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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沈纪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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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纪年?”蒋初初关上门,缓慢地走向那个悄无声息的人身边,

沈纪年仍旧没有反应,他只是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垂眸像是还在睡。

蒋初初直接走到沈纪年身边,紧绷的脸颊上是掩饰不住的慌张。

伸手晃了晃沈纪年的手臂,试探性地又叫了一声“沈纪年”。

他跟没有听到般一动不动。

到底怎么回事?

蒋初初纤细的手都在颤抖。

无法控制地胡思乱想,心底浮现了各种可能——是不是荼蘼花蕊有不好的副作用?

如若不然,沈纪年不可能是这种反应,现在如同没了灵魂一般,一动不动。

控制住慌张,蒋初初再次触碰到了沈纪年冰凉的手。

“沈纪年,你说说话,我害怕……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一直僵硬的沈纪年终于动了动,他此刻微微抬起头,灰暗的眸子直勾勾地落在蒋初初的身上,深邃而又深沉……

此时的沈纪年看起来很狼狈,脸上布满了黑色的油脂,延伸到整个胳膊和脖颈,甚至衣服里面都布满了异样的气味。

唯独那双灰蒙蒙的眼睛,看到蒋初初的一瞬间迸发出光亮,摄人心弦,似寻到了最为渴望的猎物。

沉重的石头落下,蒋初初试探地抚摸了一下沈纪年的脸颊,小心翼翼地询问:“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胃疼?还是头疼?”

沈纪年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怔怔地看着蒋初初的脸,甚至可以说是面无表情。

对上无神漆黑的瞳孔,蒋初初心脏似缩成了一团。

不正常。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只是吃了荼蘼花蕊……有副作用?

心中想着,蒋初初整个人都不好了,泪水顺着脸颊一滴滴往下落。

“我不该没弄清楚,就让你吃那种东西的……”

没等蒋初初把话说完,呆坐在沙发上的沈纪年瞳孔聚焦,终于开了口,沙哑的声音似浇灌了烈酒,进入人的耳朵里似想让人灌醉:“蒋初初。”

这句话是肯定句,又像是疑问句。

总归,蒋初初听到后很开心就是了,她擦了擦眼泪,狠狠地捶打了沈纪年一下。

“你刚才是不是在故意吓我!”

沈纪年仍旧直勾勾地盯着她,摇头否定,醉人的嗓音开口道:“睡了太久,有些分不清先真假了。”

“什么?”

他依旧耐心又温柔,开口说道:“我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梦里有些可怕。”

蒋初初愣了愣,不由自主地询问:“梦?”

“我梦到你喜欢了一个男生,嫁给了别人,和他一起幸福生活,你甚至……都不认识我。”

灵眸一瞬间紧缩,许久才听到蒋初初怔怔的声音:“……是吗?还有,别的吗?”

“梦里我坐牢了……”

蒋初初无法克制地瞪大了双目,盯着沈纪年的幽深眸子,紧抓着他的大手,急切地询问:“还有什么?”

沈纪年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她,用沙哑的声音言道:“这些还不够?”

没等蒋初初回复,他接着又补充了一句。

“没有了,我只是做了一场梦。”

烧红的桃花眸从迷离中解脱出来,逐渐聚焦,泪水似不要般一个劲的往下流,止都止不住。她一时已经分辨不清自己的情绪了,是希望沈纪年回忆起了前世的一些记忆,还是害怕他回忆。

上辈子的他太苦了,如果他真能想起来弥补遗言也不是一件坏事。

就算他想不起来,也有她呢……

这辈子,沈纪年身上不会再有病痛,不会再有牢狱之灾,不会再双腿残疾,更不会再早亡离开她……

她会好好陪着他的。

前世的记忆被勾引了出来,混乱地冲击着围栏,蒋初初看着此刻的沈纪年,恍惚地许久没说话。

似惺惺相惜,沈纪年也同样看着她,小小的房子里安静的只剩下了呼吸声。

事先打破平静的是蒋初初,她扬起了嘴角,声音轻轻柔柔地说:“只是梦而已,那些不会成真的。”

可一直没说话的沈纪年竟又突兀地开口:“是魏革,梦里那个男人是魏革,我们一个班的,你觉得他怎么样?”

听到魏革两字,直接让蒋初初全身上下僵硬住。

……到底是梦还是回忆?

重生之后,她与魏革毫无关系,没有半分交集,根本不会让沈纪年有一丁点的误会。

蒋初初看着沈纪年,一时之间说不出一句话来。

直到他皱着眉头催问:“魏革怎么样?”

蒋初初终于反应了过来,看着他眼睛,无比认真地回答:“魏革不及你万分之一,他长得没你帅,个子没你高,学习没你好,脾气没你好相处……还有好多好多,总之,魏革没有一点比得上你。”

“真的吗?”

沈纪年仿佛还没有从梦中走出来一般,怔怔地询问,眼中比方才灰暗的眸子多出了许多光彩来。

他显然很喜欢蒋初初毫不吝啬的夸奖。

“嗯!他不能和你比,梦里的我……只是眼瞎而已。”蒋初初极尽温柔地回答,扶着沙发站起了身子,顺道拉着沈纪年起来,指了指他身上,转移了令她不安的话题,“你确定要这样一直跟我说话吗?”

沈纪年愣了愣,不确定地将目光从蒋初初的身上移开看向自己,一瞬间黑了半边脸,他以最快的速度挣脱了蒋初初,走向了浴室。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丝毫不拖泥带水。

直到卧室的门关上,蒋初初才松了一口气,心里砰砰直跳,惴惴不安。

不管沈纪年记得多少,对她来说都不是坏事。

可他提起魏革,总是听着膈应。

她生怕沈纪年钻牛角尖。

上辈子的沈纪年从不会谈及魏革,一次都没有,可她知道,沈纪年最厌恶的就是魏革,甚至是恨。

……

蒋初初在沈纪年洗澡的工夫收拾了屋子,直到下楼将垃圾倒掉,她回来用肥皂洗个手,刚拿起纸巾擦手就顿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直勾勾地看着浴室门口的高大男人,蒋初初整个人似烧红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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