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一次吃兔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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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了，你看看阿姐和阿妹，虽说比大堂哥和三堂弟都大，可是阿姐阿妹的大腿都不够他们的胳膊粗呢！村里还能找出更瘦的人吗？”
许有福不说话了，他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他那个总是被人忽略的二女儿突然就成了家里的主心骨了，不说大小两个女儿，就连刘氏都愿意听她的。
许月季看他不说话，清楚他心里想着又想孝敬陈氏，又觉得愧对妻儿，两头为难。
“阿爹，孝敬阿奶应该，我们端一大碗兔肉给阿奶，阿奶都能吃得很饱了。剩下的，我们多留点给阿娘多吃几顿，可以吗？”
许月季说完看了看许丁香，许丁香虽然还是不太乐意，不过看在二姐的份上，还是松开了手。
许有福最后点了点头，自己拿出一个大海碗，从盘里拨了半盘兔肉，装满一大海碗，自己端着送去前院。
果不其然，许有福送兔肉去没多久，前院就传来了陈氏的咒骂声。
大概就是骂许有福不孝顺，那么大一只兔子就给她们一碗肉，骂许有福不顾兄弟弟、不爱晚辈，有肉吃不想着他们。
许有福一如既往地沉默不说话，任由阿娘责骂，任由两个阿弟说他不孝，惹阿娘生气，任由侄子们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就应该整只兔子拿过来，女孩子吃什么肉，吃了也不知到时候便宜了旁人。
骂到不知道还能骂什么，陈氏终于想起了正经事。
“那兔子的皮毛拿去张猎户硝一下，硝好赶紧给我，我要做个抹额，这等吹得我头疼死了。”
许有福这次倒是直接回答：“三丫头说了，留给他娘做件皮袄，他娘的棉衣都拆了给他们姐妹做了棉衣了。”
陈氏一听差点拍了桌子，被坐在一旁的小儿子许有贵拉住了，许有贵冲她摇摇头。
陈氏才收住手，说：“一块兔子皮，做什么皮袄？”
“三丫头说了多逮几只就够了。”
许有贵先笑了，他轻蔑地说：“大哥，一个小女娃的话你也当真，你这是把闺女当娘来养了啊？”
“三弟，话不能这么说……”
“大哥，兔子要是这么好逮，你跟阿爹以前上山，怎么没见你们抓过几只呢？再说了，阿娘可是我们家的祖宗，她要是冻着了，有个三长两短的，你们的良心不会不安吗？传了出去，你家的名声还要不要？”
“……”许有福把头低得不能再低。
直到许家兴饿得受不了了，嚷着要吃饭了，陈氏才让许有福回去。
刘氏带着三个孩子端端正正地坐在桌子前等着他。
见他回来了，许芙蓉给他盛了一碗魔芋豆腐。
刘氏给三个女儿都夹了满满的兔肉，慈爱地说：“你们姐妹几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长得快点，多点肉才好看……”
许月季姐妹三个也都给阿娘夹兔肉，让她补补身体。
“阿娘你多吃点，就不痛了。”许芙蓉永远是那个最温柔体贴的大女儿。
“阿娘好不好吃？下次我再去打一只，不，打好多好多。”许丁香嘴巴鼓鼓的，还不忘炫耀一下。
“阿娘，我的手艺还可以吗？”许月季也不忘邀功请赏。
“好，好都很好！”刘氏笑得特别开心，心中的阴郁少了一些，整个人看起来都年轻了一些。
母女几人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许有福看着相亲相爱的母女四人，一时之间竟然觉得自己在这个家里有点多余。
是因为自己从来没有第一时间想到她们，保护他们吧？
可是，他也不是不想把她们放在前头，而是他不能不孝吧，虽然阿娘是后娘，但是不管怎么说也是带大他的阿娘，用别人的话来说，陈氏就是他的嫡母。
他要是不敬嫡母，那可不仅仅是他的名声不保，他的媳妇女儿都受影响，以后几个女儿该怎么说亲事呢。
他默默地端起碗，今晚的魔芋豆腐因为吸足了炖兔肉的汤汁，又鲜又香，许有福就差没把舌头给吞了下去。
突然一块兔肉被夹进自己碗里，许有福抬头一看，是大女儿。
许芙蓉夹了兔肉给阿爹后，快快收回筷子，低下头吃自己的饭。
许有福心头一热，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有说。
他低下头，把兔肉放进嘴里，细细咀嚼，好香啊！好香啊！
突然，碗里有多了三块兔肉，他抬头看着媳妇孩子，眼眶突然就红了。
“赶紧吃，吃完还要煮魔芋豆腐呢。”刘氏又给他碗里夹就一块肉。
“嗯嗯嗯。”许有福加快了吃饭。
第二天，许月季一大早又去挖了一些艾草回来，让许芙蓉煮了给阿娘喝。
这次去镇上出摊就由许有福带着许月季和许丁香父女三个人去。
他们还是去了东市边的码头，因为不是集日，出摊的人少了很多。
包子大婶本来就住在镇上，只要家里没事儿，她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基本都在出摊，老顾客也多。
许月季还是让阿爹把摊子摆在包子大婶边上。
“小姑娘，今天你们阿娘不来，换你们阿爹过来了？吃过早餐没有啊？”包子大婶爽利地跟他们打招呼，又打开蒸笼盖，拿了两个包子要给他们。
许月季和丁香都赶紧道谢，摆手说不用。
包子大婶又跟许有福打招呼，羡慕他有这么懂事乖巧又漂亮的闺女，以后家里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
许有福憨憨地笑着点头，把一个桶里的魔芋豆腐搬出来切好，放在盆里。
许丁香带着他用空出来的桶去别人家打一桶干净的水洗碗筷。
许月季把油、盐、酱油和葱花、蒜末放进盆里，充分地搅拌，香味很快就飘出来了。
上次家里的油很少，没有办法爆香葱蒜，酱油也是到了镇上才买的，而今天的葱花和蒜末是用油爆香了的，香味一下子就变得浓郁了。
“还是要找找有没有辣椒，有辣椒才好吃。”
“小姑娘，今天的魔芋豆腐比上次的要香啊。”包子大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