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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围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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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说惊雪惊闻噩耗,唬得眼前一黑,夺命似的上来抢那信看。

却见是青竹的笔迹,心下便知是青竹使了计。

这样想着,却仍然倍感后怕,又细看了几遍,再三确认。

更不敢现出内心光景来,忙丢下信就往外跑,做出欲上须弥山问个清楚的架势。

那时,钟离梦早就哭红了眼,只叫玄真和伊道尹快去救独孤仁。

如今也与惊雪一道往外跑。

众人见状忙翻身拦下,道:“事情还不明朗,兴许个中有诈,二位姑娘别急。”

钟离梦哭喊:“什么别急,抓的又不是你们的人,信都送来了,有没有诈,去了不就知道了?”

惊雪也满眼含泪道:“我一定要去,别拦我,我不信,她那么聪明。”

众人道:“她再聪明也架不住人歹毒,这样冲过有什么用,听盟主吩咐行事为妥。”

玄真见状,已不能不去,便道:“独孤少侠与陈姑娘是为我武林涉险的,不能不管,咱们也不带怕他的,随我去看看就是。”

众人应声相随,玄真让桑子秋带着惊雪骑一马,一干人点兵奔赴南山门。

虽说时过境迁,桑子秋容貌有变,但仍担心被往日的师兄弟姐妹们认出。

因此只随众人之后,到了南山门,勒住马,扶下惊雪。

惊雪便已自个儿冲向前头。

玄真忙拦住,道:“林姑娘别冲动。已到了这,先探明情况。”

此时两边人马只隔七八丈远。

众人见独孤仁瘫软在地,并不见青竹身影。

独孤见了众人赶来,强挣着站起来。

钟离梦忙喊:“师兄别怕,我们来救你。”

独孤不由向前迈了几步,却被武蘅一把拽回。

玄真道:“快快放人,否则叫你等追悔莫及。”

武蘅笑道:“拿人来换,否则我就砍了他。”

惊雪喊:“青竹呢?”

独孤仁落寞无比,哭道:“对不起,我没护住她。”

惊雪听如此说,仍是揪心,忙问:“你什么意思。”

独孤悲愤喊道:“被他们杀了,师父,带林姑娘走,别让她们姐妹二人都葬身于此。如今就当我死了吧。”

惊雪见他这般景象,似不像假,又惊疑起来,心只突突的跳。

听武蘅大声道:“你就是林惊雪?过来,叫你见见你妹妹尸身,好叫你们黄泉同路去吧。”

独孤忙喊:“别信他,他骗你的,他们把青竹??”

话未说完,武蘅忙已重重的点住了他的哑穴。

独孤仁欲强冲开穴道,只是冲不开。

一时间,涨得面红筋爆,泪流满面,痛苦不堪。

武蘅道:“我没耐心了。要换便换,不换我杀了他,再生抢。”

玄真等听独孤仁痛苦万分,说青竹被杀,个个坚信。

一时不好又叫惊雪去换人,更不好不让换,也不敢当下就厮杀。只你看我,我看你的。

钟离见独孤这般受苦,大伙又没发话,自己就拉着惊雪哭求:

“救救我师兄,我给你跪下了。”

伊道尹忙拉住钟离梦,道:“别胡闹,这是你师兄的命,不要为难林姑娘。”

钟离闹起来:“那就杀过去,大不了拼了。”

伊道尹拽着喝道:“住嘴。”

玄真指着武蘅道:“堂堂须弥山,怎么做出这等卑鄙之事来。今日你若伤了人,定叫你后悔。”

武蘅笑道:“你先好好反省自己吧。”

玄真正待说话时,惊雪已缓步上前,玄真等人也喊不住。

武蘅拽着独孤上来,换过惊雪后,便把独孤仁往前推出。

钟离早跑上来拉住,独孤仁却不愿走。

少不得钟离死拉硬拽着,又有师弟也跑过来拉着回去。

武蘅拽着惊雪的手臂往回走,微微翻起左掌。

惊雪见他手心上有一小药丸,心下便知假死之计,这才彻底放心。

于是故意强犟开武蘅的手,武蘅顺势把药弹入惊雪口中,惊雪咽下。

此时钟离已解开独孤的哑穴,独孤像憋了一口长气似的,把刚刚未讲完的话喊出来:

