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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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连长，二排三班完成营地驻守任务，请指示。”
“好，看来没有留错人啊，怪不得马长官讲到俺们五连，就说五连有两只不错的虎。”
“真的，长官还说起过俺们哥俩“
“还能糊弄你，讲讲吧，还有什么要汇报的“
“是，事情是这样的……..“
李前进此次出战还没有找到进项呢，光花钱了，心里也不是很开心，比起来落后太多没有面子。
听完沉思了一下，说道：“既然他们敢来惹咱们，挑起来头了，见识不好就想跑，装没事人，可由不得他们了，啥时候结束那是咱们说的算。“
“命令：休整一天，傍晚出击，扫掉这个保卫团，缴获它的枪械物资，把这个宋团总送一程，他家里的钱财也收缴一部分，没有了他，估计也守不住，咱们勉为其难吧，做个好人。“
“连长，还有一事，这个宋团总的师弟，叫张有水，绰号草上飞，拳脚飞刀枪法都很不错，跟他师兄闹翻了，给咱们通过风报过信。“
“哦，那么巧？不要管他是啥原因，要看的是他做法，这种事小心无大错，那句话是咋说的，哦，叫做观其言察其行。“
“俺派人去守住他们村，没有发现异常，还吃了加料的面粉，没有做怀疑“
“”还不够，这种人会有侥幸心理的，听他的绰号就不是啥好人，应该也是土匪，还是要多观察，清扫的时候让他也来，多留意他的举动，逼一逼他，一有可疑立即击毙。“
“是，俺马上派人去通知他“
“做好跟踪，既然功夫高，警惕心就会很强，多注意他的去向就行。“
“明白“
天热天就长，黑的晚些，但对于整装待发的五连来说，时间过得太慢，下午16：00伙夫就开始做饭，等吃完发现天还很亮，夕阳的余晖虽然藏得很深，却也没有放弃逗留。
李前进从怀中拿出表，打开表盖，时间显示为17：10，不等了，大概率到地方天就黑了，于是下达出发命令。
辎重则准备空车辆来运输战利品，王小虎和张有水一起做为前哨带队。
保卫团驻地，队员正在两两三三的凑在一起吃饭，两个杂面窝窝头，一碗糊涂。
张有水佩戴着两支六响驳壳枪，和王小虎一起两人走向门岗，笑着打招呼：“王老三，吃了没？咋又是你一个人站岗，每次都赶上饭点，运气真好”
“妈的，一群熊货，就知道欺负老实人，打不过他们，习惯了。”
“要不要俺给师兄说一声，照顾下你？”
“张爷，这话你每次来都说过，俺是每次都赶饭点站岗，变化太大了”
“不对呀，俺说过起码有三回，你这待遇咋没有变？”
“你还是别说了，以前是晚上站，现在是中午也站，你要是再说几次，估计早食也要站，求求你了，张爷”
“好，好，不说，不说。”
边说着边走近王老三，熟人间没有防备，突然王小虎的驳壳枪拔出顶在他的腰部，轻轻说了一句：“别动，不要多事，动就打死你”
王老三感觉到腰上传来的冰冷，腿肚子直接想打弯，身体有点抖，赶紧回话:”好汉爷，俺不动，俺上有老下有小，饶俺一回，不动，绝不动，求求你了“
发颤的声音都有点抖，像汪半壁演唱会的破音，忽高忽低。
“闭嘴”
王小虎控制住哨兵，用力摆手，五连的人迅速按照分组，包围和冲进驻地。
“不许动，举起手来”
当啷一声，有的碗掉在地上摔破了，有的嘴里咬着窝窝头，不知是该把窝头捏在手里，还是叼在嘴里，有的很乖，把手举起来，却无法端平手中的碗，糊涂还是有点烫的，只能咬牙咧嘴的不敢动。
“他妈的，咋回事？吃个饭都不安生”
一个队长模样的人打开门，牛逼哄哄的先喊了一句，才探出头，就一眼，就像王八似的迅速把头缩了回去。
