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上不得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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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回到沪市，谢泷西下车后稍留意了一下，客运站没有职工烫了头。
也是，现在烫头可不是想烫就能烫的，得有正当理由，得开到介绍信，才能烫。
别说客运站了，就是电材厂，也没几个烫头的。
电材厂现在正是效益好的时候，工资福利在同最级的厂里算是数一数二的，女职工也不少，大家都追时髦，舍得花钱买布料买毛线，也有想烫头的，但厂里不给开烫头的介绍信。
余庆华想哪开这介绍信？
就算开了介绍信，烫头还得花钱呢，工装才做下，余庆华不可能马上拿到工资，刘波给她钱？
谢泷西摇了摇头，她跟刘波不熟，但也碰过几面，看他的衣着打扮和面相五官，一看就是那种老老实实，节俭本分的男人。
自己不花，估计也舍不得给老婆花。
余庆华从头往下的开销，来源很可疑啊！
“小西！”方小苗知道谢泷西傍晚会回来，下班就跑厂门口来等了。
谢泷西迎上去，她刚过去，就看到老缠着方小苗那男青年掉头走了，看样子是准备找方小苗，看到她又撤了。
“不都送锦旗了吗，那人还缠着你？”谢泷西问。
方小苗点头，“他有点烦人，听不懂好赖话一样，他今天早上还想抢我的热水瓶去给我打开水。”
谢泷西眉头一凝，“不回宿舍了，直接去保卫科。”
这时候处对象，有点流行真诚所至金石为开的意思，因为不好直白地表明心意，好多追求者都是想方设法找活干。
给女同志干活，跑女同志家里帮忙干活。
除了部分两情相悦的，另一部分真的有点耍流氓的意思，像是圈了地一样，我跑你这干活了，所有人就都知道我对你是有想法的。
这时候处对象又是很严肃的事情，不可能让你干一段时间活，还不跟你处的，怕被人家说闲话。
这算是一种流氓式的有效的追求手段。
如果拒绝了还一而再再而三地纠缠，那讲道理肯定是行不通的，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找保卫科找领导。
但往往就是这一步，大部分女同志跨不过去。
不敢把事情闹大，怕丢脸，怕不好意思，怕跟男同志扯不清影响自己的名声。
最最重要的是，这时候人的思维方式，
女同志跑去找领导找妇联，找街道求助，只要男的没有什么大问题，可能还会被劝着跟对方处对象。
要是意志不坚定的，可能劝着劝着就被劝在一起了。
方小苗像是有了主心骨，这会也不害怕了，乖乖地跟在谢泷西后头。
到了保卫科后，顾谨铭让人找来了郑栋梁和他领导。
就像刚刚说的一样，领导一来，开口就是说郑栋梁的好话，说他工作表现好，家庭关系简单，人也上进，两人年龄也合适，处一处了解一下，方小苗会发现他是个很好的同志。
“话不是这么说的，还是要尊重女同志的意愿，郑栋梁的行为已经对方小苗同志造成了困扰。”顾谨铭倒是一点没偏帮。
方小苗听得连连点头，“我已经明确拒绝过了，而且不止一次。”
郑栋梁一脸受伤地看着方小苗，那表情，好像方小苗是负心汉玩弄了他又抛弃他似的。
他领导回头看了眼郑栋梁，表情也有些为难，“这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也没错吧，小郑也没有什么过分的行为吧，他很热心肠的一个好同志，他不是还帮了小方同志吗？”
方小苗忙道，“我送了锦旗的，而且他帮我我就要跟他处对象吗？没这个道理啊！”
看出她的急切，领导也没有办法了。
“小郑，这……你看，要不你还是好好工作吧，不要去打扰人家女同志了。”领导冲郑栋梁道。
郑栋梁低下头，“我知道，我没什么本事，方小苗同志看不上我，我……”
这话说得，方小苗心里那股不舒服的感觉又上来了。
“确实是看不上你一个大男人，耍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拒绝你就是看不上你？这种谬论就不要拿出来惹人发笑了。”谢泷西直接打断了郑栋梁的话。
“不要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扮演弱者，被拒绝了多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是你自己太垃圾了，可不是别人嫌贫爱富，贪慕虚荣。这次只是告到保卫科，你再背地里耍什么小手段，下次去的就是公安局了。”
郑栋梁表情一僵，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领导听完也是眉头一皱，打量着郑栋梁，郑栋梁那个话，确实是不太对劲，要是传出去，不都是说方小苗的不是了？
方小苗双眼亮晶晶地看着谢泷西，满眼的崇拜，顾谨铭也看了眼谢泷西，然后飞快地收回了目光。
“这件事到此为止，如果从你这里传出任何对方小苗不好的流言，轻言记过，重则停职，自己想清楚吧。”顾谨铭冷冷地道。
郑栋梁还能说什么，只能赶紧点头，保证不再纠缠方小苗，也不说她的不是。
“但凡我们听到半句不好的话，都是从你这里传出去的，我只找你的责任。”谢泷西最后警告道。
方小苗点头，“你到处乱说我家里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领导听郑栋梁把方小苗的家事还拿出去到处说，皱着的眉头就没松过，“小郑，这事是你不对。”
郑栋梁忙解释，“主任，我不是，是别人问，我才提了一句，我也只是想让她们多照顾方小苗同志一些，出发点是好的。”
“那你要这么说，改明我也去说说你的事，就说你嘴巴长爱说三道四，听不懂好赖话。”方小苗努力回击回去。
她话速放得比较慢，怕自己脑子跟不上。
这是谢泷西教她的，吵架不要太着急，慢慢输出比一个字输不出要好。
郑栋梁脸上顿时露出不悦的神情来，“方小苗同志，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你怎么能一再曲解我的好心，我以为你是……”
“你以为我是什么样，我就要是什么样啊？反正你再说，我也出去说，你中伤我，我就去公安局告你！”方小苗脸上的认真格外坚决。
郑栋梁终于不再强辩了，他选择道歉，息事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