“别信他,他们把青竹的尸身扔耶耳谷底了。师父,盟主,救人。”

说着仍要强挣着上去,却被他师妹师弟们紧拽着不放。

众人一听,大惊。

惊雪一听,推了武蘅一把,调头就往回跑。

玄真、伊道尹见状忙飞身上去救人。

武蘅一个急转身,朝惊雪背部托出一掌,将惊雪打飞出去。

惊雪立时吐血栽倒。伊道尹接住,喊人接应。

关睦灵、罗多等忙上来搂着,见人已不醒人事,忙一探,已无脉息。大惊喊:“死了。”

那里武蘅已与玄真交上了手。

伊道尹放下惊雪后,也飞身过去。

慧真等人一听人已死,前边又已打得火热,便飞身杀上。

那边杨泰、杨远秋立时杀上。

须弥众弟子见状欲提剑杀上,苏翠安忙抬手且拦了一拦。

只有武蘅、杨泰、杨远秋三人对阵那边的玄真、慧真、伊道尹等人。

双方斗起内功来。

武蘅三人合一记“浑天功”便将数人逼了回去。

又见苏翠安、鲁定楼、黄粱、孙庆余、萧楚云、石虎、陈惜悟七人上前来。

须弥十子排成一排。

众人见了,登时倍感实力悬殊,皆不敢轻举妄动。

那武蘅道:“算来这姐妹二人是我须弥山的人,这是我须弥山内务,外人不得插手。

“这独孤小子我们也看在方洛前辈面子上放了他,这便是江湖道义了。

“我知道你们因何而来,我们这没有经书。尔等若敢再胡搅蛮缠,休怪我不客气了。”

说完,立时运功,抬手间已将惊雪尸身擒拿回来。

苏翠安忙接住,命两女弟子来抬上:“送回山上复命,扔下耶耳谷。”

这独孤见两姐妹相继死在自己面前,更觉羞愧难当。

自己气自己不过,只觉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伊道尹忙诊了脉行针,片刻便醒来。

武蘅那里命须弥众人回山复命,仍留几名弟子守山门。

玄真等人也无可奈何,心底个中滋味,只有自己知晓罢了。

独孤仁见须弥众人都走了。失魂落魄,暗暗咬牙,“早晚我要你们血债血偿”。

玄真等人只得丧丧回客栈,再做计较,不在话下。

独孤仁就这样被换回后,心中满是愤懑羞愧之情。

然玄真等各门派皆称颂他有君子气节,而独孤仁却一言不发。

众人问他情况他也不回,伊道尹命道:“把情况说明,大家也好想办法为她姐妹二人讨个公道啊,这原是你的职责,谁叫你自告奋勇的去了?”

钟离梦道:“师父,师兄这会还伤着呢,什么事不能等明日再说?这会又急什么?”

伊道尹拍桌怒道:“放肆,小孩子家懂什么,再多嘴,给我滚回神农去。”

玄真忙道:“伊谷主别生气,钟离姑娘说的也有道理,有事咱们明日再说。钟离姑娘先扶你师兄回去歇着吧。”

钟离便扶着独孤回屋去,又去端了饭菜来。

独孤仁有气无力道:“你先去吧,我一个人静静。”

钟离见他这边落寞,心里也不好受,叹道:“那师兄有事就叫我。”说着也回自己屋去。

独孤仁只将一壶酒吃了,坐着想起上梅山时见青竹的样子。

再到如今一同上须弥的情景,不免伤心不已。

一会,钟离又过来,见他饭菜一分没动,又劝道:

“好歹吃一口。人死不能复生,你能怎么办?

