夏染知道他会面临些什么，知道他不想让自己担心，所以也愿意遂他的愿没有多问。
“嗯～晚点要打给我好吗？爱你。”
夏染说完就准备挂电话，却听见他低沉的声音再次传来——“保护好自己，老婆。”
夏染的身份被曝光只是时间问题，但周泽烨没办法时时刻刻都在她身边，所以她只能自己保护自己，而周泽烨信她。
这次事件惊动了公司高层，召开视频会议时所有人都是一脸阴沉。
成员们沉默地坐在一起等待公司的裁决，心甘情愿接受即将到来的风暴。
但就像韩睿所说的，现在终止后续的巡演只会亏损更多，毕竟去年凌宇真发生那样的大事都没能阻止公司的巡演计划。
这更像是一种博弈与试探，周泽烨有自信公司对他、或者说对现在的希德无可奈何，即使他们有了其他的武器。
厉渊整个人都被低气压笼罩，沉默了十几分钟都没有开口。
气氛逐渐变得凝固，所有人都是大气都不敢出。
“好玩吗？”
厉渊已是到了爆发的边缘，声音却冷静得可怕。
“厉总，他确实很冲动。但年轻人嘛，怎么可能不犯错？我会找办法补救……”
纪拓艰难地开了口，喉头一阵涩意。
“呵。冲动？”
厉渊冷笑一声，望着屏幕上那颗高傲的寸头，有些讽刺地反问：“我看恐怕不是那么简单吧？”
“厉总，这件事我无法辩驳。但恕我直言，公司的某些观念我无法认同，如果不利用这个机会公布婚讯，我恐怕没有别的发声方式。”
他的个人账号和希德的官方账号都在公司的掌握之中，他没有任何方式表达自己的意愿，所以这样的行为多多少少含了些对抗的意思。
“别他妈以为你们现在当红就有恃无恐！说白了你们就是资本的玩物，如果够听话，那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如果不听话……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们明天就从大众视野中消失！”
厉渊几乎是暴怒地吼出这番话，手里的笔被他砸在桌子上碎成两截。
这话可以说是十分直白，他甚至都不想再做伪装，直接道出了血淋淋的现实。
呵。终于露出真面目了么……
“厉总，别这么说嘛。我们还有利用价值。谁会跟钱过不去呢是不是？”
陆嘉树对着电脑露出个人畜无害的笑容，看向厉渊的眼里都是笑意。
“对啊厉总。烨哥这事现在看确实都是负面评论，但没准过段时间就峰回路转了呢？别这么心急，再观察看看？”
凌宇真吐出个烟圈，漫不经心地说道。
“人不会总这么好运的。当年陆嘉树的情况不可能完全复制在他身上。公司也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你们挑衅而无动于衷。”
厉渊眼睛微眯，话语里多了些危险的意味，“这次巡演结束后无限期停止活动吧。”
！！！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惊。
他确实没舍得割舍这一次的巡演，但一句话生生切断了之后所有的工作。
这是对周泽烨的惩罚，而希德需要负连带责任。
如果说这是一场赌博，那周泽烨赌输了。
这是他没想到的一种可能性，他低估了厉渊对他们的执念，没想到厉渊竟不惜冒着如此大的风险也要让他们受到教训。他终究是连累了其他人……
视频会议更像是厉渊单方面的宣泄，草草结束之后现场一片寂静。
方舒灵怎么都无法接受这个结果，沉默半晌后才看向周泽烨，话语里满是不甘和失望，“我早就说过的。因为一己之私葬送自己和整个乐队的前程，现在你满意了？”
周泽烨低着头，没有回答她。
方舒灵自嘲地笑笑，深深地看他一眼，然后摘下自己脖子上的工作牌扔在桌上，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纪拓看着她离开，然后将视线转向四人，“都听到了。按原计划，三天后在粤城开唱。做好心理准备吧，后面这段时间会很难熬。”
说完他就走了出去，只留下四名成员。
“抱歉。”
周泽烨猛吸一口烟，吐出烟圈的同时只有简短的两个字。
“工作五年多了，终于可以有个长点的假期。回家陪老婆孩子喽。”
陆嘉树贱兮兮地看着他笑，一脸的无所谓。
“可不是么？谢谢烨哥体恤，我这身体还没恢复好呢，这下有正当理由休息了。”
凌宇真掐灭烟头，附和道。
韩睿则是特别配合地伸个懒腰，“嗯，有道理。找个地方度假去。”
三人慢悠悠地站起来向外走去，走到门口时同时回过头对他说道：“生日快乐，兄弟。”
周泽烨一口一口地把手里那根烟抽完，然后拿出手机看了看，十一点五十五分。
他的生日还剩五分钟。
拨出那个熟悉的号码，他将手覆在自己的眼睛上，静静地听着传来的“嘟—嘟—”声。
