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赴君难 死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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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兴四年十月王敦问询谢鲲。
王敦道:“刘隗奸佞之人,危害社稷,我清君侧,匡辅皇帝,以拯天下,尔意为何?”
谢鲲答道:“刘隗奸佞,却也只是笼中之鼠、城中狗狐。若灭狐鼠,必毁城土。而除刘隗,必僭君权,危害社稷。”
王敦说道:“汝意,吾有异心?”
谢鲲言:“若不是,足下何故询之?”。
王敦不悦将谢鲲赶出。又派长史王应去梁州刺史甘卓处,王应携带豆蔻之岁女四十人和黄金万两。
告之甘卓:“使君与王氏,素有往来。王氏有惠于使君,现朝中刘隗、刁协等人屡害王氏,公作何为?”
甘卓一概纳之说道:“王州牧有难,我当率师先为!”
王应听后离去至王敦处。随后关陂带亲侍从来到甘卓处说道:“王敦已反,军士四出。武昌空虚,一战可定。”
甘卓说道:“关府君高看于我,已纳王敦所予,再无图谋王敦之心。”
关陂说道:“使君祖上乃秦相,曾父乃甘宁。二人皆为事帝王,现国中有难,怎可退却?”
甘卓举棋不定但还是派人去探明武昌虚实。
年末祖约、戴渊二人确定王敦造反。于是戴渊恳求祖约给予兵马戍卫,祖约问计于众。
王安对祖约说道:“朝中生乱,王敦之责也!恐王敦如昔日董卓之事,劫持天子!”
桓宣对祖约说道:“王敦兵谏若成,则大事去矣。”
于是祖约命赵固、麻曳二人带甲三千襄助戴渊。王敦派桓罴去游说湘州刺史司马承。
桓罴见司马承说道:“刘隗无道,王州牧起义兵欲诛其人!请明公决断!如若肯随,可得军司!”
司马承听闻大笑道:“吾乃中郎司马进之孙,谯刚王司马逊次子。世代为事帝王!岂有废立之心?”
桓罴说到:“如此,便与王州牧为敌?”
司马承笑道:“吾早观王敦有逆,可惜湘州地荒人鲜,其民孱弱,势孤援绝!但吾若有一息之存!也要为君赴难,得忠名。带甲助朝,得义名。”
司马承说:“惟忠与义,夫复何求?”
桓罴听闻目瞪口呆,司马承又说:“吾受国恩,赖陛下之所眷!从无二心!”
司马承长史虞悝对桓罴说道:“王敦任二州州牧,一旦作逆!天地不容人神痛愤!今明公乃宗室之内,宁死而不屈!带甲攻之,王敦必败!”
于是与长史虞悝、长沙令虞望、主簿邓骞、参军王定、校尉卢悝、南郡关陂、建昌王循、衡阳刘翼共同盟誓,誓言曰:“王敦有罪,无故起反!我等为拯天下,今起义兵兴而讨之!”众人愤恨囚禁了桓罴,下讨罪书于王敦。进军巴陵。零陵太守尹奉首先响应并出兵营阳,湘州纷纷响应司马承,唯湘东太守郑澹不肯。
正月改元永昌,皇帝大赦天下,王敦在武昌起兵消息传至建康,王敦的兄长王含时为光禄勋,听闻后携带家眷投王敦。公孙成得知王敦兵反携家眷搬至临海郡松阳县。
王敦上疏刘隗十罪,一、奸佞谄媚,谗陷忠良,蛊惑圣听,扰乱朝政,擅作威福,杜塞言路。二、大兴劳役,骚扰百姓。三、僭越制度,以黄门侍郎、散骑侍郎为参军。四、倾尽国库,损公肥私,赋役不均,百姓嗟怨。五、私免家奴,以国库金银为之恩惠,割配国田,充实部曲。六、拒将士迎妻小,三军怨愤。七、以讨胡为名,暗作饕餮,强征流民为兵。八、迫害王姓之人!九、以自赎之人为兵,有所不得。十、驻军险要之地,任人唯亲,居心叵测。
又上疏道:“自陛下听信刘隗以来,天下糜烂,市井之人无步谈言此乃将亡之状,臣为陛下除奸,不得已起兵十万欲诛刘隗。陛下若杀刘隗,则臣自退。”
同时湘州刺史司马承亦派主簿邓骞游说甘卓反叛王敦。湘东太守郑澹派人向王敦求救,司马承亲自带甲一万猛攻湘东郡酃县,郑澹求计于麾下。其主簿王密说道:“府君,城中只有千卒,且久不经战。恐有危!不如带夫人王氏,走为上策!”郑澹说道:“走于何处?陶侃于南,司马承于北,关陂于东,西有胡夷!”众人深感无望,司马承麾下长史虞悝率军登城,杀入内城斩郑澹。遣主簿邓骞,前去甘卓处。
王敦知道司马承起兵反对自己,于是派遣南蛮都尉魏乂、将军李恒、田嵩等领二万人进攻湘州。司马承且战且守,待其救援。长沙人心惊恐,司马承拒绝到广州,投靠广州刺史陶侃。也不同意退守零陵和桂阳。叛军下寻阳,虞望率甲而攻,战败身死。
王敦麾下沈充于宣城郡举兵响应。王敦兵马沿长江一路东进,过柴桑、彭泽、石城。
至宣城郡界王敦遣使问甘卓:“使君为何如此迟缓?”
