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隐世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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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作。诌一篇,不言立意,不影是非,各中故事,似古似今,非梦非真。说一道二,言三语四,皆我本心。
也难说,笔起何处,情终何时,不过一往情深,且看命数。
权且:聊将幽梦做起始,不以假意示真人。
书中所拟各类名目,多半为梦中所见,无从考察细究。如有雷同,纯属:
瞎猫碰上大老虎——我不想找死。
如今且看,文所述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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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因患痴病,卧床长眠,不知几时,梦至一地,名曰梅山。
见山中一人,梦中呓语,说:“前身投来今世事,满座高山须弥魂。”
听罢,我不解何意,思量之间。只见她忽地睁眼醒来,起床蹬靴整衣、盥漱梳洗去。似已将梦中之事忘记。
又见她披上斗篷,行至西窗前打开窗叶。
顿时,一阵寒气梅香扑入屋里。
屋外是漫山白雪,梅花迷迷晕晕,还闻飞瀑流水之音隐隐萦绕于耳。
她只呢喃了句:“冥冥天地浩浩白,千峰然然分高下。原是有香生颜色,乱红阵阵起相杀。”
念完,又深吸了口香甜气,方微探着头朝西北角的崖屋喊了数声“青竹”。
那青竹梦中听唤醒来,推开窗户,探出蓬头,下巴搭在窗格之上,睡意懒懒。
一时就被震落的雪花洋洋洒洒地打了满头都是。
她也不理会,只斜乜着眼,眯了眯飘洒的雪花,又看了看斜对窗的梅惊雪。
梅惊雪不禁笑道:“当心着凉,快洗漱去。”
陈青竹这才抖了抖头上的雪花,没精打采道:“才多早晚啊,就??”
话未说完,忽记起今日是其大伯寿辰,忙抬头瞪眼问:“几时了?”
梅惊雪还未答,她早蹦下床去,迈不了两三步,忙又回身坐下,把靴子蹬上。
梅惊雪冲着她笑喊:“当心把脚底冻裂了,头上的雪花快拂干净,我这就来。”
青竹听了,回头吐了吐舌头,低头拂下雪花,忙也整衣盥漱去。
这边,惊雪关好窗门出来,踩着雪,下了石阶,朝北略绕了绕,又向西爬上十几级石阶,便到了青竹这来。
见青竹正准备梳头,便问:“这么快就洗漱好了?”
青竹笑答:“我还可以更快。”
惊雪笑道:“拿来,我给你梳。”
于是接过梳子替她梳顺了头,绾好了青丝。
又替她关窗、整床理被,然后给她系好斗篷,姐妹二人方携手出门。
一道下来,向南绕出数丈远,便是一片白茫茫空山地,抬眼可见各处楼阁亭台皆嵌于山雪之中。
此时,对面正有一女孩拿着竹帚走来,远远便笑喊着:“你们慢点,蹦来跳去的跑,雪深容易崴了脚不是玩的。”
惊雪、青竹也笑喊道:“琪儿姐姐早!干嘛去?”
琪儿回:“去把石阶扫一扫呀,好下脚些。你们快去吃早饭吧,婶婶正念叨呢,叫我来了顺便叫醒你们。”
说着话,就到了跟前。
梅惊雪笑道:“姐姐不要扫我那里的,我走路会小心的。”
陈青竹也笑语:“我的也不要扫,依我看都不要扫,还要下,扫也白扫,等开春自然就化了。”
琪儿笑道:“下了再扫,院里的就不给你们扫,石阶上的不扫哪能行,往年还没摔个够?踩来踩去的,雪容易化了,滑不溜湫的。你们快去吧,当心着点。”
姐妹答应着,也嘱咐了句:“姐姐也小心点,上面的山高,怕高山上的雪,爹爹一拂袖就清了。”说着分开,二人自往后院去。
此时,陈夫人温锐正在厅里陪小儿子陈青云玩耍。惊雪、青竹进来问了安,方往厨房那边去吃早饭。
跑到厨房这,见章墨正坐在外头小矮凳上磨刀。
章墨见她们走来,坐直了腰,与她二人打趣斗嘴了几句。
婉儿在厨房里听了,便擦了擦手,端了早饭出来,说:“要干活也得先把早饭吃了,一直给蒸着呢,就剩你俩了。”
一面说着一面将早饭端到隔壁屋。
李大海也放下活计,从厨房里出来,倚着门憨笑道:
“有只羊,给你俩带了封信。真真的,要不是你俩昨晚提了一嘴,我们还以为谁做鬼怪呢。也不瞧得一会儿还能不能吃得?”说着将信递上。
惊雪忙接了,边打开来看,边得意道:“自然能吃得,特意为爹爹大寿准备的。本来说要一点大家尝尝,老人家说:'办大寿,一点够什么?到时送一头来。'这不就送了一头来了?”
