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乐岫小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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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说到,史牍就如此那般死了。
梅惊雪二人远远的见玄真等人皆已离开,便到九江客栈前,问了从里面出来的客人,知道史牍已除,姐俩说不上欢喜,却多了许多后怕,不禁相看一眼,也都眉头紧锁着。接着,也去蛟桥园那边。
见胭脂铺与客栈门外都站着各派弟子,姐妹俩便寻了一茶馆,在楼上窗边坐着吃茶,一边观察胭脂铺那边动态。
这时突然来了一人,弯腰行礼道:“二位姑娘这厢有礼了。”两姐妹心头吃了一惊,回头看时,却是一小生。那小生抬头猛一看,对着两张脸,吓了一跳。青竹咧嘴笑问:“公子有事?”那小生支支吾吾道:“没,没事,认错人了。”说着慌慌张张走了。惊雪、青竹两人会心一笑,都道:“真丑。”原来面具已不能用,因此姐妹俩在鸡鸣时分,胡乱描了个丑妆充数。
二人再看向胭脂铺那边时,只见玄真等人已出门。惊雪猜想道:“他们这是要去哪呢?”青竹道:“那歹人死了,又找不到经书,现在定是要满城找咱们,那拨弟子应该就是散开找咱,玄真这些掌门人在客栈找不到经书,看方向,这会应该也只能奔云门镖局去了。”
惊雪道:“那云风与他爹看着倒与他们不一样,但愿这群人不要为难他们。”青竹笑道:“为难是肯定为难的了,谁叫他们不一样呢。不过,这老道还不到丧心病狂的地步,还是惜名声的。我想他们还会回来,咱们以逸待劳就好。”惊雪点头道:“但愿你这鬼精灵的脑瓜又能猜对吧。想想,昨儿太险了,要是那史牍看得懂篆书,那估计少不了一番打斗了。”青竹道:“也是没办法,本来就是赌。要是他懂篆书,那没办法,那就让他与各派的人打。怎么也轮不到咱们。还好,那几个人运气还可以。”说着都笑了,姐俩且吃茶等着。
果然,云府门房报说玄真一干人等到访,云风忙命人去回禀云万春,自己同沈州青先迎出来,把玄真等人引进正厅,命人备茶,说道:“盟主,诸位前辈们请稍坐,家父别院养病,已命人去知会,马上就到。”又向玄真行礼问:“不知山上的命案可查到了凶手不曾?”玄真道:“已命专人负责。我等此次下山已将史牍除了,正好顺道来看看你爹。”
云风听说,也很欢喜,笑道:“这史牍该死,这是大功德一件。可以张榜公告武林了。”玄真笑道:“倒是,曾帮主,这事咱们倒是忘了。”曾顺笑道:“回去我便命人张榜公告。”
正说着,云万春已匆匆赶到,笑入大厅会见:“诸位久等,诸位久等,云某有失远迎。”众人也都起身相迎还礼。云万春走到玄真跟前先见礼道:“万春参见盟主。”玄真忙搭起,拂须笑道:“云兄别来无恙,还是叫我道兄为好。”
云万春笑道:“万春听风儿说了,道兄选为武林盟主,我这心里不知有多欢喜。奈何身体不好,不能亲见武林大会这样的场面,真是憾事,道兄请坐,诸位请。”众人落座,小厮奉茶摆上。
云万春端起茶笑道:“云某先以茶代酒,贺道兄当选了盟主,也贺诸位成全了这武林盛事,请。”众人也都道了声:“请。”喝过茶,玄真笑道:“早听贤侄说云兄身体不好,本该早些来拜访的。如今见云兄气色倒好,我也就放心了。”云万春笑道:“多谢道兄记挂着,今日才略觉轻松了些。”玄真笑道:“可是请了名医?若贫道所料不差,可是一位蒙着面巾的姑娘?”
云万春见伊道尹在,有意不提请名医之事,听玄真提起,倒也无须刻意避讳,然而却未察觉玄真话中险意,于是笑回:“正是,风儿说她们在火山上救了人,那医术实在精妙,故此才请了她们来。我不过为成全他一片孝心,谁知这姑娘医术竟高明到那般地步,诊了一回脉,也不行针,也不开药,倒把我这毛病去了一半了,实在难得。”
众人听了,仍是吃惊,纷纷赞道:“果真了得。倒是头回听说这样治病的。”又打趣伊道尹笑道:“伊谷主,可是被比下去了。”伊道尹倒不介意,也跟着笑道:“天外有天,却是好事,伊谋恨不能多些这样的医者才好呢。”说着,大家都笑了。
曾顺笑道:“山上救人时,她好歹行了一回针。到了云门主这,既说没行针开方就治了病,我仍是有些不信。只怕那姑娘是留了什么仙丹仙法不成?”吴长流等也都笑着附和道:“正是呢,在火山上也没能看见仙丹仙法的。云门主,都是武林同道,可别藏着掖着才好呢,也叫我们开开眼可使得?”
