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谈起价格像变了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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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南冬不可能跟她们说实话，就说。
“去把茯苓卖了，跟收购站说好的。”
回来的路上，婆婆们自然少不了好奇周南冬背篓里是什么，他就说是茯苓。
这年头上山找到茯苓的人不少，婆婆们也就不疑有它。
听说他跟收购站说好了，就让他赶紧去。
从松树村到县城走得快要一个小时，他抓紧点，能在天黑之前赶回来。
不过周南冬走后，婆婆们就猜周南冬肯定是为了给江丽莉买好东西才要赶着去县城。
周南冬匆匆走到村中的时候，碰到往他家去的林芳芳跟林家奶奶。
双方打了声招呼，周南冬交代两句，就匆匆分开了。
林家奶奶看着周南冬的背影，摇摇头，“这是又赶去给江知青买什么吧？真是造孽哦~”
林芳芳微微扯了下嘴角，说：“刚刚赵婆婆劝过他，他应下了的。”
“嗨~男人这心啊，被狐狸精迷住，哪儿那么容易变哦~”林奶奶可不信周南冬会变好。
林芳芳抿了抿唇，没再说什么。
林奶奶看了眼自己孙女，“他救了你，你可别对他生出什么心思，就他对江知青那劲，难过的只会是你。”
“我知道。”林芳芳闷闷地应了一声。
周南冬并不知道没人信他已经彻底放下江丽莉，他也无所谓别人信不信。
要不是没有前世的经历，他还真不可能对江丽莉说放就放。
周南冬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县城，他没有去县城收购站，而是去了一家名叫“和善堂”的药铺。
这是目前河西县唯一的药铺，属于百年老字号，不过在那特殊的年代里和善堂关过很长一段时间。
后来再开变成国营药铺，直到宣布改革开放，去年才又转成私人药铺。
“和善堂”背景很雄厚，发展到后世成立公司，可就全国前五的药堂，名下有很多药销量非常好。
河西县是中药材大县，如今县城不少地方收购中药材。
但只有“和善堂”能出得起周南冬想要的价格。
或许是时间比较晚，周南冬走进药堂的时候，只有一个年轻的伙计在柜台后看书。
周南冬走过去，礼貌问：“伙计，你们收药材吗？”
“收。”伙计放下书，懒懒打量了眼周南冬，见他衣着破烂，满脸轻视。
“你有什么药材？”
“是虫草，新鲜的。”
“虫草？”伙计惊讶，怀疑地看着周南冬，“你知道虫草是什么吗？”
眼前的人一看就是农村小伙子。
这年头来卖虫草的农村人根本没有，估计知道虫草的都没有，他在这里干了一年，就见过一个走方郎中来卖过一次。
“不知道我会来卖？就是虫草，你们这收什么价格？”周南冬无所谓伙计的态度，只是说话的语气也冷淡了许多。
“得看货怎么样。”伙计趾高气扬的朝周南冬的背篓抬了下下巴。
周南冬把背篓脱下来，放到柜台上，将上面的树枝弄开。
伙计一看眼眸里闪过一抹亮光，然后一脸傲慢地说：“五毛一根。”
“五毛？”
“对。”
“五毛太便宜了吧。”
“五毛还便宜？精米一毛五一斤，你这小小的一根药材能换三斤多精米呢。”
“看来你并不识货。”
“你这货就这价，你要卖就卖，不卖拉倒。”
“我要见你们掌柜。”周南冬没想到“和善堂”伙计这么坑人。
“我们掌……”
“什么事？”
伙计正想说掌柜不在，就见一位穿着灰大褂，留着长胡子的老者掀开后堂的帘子走了出来。
“掌柜的。”伙计见到掌柜态度瞬间恭敬，把情况简要地说了一遍。
“哦？虫草啊！”掌柜一脸兴致的过来。
看到背篓里这么多虫草，惊讶得瞪大了眼，很是欣喜，好好检查了一番说。
“一块一根全收了。”
周南冬听完报价把东西遮起来，微笑说。
“掌柜的我可是诚心跟您做买卖，也打算长期跟您做买卖的，您开这价可就有点欺负人了。”
掌柜打量着周南冬，年纪不大，看起来老实巴交，没想到谈起价格来像完全变了个人。
饶有兴趣地问：“那你想什么价？”
“这十根小的十块一根，十五根半大的二十，五根大的五十块。”
“你可真敢开口啊。”伙计受不了嚷嚷。
周南冬不理会他，只是看着掌柜微笑说，“我这个价格绝对公道，掌柜的要我就卖，不要我就去找别人。”
掌柜摇头，“就你要这价，放眼整个县城，我敢说没人会买。”
“不。”周南冬自信地说：“我听说制药厂在研制一种以虫草为原料的药，正在收虫草。
我如果给他们，他们绝对会收。
我只是见天晚了，懒得跑那么远，才选的你们和善堂。
如果掌柜的识货就应该看得出来，我这虫草的品质，可比一般的好很多。”
制药厂确实收虫草，这个价格他也有自信谈下来，就是真要到钱比较难。
掌柜开始思索起来。
周南冬见掌柜犹豫，二话不说背起背篓，“既然掌柜不要，我就去制药厂了。”
“哎！等等。”掌柜眼疾手快地拦住周南冬。
一脸为难，“我承认你这虫草品质好，但你要这价实在太高了些。”
周南冬扫了大堂一眼，说：“掌柜的也在制药吧，这虫草一经过掌柜的手，能产生怎么样的价值，掌柜应该比我清楚。
我要的就是这个价，掌柜的觉得可以就痛快一些。
今后有更好的药材，我一定第一个来你们这。”
周南冬记得，虫草这个时候在河西县的价格，按品质大小，一根价格在三块到一百块之间。
如果挖到极品虫草王，价格更贵。
他这些小的不算太小，大的也不算太大，这个价格很合理，绝对是和善堂能收购的最高价。
掌柜确实需要虫草，虫草难得，更难得的是有这么多，品质还这么好。
想了想，一咬牙，“行，看来你是个懂行的，就按你说的价，今后挖到的可都要拿我这里。”
“那是一定的。”周南冬笑着点头。
掌柜走到柜台后，拿起算盘噼里啪啦的拨算着，“一共是六百五十块，你稍等，我去后面拿钱。”
掌柜匆匆往后堂走，伙计站在柜台一角，一脸的不可思议，眼神变幻莫测的。
掌柜很快出来跟周南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周南冬接过钱，数了数，看了看，确认无误，拿提前准备的布分批包起来，分别揣到了兜里、怀里。
这年头钱最大面值是十块，六百多块挺厚一摞的，而且这还都是旧钱就更厚了。
掌柜还在把虫草从背篓里拿出来装到自己的药盘子里，期间看了周南冬一眼。
见他拿着那么多钱，表情竟然很淡定，很惊奇，暗暗揣测周南冬是不是其实不是农村人？
要知道，六百多块啊，在农村别说周南冬这么年轻，就是年长的一辈子恐怕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能见到这么多钱，那必定惊喜万分。
这么想着，掌柜的就一副闲聊的模样打探。
“小伙子，不知道你贵姓，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