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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只带走一口爱情的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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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边的夜色,慢慢拢来。

孙莲心和莫之叹被薄兮兮的夜色浸润,海风也茂盛了,凉冷沁润着他们,撩起他们的黑发,仿佛秋风里摇摆的草芥。

得意洋洋的梅花派和傻笑的珠珠虽然走远了,但孙莲心还在介怀,没有开怀,心里深深长长的郁闷,依旧没有挥之而去。

郁闷不堪,满脸阴翳的孙莲心,转身瞩目着梅花派的和珠珠的背影,嘴角蠕动着,语调沉闷,情绪抑郁地咕哝着《再别康桥》里的诗句:“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但梅花派那厮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只带走一位美丽的女孩,让我感到悲哀。”

莫之叹听着心有千千结孙莲心的话,推测耻笑地说:“他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只带走一口爱情的棺材。”

“不带走一片云彩,只带走一口爱情的棺材。”孙莲心玩味着莫之叹的话,“我觉得太过于天真的珠珠,她的爱情会被梅花派埋葬了,唉,命苦的女孩子啊。”

孙莲心的同情心又开始泛滥,眼畔甚至要湿润了。

“莫为他人流眼泪,要为碧空添晴朗。”莫之叹劝慰着郁郁寡欢的孙莲心,觉得她不该如此落寞,就逗她开心,且灵光乍现地说,“开心些,要为春风开新芽,别为秋风唱衰叶。去掉心病千千结,挖开黄沙点金穴。”

莫之叹说完,觉得自己口才了得,太佩服自己了,突然哈笑起来:“哈哈,我竟然跟你一样会作诗了,哈哈哈……”

自鸣得意的莫之叹,为自己突发赋诗的才华而感到了小傲娇。

“那也是诗?狗屁不通。”孙莲心这位京城小有名气的女诗人,打击着莫之叹,谦卑且不屑一顾地说道,“我这个诗歌爱好者,好早不写诗歌了,对诗已经漠漠然,现在不是诗歌的时代,诗歌已经死了。”

“我反对,诗歌没死,诗歌永远也不会死,诗歌一直生命力旺盛地活着,就像盛开的百花那样活着,只是诗人死了。”莫之叹平素绝不言诗,但今天他抽风了,为诗歌进行着辩解地说,“我觉得自己今天,无意为诗反成诗,且有几分诗味儿,我觉得自己也可以成为诗人,我忽然觉得,诗歌可以救得了世界,更救得了爱情。。”

孙莲心无心跟莫之叹讨论什么诗歌不诗歌,此时此刻的她,心情糟乱如麻,没有心情赏诗品词,就干脆否定地说,“诗歌救不了世界,更救不了爱情。我要干预珠珠和梅花派的爱情,我觉得梅花派是不值得拥有爱情的高级人渣,他会毁掉天真的珠珠。”

莫之叹看孙莲心犯犟,甚或有些不可理喻,这胸怀也太狭隘了吧?不像一个人工智能潮涌而来时代的文化记者,倒向逆潮流的庸者,有些小郁闷地说:“不要管别人的闲事儿好吗。”

“这不是别人的事儿,这是我的事儿,甚至我的家事儿,我管定了,我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孙莲心依旧谁的精神领袖一样,揽尽天下风云一样,很是揽事儿地说,“我看见珠珠,就莫名其妙地喜欢她,总觉得珠珠就是我的妹妹,我对她有不可推卸的姐姐的责任。”

孙莲心觉得自己的恰如其分,一点儿也不牵强,她有些犯轴,有些荒诞不经地想,我甚至和珠珠有些血缘关系。

“姐姐的责任?别乱认亲戚好吗?擦亮你的青碧如水的美眸,看真切了,你的好妹妹,亲生的是孙文艺,你的亲生妹妹不是珠珠。”莫之叹瘪瘪嘴,冷脸冷语地提醒着有些犯傻的孙莲心,“不要搞得大错特错了,什么眼神这是?晕菜了。”

孙莲心被莫之叹一阵抢白的话说楞了,半天没有回过神来,像戳在海风中的一根儿傻木桩。

静默无语,只有时间依然流逝。

“没错。但我觉得珠珠也是我的妹妹,我很想有这样一个纯真的妹妹,她就是另外一个我,我就那样。”孙莲心打破沉默,斟酌着词句,满脸忧患,仿佛担心宇宙要爆炸了,她咬字清晰地叮嘱莫之叹说,“莫之叹,你记好了,假设那天我死了,你就可以找珠珠,她很配做你的妻子。”

孙莲心简直语出惊人,连夜色都愕然。

最惊疑地是莫之叹,孙莲心一本正经,不雌黄的真心言,如刀如剑,把莫之叹砍杀得顿时呆成了一只傻傻的木鸡。

孙莲心说出来也惊呆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破嘴里,怎么会蹦出不合时宜的话,反正是说出来的话,开败的花,该是一个咋,就是一个咋吧。