云万春笑道:“诸位说笑了,要说没留下什么倒也不是,说是仙法倒也贴切。”玄真听闻,震惊问道:“哦?云兄此话怎讲?”曾顺接着道:“请出来看一看不就清楚了?”
云风一旁听着,心里凉飕飕的,却又说不上原故。云万春又道:“曾帮主说笑,不过打个比方,哪里真能请得出什么仙法?”季炎笑笑道:“既如此,把仙人请出来倒也是可以的。”
云风一听,略一寻思,心下暗忖:“若寻人,直言不讳又何妨?却为何如此?似在旁敲侧击。”听云万春又笑道:“那二位姑娘看完病就离开了,云某本想留的,只是天色已晚,不敢冒昧,就命人送回客栈去了。”曾顺道:“可是有人看见了她们后来又回来了额,怎么又这样欺瞒起我们来,倒小家子气了。”
云风这时忙道:“没有的事,若真的来了,岂敢不让诸位见。敢问曾帮主,可是漕帮的弟子见着人又进了我云府?敢情看错了,不如叫来问问清楚,免误求医问药之事。”
曾顺原就是诡诈之言,便道:“倒不是我帮中之人,街上人来人往的,看见过而已。”云万春道:“曾帮主也在寻那二位姑娘治病?”曾顺道:“云门主这话问的可真是有意思。”吴长流道:“我想云门主倒有点‘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意思了,看云门主这气色,怕连病都是假的吧。”白岐山也道:“也难怪的,这么重要的人与事。”
这二人之言,却叫云风回想起众人上梅山逼问林胤《须弥山经》时的场景,不禁暗忖:“难道这两个女孩与《须弥山经》有关?”
云万春见众人转瞬都阴沉了脸面,不解他二人话意,看着玄真问:“这是何意?”玄真正要开口,季炎忙已道:“倒是我来挑明了吧。云门主是才说她们留下了仙法,这仙法应该就是《须弥山经》吧?”
云万春听了,惊诧不已,想起昨夜看病时光景,心中竟不禁暗思:“难道果真?”云风仍是震惊问道:“她们怎么会有经书?不过是两名行医的姑娘而已。”云万春此时也晓得玄真等人所为何来,便向玄真道:“道兄,你是知道我为人的,从不打马虎眼,她们只是来看病,并没留下什么经书。若不是今日诸位相告,我哪知道她们手上有经书?更何况,我与她们素昧平生,她们凭什么将经书留下?”
玄真道:“昨日三罗汉还有神农、神兵、漕帮及我派弟子都亲眼看见过她们手中有经书。我知道云兄自是不会欺瞒我等。但昨夜这两人被史牍缠上了,你看会不会她二人为了经书安全,悄悄把经书藏在府中的某处?连云兄与贤侄都不知道?”
云万春摇摇头道:“这怎么可能?”云风也道:“这么重要的经书,岂会随意藏在别人家里?”曾顺道:“或有你们不留神的时候,她们偷偷藏的呢?”云万春此时,心里明镜起来,便道:“倒也有可能。既如此,诸位不妨在我府上寻一寻。这样的大事云某实在不敢兜着,找到找不到都是还云门一份清白,有劳诸位了。”
白岐山之流忙就先从大厅找起来,大厅里找个遍,便未发现什么。一时又问到了刀亭,于是一行人又一路寻至祠堂刀亭这。曾顺等散开寻找起来,只有玄真、慧真、伊道尹、桑子秋与水月站着看那刀亭。
好一会,院里也找了个遍,自然也是一无所获。白岐山与吴长流在曾顺的眼神暗示下,径直朝祠堂走去。
云风见状忙上前拦住道:“你们这是干嘛。”吴长流道:“只怕藏书的人也未必是那两人,这里祠堂才是该找之地。”云风听他是话里有话,便道:“祠堂乃供奉先人的地方,岂敢?”玄真忙也喝住:“放肆,莫要惊扰了先辈,既找不到就算了,咱们走吧。”
云万春却道:“风儿,让开,什么大不了的,既已到此,索性便查到底,只是二位,你们轻手轻脚些,给自己留点体面。”云风只得让开,白岐山与吴长流先进去,后又进去四五人,仍旧是翻个哐啷响。半天,从祠堂里灰头土脸出来,吴长流自言自语道:“早知道是不可能找得到的。”