“也别说我心肠硬,这是她要自己上山下棋的,也没有人逼她,就是她的命。

“与咱们又何干?师兄做的已经够多够好了。”

独孤冷笑道:“敢说她们的死与咱们这些名门正派一点关系没有?

“好歹活生生的人,活生生的人啊!

“行了,你歇去吧,我也要歇下了。”说着起身去躺下。

钟离梦也没法,闷闷的就走了。

独孤仁正自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间入了梦境。

只见青竹向他走来,说道:“亏你说护我,怎么扔了我一人跑了?

“那谷底什么猛兽怪物都有,把我肉身吃的一干二净。

“阎王说我阳寿未尽,又放我回来。

“谁知我却找不着肉身可托,害我成了这天地间的孤魂野鬼。

“还有我姐姐,我既死,你怎么不护好她?”

突然青竹又变成了惊雪,只听她怨道:“枉你自诩仁义君子,怎么把我妹妹丢下?

“既她已死,你也该杀身成仁才是。

“如今我便也把你丢到那黑洞洞的谷底去。”

就在这时,那独孤仁感觉身体突然往那无底深渊堕落。

吓得不禁颤了一下,从梦中惊醒来,才知是一场梦魇。

于是起床喝了杯水,出门来看,四下寂静,只有几个灯笼亮着,也不知现下是几更天了。

又回身去举着灯到惊雪、青竹原先那屋去。

在屋里照了一圈,见竹柜上放着两个包袱和一个兜。于是便打开来看。

包袱里是衣物,兜里有些银两、一把小匕首、一包银针、和两枚“乾坤”玉棋子。

独孤仁留下两枚棋子,其余的又都包好,将包袱带出院外。

自己便远远的走到一片竹林里,挖了个坑,将包袱一并掩埋了。

因钟离梦担心她师兄有事,一夜也没合眼。

巧见他师兄从惊雪、青竹的房间出来,抱着包袱往外去,便偷偷尾随着。

见独孤埋了包袱,正自呆站着发愣。

钟离心下暗想:“师兄,只怕你这不是愧疚之情。”想着,不禁落下泪来。

略站了一会,便独自回屋了。

独孤仁则站到天蒙蒙亮才回去。

此时,众人都没有醒,只有店里的伙计在忙活,见了他,便笑道:“少侠起这么早?”

他也不言语,自回屋去躺着,拿着两枚棋子看。

至巳时,伊道尹命钟离去唤独孤仁下来。

钟离带了早饭上去,独孤仁将就应付了几口,便随钟离下楼。

见众人都在等他,见他下来都问:“独孤少侠可好些了?”

独孤只点点头,玄真让他坐下。

他倒不等人问,便将昨日上须弥上所历之事一五一十说清。

玄真听了道:“不过输赢的事,也用不着对人下毒手才是。”

独孤道:“那花灵早知道她姐妹俩是陈是与林胤的女儿。

“说她们父亲背弃了须弥山多年。如今女儿又帮着外人做事,便要清理门户,当场就给了陈姑娘一掌。”

曾顺道:“她们怎么会知道她姐妹的身份?陈姑娘自己说的?”

独孤摇摇头道:“陈姑娘只说家里卖酒的。他须弥山只怕有的是行走江湖的人,弟子也遍天下,谁愿意当睁眼瞎?”

吴长流叹道:“这也太容易死了吧。”

独孤一听,当场暴怒:“你说什么?你好本事你去试一试。

“她一个不会武功的姑娘家,别说花灵一掌,就是你打一掌她也未必受得住。”

吴长流忙赔笑道:“独孤少侠莫生气,我一时说错口了。”

独孤本就郁结着愁闷,如今火点起来了,哪里会给他留情面?

仍骂道:“别人替了你们去死,还说出这样风凉话,什么东西玩意。”

伊道尹忙喝住:“住嘴,你昏了头了?人家不过问问,哪的就勾起你邪火来了?”

