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清明祭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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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奶吃了肯定要阿爹说出来怎么做的，要是阿奶知道怎么做魔芋豆腐了，她就会让二婶做魔芋豆腐去卖，那他们就挣不到那么多钱了。
听到女儿这样埋汰老许家，许有福有些不太高兴，讪讪地问：“挣钱？怎么挣钱？”
许有福还没有听懂小女儿的话。
“我们今天去镇上卖魔芋豆腐了，”许丁香开心又得意地说，“我们挣了好多铜钱。”
刘氏把怀里的荷包拿出来，把里面的铜钱倒出来。
铜钱相互碰撞发出的清脆声音，在每个人的心里开出了心花。
这是自己家的铜钱啊，第一次有这么多钱。
刘氏从桌子上拿起一个，数着“一”，又拿起一个，数“二”、“三”、“四”、“五”……
最后一枚放进荷包，刘氏说出“二十五”。
这一瞬间，围着桌子的五个人都静默了。
竟然有二十五个铜板，加上买东西用去的一百二十八个铜板，出摊一次竟然卖了一百五十三个铜板，去掉打酱油的二十文，家里用的油和盐算十三文，利润大概有一百二十文。
许月季把这个账全给他们听，他们先是被一百二十文利润吓了一跳，然后又被许月季的算数速度吓了一跳。
“二丫头，你怎么，怎么算出来的？谁教你的？”
许月季愣了一下，才惊觉自己差点掉了马甲，赶紧解释：“我以前经常听阿奶数鸡蛋，算能卖多少钱，我就记住了。”
许有福叹了一口气，感慨：要是二丫头是个男娃子就好了，哎……
“我先把早上借你们马大婶子的二十文还了，欠着债，吃饭不香，睡觉不踏实。”刘氏高高兴兴地数了二十个铜板，提着装着大婶子家碗的篮子出了门。
许有福又想起今晚许有富从镇上回来，还得把祭祖分摊的钱给他呢，一百文啊……
许有福愁得眉头都打结了，要是今天卖魔芋豆腐的钱没有买东西，手上就有一百多文，够祭祖用的了。可是不买这些东西，下次怎么出摊呢？
他还是去二堂伯家看看二堂伯回来没有，先跟他借来应应急。
下午，许月季带着许丁香上山挖魔芋。
虽然明天要祭祖，不能出摊了。魔芋可以挖回来，还能放好几天不坏呢。
刘氏和许芙蓉也想跟着去帮忙多挖一些回来放着，过几天出摊了，就不用那么忙。
许月季怎么能让他们跟着去？
要是她们看到她们挖的是花麻蛇，恐怕会把这几天吃进去的魔芋豆腐都吐出来，从此以后再也不让她们挖魔芋，卖魔芋豆腐了。
那样的话，一家人又得饿肚子了。
第二日大早，吃过早饭，许月季姐妹三个跟着许有福夫妻来到前院老许家。
这是许月季第一次看到老许家全部人。
朝廷推行“以孝治天下”，所以清明节这一天书院和私塾都特地休沐两天。
小陈氏带着她家许家旺和许家发正在折元宝。
看见许有福一家过来了，笑着叫了声“大哥，大嫂来了。”
许芙蓉也带着两个阿妹叫了二婶。
许月季到这里十几天了，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二婶小陈氏和她的小儿子许家发。
小陈氏和陈氏有五分相似，都是个子不高，圆润身材，脸盘也是圆月脸，眯眯眼。
与陈氏不同的事，陈氏是三角眼，还总是拉长着脸，显出一副带着七分刻薄的凶相。
许家发才七八岁，看起来不像那种“家家有个坏老三”的老三，跟两个哥哥很是不相同，瘦瘦小小，有点害羞，跟他们打招呼都是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了。
昨晚和许有富一起从镇上回来的许有贵正在客厅与陈氏和许有富，还有许家兴在说话，有说有笑的。
刘氏带着姐妹几个跟着小陈氏一起折元宝。
人多力量大，七八个人很快就把一叠元宝纸折完了。
小陈氏进去客厅，告诉他们元宝已经折好了。
许有贵带头走出来，看见院里的许有福和刘氏，抬高头，随意地叫了一声“大哥大嫂来。
许月季姐妹几个也跟三叔打了招呼。
许有贵倒是一点儿都不像陈氏，跟许有福有几分像。
两兄弟都是瘦高个子，只是许有福因为常年劳作，比较健壮，也显得苍老一些，而许有贵比较瘦削白净，显得年轻十几岁。
小陈氏把祭品仔细放进篮子和背篓里，其中有煮熟的大公鸡，还有酒茶、瓜果、香烛和元宝。
许有福一手扛锄头，一手拿镰刀走在前面，许有富背着背篓，提着篮子跟在后面，许有贵带着许有富三个儿子走在最后。
他们要去北山山脚下许家祖坟祭拜自己的阿爷阿奶和阿爹。
一众女性就在老许家准备吃食。
陈氏坐在客厅，当总指挥。
小陈氏被陈拘在客厅忙这个，忙那个，一会儿给她倒茶，一会给她锤肩膀。
刘氏先是被叫去挑水，挑完水就去杀鸡，杀完鸡再把鱼宰了。
许月季姐妹三个摘菜、洗菜，打扫院子。
直到准备煮菜，小陈氏才出来，满脸抱歉地说：“大嫂，对不住，阿娘她……”
刘氏也不在意，之前那么多年都过去了，谁还不知道谁呢。
“大嫂手艺最好，你来炒菜，我来打下手。”小陈氏站在刘氏旁边，看着她忙来忙去，就是不去炉边烧火。
刘氏只好把许芙蓉叫进灶房，让她负责烧火。
一锅香菇炖鸡，一个红烧大鲫鱼，一碟芹菜炒腊肉，还有几种时令蔬菜。
刘氏做好一道菜，小陈氏立马快手快脚地端进客厅大木桌上。
等全部菜做好，刘氏热出了一身汗。
她和许芙蓉从灶房出来，许月季和许丁香正无聊地在院子里玩石子。
她走到屋檐下的长椅子，想坐下来休息一下，听见小陈氏在客厅叫大嫂。
她扶着又酸又疼的腰走进去，叫声“阿娘，还有什么事吗？”
陈氏端坐在主位上，右手轻轻地拍打着桌面。
“都好了？”
刘氏略略低头回答：“嗯”。
“既然没别的事了，你们就都回去吧。”
“阿娘你让我们回去？”刘氏不禁抬起头，看着陈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