云风一听,满腔怒火,且压着冷笑一声道:“找也找了,我们不过请人来治病,并不知什么经书的事,就落下这般对待,什么经书不经书的,我们也不稀罕。”曾顺听了,笑道:“云少门主别生气,只怕最需要经书的就是你云门了。”白岐山道:“可不是?这么多年,几辈人了,连把刀都拔不出来。”
玄真见势头不对,脸上多少挂不住,便道:“莫要胡言。”白岐山忙道:“盟主,倒不是我等胡言,一开始上那梅岭山时,云少门主就乔装打扮了去,后在火山口又说云门主病急才下山,刚离开,我们的人就回报了经书的事,这样看来,他应该更早知道经书的事了。只怕请两个女孩来治病是假,谋夺经书是真。如今两个女孩不知下落,只怕已遇害了也说不准。”吴长流等听了纷纷附和。
云万春道:“道兄,正厅也找过了,连祠堂也找过了,传扬出去,我云万春自是没有脸面的。只是突然又说成我们杀了两个姑娘,你是盟主,得说句公道话。”玄真还未开口,白岐山先说:“盟主,既然查了,不如查个彻底,派人来翻一翻,也是为证明云门清白。”云万春竟响快答应道:“可以。”
然而季炎见玄真却面露难色,心想:“若真翻个底朝天,传出去,玄真脸上挂不住的。”于是忙道:“我看也别查了,若有心藏,掘地三尺也是找不到的,白费那功夫干嘛。”几人轮番言语嘲弄。云风已气不过,便道:“那你们想怎样。”
吴长流又冷嘲道:“依我看,如今只能是水月门主开金口才行了,这云少门主输了比武,还输了一个承诺,水月门主开金口,云少门主或许能将经书取出。”白岐山等皆笑道:“没错没错,还得水月门主言语一声。”
水月怒斜了吴长流一眼,正要发火。忽闻人笑说:“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武林同道。道长、方丈、伊谷主别来无恙,诸位有礼了。”看时,原来是乐岫进来了。乐岫说着行了个礼后,方进前来。
玄真一看,也忙还礼道:“嫂夫人有礼。”慧真也道:“阿弥陀佛,施主有礼。”伊道尹也道:“云夫人有礼。”别个人见状,大都不认识,也只得拱手做礼。
云风忙上来道:“娘,你怎么到这来了,快回去。”云万春也道:“夫人快回去歇着,这外头冷。晓月,快扶你干娘回去。”
乐岫却道:“我听见这边有人声响动,就过来看看,原来是贵客驾临。我来都来了,岂有又扭头走了的道理?别人不笑话我不懂持家,不懂待客之道?”又笑向玄真等人:“道长与方丈还是这般风采,却不像我家老爷,明明年岁比二位小,看着却老许多。”
玄真二人不好意思回道:“过奖了。”乐岫笑道:“老爷、风儿,你们怎么把人请到这来了?这地方也不是待客的地方。纪叔。”纪叔听唤,忙跑过来。乐岫责备道:“我说你也老糊涂了?老爷病着,风儿还年轻不懂事,你该拦着点,拦不住该早些叫人去喊我,怎么这么不成体统?酒宴着人备了没有?”纪叔恭敬回:“我这就去办。”乐岫道:“糊涂!快去。”纪叔慌忙告退出去。
玄真笑道:“嫂夫人不必麻烦了。”乐岫道:“道长难得来一趟,山高水远的,咱们也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了,不过是见一面少一面。我家老爷总时常念叨着要去墨山散散心,找道长叙叙旧,他这身子骨,哪经得起舟车劳顿?你也晓得他这是旧疾。道长与诸位同道既来了,一定多住几天。你们都是小辈,我也多年没出过府门,也都不认识,还望见谅。只认得这位是曾帮主吧?果然不一般,比你父亲,也算得上青出于蓝了。”曾顺抿嘴点了点头。
乐岫见旁边站着一个千娇百媚的姑娘,眉宇冷峻,却又被愁绪重压着似的。便道:“这位姑娘是谁家的女儿?生得这般俊俏。刚才我一来就听说,是我儿与你比武输了,欠了你一个承诺?姑娘放心,我云门的人愿赌服输的,他既然欠你的,连我也会为你做主。”
水月忽地心里一慌,竟不知如何答话,只点头道了句:“不敢。”乐岫道:“老爷、风儿还不快请道兄及诸位移步大厅?等人看笑话呢?”
