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专治各种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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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人叫何青率,浙江人,是一名即将毕业的大学生。他有一个相恋三年的女朋友,她在他去外地实习期间,跟一个私企老板好上了,甘愿当人家的“小三”。
何青率承受不了恋人的背叛,而且还是给一个老头子当“小三”,就去找女朋友理论。
女朋友住在人家别墅里不露面,他就在外面喊女朋友的名字。结果被老头子的司机给打了,他一时想不开,就想自杀。
他想选一个远离尘嚣的清静之地,了解自己的生命。就一路向北,向东,钻进老爷岭的深山老林。
最后何青率来到边境线上,再往东走就出境了,他看见一丛红白相间的红毛柳特别漂亮,那株挺拔的大青杨又郁郁葱葱地“鹤立鸡群”,就在上面套上了绳索……
生无可恋的何青率寻死不成,就怪罪窦大虎夫妻多管闲事,把自己救活了,才发疯似的责骂、怪罪他们。
“唉,我还以为多大点事呢?”窦大虎不屑地白了何青率一眼说,“为了一个负心的小妖精,你就寻死觅活的,不值得,绝对不值得!”
边秀珍也劝说,“小妖精早现原形是好事,让你早日认清她的真面目,省得以后真要是结婚生孩子,她再跟人家跑了,那才闹心呢。”
何青率还不算完,仍然哭闹想死。
“真他娘的鬼迷心窍了!”
窦大虎一不做二不休,扛起何青率往回走。
“你他娘的想死,遇见老子算你倒霉,老子就不允许你死,让你死不成!”
窦大虎扛着何青率回到家。边秀珍问他怎么安排他?
窦大虎把何青率扔进仓房,把大黄狗拴在门口把门,就进了里屋。
下午的时候,仓房里传来何青率的哀求声:“放开我,我要大便。”
窦大虎打开仓房门进来,踢了他一脚说:“拉吧,拉在裤兜子里。”
“我不干,我要去茅房大便。”何青率说。
“嘁,要死的人了,还在乎脏不脏、臭不臭,有个屁意义。拉吧,反正你死了后也得腐烂,尸体被虫蛆吃掉,早晚都是臭屎烂泥一滩。”
“你说的太恶心人了。”何青率想呕吐。
窦大虎嘲讽地说,“你不是想死吗,我成全你,在这里自生自灭吧。”
三天后,又饿又渴的何青率终于服软,在仓房里大呼小叫,让窦大虎给他解开绳子。
窦大虎问他:“咋的,不想死了?”
“不想死了,求求你了,快点把我松开吧,我要洗澡,我要喝水,我要吃饭。”
何青率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地说。
“瞧你那怂样,咋呼个啥,我就问你,服不服气?”
何青率弄了一裤兜屎尿,臭气熏天,周围飞舞着许多苍蝇和牛虻。
窦大虎捏着鼻子问他。
何青率点头如鸡啄米,“服了,我彻底服了。”
“服了就行。你也不访听访听,在老爷岭一带我窦大虎是谁,别说你这个黄毛小子,就是老虎豹子,老子也照样收拾,别说你这小样了,嘁,老子他妈专治各种不服。”
窦大虎给他松了绑。
翌日清晨,何青率在窦青云的带领下,翻过西山来到庙西村,乘坐客车到了县城。然后买了张火车票,回到浙江老家,此后他从失恋中自拔出来,奋发图强,创建了自己的公司,业务做得很大,也与老爷岭和窦家结下了不解之缘。
后来的每一年,何青率都给窦大虎夫妇寄来一些浙江特产,感激他们的救命之恩。
但那时窦大虎做梦也没想到,正是这个被自己救活的何青率,多年后又来到老爷岭,与自己亲孙女窦芍药发生了一段情感故事,此是后话。
窦青山性格虽不似父亲那般火爆,但骨子里还是继承了窦大虎“倔驴”的脾气。
他作为一个中专毕业生,是林场学历最高的,经过几年的历练,其技术也在林场名列前茅。
经过几年的精心侍弄,朝阳林场西山苗圃培育出的各种苗木,成为全县林业系统的佼佼者,不仅苗壮、苗齐,而且成活率高,他们苗圃出产的苗木不仅供应本林场造林使用,还支援其他林场和地方造林使用,赢得一片赞誉之声。
但他却不被讨喜,时常因为倔强的性格而得罪场领导,让人家下不了台。慢慢的,人们想起他父亲“倔驴”的绰号,觉得他是原原本本地继承了窦大虎的衣钵。
虽然窦青山对外人倔得像毛驴,但对徐翠翠却格外柔情、体贴,格外照顾,除了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他一门心思扑到家庭里。
窦青山不仅帮助徐翠翠照顾孩子,料理家务,还开垦了一个小菜园子,被他侍弄像个科研实验基地,种植的各种蔬菜长势特别好,常吸引大家赞许、艳羡的目光。
时光荏苒,而立之年后徐翠翠为他生下了两个女儿,一个儿。
大女儿叫窦芍药,二女儿叫窦红英,男孩儿叫窦英俊。
大女儿的名字是让窦大虎给起的,窦青山觉得父亲没文化,给孩子起名太土气,就把这个特权收回。等到二女儿出生,他起名叫窦红英。
待男孩儿生下来后,他让徐翠翠自己起名。
徐翠翠望着襁褓中儿子英俊的小脸蛋,心中喜爱,就给起了个“英俊”的名字。
有一天,县局副局长给朝阳林场突然带来了几个陌生人,他们都称呼带队的人叫马教授,据说是东方林业大学的教授。他们要到红松母树林搞科研。
马教授来到林场刚安顿好,就急着打听一个人。
苏强被场长指定接待配合马教授工作,就问他想找谁,说:“不要说在朝阳林场,就是全县整个林业系统,只要你说出吗名字,我就能给你找到。”
副局长觉得他在说大话,压根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就说:“你那是吹牛逼,在朝阳林场你这一亩三分地上你可以,但要是全县林业系统,你还能比我熟悉?”
