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旧时二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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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这么有时代特色的名字，在当时小林同学只在怀旧电视剧里偶尔瞄到过。
一听就十分的具有时代气质，蕴含着故事。
于是四分之三的家庭成员排排坐对四分之一的林妈妈“严刑逼供”，想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她一直在这个小姑娘那里收购到处都有的时令菜，然后放在自家超市里零差价“二次售卖”，最最后吃不了的再由自家人“彻底销毁”。
林妈本来也没想瞒着家里人，只是不习惯拿别人私人的事情当聊天话题罢了，这会儿听他们问起樊招娣，就把自己知道的情况说了说。
这个女孩的故事放在现实中会令人唏嘘感叹，但放在影视作品里却像是常见的情节——
父母年轻时自由恋爱，冲动过后有了孩子，但年龄太小连结婚证都领不了，怀孕期间又发现生活简直是鸡毛遍地、看不见未来，于是孩子呱呱坠地之后，两口子也和平分手各奔东西了。
女方是外地的，当时来打工就是孤身一人，离开时一张车票就消失的干干净净，再也没了消息。男生收拾行李去大城市打工，最初时还记得打些生活费给老母亲和女儿，几年过后，也没了消息，只听说在那边有了新的家庭。
只剩年龄越来越大的奶奶照顾这个女孩儿。
一老一少相依为命，都没什么一技之长能赚到足够的生活费，幸好国家还有义务教育，让祖孙俩在不饿死的前提下，女孩还有学可以上。
“……咱们这学校规模不大，虽然她学习成绩蛮好的，但基本也拿不到什么奖学金，助学金名额又有限，她就放学之后或者休假的时候漫山遍野的找这些东西，拿来我这儿换点钱……”
林妈慢慢说着，三个林姓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
“你们三个是什么表情？我又不是什么烂好人，也没多给她钱，市面上什么价格我就什么价格收的，反正收谁的不是收，人家科学家还说得按照时令吃喝才能长命百岁呢……”
按人家零售价收菜来卖的老妈还说自己公事公办，这件事小林记忆深刻，过去了这么些年还清清楚楚的记得每年重复无数次的菜色，以至于立刻把这人跟记忆中的那个名字对上号了。
“你……你知道我的名字？”
樊招娣听说过小超市的老板和老板娘说起家里的两个孩子，一路优秀都上了名校，是传说中别人家的孩子，这条街上但凡有孩子上学的人家就没有不羡慕的，但她从来没见过。
小一点的时候是因为上下学时间不一致，后来林渔他们离开家去上大学，能见面的机会就更难得，姐弟俩不工作或者休假的时候又都爱宅家，见面这件事就阴差阳错的过了这么多年。
“当然啊，我妈经常提到你，这次也是来送冬笋么？”
林渔伸手把竹筐解开绳结拿下来，掂了掂，大概估计了一下重量，道：“正好我家晚上还没买菜，这些我都要了，现在市场上多少钱一斤来着？”
樊招娣红着脸想把竹筐抢回去：“不用了不用了，我拿去菜场旁边摆摊卖卖看，林叔林婶不开超市你们家自己吃不了这么多的。”
小姑娘细胳膊细腿的，当然抢不过林渔这个长手长脚的大男人：“行了，吃不了我不会送人么，再说这么点儿一顿吃不了还不能留下顿，你不说价格我自己就看着给了啊。”
他把筐拿回超市，找了个空的塑料筐倒进去，又上网搜了下本地菜价，才把筐递回给女孩儿：“给我个二维码，我扫你。”
那姑娘捏着筐边，红着脸不动，林渔就道：“这冬笋全都被我留下了，你不要钱，难不成想让我吃霸王餐，我从小到大可都没干过这事儿啊，快点儿，二维码。”
现在这个时代网络通讯发达，很多手机充话费就能送，林渔也不担心对方连二维码都拿不出来。
果然，下一刻，女生就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半旧的手机，把二维码调出来。
林渔扫码付款飞快，女孩儿收到后，小声说了句谢谢就要走。
“等下，有时间聊聊吗？”林渔叫住她，指着小店门口的两个板凳问她：“就在这儿，问你几句话，方便的话咱们聊两句。”
这俩板凳也是今天的老演员了，超市搬空家具不多，刚才林爸林妈就是坐在这儿等老儿子的。
“……好。”
女孩儿迟疑着点头，把车靠边停好，拘谨的挑了一把凳子坐下。
大概是有爹妈常年名为收菜实为帮忙的原因，小林被爱屋及乌的信任，女孩儿对林渔的问题几乎是知无不言，从介绍自己家里的情况，还把他想知道的问题都说了个大概。
林渔边听边记，当然，手上运笔如飞也只是做了个样子，其实是让系统通过网络调查这些信息的真假，顺便查一查医院里躺着的那位到底是怎么个事儿。
把想知道的都细细的问了个遍，这场谈话也进入尾声，系统回传调查结果的同时，林渔问了女孩儿最后一句：“你现在的成绩怎么样，我没记错的话，是今年高考对吧。”
“我一直是年级前三名，老师说让我最后一年再冲刺冲刺，很有希望考上云海大学，如果能拿奖学金的话我想……”
女孩儿说到将来的打算，眼睛里都泛着光，不过话说到一半儿才想起来，对面这位就是云海大学的优秀毕业生，记得当时镇上高考的一批人，能考上这个级别学校的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
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在吹牛？
林渔倒没有这个想法，他现在大脑里正在接收系统发过来的调查报告。
正看着的就是眼前这女孩儿的，别误会，他可没让系统趁着便利去调查人家隐私啥的，想看的主要是刚才问这姑娘的几个问题，包括家庭情况和学习成绩之类的真实与否。
结果当然是好的，这姑娘说的和真实情况八九不离十，甚至还谦虚了。从既往成绩单来看，这姑娘常年保持第一第二名，偶尔才会有第三名的情况。
她说能考上云海绝对不是一句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