青竹问:“羊呢?”
李大海笑回:“后头栓着呢。看你们怎么和婶婶解释认识生人这事吧,只怕要挨揍了。”
青竹笑道:“不会,也不看今日什么日子,娘再不懂事,也知道‘不看僧面看佛面’。”
大海几人听了笑道:“没规矩。”
婉儿又催着过去吃早饭,二人方收好信,移步进去对付了几口出来。
又至厨房后面竹林间看了回羊后,复回前头说要去挖酒。
此时,章墨已磨好了刀,起身笑问:“不看我宰羊?”
姐妹俩哪敢?忙呵呵道:“还是挖酒要紧,无酒不成席嘛。”
婉儿出来道:“你们怎么才吃一点?再吃点,天冷,一会饿了肚子冻着了。”
两人皆回:“不吃了。”
李大海在屋里头正和着面,又笑问:“敢不敢把你爹和大伯埋的女儿红挖了?”
青竹转身到门口应道:“这有什么不敢的?是他们不敢让我知道埋在哪,要知道,早挖了去了。重阳俩老头喝多了,我套了半日话也没能套出来。你们又不讲,这会又来说风凉话,勾人酒瘾,故意气人。”
说得大海几人都笑起来。
章墨笑道:“快去吧,当心着点。”
于是姐妹二人先回温锐这边说了声,又逗了一回她小弟青云。
方往前头出了前院,下了石阶,朝西边梅花坳去了。
那边有大片大片的梅林,林间有一处所在,是梅落天酿酒的作坊,隔不远是梅惊雪炼药的药庐。
二人先就到了作坊,各提了一把小锄,各挂了两坛新酒,便摇摇摆摆嘻嘻闹闹地朝埋酒地去。
两人且挖了酒,换过坛子绳,又埋下新酒。方拎着酒往西边镜月湖去把泥巴洗了,再净了手擦干。
青竹只立在石上搓着手感慨:“这么刺骨的水也不懂结冰。”
惊雪收起手帕,笑了笑,握着她的手揉搓起来。
青竹又笑道:“你的手总不冰,还这么暖和。”
惊雪道:“每个人都不一样的吧。”
青竹道:“自你那寒疾没再发作,身体越来越好了。记得小时候,你那小手比这湖水还冰呢。”
惊雪笑道:“是呀,那会是你给我暖手,现在我给你暖手。怎么样,暖了吧?咱们折梅去。”
闲话了几句,两人先将酒拎回作坊,再流连回花间去折了梅,方捧花提酒往回走。
正路过她们房子底下时,青竹突然笑道:“等等。”
说着便走到崖下,把一坛酒摆在她屋子窗户正下方,又把坛子的绳摆好,方回惊雪身边。
惊雪见状,笑道:“又是这把戏,难不成今天还不够你喝的?想婶婶也不会拘你。”
青竹笑道:“一码归一码,不怕一万,还怕万一。晚上咱俩小酌几杯赏月”
惊雪道:“你确定会有月亮?没准还下雪呢。”
青竹歪着头道:“那就看雪儿呀。”
惊雪笑了笑说:“别扯,鬼机灵的。”
姐俩说笑着回至家中。听温锐正在阁楼上教云儿读书。
婉儿、琪儿则在厅里收拾家务,见人回了,笑说:“果然折了梅,这梅花真好。”
说着,接过她二人手中的酒,顺势抹了抹坛底后置于桌上。
温锐且放下书,带着云儿下来赏梅。
