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迷雾初散(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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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威士忌这个代号,原本因为炸弹的突然出现从而中断了交流,沉默下来的克日什托夫立即将目光移到了威士忌身上。
他看着一身黑衣,将自己的面容遮掩得相当严实,此刻正盘腿坐在地上,隔着口罩咬住小型手电筒,手上还利落地用他的拆卸工具拆解他不久前布置下来的连环炸弹的威士忌,目光中充满了探究欲。
这就是好友欧德斯忌惮不已的黑衣组织核心干部威士忌?
一个不仅拥有着举世罕见地机械与武器制造改装天赋,更是在布局谋略上让他那位一向心高气傲的好友都自认不如的可怕男人。
看起来,确实很厉害。
因为威士忌的那一句话,此刻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听完朗姆的佐证,除了专心拆弹的威士忌,其余人纷纷将目光转移到克日什托夫的左脚上。
没有理会其他人的目光,克日什托夫稳稳踩着脚下的触发装置。
他目光定定地看向除了在进门前瞧过他一眼,随后哪怕是知道了他在工作室内安装了一个足以把整个工作室炸飞,并且他随时可以引爆的连环炸弹时,都没有转过头看他的威士忌,问道:
“你需要多久,才能够拆掉这些炸弹?”
克日什托夫问得有些奇怪,仿佛面对的不是一个敌对犯罪组织的成员,而是一个可以交流技术的业内同行,语气也是难得一见的温和。
温和到要是让欧德斯看到,必然会大吃一惊然后后退三步的地步。
往日里,能够让这位一向暴躁粗糙,即使面对好友欧德斯.阿克曼,都是这副脾气的cIA首席机械工程师如此和善的,除了他心爱的机械,也就只有那套为了拆装机械而花费重金量身打造的宝贝工具。
而今日,出现了例外。
克日什托夫总说欧德斯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可他自己又何尝不是。
只不过欧德斯.阿克曼的高傲溢于言表,从他每一句话的语调,每个行为举止的表现,都可以看出他身上那股属于精英天才的傲慢气息。
而克日什托夫的傲则是藏在了骨子里。
因为有着同属于天才的傲,因此,在其他人看来,两个性情风格完全不同的人最终成为了无话不谈地知心好友。
凭借着手电筒发出来的光,威士忌有条不紊的拆解着面前的连环炸弹。
从大刀阔斧地拆开伪装成小型冷链储藏箱前面和上面的外壳,再到精准地挑出一根根复杂缠绕在一起,外表任何区别的线剪断,威士忌的动作如同行云流水般顺畅,没有过一丝停顿。
没有任何一个的多余动作,更没有一次失误。
这个连环炸弹的引爆主体就是威士忌眼前正在拆得这个小型冷链储藏箱,里面构造复杂,设计精巧,一旦出现一丝差错,与之连接的其余炸弹不仅会把这间工作室夷为平地,就连整个地下二层都不能幸免。
不过,即使有着手电的照亮,面对眼前体积庞大的炸弹载体,这点光亮还是有些不够看。
因此,在威士忌行云流水般的动作背后,他的心中更是添了比之前还要多上几分的小心谨慎。
对于克日什托夫的问题,威士忌本来没什么兴趣去搭理,他在进门前,就已经通过机械蜂的扫描知道这间屋子里存在着能够对他和其余人造成伤害的炸弹。
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杀伤性武器。
眼下,他只需要将面前的炸弹主体拆掉,剩下的,并不需要他去过多操心。
在他点明炸弹的存在和引爆方式后,剩下的交涉问题香槟和朗姆自会处理好,倘若连一个弱点明显摆在台面上的人都没办法摆平,那这两人可以直接退位让贤了。
因此,面对克日什托夫特意跟他问出的问题,威士忌原本是没打算回答的。
不过,在随着拆弹地进程逐渐进入尾声。
威士忌望着那一根连接着其他东西,明显一剪断就会产生不良反应的线。在克日什托夫含着一丝期待地目光中,将手里的拆卸工具放下。
然后将嘴里咬着的手电筒重新拿到手里,对着那根线的连接方向照了过去。
原本在香槟和朗姆的高超话术下重新恢复的交流又再次戛然而止。
注意到克日什托夫眼里的那丝情绪,两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转移到了动作明显有点反常的威士忌身上。
一直警惕着四周,但还是分出了一部分注意力分别放在克日什托夫和威士忌身上的琴酒同样注意到了威士忌的举动。
他当即上前两步走到威士忌身旁,然后就听到威士忌语气严肃的对他说:
“琴酒,把边上的架子挪开,打开架子后面的隐藏门,看看里面是什么?”