云万春正要相请,季炎却忙笑道:“其实是晚辈们想见识见识这归鸿刀,所以才请云门主带了来的,不曾想只见了个刀把,倒有些不能尽兴啊!让夫人见笑了。”白岐山见季炎竟扭了这一句,便也笑道:“是啊,慕名已久,总想看看,以为云门主闭关多年应该拔出来了,却是冒昧了。”
季炎见有人相帮着附和,心下得意起来,紧接着又道:“都说归鸿刀与风鸣枪齐名天下,晚辈确实也是想看看这刀与我家麒麟注血剑有何不同。难得来一趟,竟只能失望而归了。”
玄真等见他这般说,倒欢喜起他能开解到这上面来。乐岫拦下云风的怒意,打量了他一眼,笑道:“原来是神兵阁,莫不是少阁主?”季炎笑道:“正是晚辈。”
乐岫点点头道:“生得倒极好,真是一表人才。我家这归鸿刀岂敢与风鸣枪齐名天下?不过世人谬奖而已,少阁主不必做真。风鸣将军持风鸣枪护国护民,我家归鸿刀不过护我一家一门而已,岂能相提并论。不过麒麟注血剑倒是可以与我家归鸿刀论一论的。不知诸位觉得我妇道人家说得公道否?”说着那眼扫了一眼众人。
玄真笑道:“嫂夫人所言有理。”方丈也道:“善哉善哉!”季炎见讨不着便宜,却被臊了一脸,耳根就红了起来,忙含笑道:“只可惜不能与归鸿刀切磋切磋,倒是憾事,想论也论不得了。”
乐岫道:“同道中人,比武切磋原再正常不过了,季少阁主若有兴趣,我让我儿与你切磋切磋,也是无妨,你们年轻人,正该相互学习着来。诸位,且先请吧,厅上好说话。”
季炎又冷笑一声,道:“云少门主武功我们已见识过,倒是想请云门主指点几招。只是也不知道归鸿刀能不能出鞘。”乐岫笑道:“我家老爷与你不同辈,输赢对他来说都不体面,既想论武,与我家风儿论为好。不过今日且歇下,咱们移步前厅,且用些酒菜,改日在比武会友也不迟。”
季炎仍步步紧逼道:“倒不必客气了,择日不如撞日,既然这么说,倒想向云少门主讨教几招也好,不知可能拔刀一试?”
乐岫见他咄咄逼人,心间也有些怒意,在祠堂这不好发作,只冷看了季炎一眼,道:“季少阁主说笑,俗话说‘利剑出鞘易,魔刀归鞘难’,我家这归鸿刀原也有些魔性的,因此祖父才将其封住,宝刀出鞘可是要斩妖除魔的,同道比武,岂能把心思用在兵器上?万一收不住,死伤在所难免。传扬出去,别人不得笑话:‘这才选出武林盟主,各派就针锋相对,斗勇斗狠。’岂不成武林笑话了?”
季炎被说的心闷脸红,见半点便宜讨不着,道:“习武之人自有分寸的,晚辈只是不想占了兵器上的便宜。”
吴长流忙也道:“不能拔出刀,就是不能拔出刀,何必说得这么体面?倒显得季少阁主仗剑欺人一般。”白岐山也道:“可不是这理儿?这刀亭盖得倒别开生面。一眼看去哪有刀在?叫石头亭也就使得了。”玄真一旁忙道:“不可无礼。”
乐岫含笑道:“二位说的也是实情,这么多年来,他父子二人确实不曾拔出过归鸿刀。即便如此,倒也不妨碍什么。现在江湖太平,又有盟主及诸位在,拔出刀来也没什么用,留在这里倒也是归宿。我时常想着,他们父子拔出刀来又能做什么?去哪杀几个小鬼不成?到底还是不拔出来好,但终究是劝不下他父子二人,一心还只想拔刀。”说着上前两步,沉思顷刻,开口却又相请道:“诸位还是移步前厅吧,这里终究不是说话待客的地方。”
谁料白岐山又笑道:“‘既来之则安之’嘛,就在这刀亭前比试比试,倒也应景,我也想一试。”
乐岫听说,冷笑道:“哼!后生可畏啊。风儿,还不应,等娘请你不成?”云风听了,就取沈州青宝刀到刀亭前。玄真忙笑道:“罢了,改日吧。”季炎道:“请盟主与诸位前辈看着,也好指点几招。”玄真见架势已拉开,便只好说道:“比武切磋,点到即止,你们若在此伤了人,休怪我不讲情面的。”白岐山等人道:“盟主放心,不过切磋切磋。”于是,白岐山也到刀亭前来,两人礼毕,云风心里压着火,拔刀就扔出,却是一记“寄雁传书”。
自昨日受惊雪言语点开,那条横在云风面前的界线已被他跨了过去,苦练刀法十多年,只在一日之内脱胎换骨,已是此一时彼一时。