一时,姐妹二人将梅花分了。又将一枝大品红梅插在正堂高案上的瓶内,蓄了几把雪水,几人站开观赏一阵。好不赏心悦目。
青竹点头笑道:“好看!剩下的就是我和雪儿的了。娘,我们先回去插好再来。”
温锐嘱咐:“再上去叫你爹和大伯别忘了时辰。”
两人应声出门,温锐又忙喊住。出来将她二人斗篷帽子里兜着的雪花梅瓣拂扫干净了,方又道:
“行路小心点,上面阶滑。”两人应着,方捧花去了。
回到住处,梅惊雪推门进了书房。
书房北边墙是一架书;南边墙是一架子草药——有太阳时便搬出小院晾晒;西边连着卧房是一扇格子架式圆门,架上摆放着很多瓶子,里头装的是各种丹药;东边墙上挂着一副画像,画像下有一高案,案上供一香炉,炉侧摆一素瓶。
梅惊雪取瓶蓄了点水,挑一枝绿萼插于瓶内,方对着画像里的女子说道:
“娘亲,今日爹爹寿辰,这花是女儿给你折的,我也折了一枝绿萼给自己,就是娘亲当年亲手栽的绿萼,开得可旺了。但没有爹爹的份,就咱娘俩有,明天还折些来。”
正自说着,听青竹那边喊:“雪儿过来看。”
惊雪又对画中人笑道:“是青竹丫头喊我了。”
于是,拿了另一支梅花回卧室这边插好,推窗一看,见青竹正拿绳钩钓那坛子酒。
惊雪欢心一笑,说:“慢点,别碰到山石上了,我现在过去。”
说着,慢慢合上窗户,仍从书房出来关上门,蜿蜒攀爬到青竹这边。
登上小院,见青竹已将酒钓上来放桌子上,正坐着喝水。
又见她已将各色梅花全插一酒坛子里了。
进来笑问:“你怎么把梅花插酒坛子里?花瓶呢?”
青竹回:“不知道丢哪了,这个好看,有趣,省事。”
惊雪赏了赏笑道:“倒也有点意思,坛子洗干净了没?不然一会儿花就坏了。”
青竹道:“坏了再折,这点酒气都受不住,怎么做我的花儿?”
惊雪听了,嗤地一笑:“就爱东扯西扯。”说着,也喝了两杯水后,二人方上山去找她们爹爹。
姐妹俩往东北攀上一道高高的石阶,方到了梅落天住的几间木屋,木屋没有院落,只有四周环绕的檐廊。
梅落天与陈是都不在里头。
于是二人绕到屋后,又上了西北方向的石阶,攀了半天,才到了梅落天与陈是平时烹茶对弈的崖边高台上。
果然,此时梅、陈二人正盘膝坐在那株几百年的梅树下,聚精会神地下着棋,并未觉察她二人上来。
那青竹猫似的,倒想唬一唬人,便从石阶上突然往上蹦,大喝一声,却没惊着谁。
陈是从思索中回过神,看了她俩一眼,又把眼睛直往棋盘里埋,且说:“你们跑上来做什么?没规矩,还想唬人。”
梅落天回头笑道:“快去拿垫子过来坐。”
姐妹二人进小阁子里取了蒲团上台坐下观棋。
青竹探着头道:“下到什么地步了,那么入神。——哎吆吆,爹,不错啊,已经能跟大伯旗鼓相当了?”
陈是忙道:“不许你多嘴!”
