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军大院寄人篱下的小尾巴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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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有一丝的尴尬，只可以听见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偌大的沙发上坐着三个人，分别坐在左右边和沙发的正中间。
电视机已经被关掉，三个人面面相觑，坐在正中间沙发的洛祈有片刻的坐立不安。
搭垂在身前的手纠缠在一块儿，在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
坐在左边的男人视线太过于直白，再加之身上的气质和脸上的表情。
都很凶。
一点都没有小时候温和的样子。
洛祈不敢看旁边的人，只敢用余光偷偷的瞟。
片刻之后，似乎也意识到了缺一个挑开话题的人。
少年硬着头皮，指了指桌上的水果篮。
“您吃水果吗？”
问的陆琛。
声音落下之后，空气再次安静下来，呼吸声交织在一块儿，尴尬的人头皮发麻。
特别是在这种氛围之下，被旁边两个人审视着的时候，自己偏偏又待在这个陌生的地方。
可能往后需要跟旁边这两位生活很长一段时间……
洛祈做出任何的举动都要小心翼翼，他看向陆琛的表情怯生生的。
身上一点也没有小时候的影子了，那时候的小尾巴软萌可爱，总喜欢粘着陆琛，是院子里最胆大的小孩。
此时此刻，虽然少年脸颊依旧软乎乎的，但那一双墨色的眼睛已经看不到往日的风采。
那种亮晶晶的眸子，被一片灰暗取代。
小心翼翼的让人心疼。
陆琛还没开口说话，旁边的陆北初就已经将话接走。
表哥的到来再次给他撑了腰。
“这是我们家，需要你尽什么地主之谊？”
少年眯着眼睛，嘴里的话咄咄逼人。
意识到自己紧张之下说错话的洛祈肩膀瑟缩了一下，随即，闷声闷气的开口。
“对不起…”
像个可怜虫，眼眶又开始红了。
陆琛微微皱了皱眉。
他有点看不惯少年总是一副委屈可怜认错的表情，明明没有做错什么，却总是在道歉。
这跟儿时那个可爱的少年形成了极大的反差，要不是样子没有产生多大的变化，陆琛差点要以为洛祈是不是被人偷梁换柱了。
“我记着你以前不是这样的。”陆琛突然开口，卡在这个间隙，吸引了洛祈的视线。
空气再次安静下来，洛祈眨了眨眼睛，他刚要开口说什么，老爷子就从楼上下来了。
看着红了眼眶的少年，抬起手上的拐杖就往左右两边打去。
“是不是欺负人了？”
“是不是？是不是？”
“都说了多少遍了！人家是贵客！只是暂住在我们家！”
吼着吼着开始剧烈的咳嗽，这一系列的动作进行的太快，洛祈都还来不及反应。
他连忙揉了揉通红的眼眶，赶紧伸手去扶老爷子，嘴里匆匆忙忙的解释着。
“陆爷爷不是这样的…他们没有欺负我…”
“是我的体质太容易眼眶红了…”
“我一激动就控制不住的…”
但这些解释的话落在陆北初耳朵里就是活生生的挑衅。
老爷子被洛祈拉着走出客厅的时候，站在原地的陆北初扭过头来，盯着陆琛的脸。
“那家伙可不简单，装傻充愣可有本事了。”
“我们以后的日子，可不得安宁咯。”
顿了片刻，突然眯了眯眼睛。
“我们要想个办法把他赶出去才行…”
陆北初心里默默打着小算盘。
而旁边，那个在部队里待了一段时间的表哥，从头到尾都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只是紧紧盯着洛祈离开的背影，方才内心复杂的情绪此刻荡然无存。
让他想不明白的是，到底是什么让少年的性情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
变得像是戴上了虚假的面具，不再是以往那个单纯可爱活泼的小尾巴了……
*
天空渐渐暗沉下来，老爷子带着洛祈在院子里逛了一圈。
他们两个当中主要是老爷子嘴巴不停的絮絮叨叨的，另一个只是倾听者。
老爷子说起曾经和爷爷的过往，如何的志同道合，如何的玩文弄墨。
洛祈没有参与过他们的往事，没有办法发表任何的意见。
他此时此刻不用掩饰自己的表情，面上是一片平静的，少年抬起眼睛盯着头顶上亮晶晶的星星。
在陆爷爷的叹气中，他想到了爷爷。
那个穷极一生追求着自己理想中的文字世界的老人，最终变成了一颗星星，飞向了天空那个属于他的世界了。
洛祈一直都不是一个爱哭的人。
但是来到这个陌生的环境他不得不将自己的本性伪装起来，在走入这栋别墅的那一刻，他就能清晰的感受到来自陆北初身上的排斥。
一个聪明的外人，来到你赖以生存的领地，总是会让镇守的狼感受到威胁的。
但如果是一个单纯爱哭没用的废物，进入到这个领地，地位会发生三百六十度的变化。
他对镇守领地的狼造不成任何的威胁，反而脆弱到一捏就碎，狼会通过不断的观察下意识去保护这个弱小的生命。
总之，洛祈只能用这样的方法，因为他答应过奶奶，在高三的最后一个学期，要好好努力学习，平安的考上心仪的大学的。
这不仅仅是对奶奶的承诺，更是对天上化成星星的爷爷的保证。
他说过，他会用自己的努力让奶奶过上幸福的生活。
所以现在所经历的一切，并不会让他觉得痛苦。
仅仅只需要待一段时间，待过这段时间就好了，苦，也只要忍耐这一段时间……
临近饭点的时候，餐桌前只坐着陆北初，少年手中握着游戏机，看见走进来的洛祈轻轻翻了个白眼。
还没开口说什么，就被赶来的爷爷一拐杖抽在后背上。
“你别以为我没看见！对人家客气点！”
“…你哥呢？”
老爷子的眼睛在周围扫了一圈，并没有看见另一个孙子的身影，拐杖在地面上不断的敲击着。
“他有事，说今晚不回来了…”
陆北初将游戏机收起来，懒洋洋的回答着。
心里在抱怨。
还是表哥好，成年了就没有人管他了，在部队里潇洒来潇洒去，甚至可以夜不归宿。
不像自己，这个时候还要跟讨厌的人坐在一个餐桌上吃饭，那家伙假惺惺的装模作样，瞧着就讨厌！
还往爷爷碗里夹菜？
就他有手？
长得那么漂亮的一张脸，偏偏就已经学会了怎么去谄媚讨好别人的笑……
到底有没有骨气？
陆北初将自己碗里的饭戳的稀巴烂，脑子里出现的内容全都是关于旁边坐着的少年的。
他隐约在对方身上闻见了一股淡淡的香味，像薰衣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