说着亲向吴长流道:“吴帮主海涵。”

吴长流也只笑道:“无妨无妨。”

玄真道:“何有听花灵说因何事,那林胤才背弃的须弥山?”

独孤道:“没有。”

季炎道:“自然是因为经书,不然多大的仇怨杀人女儿,还毁人尸身?”

众人点头称是。

独孤起身道:“事情我也说了,我还不舒服,就先回屋了。”

玄真道:“辛苦独孤少侠。”

独孤便回去睡觉去。

这会,店家过来问:“楼上那两位姑娘的房间,我可以叫人收拾收拾?”

季炎骂道:“你急什么?银子不够你挣?没看见在说事嘛,滚。”

吴长流道:“等会,不会是你给须弥山通风报信漏了她姐妹身份的吧?”

店家忙摇手道:“没有没有没有。我们与须弥山没有往来。也不知道她姐妹什么身份。

“连在座的身份我都还不晓得呢,更何况两个小女孩。”

曾顺道:“行了,行了,下去吧。”

玄真道:“那就有劳店家去收拾收拾吧。那二位姑娘的遗物就劳钟离姑娘帮着收拾吧。”

钟离忙道:“额,昨夜我已经收拾妥当了,也都往外去寻了地掩埋了。”

玄真点头道:“如此便好。”

店家便退下叫人去收拾房屋。

季炎叹道:“好不容易找到她俩姐妹,如今就这样被须弥山杀了。

“再过些时日,林胤与陈是也就到了。

“不知道这事还好,知道了也未必相信是须弥山杀的她们,难免要有一番缠斗。

“如今,若那幕后的人果真是丁子旺他们,只怕经书再难取回。

“真是一波未理清,一波又乱如麻。

“现在搞得经书像在这个手里,又像在那个手里,闹了这么久也闹不清。”

曾顺见众人都有些偃旗息鼓之状,便道:

“大家也不必亏心嘛,能得到最好,得不到怎么也没有损失不是?

“事在人为,尽人事听天命嘛。我相信最终经书会到我们手里的。”

众人听了,这才纷纷点头称是,道:“曾帮随言极是。又不是寻常东西,随随便便就得了,我们还不敢信呢。”

说的大伙都笑了。

慧真很庄重地念了一声佛道:

“万一真如武蘅所言,并无经书呢?”

季炎笑道:“我的方丈啊,您真的是太过慈悲了,这话怎么能信?

“您想啊,若真没有经书存在,花灵为何要杀那两姐妹?

“什么样的背弃,二十多年过去了还这般憎怨?

“两个女孩说杀就杀。难道她花灵天生喜欢杀人不成?可见那是武蘅的骗辞而已。”

慧真听了,只点点头道:“阿弥陀佛。”

桑子秋道:“我是同意季少阁主的说法的。”

季炎笑道:“桑长老是个明白人。如今怎么办,盟主给个话吧,我们都听您调遣。”

众人也一道附和。

玄真昨日被武蘅挫败,心中倍感耻辱,也窝着火,心想着有些文章还是要做的。

因此起身道:“经书不经书的再说,只是他们竟恶毒至此。在我等面前杀人,还是不会武功的弱女子。

“这人命的账,咱们不能不讨,否则天理难容。依我之见,先将这须弥山的罪行公知天下,再封了他的山。

“下来一个抓他一个,逼花灵出来给个交代,看他们在上面能呆多久。诸位觉得如何?”

众人都道“该如此”。

于是玄真便命道:

“曾帮主,我写了公告,大家签了字,你命人各州府粘贴去。”曾顺领命。

玄真又道:“现除孔教义与冷不寒率人去办事外,其余各派的人已分三路把守东、北、南各山路。

北边是无妄、京为、屈从、关睦灵、罗多几位门主的门人。

“东边是吴长流、白岐山、何史及曾帮主的门人。

“南边是少林、神农、神兵、桑长老及我玄真门下弟子。

“若无意做调整的,就此定下,各路各司其职。

“我与三位副盟主坐镇以此,便宜行事,各派留下一名弟子做传令兵便可。诸位可有异议?”