甘卓让其参军(孙双)到王敦处说道:“州牧反之,朝野而撼,何故如此?安之己本,不亦善乎?”
王敦遣使说道:“甘使君何故异我?敦万不会危害朝廷,使君安然,吾只为诛刘隗一人!事成之后,甘使君列为三公!”
孙双告诉甘卓王敦之意。
甘卓犹豫不决说道:“陈敏当年作乱,我先归降后图谋,然陈敏被平。时人非议之,我心中有愧。若先今再为之,恐有愧尔众。”
邓骞力劝道:“昔刘表虎据荆州,但也无叛逆之心。今王敦以杀刘隗、刁协二人为名起兵造反。用平定二人之名,以攻晋室。此时我等戮力同心,忠臣义士共襄盛举!以齐桓公、晋文公之事,以匡扶晋室!用大杖得以平定王敦,拥二州义兵以勤王护驾!当此之时,奋而击之!可一战而定!”
甘卓迟疑说道:“齐桓晋文之事,我恐怕不行。至于共赴国难,我虽有其心却无其力也。当详而思之。”
甘卓迟疑未决。
参军李梁对甘卓说道:“使君可仿效昔日窦融保河西之地以归光武。今日之事,如此可为。若王敦军胜,必会委以重用。汝若王敦不胜,朝廷必将以甘使君代替王敦。何愁不富贵,无论王敦胜亦或朝廷胜,若观其成败必有所获,何必以一战而定功名?”
邓骞对李梁说到:“光武帝昔日中兴汉室,时中国未定。各路人马各自观望,今将军于本朝,有人臣之责,何以东面天子?且襄阳地缘开阔,非河西之地可以固守。若王敦定刘隗,还武昌增兵防备,又当如何?”
邓骞又对甘卓说:“今使君即不投王敦又不投朝廷,两得其全者,古之可有?且敦之兵马,不过万余。其守城之众亦不过五千。然使君麾下带甲三万,若攻王敦,则必能胜之。且我主司马承愿意与甘使君合军攻王敦,以此之势摧枯拉朽,一战而定,皆时武昌若定,王敦麾下作鸟兽散,此和吕蒙相仿,定其之城,安其之民。使君何不决?”甘卓仍然迟疑。
王敦见甘卓不动如山,于是派参军乐道融出使,乐道融(丹阳人,少岁异志,克己勤勉)。
见甘卓说道:“王敦倒行逆施,举兵伐主,国君待其厚恩,然王敦豺狼也,不思图报反以兵谏!今日甘使君汝若和王敦一心,岂不有负朝廷?且王敦生为逆臣,死为愚鬼!成王氏之耻,甘使君应假应王敦,后速袭武昌。其麾下散沙一盘,若知使君带军而攻,则自溃败。”
甘卓决定对乐道融、邓骞二人说:“此乃吾本意也。”
命巴东监军(柳纯)南平太守(夏侯)宜都太守(谭该)等人,发讨逆檄文“王敦悖逆,欲放陛下太甲,今举义兵共击贼人”命邓骞回长沙。
嘱托道:“让谯王坚壁清野,以守湘州。”
派参军司马赞,孙双前去朝廷上告檄文,命罗英送信广州,与陶侃商议进军,戴渊看到湘州和梁州的檄文大喜过望,命快骑表至,朝内大喜中臣相庆。司马睿看到后加封甘卓为镇南大将军,侍中,都督荆梁二州诸军事,荆州牧,梁州刺史如故。陶侃得甘卓书信,命参军高宝率兵势援。甘卓出兵沔口断王敦军归路,欲行围魏救赵,湘州之围自解。司马承遣信言道:“魏乂、李恒二人急攻湘州,将军若兵贵神速,卷甲电赴,则可救之,汝若迟疑不决,则湘州失矣”
王敦到丹阳郡芜湖县,兵马一路畅通无阻,心腹钱凤说道:“此事若成,可做天子。”王敦说道:“恐诛刘隗一人,不能以兵至京。”于是又奏列刁协罪状。一,有损国威,奸佞小人。二、任人唯亲、蛊惑圣上。三,为人放纵,骄奢淫逸。四,暗害王姓之官,有危皇帝之本!五,与刘隗狼狈为奸,此乃赵高、郭开之辈!陛下如诛刁协、刘隗二人则臣自罢其兵!
司马睿见王敦奏疏大怒,下诏定王敦为“大逆”。
诏书言:“王敦自恃兵多,如此狂悖!且欲行昔日伊尹、霍光之事!是可忍,孰不可忍!今朕率六军之锐!以诛有罪之臣!有杀王敦者,封五千户侯!”
并急调刘隗、戴渊入卫建康。刘隗、戴渊入京,皇帝、宗室、百官相迎,犹昔日卫青得胜汉帝亲迎。二人立刻劝之:“立诛朝中王氏子弟!”司马睿听到后开始犹豫不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