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恶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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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莲骂：“脸皮厚得能糊墙了。”
梁四笑笑了笑，拉着小莲继续偷听。
苗大娘又说话了：“梁大妹子，都怪我生了个混球儿啊，在外头欠了那些银子，我家实在是还不起啊，这不，就只能找街坊邻里的借点银子过了这难关。”
“也不多，梁大妹子，你就借我三百两，下个月我就还你。”
梁四笑和小莲听见梁氏说：“苗大姐，你家不是有房子吗？把房子卖了，这钱不就出来了吗？”
立即，苗大娘的大嗓门传出来：“那房子还得留给我家乖孙孙呢。我说梁大妹子，你家不是跟这开大酒楼的魏家沾点亲嘛，这三百两你拿不出来，找魏家借嘛，魏家可不差这点银子。”
小莲偷听到这儿，气坏了，她骂：“她怎么有脸要你家借魏家的银子给她家还债啊？”
梁四笑拉住小莲，两人继续偷听。
屋里头梁氏似乎说了什么，只听见苗大娘大骂：“姓梁的，你家没个屁眼，怪不得生不出儿子，尽生些活该让人骑的贱货。我呸！”
听到这，梁四笑和小莲都听不下去了。
小莲骂：“没屁眼的人也不干她儿子那些事。”
梁四笑刚想附和小莲几句，就看见苗大娘气呼呼地出了堂屋，还不忘呸三声，再恨恨地打开门，走了。
今个儿梁氏没出门。
小莲探望完梁四笑就回家了。
一整天的，梁家人都待在屋里头。
次日，魏家派人探望梁氏。
来的人是丁掌柜。
一见面，丁掌柜便与梁氏说道：“需要我帮忙吗？”
梁氏道谢：“多谢丁掌柜。这事儿应该是过了。”
丁掌柜也没劝，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晚上，苗大娘压着苗毅在梁家大门外道歉，但，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大家都是街坊邻里，怎么着，也不能见死不救，理应借些银子给街坊邻居的过这难关。。
道歉完，苗大娘又压着苗毅回自家屋里头。
一进屋，苗毅脸色就变了，大骂：“尽让人骑的玩意儿，拿点银子那是看得起她们。再说，没我们这些邻里的帮衬，一屋子的娘们，老早就被人糟蹋了。”
坐在椅子上的苗大爷抽着旱烟，不吭声。
他身旁站着他的儿媳妇苗李氏。
苗李氏急了，问：“这银子再拿不出来，咱们可怎么办啊？”
苗大娘骂苗李氏：“都怪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自家的男人都看不住。活该你男人在外头闹出事儿给你添堵。”
苗李氏反骂：“你这生出来的人都看不住，我这后嫁进来的人看个鬼啊。”
苗秀待在一旁，只敢低着头，不敢吭声。
“好了，别吵了。”苗大爷发话了，“不就是三百两银子，随便找找不就得了。”
苗大娘骂：“咱家哪有三百两银子啊？都怪这该死的梁家，见死不救，害我儿子还要害我卖房子。什么魏家的远房亲戚，我呸，不就是个外室，什么个东西。”
苗大爷笑：“老婆子，闭嘴吧。”
苗毅凑上来，问：“爹，咱家哪来的三百两银子啊？”
苗大爷又笑，手指着隔壁梁家：“咱家是没有。梁家有啊。”
苗大爷得意：“前些日子我听人说，有户人家的闺女生得好，被路过的商人瞅中了，给了她家整整——”
苗大爷举起一个巴掌，“五百两银子啊。”
苗毅不敢相信，他喘着气问：“啊，爹，真的？这事儿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苗大爷得意洋洋，“我想，梁家的几个闺女长得肯定不比那家闺女差。”
“这这这——”苗毅捂着胸口，急喘。
苗大爷算计：“我算过，梁家这五个闺女，咱们也不多要，三百两银子一个，五个那就是——”
“一千五百两银子。”苗大娘喊出来，“要死了要死了啊。”
“把那梁氏也卖了。”苗大娘神情癫狂，“五十两卖给鳏夫，加起来就是两千两银子，发财了，咱家发大财了。”
苗李氏凑上去，说：“娘，这银子要是来了，咱们是不是得把咱家包子铺子给买下来啊？日后啊，你家孙子也能当个小老爷呢。”
苗大娘笑：“对头对头，把那铺子买下来，给我家孙孙显摆显摆。”
苗家人三言两语就当了梁家的家，做了梁家的主人。
而，梁家人，还不晓得苗家自顾自的成了梁家的新主人呢。
这几日，梁家人见苗家没动静，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了。
也对，哪有人会想到苗家人心肠这么黑。
就算是跟苗家做了多年的街坊邻里，也想不到这人心啊，昨个儿还是红的，今个儿就成黑的。
这不，梁四笑又开始在三条巷溜达。
在巷口听大娘大婶闲聊时，不停有大娘大婶递个瓜子花生安慰她。
就连艾嬷嬷也搬了个大寒瓜递给梁四笑。
梁四笑接过艾嬷嬷手中大寒瓜时，整个人都呆住了。
幸亏她就爱上杆子爬，当场道谢：“谢谢艾嬷嬷。明个儿我请你吃我娘做的枣泥糕，老好吃了。”
艾嬷嬷一脸嫌弃：“吃吃吃，不长记性。别瞎玩，早点回去。”
梁四笑应了声：“哎，我这几日都不出来了。”
“这就对了嘛。”艾嬷嬷笑，“你娘啊，真是个软性子。苗家敢伸手，你家就得敢把爪子砍下来。当年我和我的金蛋儿就靠不怕死这口气硬活活地闯出了活路。”
“你是不晓得哩，这人心黑着哩。昨个儿跟你姐姐的要好，今个儿就把手伸出来霍霍你。”
“遇见恶狗就得打，你不打，恶狗就会仗狗势咬你一口。”
“你啊——”艾嬷嬷骂，“赶紧滚回家，小姑娘家家，乱跑个什么啊。”
“诶！”梁四笑抱着寒瓜跑，“艾嬷嬷，回见啊。”
艾嬷嬷边笑边回屋嘀咕着：“多好看的小姑娘啊，还是太小了，不晓得这世道的深浅啊。这人啊，最是经不得银子诱惑啊，当初那谁不也是，哎，人老了，得收收性子，别一提就骂人。”
梁氏是不知晓艾嬷嬷对她的评价，她自认为自个儿谈不上心狠，可也绝不和心软挂上钩。
想来，这世界的事，人不同，看事儿也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