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陈氏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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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丁香记着二姐的话，能用嘴解决的事就坚决不用身体去受伤。
她反应迅速，几乎是在陈氏去拿柴火棍时，她就料到了陈氏下一步就是要揍她，在她拿着柴火棍冲向她时，她早就跑远了。
陈氏一棍落下，并没有打着许丁香，自己反倒因为用力过猛失去了平衡，一个趔趄，要不是手中柴火棍支撑了一下，她肯定摔了。
她稳住身子，再次抡起棍子准备敲响站着不动的许月季，只是许月季额头上的那个丑陋的血痂让她晃了晃神，一时间，她竟然下不了手。
“你个死丫头，别以为我真不敢打你们，等涂郎中来看了，我大孙子晚上有个好歹，你们几个赔钱货卖了都不够赔。”
“二丫头，上次让你逃过一劫，没死算你好运，这次看你怎么逃？”
许月季也并不和他争论，只是定定地看着她，微微笑着。
陈氏心里居然被她笑得有点慌，心里觉得奇怪：这平日里总是低着头不吭不响的二丫头，竟然敢与她对视？她居然敢在她的怒视下笑？
太邪门了！
“阿奶，不是她，许丁香，是许丁香打我的。”
站在篱笆墙外边的朱大强也说：“不是打的，只是是推了一下。许丁香一手推过来，家兴哥就飞出去了。”
周围几个妇人听了他的话哈哈大笑，被他说的“飞出去”逗笑了。
“婶子这一棍子下去，可就打错人了。”有一个妇人故意调侃她。
“婶子，你别专挑软柿子捏啊，三丫头打的人，你打不到丁香丫头就去打月季丫头。”旁边一个妇人也跟着说。
“再来一棍还能有命？倒霉催的二丫头，上次的伤口还没好呢。”
陈氏看了看邪门的许月季一眼，掉头去追许丁香，四处张望，却没个人影。
这死丫头一准是躲进没上锁的厨房去了。
厨房小，等她进了厨房，可不就更方便逮着她，也方便她下手狠点。
避开了人眼，揍得再狠，只要不打她脸，不断手断脚，留她半条命，谁能说她容不下孙女，也影响不了幺儿读书人仁慈的名声。
她一脚踏进厨房就顺手关上了门板。
关了门的小厨房有点黑，她还没有看清许丁香在哪里，手中的柴火棍就被夺了去。
外面的人只听到厨房里乒乒乓乓一阵响，然后就是许丁香的各种嚎叫。
“啊——疼！疼！疼！别打我了！”
“阿奶饶了我吧，我不敢了。啊——”
“不要打了，啊——我的腿要断了。”
“阿奶还是把我卖窑子里吧，我还不想死啊。”
“阿奶还是打死我吧，啊——不要打我大姐二姐，不要卖我大姐二姐。”
许芙蓉领着族长匆匆赶过来，后面跟着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村民。
站在族长身后的许芙蓉也被厨房里的声响吓得不轻，一眼看见院子里稳稳站着的大妹妹，心里免得起自己来：怎么就信了她的胡言乱语呢？早知道就把小妹妹送到地里去，早知道自己就不去找族长，早知道……
族长被厨房里的声音震得心惊肉跳，长辈打孩子天天都有，但是打得这么凄惨的还真是少见。
许氏家族还没遇到过真的嚣张跋扈的媳妇。
陈氏就算是许家丫头的阿奶，也不能把人直接打死了。
真要是打死了，那可就不是他们自己的家事，而是整个宗族的事儿了。
阿奶打死孙女的事传了出去，宗族的面子和名声扫地不说，以后许氏儿女还要不要跟外面的人联姻了？
以后谁家的女儿还敢嫁过来许家？谁不怕女儿嫁过来不是过日子而是被婆家打死的？
以后又有谁家的儿郎敢娶许家的姑娘？谁家愿意摊上这么嚣张的丈母娘和跋扈的亲家？
撇开整个许氏宗族的利益不谈，他也不能让自己在任期间发生这样的丑闻，给自己的族长生涯抹上一笔黑。
“住手！”族长抬起右脚狠狠一跺，地面扬起一股黄尘，“陈氏给我滚出来！”
门板很快开了，还没见到人影，一根柴棍飞了出来，离得最近的族长被吓得倒退三四步，才堪堪稳住身子。
他气得心脏都揪揪地疼，这是什么人啊，越来越不像话了。
首先出来的人是陈氏，她一出来就奔着族长去。
“二堂哥，你可得为我做主啊，这个死丫头太狠了，你看看我，你看看我，我还没……”
“阿姐阿姐！我要阿爹，我要阿娘，我不行了！我可能要死了……”
许丁香一步一晃，颤颤巍巍地从陈氏后面走出来。
她的头发凌乱，脸上黑乎乎脏兮兮，身上本来打了好几个补丁的衣服已经撕裂了好多块，露出瘦小乌黑的胳膊和腿。
还没走几步就一个趔趄，倒在屋檐下。
“嘶——”围观的妇人们都安静了。
这陈氏究竟下了多狠的手啊？
许芙蓉一个箭步跑过去把小妹抱起来。
许月季拿出钥匙来了打开房门，把她们放进屋子。
“阿姐，你和小妹就在屋里，不要出来。”
“臭丫头，你给我滚出来！”
陈氏发现许丁香竟然阴险地耍计谋骗取大家的同情，还躲到屋里去了。
“贱人，你装什么装！我没打你，明明是你这个不孝子打我，你竟然敢打我……”
“闭嘴！”族长实在是不想再听陈氏泼妇骂街，“陈氏，你来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许丁香那个死丫头打我！贱皮子，反了她了。二堂哥，你得把这个目无长辈的不孝女逐出族，最好把许老大一家都逐了，一家子都是……”
族长也已经忍无可忍，开口阻止她，“你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就不要说了。”
“阿奶，你可不要信口雌黄！你说我小妹打你了，她什么时候打你了？”许月季从屋里走出来。
“你眼瞎了了吗？就在灶房里。”
“我眼没瞎，就不知各位婶子、大嫂看见我家小妹打阿奶了没？”
几个妇人立马回应，“你把房门关得紧紧的，谁看得见呢？反正我是没看见。”
“我听见丁香姐被打得好惨，比我阿爹打我屁股还要厉害。”
陈氏恶狠狠地看着篱笆墙外围观的一群长舌妇。
“阿奶，我小妹打你哪里了？你哪里受伤了？”
陈氏一听，暴跳如雷，“她打我！捏我！掐我！她……”
她用手指指自己的大腿、腰、肚子，还有……
她本来还想指一下自己的胸部，但是突然一张黑色更黑了，想到那么多人围着看，她居然差点指着自己的胸，尤其是族长还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