“胡说八道什么,是不是早晨起来没吃药?还是出门没看黄历?”莫之叹眼神错愕,不认识孙莲心一眼,觉得她有病,太过分了,什么话都敢乱说,什么词都敢乱捅,连诅咒自己的话都敢放出来,这勇气也没有谁了。

“我没跟你开玩笑,我说的话是认真的,绝不儿戏。”孙莲心对自己说出来的话负责,她微微蹙眉,认真八百地说,“你答应我,万一我出了意外,或者病死了,你就娶珠珠,她会把你照顾得很好,也会把我们的孩子视如己出,她的阳光雨露,给他们春风般的温暖。”

孙莲心在说什么,连她自己怕是都不知道,她仿佛魔怔了。

“什么孩子?什么她的阳光雨露?真该吃药了你。”莫之叹苦笑,摇头叹口气,又诗兴大发地说,“你真的不在了的话,我谁也不娶,我娶春风为妻妾,尔与春风度此生,或者到五台山的寺庙上当和尚,普度众生去。”

“好酸!你是卖醋的老板吗?怎么身上总有一股酸不叽叽的味儿?”忽然多愁善感的孙莲心,伸出芊芊玉手,捏捏眉心,让自己清醒一点儿,但她还是心事重重地说道,“说一千,道一万,反正不管怎样,我要拆散梅花派和珠珠,我不想看到明天的悲剧。”

孙莲心下定了棒打鸳鸯的决心。

“别管闲事儿好吗?管闲事儿,老得快。”莫之叹警告孙莲心说,“舒展眉头,喜上心头,一皱眉头,一夜白头。”

莫之叹不知道怎么了,今天满嘴飙诗。

真有病,这年头,诗歌已经成尸,枯魂难活,写诗的都是病人,飙诗的更是病人,得治。

“老得快就老得快,一夜白头,我也在所不惜。”孙莲心轻飘飘地说着,拽着莫之叹就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莫之叹惊问一句。

“保密。”孙莲心不做任何解释。

“不会去火葬场把我火化了吧?”莫之叹故作惊吓状,想跟她开个玩笑,缓和一下压抑的空气。

“我想……把那个鬼火化了。”孙莲心还纠结着什么。

“你想把谁火化了?梅花派?”莫之叹一边跟着孙莲心往前走,一边不解地说,“你真病的不轻,我明天陪你看医生吧。”

孙莲心听出莫之叹话里的挖苦。

“珠珠是景子言的前台,她是珠珠的老板,我要近水楼台先得月。”孙莲心避开跟莫之叹的争执说,“我要让景子言规劝珠珠,让她离开那条色狼恶狼。”

闻听此言,莫之叹蹙眉驻足,不走了,揶揄地说:“我们不要往前走了,该回去了。我觉得我们刚刚治愈了接吻恐惧症,不该有这种郁闷的状态。”

“再说了,我觉得……我们对梅花派是不是有些过度解读了,也许,我们刚跟他认识不久,他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坏吧。”

莫之叹不想把梅花派看死了,更不想因为那厮影响到自己的好心情。

“你想放过一个坏人?放过坏人就是坏人。凭我的直觉,我觉得他比我想象的还要坏。”孙莲心一棍子打死地再次对梅花派粗放地做出主观定论。

“就算他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坏,跟我们也没有多大关系吧?我们是不是吃太平洋的水长大的,管得太宽了吧。”莫之叹大摇其头地说着,叹口气,无语面对苍茫的薄暮中的大海。

“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心口不一。”孙莲心有些不认识莫之叹一样地说,“你刚才还口口声声斥责梅花派,怎么转脸就变了?变色龙吗你?”

孙莲心失去理智,也有些失态的样子,让莫之叹忽然觉得孙莲心有些不可理喻。

“我刚才指责梅花派是帮你,怕你吃亏而已。”莫之叹有些不耐烦地说,“我也很讨厌梅花派,我想,我们很忙,还是管好自己的事儿,做好自己的事儿,我们到处帮忙,也忙不过来啊!”

莫之叹真有点儿生气了。

“我们要和谐,要统一,要步调一致。”孙莲心像教育自己未来的儿子一样教育莫之叹说,“我们要像大海的水,汇集成汪洋,掀起大浪,而不是碗里的一碗汤,连只蚊子都淹不死。”

“开心点儿,一个人的寂寞两个人的错,别活得那么闷。你不开心我犯浑,你开心时我精神。”莫之叹再次飙诗地说着,轻轻地吻吻孙莲心俏丽脸颊。

他吻孙莲心的俏丽脸颊时分,辽远苍茫的夜幕上,一颗星星冒出来,偷窥到莫之叹和孙莲心甜吻一幕,呵呵哈哈一笑,笑得打跌,就从浩渺无垠的苍穹滑落,变成了一颗转瞬即逝的短命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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