“坏了，出大事了“
正在吆五喝六的声音嘎然而止，接下来就是站起身，有掏枪的，有准备跳窗的，还有安坐不动的，猛一看很稳，细看其实是吓得不敢动。
宋学文此时正在席中，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掏出十响驳壳枪，大喊一句：“都他妈的把枪掏出来，怕个卵，还是不是站着撒尿的主，有老子在，谁要是先跑，别怪老子先灭了他“
多年的凶威还是镇住了小头目，纷纷把枪掏出来，宋学文扭头示意刚才开门的去观察下，其余的人分散开。
院子里的声音安静下来，宿舍区的也被控制住，悄悄的拉开门缝，一挺重机枪正对着门，冷汗唰的一下就涌出来。
“团总，外边机关枪怼着，没法搞啊“
“宋团总，前几日俺部未到，听说你对弟兄们很关照，今日特意上门表示感谢，赶紧出来吧“
“长官，去贵营地是听说有土匪的，协助军警维持地方治安，是俺们保卫团的职责，如有不当之处，还请长官海涵。“
“先出来回话，别憋在里面“
“团总，咱们？“
宋学文合计了一下，反正对方没有吃亏，应该没有什么大事，不如出去面对面锣对锣聊下，化开双方的矛盾，只要花钱能解决的事就不算是事。
主要是死守不行，架不住机关枪扫射。
“长官，俺们没有做亏心事，这就出来，别走火”
把枪装回枪盒，说完打开两扇门，就走了出来，埋伏在两边的士兵上前把人控制住，用绑拇指的行为艺术照顾好对方，缴了枪，搜过身，把人带到李前进面前。
“宋团总，礼尚往来，莫怪莫怪。“
“俺认怂，估计你查清了，何况还有跟俺不是一条心的师弟，你说个数，兄弟买一条命。“
“好，光明磊落，有错认罚，态度不孬，来，咱们好好的拉拉，能出多少大洋。“
“长官贵姓？”
“免贵姓李，木子李。”
“李长官，俺愿意拿出4000块大洋买俺的命，你看行不“
“4000块大洋，你干了3年多的团总，就这点钱，好像你这片还挺富裕的，做买卖的人可不少。“
“李长官明鉴，俺挣的钱都投入工厂、铺子去了，入了股，也是图个利滚利，一时半会不好变现，家里的大洋和银票满打满算也就4000块，还得用一些古董顶上。“
“大洋少了点，你这脑子不笨啊，对的住你的大号，仔细想想你的家财，是不是还有没拿出来的现钱。“
“李长官，俺是真的就这些，其余的全部是死物，要处理也得要很多天，仓促卖不上价格，一下子也不敢有人买啊。“
“俺给你说，这个人啊，不能死抱着钱不放，你要是死了，家里的钱哪能守的住，恐怕以后你娃喊别人为达，你老婆姨太太不都是别人的了，搞不好睡得还是你那张最喜欢的床，芯思芯思（用心想），不要犯糊涂，命啊只有一条，选择很重要，你可以一了百了，也可以在努力挣回来，老婆娃还都是你的。“
宋学文心中那个恨啊，恨对方贪心，也恨自己没有控制住贪欲，找这麻烦干啥，每天吃好喝好，还能睡好，换着睡，不开心打打别人的儿子，安慰安慰别人的老婆，心里的泪哗哗的流。
“咋样，还要考虑那么久，多简单的事，做出个选择这么难？“
“李长官，考虑好了，俺拢拢估摸着能拿出1000块现大洋，5000块银票，10块金砖（标金），还有几幅字画瓷器古董，总数有一万左右，恳请长官高抬贵手，揭过此事，大人不计小人过，恕罪恕罪。“
说完深深的鞠了一躬，定在那里等待李前进的回话。
“行，看你爽快，俺就做主，收了你的钱此事了结，起来吧，不过这枪支弹药俺们还是要拿走一批的。“
“应该的，应该的，谁让俺们起了贪念，应受的，应受的，多谢李长官手下留情。“
安排人清点仓库，把好些的枪支子弹选出一批，安排两个班去宋家拿钱。
“张有水“
“在，在这儿“
“过来过来“
看见宋学文，张有水脸上有点尴尬，毕竟小十年的师兄弟，一下子完全断个干干净净也不是很现实。
