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红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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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石小田1米58，商非雁1米8，她背着他，整个额头的青筋都涨了起来。
石小田背着商非雁回到村，叔叔是第一个看到她的。
“非雁这是怎么了？”叔叔说话间拦住石小田，从石小田背上接过商非雁。
石小田身上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一般，她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商非雁靠在叔叔的背上，眼睛昏沉的看地上的她。
石小田咬咬牙，从地上又爬了起来：“阿叔，你送他回家，我去找医生。”
石小田看了商非雁一眼，伸手在他额上探了探，没有发烧。
入夜，石小田带着冯医生赶回家，商非雁已经苏醒，除了后背有些疼痛以外没有太大的问题。
冯医生给商非雁做过检查，给他开了些止血化瘀的药。
石小田听到冯医生说没问题，这才重重松了口气，整个人脚步虚飘的走出卧室，躲开商非雁的视线后双腿一软，跌坐在椅子上。
晚饭是爸爸做的，爸爸过来喊商非雁起床，商非雁撑着身子出门，只见石小田坐在椅子已然昏睡过去。
“背着你回来估摸有两公里，来回又跑了5公里去寻医生，怕是累过头了。”
爸爸心疼的看着石小田，将她身上的薄被往上提了提。
商非雁听爸爸这么说，心口又紧又闷，眼眶有些发热。
等到晚上，石小田睡醒起来一口气吃了两碗米饭，回到卧室时商非雁还没睡。
石小田看他没事，便没有和他说话，自顾铺上被褥吹灭煤油灯和衣而睡。
即便夜晚的北风吹得窗外沙沙作响，石小田都不为所动，她发出低低的鼾声，想来今天的确是累着了。
第二天商非雁醒来时石小田人已不见，他有些焦急的起身寻他，爸爸却说小田有事出门，不用等她，只管在家好好休息。
商非雁左顾右盼，一整日浑浑噩噩的，在卧室里坐一会儿，到院子里坐一会儿，到客厅坐一会儿，一天下来问了爸爸和奶奶七八遍。
心不在焉的吃过晚饭，眼见着天都黑了石小田还没回来。
“不行，我得出去找她。”商非雁放下筷子起身，奶奶却冷不丁地说：“她以前也偶尔跑出去的，大多时候是上坟去了，我估摸着她去了季黎那，得明后天才回来。”
商非雁脚步一顿，说起来……石小田是能干出这种事的。
商非雁心情低落，回屋关上门，爸爸和奶奶的对话声不大不小，他刚好能听见。
“阿妈，没事你提季黎那孩子做什么！”
“人都死了又不会出来抢他老婆，有什么不能说的。再说了，他自己待我孙女如何他心里不清楚吗？你知不知道你女儿为了给他找医生差点摔死在独木沟里，那手心的伤口现在都没好！”
“你说什么？小田在独木沟摔了？没摔下沟里去吧？”
“摔下沟里？就那急得跟疯狗一样的河水你女儿还能有命回来？”
“她怎么不走山路偏偏走那里去了。”
“还不是为了抄近路给姓商的臭小子找医生，冯医生说看到她的时候一瘸一拐的满手是血，还怕花钱硬是不让治，我看你女儿的魂，早被那臭小子勾走了！”
“这笨丫头怎么什么都不跟我说！”
商非雁背靠着门，眼睛氤氲出雾气。
这些天石小田甚至没有当他的面拆开过手上的绷带，原来她手心的伤还没有好。
深夜，院门被人推开，发出刺耳的声音。
本就一直没睡着的商非雁侧耳听来人的步伐，听到是轻轻的步子，商非雁立刻知道，那是石小田回来了！
商非雁立马翻过身背对卧室门假寐，石小田摸黑点起煤油灯，坐到床边去。
石小田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编织得极其精致的手绳，手绳中央是一颗黄色的鹅卵石。
她轻手轻脚地从被褥下抽出他的手，将手绳戴入他的手腕。
石小田就这么握着他的手，绑着绷带的右手摩挲着他。
“啪嗒”一滴热泪滴落在他手背上，石小田抽吸鼻子，哽咽地开口，声音如蚊。
“啊雁，我用了十年的寿命和神明换了这条红绳，他答应我，只要有红绳的地方，你就一定会平安。”
一片死寂的深潭忽然落入一滴水，那也是会荡起涟漪的，更何况是一个女孩的眼泪。
商非雁的心，早已因她，颤动不已！
那晚，奔走了一整天的石小田被他抱上床。
商非雁第一次睡地板，很冷，即便卷紧了被子地下冒出来的寒气也依旧让人冷得发抖。
他尝试着像石小田一样蜷缩在两张椅子上，虽然没那么冷了，可因为整晚整晚的斜靠着，颈椎到了第二早就跟落枕一样疼。
可她这整个月来，从来没有和他说过。
一早天还没亮，商非雁扭动了两下酸痛的身体，坐到床边偷偷看她，他知道她好看，可又从来没觉得她这么好看过。
漆黑的长发，光洁的额头，恰到好处的眉毛，俏丽的睫毛，娇俏的鼻子，还有……像花瓣一样柔嫩的唇瓣……
他的手指轻柔的点在她的唇瓣上，手指间传来一阵酥麻的触电感。
他肯定，此时此刻的他，喜欢上她了，无可救药的喜欢。
“嗯～”石小田被他骚弄得有些痒，发出一声嘤咛。
商非雁神色温柔的勾起唇角，俯身轻轻在她额心落下吻。
石小田醒来的时候不过6点，商非雁已经做好早饭。
“啊雁，你今天好了？”石小田的眼里止不住地倾泻出喜悦。
“嗯，你睡得还好吗？”商非雁看着她，下意识伸手抚平她鬓角的头发。
石小田脸一红，低垂下眼来，羞羞赧赧地问：“我昨晚睡床，你睡哪里？”
“我，我这么血气方刚的大男子汉，肯定是睡地板。”商非雁尴尬地将手从她耳边拿下来，一时不知放哪里才好。
路过厨房的奶奶正巧听到他们的对话，一双浊眼惊怔得发圆！
这两人居然一直分床睡！还瞒了他们快一个月！
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商非雁和石小田纷纷紧张回头。
只见奶奶火冒三丈的走进他们卧室，从床铺底下翻出塑料薄膜，一把撕成碎片！
床上的两床被子也被她抱走一床，一气之下扔到院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