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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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尔哈赤这是第一次见到朱翊钧，这与他所想象的，以及他听到的，完全不一样。

他的祖父与父亲死在明军的刀枪下，于是他对大明，对于朱翊钧都抹上了深深地仇恨。

他所想的朱翊钧，就是一个无能的皇帝，饮酒作乐，沉迷女色。

等朱翊钧真正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被面前这个比他小几岁的青年，身上带着的帝王之尊所压制。

他看了朱翊钧一眼，便垂下了眼睛。

朱翊钧并没有把努尔哈赤放在眼里，努尔哈赤这些年为了迷惑大明，获取他的信任，表面谄媚，每年都上贡许多的珍宝，但背后又是奚落嘲讽大明，觉得他这个皇帝几句谗言就深信不疑，朱翊钧早早就看明白了。

“你是不是觉得，朕这个皇帝，昏庸无道，不配坐拥江山啊？”朱翊钧居高临下地问努尔哈赤，也不在意他不向他行礼，努尔哈赤低下眼睛的那一刻，就说明他已经输了。

“臣不敢。”努尔哈赤艰难地自称为臣。

“不敢？有什么不敢的？”朱翊钧的眼里聚集着风暴，似乎很快就要爆发了，可又很快消失于无形。

“若非李成梁支援兆佳部及时，你不是就要合并了兆佳部吗？然后一步一步统一建州，再是整个辽东，最后呢？自立为王？”朱翊钧一句一句地说着努尔哈赤的野心，“将来是不是还要入关，占领京城，夺了朕这个皇位？”

“你，要不要上来？”朱翊钧站起身，让出了龙椅，“要坐吗？”

努尔哈赤额角出了冷汗，他没有想到皇帝会这么来试探他。

朱翊钧一步一步走了下来。“怕什么？朕又不会杀了你，只是让你试一试。你知道了坐在龙椅上的滋味，那应该死而无憾了吧。”

朱翊钧扬起一抹笑容，背后是阴冷而幽暗。

“皇上，皇上说笑了。”努尔哈赤陪笑着说道，内心却有些鄙夷这样的自己。

“说笑？朕是天子，不会说笑。”朱翊钧伸手钳制住他的手臂，把他拉了上来。

“皇上！”努尔哈赤惊恐地看着朱翊钧，膝下一软竟是跪了下来，“臣对皇上忠心耿耿，并无二心。”

“没有二心！”朱翊钧听到这话，气笑了，身后挂着的宝剑出鞘，抵在了努尔哈赤的脖子上。

“那你就用死来证明你自己。”朱翊钧蔑视地看着努尔哈赤。

努尔哈赤自然不愿意，他跪下的那一刻，内心对自己说道，大丈夫能屈能伸，韩信尚能忍受屈辱，他也可以。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先留一条命，等回到建州再东山再起也来得及。

可他的内心却越来越不安，朱翊钧的剑越来越逼近他，他甚至感觉到了剑划破皮肉带来的刺痛。

他想反抗，但他不敢，这里不可能只有皇帝一个人，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肯定有许许多多的侍卫，他一旦反抗，很有可能做不到活着走出去。

主要是他也不清楚朱翊钧的本事啊，万一朱翊钧武功高强，他不仅赤手空拳的，最后又还打不过，那不是更丢人了。

“呵，杀你，真是脏了朕的手。”朱翊钧收回了手里的剑。

“朕命令你，带着女真部的士兵随军队出征朝鲜。”朱翊钧的话让努尔哈赤愣住了。

“怎么，听不懂吗？”

“朕给你一个死的漂亮一点的机会，不要？”朱翊钧嗤笑道。

努尔哈赤握了握拳头，最终妥协。“臣愿意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