众人皆说“没有”。

玄真又命人取笔墨来,写了好几份武林公告,都盖了印。各掌门执事皆签了名。

曾顺便派人各州去粘贴造势不在话下。

安排妥当,大家便都各往各处去。

玄真四人也出去巡视一番,不过鼓舞士气。

店里只留钟离照顾他师兄,并命留守传令兵暂时听从钟离吩咐,也别无大事。

且说昨日花灵正在南山看落霞,武蘅等人悉数回来复命。

花灵伸手搭了下惊雪的手脉,见脉息已现,只是仍昏迷着。

又托起她的脸,瞧了瞧形容,心想:“还真像你娘。”

又道:“把她交给我吧。”

说着接过来抱住。轻点一下锁链并飞过耶耳谷去了。

流星诧异道:“师尊怎么带她上须弥台去了?不是要丢??”

苏翠安瞪了她一眼,她才把话咽回去。

武蘅挥手让众弟子散去,方道:“这是救人,不是杀人。”众弟子不解,武蘅翻开手掌。

师兄妹几人才见掌心写有“假死”二字,这才幡然觉悟。

苏翠安道:“都一整天了还蒙在鼓里,本事也差,眼力劲也差。”

鲁定楼道:“好了好了,也别怪他们了,要说,那小丫头还真有几分本事。”

流星几人问:“鲁师伯,哪个小丫头?丢这的?”

鲁定楼点头笑了笑,流星几人皆诧异不已,道:“这怎么可能,明明丢下去了。怎么还瞒着我们?”

武蘅笑道:“你们难道没发现阿照与烟霜昨日不在师尊身边?不瞒着你们,怕你们露馅。”

苏翠安道:“你们别不服,今天你们所见到的一切,包括昨天,都是那陈姑娘谋划的。

“这就是你们师尊所说的棋盘外的棋,学着点吧,再不用功我揭你的皮。”

流星歪着脑袋道:“有什么了不起的,多大点事,带人杀下去就是。

“消磨了这一天,瞎耽误功夫,还好意思说谋划。”

苏翠安一听,气道:“你说什么?看来平日太惯着你了,滚回去思过,不许吃饭。”

孙庆余笑道:“算了,算了,还是个孩子,不吃饭哪行,你别惹你娘生气了。

“杀下去固然是好的,但难免有死伤嘛。

“你也不希望你师叔师伯们断胳膊断腿回来吧。”

流星拉着撒娇道:“师叔也太看的起他们了,谁动的了师叔师伯们。”

大伙都笑称:“年纪大嘛,还要靠你们了将来。”

武蘅笑道:“走吧,咱们去看看大师兄的女儿醒了没。”众人都笑道:“走。”

苏翠安又戳了戳流星的头,师兄妹十人便上须弥台去。

这里武天酬道:“咱们也过去吧,瞧瞧怎么样了。”三人也过耶耳谷去了。

青竹早醒了过来,焦急等了大半天,见花灵抱了惊雪回来,方松了口气。

花灵将惊雪放床上,扶着运功为她疗了疗伤,不一会惊雪便渐醒过来。

才睁眼,见青竹坐床沿叫唤她,一把将其搂住,激动得眼泪都出来了,道:

“青竹,你没事吧,没伤着吧?”

青竹笑道:“没事没事,咱们上须弥山了。”

惊雪又捧着她的脸道:“你这丫头,怎么又闹出这些个来?吓死我了。”

青竹道:“那信是我写的,看不出笔迹?”

惊雪道:“看出来了,信终归是信,人终归是人,怎么回事?”

青竹笑道:“晚点说,给你介绍个人,这是花灵师尊。”

惊雪这才下床出外屋来,上前跪下行礼。

花灵道:“起来吧,你二人虽是假死,也是受了点伤,要好好养着。”

惊雪应了“是”才起身。

青竹道:“我们假死的事可不能叫弟子漏出去了。”

花灵道:“放心吧,你当这里是哪?”