虽然顺着线连接的方向,威士忌只看到储藏箱的网状底壳,但是凭借着优秀的记忆和推理能力,他还是火速确认储藏箱背后的墙里藏着东西。
至于入口,储藏箱边上的架子上摆的东西稍稍有些凌乱呢。
听到威士忌的话,琴酒当即将目光放到了眼前高大的架子上。
白兰地上前给琴酒打灯,伴随着一阵“吱呀~哗啦~”地声响,上百斤的架子就这么被琴酒挪到了一旁,露出了后面外表看起来没什么问题的墙面。
经验丰富的琴酒在观察了墙面几秒之后,当即蹲下身,从贴着储藏箱的墙根开始细细摸索,随后找到了一个微不可察的凸起圆点按了下去。
伴随着机械转动的声响,原本浑然一体的墙面开始出现一道肉眼可见的细缝,紧接着,一个半成品设备映入琴酒眼帘。
看到东西的瞬间,琴酒瞳孔微缩,当即将他身后半蹲着给他照亮看热闹的白兰地一把扯了过来:
“看看是不是这个?”
被拽得一个踉跄的白兰地差点一头磕在地上,他一边抬头一边想抱怨两句,随后在看到那个只剩一半的设备瞬间,立即闭上闭上了嘴。
白兰地果断从兜里掏出一个只有巴掌大的检测仪,先是将其对准设备从头到脚仔细扫了一遍,后又从另一侧兜里掏出一枚刻有乌鸦印记的金属U盘,对准接口怼了进去。
一声清脆的“嘀”声让除了威士忌和琴酒以外的白兰地、香槟、朗姆三人的眉头全都明显地皱了起来。
白兰地一脸的不可置信,他将U盘拔下然后重新怼进去,还是一声“嘀”声,并不是SS级解码设备读取U盘时的“叮铃”声。
怎么回事,这明明就是组织丢失的解码设备,读取声音为什么是A级解码设备专属的“嘀”声,而不是SS级解码设备的“叮铃”声。
白兰地之所以会掏出U盘,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测试一下,没想到居然会试出这个结果。
这个不同的设备读取声是当初的设备研发制造者的一个小心思,知道这其中区别的只有有资格拥有SS级解码设备的人。
白兰地很想欺骗自己,但是这第二次响起的“嘀”声还是让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他已经确认,失踪的那台设备的的确确就是SS级的解码设备。
眼前这台如果真是A级解码设备,那不管这台设备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又或是哪个废物废到到连每个A级代号成员仅可以拥有一台,一旦弄丢将会被组织严厉惩罚,还得负责善后清除隐患的设备都看不住。
那让组织如此兴师动众,六大核心干部需要齐齐到场的SS解码设备,现在,又在哪儿呢?
