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抵达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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率先映入眼帘的是大片的难民,简陋的棚子在城门外连成一片,看着拥挤,却乱中有序。
帐篷一列列摆着,靠近城门的那头,摆着十多个大锅,恰巧申时,锅上冒着黑烟,一列列帐篷中间,难民正排着老长的队伍,如蚂蚁般向前挪动。
城门口也有两条长长的队伍,排队的人身上带着大包小包,似是正在排队等着进城。
队伍越来越长,却没看见有人往前挪动,城门以及两个角门都紧紧闭着。
“城门都关着,是不是不能让咱进去啊?”看清楚眼前的景象后姜正茂心底的喜悦转变为忧愁。
姜舟听见了,安慰自家老爹,“不会的爹,要是不能进城那么多人排着队干啥?人又不傻。”
这时,一个士兵模样的一边打量着姜正茂这个队伍,一边往这边走。
大冷的天,姜正茂的手心里生生冒出汗来,“这、这可咋整,这些军老爷最是难缠,咱们没啥纰漏吧?刀?弓箭?都藏好了没?要是被发现,是要砍头的吧?”
越想心里越怕,越怕越想往回看再检查检查。
姜淼小声道:“来了,爹,那些东西都藏得好好的,您一露怯万一当咱们心虚呢?”
听大儿子一提醒,姜正茂僵硬地挤出一个笑,迎上去问道:“军爷,我们等着进城,这城门啥时能开?”
士兵怀疑地问:“你们是逃难的?这是什么打扮?从前什么户籍?”
姜正茂心里大惊,竭力保持镇定,破了的音却显露出他此时心绪并不平静:“我们是一个村子的难民,从前可都是良民呀军爷!至于脸上的这个,是为了防瘟病。”
士兵笑了声:“瘟病这样能防住,怎么能死这么多人?”
又看了一眼姜正茂身后的车马,有些怀疑人生,没见过一村子逃难的还搞个马队的。
“前边看告示去!”
士兵挥着手示意往前走。
“看告示?看告示!二郎啊!快来——”
姜怀序和姜薇凑热闹跟在了姜二郎后头往告示前走。
他们前头聚集了不少人,一边看一边嘟嘟囔囔、骂骂咧咧,大致意思是大字不识一个的人咋看告示?这年头读书人这么稀罕?等恁久等不来半个!
“都起开都起开,我家二郎识字,都起开的!”
人群瞬间让开一条道,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了姜正茂身上,姜正茂拉着姜二郎就往前走,姜怀序犹豫了下没跟上去。
论社牛这块,还得是大伯。
姜怀序拉着姜薇站在人堆外面听姜二郎念告示上的内容,在心里翻译过来就是先去医官那儿一个个摸脉,摸完确定没有疫病,可以领一个小木牌,凭借木牌可以去领粥。
进城一人交十两纹银,可以被安排去开荒;不想开荒却想落户要么看财力要么看运气,看运气就是别人觉得你能当这里的老百姓就能直接落户,不然用钱砸也行。没钱又倒霉的就充当徭役,哪里有活去哪里,脸上还要刻字。
姜怀序觉着这个燕王心也挺黑,转眼一想那么多难民需要安置,又觉得这个做法也在所难免。
有的难民们听完之后,差点瘫倒在地上,他们逃难这么久哪里还能拿出那么多银钱?这不就只剩下当徭役这一条路了吗?
他们以前可是良民!
一个天一个地的差距简直让人没办法接受!
有人甚至抹起眼泪来。
姜正茂带着姜二郎和其他村民走出来时,所有人都是如丧考妣的神色。
“走,先让大家伙排队摸脉,摸完脉填饱肚子再说。”
回去又跟大家伙儿说了一遍告示上的内容,顾不上难过,便拉着马车提着行李去排队。
摸脉姜怀序不担心,村里人有疫病的话她第一个就能知道,一路上千防万防总有些用处的。
路上难民一多,她便让村里人又把口罩布巾戴在了脸上。
连晟是举人,那些士兵看见他不说恭恭敬敬,却也不是对待其他难民那般颐指气使的态度,姜怀序在想这个‘运气’是不是功名?
他们没有运气,有云七呀!
山匪窝里抢来的银子应当够他们获得开荒的资格,云七欠她的人情总不能浪费。
排完慢吞吞的队,姜怀序把自己的小木牌给姜三郎,让他帮自己排队领粥,她则去找云七。
四处一看,不见云七的身影。
叫了声福团,才发现云七正跟城门口的一名士兵说话。
说了两句,士兵便跑开了,云七还等在城门口,连晟向他走去。
关闭扫描画面,姜怀序搓了搓手,等待着热粥的到来。她想知道云七会不会为这些日子以来日日相处的村民们说句话,却不想靠偷听。
热粥端回来时,云七也回来了。
“跟我来。”喝粥的姜怀序因这句话烫了下舌尖,站起身没有犹豫地跟上了云七,同行的还有姜二郎。
“我要走了。”
姜二郎问:“云兄要进乾州城?”
云七颔首。
“那便祝云兄前程似锦,咱们后会有期。”
云七抱拳回礼,随后看向姜怀序,眼神有些闪躲,“我,方才跟程大人说了声,免了你们一村人的入城费,直接落户。不过你们人太多,怕是不能分在一处,还需好好斟酌。”
姜怀序微微有些惊讶,还以为怎么着都要出一笔银子,谁知竟这般容易,一句话,银钱全免。
她也行了个男子礼,真心实意地说道:“多谢云七大哥,大哥一路好走,恕不远送!”
云七:······
他有时都不知道自己从姜怀序话语里听出来阴阳怪气是自己的问题还是姜怀序的问题。
一丝怅然划过心头,这将是他一生中仅有的一次体验,却也使他看清楚了许多。
“姜怀序,想要做成一件事,有时只靠你一人是不够的。”
姜怀序眨了眨眼睛,“我当然知道,不然干嘛跟你说?”
云七被噎了一下,一时无语。
“放心,不会太过为难你,我会努力的。”
云七的一张冷脸忽地如冰雪消融,眉眼柔和了几分,“记住了,我叫苍珩。”
说完这句话,云七转身披上将士递来的披风,飞身上马,骏马嘶鸣,少年在夕阳中远去。
“苍姓?云七是——皇家中人?”姜二郎语气飘忽地问。
“应该、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