青竹笑道:“如此最好,花前辈,你到底多大年纪了?一直想问。”

惊雪忙拉她袖子示意她别乱说话。青竹反拉她一起坐下,道:

“还是你比伯伯年纪小,但辈分高?还是有什么秘方保养的?

“听说你们习武之人有一些功法能使人不老,你也练了这个不成?”

花灵道:“你话太多了。”

惊雪忙伸手将青竹的嘴捂住,笑道:“别乱说话。”

这时,武蘅等人过来了,流星三人随后也到。

众人笑道:“可醒了,没事就好,虽是假死,但也危险。”

又问:“大师兄怎么样?怎么不一起来?”

惊雪一一答了众人问话。

花灵又一一介绍了武蘅等人,先是南山武蘅、杨泰、陈惜悟。

接着是西山鲁定楼、黄粱。

北山的苏翠安、石虎、萧楚云。

后是东山的孙庆余,杨远秋。

惊雪、青竹一一见了礼。

花灵又道:“流星,你们也过来彼此认识认识。”

青竹忙先赔不是道:“并非有意冒犯,实在不得已。青竹多有不敬,向你们赔罪了。”

石格笑道:“没事没事,权宜之计,不怪姑娘。”

流星轻戳了他一下,扭过脸,窃窃呢喃:“这么容易就算赔罪,谁稀罕。”

天酬忙道:“我叫武天酬,南山门下。”

石格也笑道:“我是石格,东山习医。流星是北山苏师伯的女儿。”

流星道:“谁要你多嘴。”

惊雪、青竹也做了自我介绍,石格又问:“怎么姓梅?大师伯不是姓林么?”

他爹石虎解释道:“你大师伯归隐后叫梅落天。”流星听了嘀咕起来。

她娘道:“你这嘀嘀咕咕什么呢?”

天酬忙回:“没事,师妹说忙一天饿了。”流星只瞪着他。

花灵道:“嗯,也忙一天了,你们都先回吧,明日再过来一道吃个晚宴。”

众人领命告退。

花灵又叫进阿照和烟霜,说道:“这是阿照,这是烟霜,以后你们有什么需要就告诉她们。

“你们先去给她姐妹弄几套换洗衣裳过来。”

青竹道:“也不必太麻烦。我们这几日也就走了,还要回家去。”

花灵斜眼看着她,道:“嗯?你可是忘了约定?可由不得你反悔。”

青竹道:“没忘,放心,我不会辱没你的名声的,再说我也没有答应留下啊。”

惊雪一头雾水,听花灵道:

“别打这算盘,如今下面不安全。你大伯和你爹让我安顿好你们。

“说让你们留在山上学艺,不要让你们回去。这也是为你们好,难道你们不知道?”

青竹道:“胡说,我们说好了的,送完信就回去的。”

花灵将梅落天的信取出给她二人看。

原来当时梅落天、陈是、温锐因思虑她二人前程安危,本就想骗她姐妹二人去须弥山送信。

谁知她二人倒先提出要去,于是也就瞒着她二人。

信中主要是托花灵照顾她姐妹二人,不让她们再下山去。

二人看完,吃惊不已,青竹道:“这俩老头,太过分了,还玩这手。”

惊雪揪心道:“不行,师尊,我要回去一趟的。那些人随时还会到家里闹。”

花灵道:“放心吧,如今这丫头使的假死计,把祸水又都引到了须弥山。

“我想你们家人不会有事。玄真他们不会再去梅山闹了。”

青竹道:“我哪把祸水引到这了?本来就是须弥山的祸水。”

花灵道:“行了,安心留下吧,我不允许,谁也下不了山。

“阿照、烟霜,吩咐人给她们安排晚饭。”

阿照二人答应着去了,花灵也收了信离开。

晚饭时,姐妹二人也没什么心思,将就应付了几口,只坐着说话,青竹将上山后的事告诉了惊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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