琴酒依旧是一脸冷酷,不为所动,他早在威士忌当着曼奇诺的面,说她背叛组织让cIA得到了一台A级解码设备的时候就意识到了威士忌八成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才会说出那番话。
如今这一幕,不过是印证了威士忌的猜测。
克日什托夫并不知道解码设备还有SS级和A级的区别,更不知道两者居然是用简单的U盘读取音来分辨。
他注意到明显不对劲的气氛,还以为是对方已经确认藏在暗门里的设备残骸就是他们要找的解码设备,如今正在为他专门针对这台解码设备而设下的机关所困扰。
毕竟,想要拆除炸弹,那根线就必须剪断,可是那根线连接着另一个被他安装在那台解码设备残骸上的炸弹。
一旦剪断,那台让他们不惜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作出对欧德斯等cIA等高层设下阴险诡计,对cIA总部兰利大厦实施恐怖袭击等行为,派出了所有核心干部都要拿到手的解码设备就会被炸成一堆飞灰。
他已经将藏在那台解码设备上的炸弹里的所有线都用胶水死死粘在一起,想要拆解,在没有溶胶药水的情况下,根本就不可能办到。
而这间工作室里的溶胶药水,早在克日什托夫打算将藏在解码设备上的炸弹变成不可拆卸的炸弹时,就已经被他提前倒进了下水道。
所以,无论如何,黑衣组织的人都带不走解码设备。
接下来,你会怎么选呢?
克日什托夫看着转移到隐藏门前,研究被他用胶水死死粘在解码设备上的炸弹的威士忌,眼中的期待越发明显。
威士忌在看完那枚被特制胶水粘的牢牢地,基本上不可能从解码设备上扣下来,也不可能拆得炸弹后,瞬间明白克日什托夫的打算。
他起身走向克日什托夫,来到克日什托夫的跟前时,一把拉下他的外套拉链,露出了他腰间绑着的,正闪着信号灯的炸弹。
其中,一枚感应器正紧紧贴着他的胸口,很显然,这是一个以克日什托夫的心跳停止来达成引爆条件的感应炸弹。
这是威士忌第一次正眼仔细打量克日什托夫,他看着对方丝毫不惊慌,伪装得极其出色的面孔,说道:
“你脚底下踩着的触发装置还设置好了重量吧?
一旦你抬脚,或是接替你踩着触发装置的人体重和你不符,那么这间屋子里的连环炸弹就会引爆。
想要杀了你,那你身上的炸弹就会引爆。
如果要拆连环炸弹,那么组织要的那台解码设备就会不保,装在炸弹上的炸弹虽然威力不大,最多炸掉墙,炸不掉这个由特殊材料打造的储物箱,引爆不了储物箱里的连环炸弹主体。
不过,离爆炸源这么近的我最轻也会被炸弹引发的冲击所伤。
能在短时间布下这环环相扣的机关,看来你这首席机械工程师的名头果然名不虚传。
当初莓国军部放你走,真是他们的一大损失。”
威士忌将克日什托夫的精心算计一一道来,说到最后更是真诚的夸赞。
不过跟威士忌打了多年交道的朗姆十分清楚,这小子一旦开始夸人,尤其是夸得还是敌人,背后必然藏着胜券在握的阴险算计。
曾在这上面吃了好几次亏,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的朗姆下意识地眼皮子一跳。
正如朗姆所料,威士忌接下来话音一转,语气充满了遗憾:
“不过,我们的任务只需要确认设备毁掉,并不需要全须全尾地将设备带回去,因此,只需要让你僵立在原地,然后,留下信息,等你的cIA同伴来找你。
等他们一来,发现你僵立在这里,你说,他们的第一个想法会是什么?”
认为他出了问题,然后会挪动他,带他去找医生。
顺着威士忌的话,克日什托夫立即想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瞳孔微张。
紧接着,不等他接下来有什么动作,威士忌当即抬手一把掐住了克日什托夫的脖子,然后缓缓收紧力道:
“如果我是你,从一开始我就不会放任何人进来,因为我并不清楚门外的人会有怎样的底牌。
我会将炸弹布置在门后,与门的开关连接在一起,再在开关上布置一道远距离操控机关。
确认敌人想方设法地想要进来时,装作被说动,然后启动机关,让打开门,让炸弹启动,把敌人全部炸死。
不过,很遗憾,你不是我。”
威士忌的声音无比冷漠,在克日什托夫被掐的几乎要晕过去时,他朦胧看见此前一直在劝说他的香槟从怀里掏出一根明显装有不明药水的针剂缓缓向他走来。
他想要挣扎,却被跟着威士忌过来的白兰地和琴酒牢牢地控制住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