“老公～忙完了吗？”
夏染的声音有点懒懒的，正躺在柔软的床上等他的电话。
“嗯。你那边……情况还好吗？”
周泽烨试探性地问道，有点担心她的私人信息会不会已经曝光了。
“暂时还好啦～也没这么快嘛……我已经做好准备啦～不会受影响的，你放心好了～”
夏染翻了个身，在空中晃着两条腿，对着手机软软地撒娇，“24岁咯～新的一岁也要继续爱我哦～”
周泽烨不禁发出一声低笑，“宝贝老婆，想去哪里度蜜月？你找个地方？”
“嗯？”
夏染有些诧异他怎么突然提起这个，还有点纳闷，“怎么突然说这个？什么时候去啊？过年吗？那好像也没几天……”
周泽烨故作轻松地说道：“多去一段时间吧，现在不用担心这个。把你想去的地方都去个遍好不好？”
夏染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有些不可置信地反问道：“乐队……？”
“巡演之后要无限期停止活动了。所以有很多时间可以陪老婆啦。”
周泽烨笑着告诉她这个消息，不想让她太自责。
这对夏染仿如一道晴天霹雳，让她瞬间就失去了语言能力。
这全都怪她。
说什么要跟他光明正大地在一起，结果……居然直接害得他们停止活动。
一种无法言说的窒息感向她袭来，这远比她看见网络上那些恶评更让她无法接受。
希德是他毕生最重要的东西，竟因为她而毁了。
“怎么啦？开心得说不出话啦？”
周泽烨尽量克制着自己，不让她听出自己的失落，“老婆，别自责。我很开心。真的。”
夏染已经无法忍受，开始小声地抽泣。
周泽烨只觉自己心痛得无以复加，柔声哄着她，“老婆，我们远离这些纷纷扰扰，去国外度蜜月好不好？我们别去为那些不明真相的人黯然神伤，真正去享受无人认识的二人世界。这样想想，还挺浪漫的是不是？”
“……嗯。好。”
夏染在抽抽噎噎中点头应允，强行忍住自己的眼泪。
如纪拓所料，粤城的演唱会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大量的退票和针对周泽烨的线下anti行为给成员们造成了心灵上的重大创伤。
对这些纪拓都早有准备，刻意加强了安保团队，誓要保护好他们的人身安全。
厉渊的预言很对，陆嘉树当初的情况并没有在周泽烨身上重演，他的风评没有好转，反而是骂战愈演愈烈。
纪拓也觉得事态有点脱离控制，甚至考虑采取法律手段维权。
但这样的提案却遭到了公司方面的反对，他们认为在这种敏感的时间节点不应该再跟粉丝把关系闹得更僵，所以成员们只能默默忍受。
这样的情况在夏染这边并没有更好一点。
她的所有信息都被公之于众，所有的社交帐号都遭到了恶意评论和留言，就连至一文化办公楼和自家小区门口也围满了人。
好在公司和她所住小区的安保措施非常完备，她每天开车上下班，一刻也不敢过多地停留，随时警惕被人围堵，倒也相安无事。
至一文化经过一段时间的沉默终于有动作了，公司高层专门就此次事件约谈了夏染，大意是希望她处理好自己的个人私事，不要因此而影响到公司的形象。
照理说这事她也是受害者，但明显至一并不这么想，认为她的行为欠妥。
与此同时，网络上出现了一些小道消息，大意是说幻梦决定要雪藏希德，这次巡演或许会是他们与粉丝最后的见面。
这不是官方消息，不知真假，但大众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到了一丝慌张。
毕竟希德从专业的角度上来说已经是一支十分成熟的乐队，音乐也具有很强的代表性，即使抛开饭圈层面上的东西也可圈可点，如果真因为周泽烨结婚就被雪藏，以后不能再听见他们的歌，一定是一件很遗憾的事。
除开这一点，这么帅的几个帅哥，以后就不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中了，这也太暴殄天物了吧？
更何况，陆嘉树、凌宇真和韩睿的粉丝只觉得自己十分委屈，我还没看够呢？就要这么消失了？
所以经过了粤城三天的低迷期之后，后续场次反而更加火爆了起来，大家都不想错过再看一次现场演出的机会，毕竟谁知道以后还能不能看呢？
纪拓默默地观察着后续场次的情况以及网络上少许的正面评价，暗道自己这一步没有走错。
他没有办法对抗幻梦的决定，但他有自己能做的事。
引导舆论是必须的，但他必须找到一个好的契机，否则只会弄巧成拙。
深吸口气，纪拓的眼里染上些兴奋之色。
看看吧，这才是一个经纪人应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