苏强知道吹牛吹大了,搔搔头皮囧笑。
“窦青山。”马教授说道。
苏强有些愕然,他没想到林业大学教授要找的人,会是窦青山,而且还是当着县局副局长的面,来到这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见窦青山,这种“恩宠”令苏强不舒服,心中醋意翻腾,就问马教授:“你咋认识的他?”
“哦,他是我的学生。”马教授笑呵呵地説。
“你的学生?”苏强不甚理解,等着眼睛问,“他不是省林业学校毕业的吗,那是中专学校啊,您是着名的重点大学教授啊,怎么会是你的学生呢,莫不是您记错了吧。”
“没有,我以前是省林业学校的副教授,晋升为教授后,才调到东方林业大学的。”
“你找窦青山干嘛?”苏强还不想说出窦青山的下落,想尽量敷衍过去。
“你的话咋这呢多呢,马教授让你找,你麻溜去找就得了,盘根问底的,鬼子特务啊!”副局长有些不满地抢白苏强。
马教授倒没嫌苏强话多,说:“是这样,一是以前我给他当辅导员时,因为一件事而错怪了他,后来当我了解实情后,他已经离校了。这些年,这件事一直如鱼骨在喉,令我不快,我想找个机会跟他道歉。”
“马教授真会说笑,他一个林场小职工,不值得您这个大教授跟他道歉。”苏强心里醋醋的,就想敲破锣。
“不行。这件事一直憋在我心里,我要是不跟他当面道歉,心里总不舒服。”马教授坚持说。
“那第二件事呢?”苏强问。
“第二件事,就是我想请他做我的科研助手,”马教授认真地说,“当年他在学校品学兼优,我们打算让他留校任教,可他为了爱情毅然回到林场,这件事在学校传为佳话,可是,我们为此也损失了一位有发展潜力的科学家啊!”
马教授说完,深深地叹了口气。
当马教授说出窦青山为了爱情的故事时,苏强心里突然像被针刺了一下似的,又疼又酸,他知道,窦青山为的那个人,是徐翠翠,是他曾经的初恋情人。
在马教授的坚持下,苏强开车带着他和副局长来到西山苗圃。
窦青山正在育苗床地里给树苗浇水,穿着的水靴子上沾满了泥水,头发上、身上都是水珠。
马教授看着长势喜人的树苗,甚是欣慰,表扬了窦青山一番,然后两人就坐在一架葡萄树下热络地谈天说地。
副局长是东方林业大学毕业的,属于半个专家,所以一直看不上苏强,他见师生二人热聊,也就参与到了聊天中。他们从林校的青葱岁月,到育苗和造林的科学知识,越说话题越多。
苏强坐在旁边像个旁观者,像是听天书,百无聊赖。因此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十分的不自在。
当天晚上,朝阳林场在食堂给马教授一行接风,大家喝了点酒。
马教授点名窦青山作陪,苏强有些不愿意,迟疑着去看副局长。
副局长说你看我干啥,既然马教授点将,咱答应就是。
简单喝了点酒,就散了。散席前,马教授再次提出,让窦青山参与到他们的科研小组,给他当助手。
窦青山婉拒了,他说毕业时间太久,以前所学基本都就着小米粥喝了,早忘干净了。他这样推辞,是放心不下徐翠翠,还有那三个孩子。
苏强心里本就不愿窦青山给马教授当助手,不想让他出人头地抢了自己的风头,就说:“青山可是苗圃的技术大拿,他要是离开了,苗圃几十亩地的树苗咋整?”
副局长说:“你眼前就你那一亩三分地,苗圃已经走上正轨,窦青山时不时地兼顾一下,有啥不行的!”
苏强被副局长一再抢白,心里就像吞了一千只苍蝇,闹心死了。
窦青山还是婉拒,副局长觉得他不识抬举,刚要发火,岂料马教授答应了,说:“既然青山如此说,我也不强求,虽然感觉惋惜,我想借着这个机会提携一下他,还想让他考我的研究生,但既然他心不在此,还是由他吧。”
副局长就有些恼,嘀咕了一句:“他的志向就是做一只麻雀,不想做鸿鹄,没办法。”
“狗尿苔上不了金銮殿。”苏强嘲讽了一句。
“话不能这么说,”马教授觉得苏强的话有些刺耳,便替弟子辩白道,“人各有志,每个人有每个人追求辛福生活的态度和方式,只是活法不同而已,我们不能强人所难!”
窦青山感激马老师,心想当年弄坏了他最为珍贵的标本,他不但不记恨自己,还跟自己道歉,并尊重自己的生活方式,真是一个好老师啊!
其实,窦青山何尝不想跟着马教授去搞科研呢?尤其他刚才说,想带一带自己,想让自己考他的研究生……
可是,现实却是多么的残酷啊!
他既然已经选择了徐翠翠,选择了爱情,就不得不放弃一些东西,虽然那东西也是自己的深爱,但为了徐翠翠,为了三个儿女,他必须割断,必须舍弃一些东西!
虽然窦青山拒绝了马教授的请求,但只要马教授回到山下,只要一有时间,就跑到西山苗圃去找窦青山聊天,帮他解决一些技术问题。
不过,这个问题是窦青山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