“宋团总啊，俺知道他是你的师弟，本来按照上峰命令是要剿灭你们的，是你师弟不停的哀求，愿意以身代替，长官有感于兄弟情深，大丈夫仗义，你师弟卖身俺家长官，才换来你的脱罪，不然…哼哼”
“是，是，感谢长官们留情，感谢饶命之情，谢过师弟的仗义出手，师兄惭愧啊”
“来，当官不能没有枪支，有水啊，把你的两把枪给我”
“啊，为啥要俺的枪，这不好几支短枪呢？
“你懂个屁，磨叽啥“
张有水不情不愿的把两把六响驳壳枪递了过去，李前进接过后转身递给了宋学文。
“宋团总，这两把枪给你做个留念，要牢记今天的事情啊，吸取教训，不要乱惹人。“
“是，是，这次知道了，下次一定注意。“
“还有下次？”
“不，不，一定不会出现类似情况，俺们要做好保境安民的职责，长官放心，放心。”
“俺们历来是相信人的。”
“这样，你们在这站着也不是个事，不好看，你们进屋去，该吃吃该喝喝，把心放在肚子里啊。来呀，送他们回屋。”
“是！走吧，诸位”
“张有水，去挑两把十响的驳壳枪，算是对你的奖励“
“真的“
“去吧“
“哎“
张有水一溜小跑奔往枪支存放的地方去，十响比六响多4颗子弹，两支十响等于多了一把六响的枪，高兴。
排长冯天德悄悄地问：“连长，来时不是计划剿灭了他们吗？现在只收一半的武器，没有斩草除根，会不会留下隐患。“
“俺想了下，马长官说的好，有的时候得养一养，有事没事的来收一茬不挺好的。再说了，咱们是仁义之师，不乱向乡亲摊捐征租，咋养部队，这活终究要有人干不是，长官说了，不要竭泽而渔，他们收了，咱们收他们收的，这不很简单嘛“
“可这与其它的部队有啥区别？”
“胡说，咱们乱收过吗，牢记绝不能拿百姓一针一线，地主劣绅的做法和咱们有什么关系，咱们不是还经常赈济乡亲嘛，不要破坏三营的名声，你的想法很危险，不利于组织的话要少说。”
“是，知道了，一定注意”
“听长官说，已经找到靠山的目标了，估计过不了多久，应该会升级扩编，你还想不想进步？”
“卑职一直想进步，愿为长官赴汤蹈火，百死不辞。”
“百死不辞这个词还是用的不错，好像还是蒲二毛说出来的”
“长官，不是都说是万死不辞嘛”
“马长官有一次给蒲二毛说的，人嘛，一死百了，死不是自己痛苦，就是身边人痛苦，万死不是在鞭尸嘛，让弟兄们死不瞑目，这简直是在骂他，所以长官说一死就是大义，弟兄们的命才是最宝贵的，所以喊一死不好听，就改成百死了。”
“马长官真有文化！”
“长官毕竟上过几年私塾，听说泉城的夫人也在上学，还经常赶过来给长官教学呢”
“对了，说起教学，你在学习班的作业不要忘记了”
“记得，记得”
王小虎跑过来，敬了一个礼。
“报告，物资已经装车完毕，共收集汉阳造步枪30把，七九圆头子弹900发，麦德森机枪一挺，弧形弹匣4个，七九尖头弹600发，十响驳壳枪7支，子弹500发，白面30袋，玉米棒子面30袋，杂豆20袋，花生油和豆油一批。”
“好，算上宋团总的买命钱还是有所收获的，看来油水不少，命令全体出发，转道回营部。”
“是”
“走之前要和宋团总打个招呼，拿了人家的东西，还是要感谢一下的”
卫兵打开门，桌上的菜还摆着，没有了热气，酒壶放着，没有人拿，都在提心吊胆的想着心事。
“宋团总，感谢此次贵部的招待，俺部已经接到开拔命令，特意前来告辞，多谢款待。“
“不敢不敢，兄弟是绝不会在做妄心之想，宽恕宽恕“
“后会有期，告辞。“
拱了下抱拳礼，转身离开。
听着动静走远，屋里的人活了过来，有人试图坐下，吃口菜喝杯酒压压惊。
宋学文抓起一双筷子径直砸了过去：“就他妈的知道吃，咋不撑死你啊，遇到事软的真快。“
“来，赶紧商量下，这次损失大发了，从哪找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