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猝死正巧遇上撞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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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国,大安县大塘镇枫树湾
枫树湾位于大塘镇的西边,离白水镇约一个时辰的脚程。
村子的西北两面环山,一条宽大的白水河自西向东,蜿蜒而去。
村口有一条从白水河引流过来的渠,平日里,灌溉农田,浆洗衣服等都在这里。
七八个媳妇姑娘们弯着腰,蹲在渠边码着的大石块上,手里搓着衣服,嘴里说着谁家的男人打媳妇了,谁家的媳妇怀孕了,谁家的孩子长歪了。
媳妇们说得口无遮拦,姑娘们羞得满脸通红。
“不好了!出事了!出大事了!”
一时间,大家齐齐回头看向路口,是马大嫂家的大丫头马小芬。
马大嫂子回头一看,连忙“呸呸呸”,冲着急匆匆的大女儿喊:“鬼吼什么?老虎追着你跑来了,还是火烧屁股了?”
这话引来一阵嬉笑。
马小芬刹住脚步,大口大口喘气:“月季,许大婶子,月季,月季,出事了!”
许家大媳妇刘氏不紧不慢搓着衣服的手顿了一下,衣服从手中滑落,掉入水中。
她站起来就往家里跑,心里慌得来不及问二女儿月季究竟出了什么事。
马小芬也跟在她后面跑起来。
马大嫂赶紧收拾自家衣物,又看了下刘氏丢下的衣物,利索地帮刘氏收拾好,一手一个,紧跟着走了。
其他人也没有心思再洗衣服,匆匆忙忙随便搓几下,就收拾好衣物端起木盆,也往村里去。
刘氏趔趔趄趄地跑回家里,院子里已经围了一群人。
三个两个地凑在一起交头接耳。
她心里的弦啪嗒一声,断了,心里想:肯定不是小事情
众人看到是刘氏回来了,不约而同地停止了谈论,让出一条道让她进去。
她家院子里中间,一个五十出头的老太太还在骂骂咧咧,正是住在前院的许老太太,刘氏的婆母。
“才几岁的丫头片子,好的不学,学人长了三只手。”
“贱骨头,眼皮子就那么浅?两个鸡蛋就让你没了羞耻,丢了良心。”
“在我跟前明明是个好的,怎的离了我的眼就学会惦记别人家东西了?跟谁学的呢?”
“……”
刘氏皱皱着眉,没有理睬她,因为她一眼就看见了倒在门前大柿子树下的月季。
她冲过去蹲下,才看清月季的额头上破了一块,血肉模糊,额头有干了的血渍,还有少许的鲜血细细地往太阳穴流下。
“月丫头?月月?月月……”
她颤巍巍地伸出食指,放在女儿的鼻孔前,气息若有若无。
看着了无生气的二女儿,她的眼泪从眼眶溢出来。
她一把抱起女儿,进了屋里,把人放在床上。
她想打一盆清水给女儿擦干净额头的血渍和脸上的污泥,却怎么也找不到。
转了几圈,她才想起:家里唯一的木盆她拿去洗衣服,丢在渠边了。
她只好用瓢打了清水,用手帕蘸湿,轻轻地,一点一点擦拭血渍。
马大嫂把刘氏的木盆放在屋檐下,走进来看了看床上的小丫头。
她拍拍刘氏的肩膀,安慰她:“别太担心,我大芬说芙蓉已经去请涂郎中来一趟。等郎中来了就好了。”
许蔷薇一手剪刀一手镊子,流利地打完最后一个结,剪断线头。
“好了,完美!妈妈很坚强哦,回病房后,就可以好好看你可爱的宝宝了。”
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安排在今天的四个孕妇生产手术,终于结束了。
前三个都是二胎和三胎,而且都是顺产,基本都是一两个小时就顺利生产下来。
这第四个最麻烦,麻烦的并不是产妇,而是产妇的家属,具体地说是产妇的婆婆和丈夫。
产前,她一直提醒产妇和家属,b超显示胎儿太大,估计快有十斤。如果顺不下来,就要及时剖,以免胎儿缺氧或吸入羊水导致肺炎。
可是产妇的婆婆一直坚持要顺产,不停地说:顺产的宝宝健康、聪明,不能剖腹产,剖了就不能接着怀孕了……
而产妇的丈夫,完完全全的妈宝男,每次好不容易被她劝说通了,拿起笔要签剖腹产手术同意书时,被亲妈瞪一眼,又放下了笔。
他只会唯唯诺诺地哀求产妇:“你再坚持一下。”
产妇阵痛、见红已经努力了三十多个小时,宫口才开了三指,她却越来越没力气,意志力也越来越弱了。
眼看着产妇已经筋疲力尽,胎心也开始下降,婆婆还是不肯让儿子签字。
最后关键时刻,许蔷薇还是让产妇自己签了剖腹产手术同意书,立刻送进手术室做手术。
宝宝果真九斤七两,是个大胖小子。
许蔷薇把剪刀和镊子放在手术器械台,准备起身。
当她站起来的一瞬间,她突然感觉天旋地转,两眼一黑。
“许医生!许医生!许医生……”
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远,最后一片黑暗,一片寂静。
……
“月季,月月……我的月季……月月……”
许蔷薇被这个哭哭啼啼、伤痛欲绝的声音吓了一跳:产后大出血?