这白岐山忙拔剑来挡,却踉跄后退几步,还没站稳,云风已将刀架在他脖子上。云风收了刀,白岐山红着耳就下去了。众人皆知白岐山武功虽平平,但如此被一招制住,倒叫人大吃一惊。
吴长流提刀过来,说了声“我来领教”。话音未落,拔刀攻来,连攻三招,云风连退三步,一个翻刀,刀身挡住攻来刀尖,使了一记“飞鸿踏雪”就已连攻了回去。展眼又是一招“鸿毳沉舟”劈了上去。吓的云万春与乐岫忙大喊一声:“风儿!”刀只停在吴长流头顶,把个吴长流吓得口水直咽,一动不敢动。云风收刀,吴长流抖着腿,揉搓着鼻头,倒着退到一旁。
季炎道:“云少门主武功进步还真是神速,比起前天,真是叫人大开眼界。想必以云少门主修为,该可以拔出归鸿刀了,拔刀一战如何?”云风道:“季少阁主过奖,我自知修为尚浅,不足于拔出归鸿刀,不想在诸位面前现狼狈之状。更也驾驭不了,还是不白费那劲了。季少阁主若想切磋,在下自然卖力奉陪的。”
季炎道:“那莫怪季炎占兵器便宜了,请。”二人礼毕,刀剑相向,季炎攻,云风守,云风知道季坤剑威力,自然不与他硬碰,只使这“来鸿去燕”之招来卸他剑气。
这季炎见占不着便宜,便越打越躁,胡劈乱砍,总想削断他手里的刀。而云风却是越斗越沉着,一来二往,见季炎已乱阵脚,便使了一招“雁过留声”——此招为幻化之招,以内力催发出刀声阵阵。季炎登时惊恐万分,以为千刀刮来,只有一阵乱劈。云风最后使着“鸿雁归来”,刀气已将季炎震飞出去。玄真见状,忙出手接住,才不至于使他撞到墙上。
众人见状,皆不再言语,个个面露惊色。玄真笑道:“贤侄武功修为精进不少,与我比一比内力如何?”云万春忙道:“道兄??”乐岫却拦云万春,笑道:“道长自有分寸,是风儿福气。”玄真也道:“云兄放心,想来这也是他的心愿,再说,他也算是我小半个徒弟。”
云风道:“请盟主指点。”说着云风运功使着“鸿毳沉舟”,这是最见内力的一招。那玄真只右手化指为剑来挡,两人便比起内功来。一时,玄真从三分内力直提到六分方将云风的刀击了回去,收了功笑道:“不错。”云风道:“多谢盟主手下留情。”云万春上来道:“道兄,咱们移步前厅吧。”玄真道:“今日已叨扰多时,云兄且安心好生休养,我改日再来叨扰,这便先行告辞了。”说着,率领众人离开。只水月未动身,曾顺见之,便催:“走了。”水月道:“先行吧,把私事了了,免得人闲言碎语冷嘲热讽。”曾顺听了,也无法,只好先走了。
万春夫妇便一路送玄真等出来,未至正厅,玄真便道:“嫂夫人留步。”乐岫点头笑道:“怠慢诸位,还望见谅。当下妇道人家还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玄真道:“嫂夫人有话只管说来便是。”
乐岫方笑道:“我也听说了《须弥山经》的事,我家也确实想看上一眼,但万万是不敢独享的。风儿楞头楞脑,只想着请人为他父亲治这顽疾,也不与道长明说,是他糊涂。哪日若真得了经书,我家却起独吞之心,诸位只管来讨伐。我家也不会跑上天去,还请诸位明鉴才好。乐岫代风儿鲁莽行事向诸位道歉,望望莫怪。”说着与云万春行礼下去。
玄真等人忙也还礼道:“嫂夫人言重了。嫂夫人,留步吧。”说着告辞一声去了。云万春与沈州青便送至大门外。
上了大街,吴长流苦笑道:“这云夫人倒比云万春了得。不知什么来头。”
曾顺因他唐突了水月,心里不快,瞪他一眼,道:“话多了!连她你也不知道。当年江湖上唯一一个不会武功的四侠女之一乐岫便是。说起来,你家父母祖宗那辈还得谢人家呢,不是她,你们镇上的人都死绝了。这在宫里都是挂了名的。真逗,你们。话巴巴的说。”
吴长流、季炎、丁子旺等大惊道:“原来是她?”
此回正说“证清白家祠遭翻查,比武艺修为得大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