她双手一撑,猛地坐起来,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推进抢救室,准备双静脉,止血包,联系血液中心……”
嘴巴一张一合,她脑袋太疼了,就像有人用锤子一下一下地锤她的脑壳,一阵一阵地疼,令人无法忍受的钻心疼。
定睛一看,眼前这是什么情况?
看了十来年的大白墙,怎么突然变成了六七岁时爷爷家的黄土胚子?
白白的天花板变成了……爷爷家猪圈和牛棚才用的……茅草?
“月月啊,二丫头,你醒了?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很疼?跟阿娘说,阿娘给你吹吹,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的……”
许蔷薇的手臂被抓得生疼,一连串的问题,更是让她想再次晕倒。
许蔷薇一脸懵,满脑子浆糊,一阵心慌。
“二丫头啊,你怎么可以做傻事呢?不管别人说什么,娘都相信你,你是什么样儿,娘还不清楚吗?你打小就乖巧懂事,我家女儿怎么会做那等子事儿呢……”
许蔷薇慢慢地才注意面前又是眼泪又是笑容的女人,迷茫了。
不是产妇,也不是产妇的婆婆,不是产妇的妈妈。
这是……
典型的农村妇女,估摸着有三十五六岁,头发枯黄,明显营养不良,蜡黄蜡黄的皮肤,除了长期的日晒,肯定还有内分泌失调导致,眼角已经有了几道不浅的眼纹,眼袋一片青黑色,应该几天没睡好了。
“我的娘啊,她竟然说她是我的娘?她是我的娘!”
许蔷薇真不知怎么面对这个状况。
不管是高中,还是大学,还是毕业后,许蔷薇特别忙,高中忙于高考,大学忙于学习各种专业知识,工作后忙于各个孕妇产妇,她并没有什么闲暇时间。
可以说除了课本上和考试时遇到的小说外,许蔷薇没有看过任何小说。
但是防不住办公室那群小护士爱看小说,从他们三天两头热火朝天的聊天中,她明白了一件事。
她,许蔷薇,一个只敬畏科学藐视鬼神的产科主任医生——许医生,狗血地穿越了。
她不再是许蔷薇许医生,而是月季。
还好吧,至少月季也属于蔷薇科。
至于现在姓什么还不知道。
这里是什么地方,又是什么年代,更是不知道。
“月月?月月……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跟娘说,别吓娘啊!”
刘氏看着二女儿迷茫无神的神色,刚才的喜悦十分去了七分,变成了担忧。
“咱们再等等,不怕啊。你阿姐去请涂郎中了,很快就来了,咱们不怕,很快很快……”
感觉像是在哄小孩儿。
许蔷薇的手已经被眼前的妇人攥的变形了,骨肉相挤,疼死了。
“嘶……疼!”
妇人赶紧松开手,挽救似的轻轻摸着她的手背,哄小孩似的哄着。
她低头一看,可不是就是在哄小孩儿嘛。
被握着的手可真是惨不忍睹:黑,瘦,小!
她竟然不是身穿,而是魂穿。
虽然没有照镜子,但是她从这双手,可以想象出这具身体的模样。
黑,瘦,小,完全是一个九岁左右的丑小黑鸭。
哎!
哎哎!
哎哎哎!
可惜了她原本的肤白貌美大长腿,一个都没有穿过来。
她也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幸好没有穿到那些豪门大宅。
宫斗宅斗什么的太费脑子,还是小门小户比较清静悠闲,就是清贫了点。
哎,好似不仅仅是一般的清贫。
“呃——”
许蔷薇想开口说点什么,脑袋又是一阵晕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