青竹道:“我还没说什么呢。”
说着,伸手就要端她爹那半杯茶来喝。陈是忙拍她手喝住:“凉了,重新煮去。”
青竹只看着惊雪,惊雪会意笑道:“我也渴了,我来煮吧。”
于是起身,采了梅花雪,煎了一壶竹叶尖,将茶分好端上,青竹忙的已吃了两杯。
梅落天与陈是且丢下手中棋子,举杯细品起来。
那情景正也是:花正开时茶正香,人间难得白头郎。
品了茶,接着下完那局棋。父女几人又胡乱厮杀了两局后,方收拾妥当,一道下山来。
梅、陈见堂上插着一大品红梅,赞赏一回,都笑说:“明日咱们到镜月湖赏梅品茶去。”一家人都笑说好。
温锐让他俩先到前头祭山神,回来孩子们又拜了寿,大家分吃了几个寿桃。
青竹几人又合计着要在厨房那边的游廊大亭里吃酒。
梅落天瞧着外头冰天雪地的,却道:“外头太冷,这菜一上来都腻住了。”
李大海笑道:“这倒不会,准备了大火锅,烤鱼烤肉。”
梅落天听说,便笑道:“那咱们就到外头亭子里吃酒去,好在无风,我也喜欢在那边。”
因此,一家子人便欢欢喜喜提着酒往厨房那边挪。
亭子里早准备妥当了桌椅,梅落天几位长辈带着云儿先入座赏景、看儿女忙活。
陈青竹在一旁游廊上开坛温酒。梅惊雪布杯盏碗箸。琪儿、婉儿端菜端肉。大海、章墨安置火炉烤具等等。大伙忙的又热闹又有趣。
不稍时,李大海又在一旁的石板上烤起羊油来。
青竹与云儿觉得有趣便围过来蹲着笑问:“这能吃了?”
大海道:“这是羊油,一会儿烤肉煎菜用,别说这羊肉是一点不膻。”
青竹道:“直接吃都没问题。”
大海戏道:“你吃过?这都腌制好的,要不你替大伙先尝尝?”
青竹伸手捏起一片,两边瞧了瞧,又嗅了嗅,便丢嘴里嚼起来,唬的众人叫喊不急。
大海惊诧不已道:“你还真往嘴里扔,快快吐掉。”
青竹已吃了下去,笑道:“挺好吃,不信你尝尝。”
大海直瞪大着眼连连说“不”。
青竹又对蹲旁边的云儿道:“云儿,来一片?姐姐喂你一片。”
云儿早吓得一溜烟跑回他娘身边了。
惊雪忙端过酒来给她漱口。青竹接了酒饮罢,将杯还给惊雪,仍旧看大海烤羊油。
惊雪接过酒杯,戳了她一指头,道:“叫你漱漱,你先又吃了,要是没人管你,不出一月,你不变成野人才怪。”
青竹仰头憨笑道:“所以有人管着挺好的。”
正说间,章墨从厨房端上一碗热腾腾的长寿面,大家笑请寿星享用,梅落天吃了小口,把剩的仍叫章墨端去了来。
一时开席,惊雪、青竹给大家斟上热酒,那云儿却见独没有给他斟,便说:“我也要吃酒。”
温锐笑道:“云儿还小,不能吃酒。”
青竹道:“就给他斟一杯吧,我像他这么大时已经是千杯不醉了,看看这小子能怎么样。”
梅落天也笑道:“今儿高兴,也给云儿斟点尝尝不妨事。果真他喜欢,将来也防不住,不过尽早规劝叫他别像他姐这样就好。果真他不喜欢呢,趁现在正好叫他怕了。”
于是青竹便取杯也给他斟上,大家方起身共贺梅落天生辰。
饮罢,只见云儿挤弄着眉眼,吐着舌头,半天才道:“好辣!”逗得大家哈哈欢笑起来。
青竹探头见他杯中酒只吃了一点,便唬他:“哪里辣了,今天不把这杯酒吃光,打你屁股。”说着也坐下。
婉儿笑道:“别听你酒鬼姐姐的,咱们吃羊肉好不好?”云儿连忙点头答应着,将酒杯早推得远远的了。
众人见状笑道:“瞧瞧,果然这样最好了。”
梅落天几人正觉这羊肉较以往吃的大不一样,因问了一嘴。
大海方笑说:“这俩丫头的朋友送来的一头羊,没见着人,羊角却挂着信,新奇的很。”
温锐一听,忙问:“什么朋友?怎么也没听你们提及过?”惊雪忙解释:“是北山上的一位牧羊的老爷爷,以前我们采药时认识的。我们提了一嘴说今日是爹爹大寿,他便送了这羊来。”
青竹边吃边说道:“人很好,娘亲就放心吧。”
梅落天道:“这么说是晚年交,倒也无妨,怎么不请了来?”
惊雪回:“也请了,但今日冬至,老爷爷赶羊下去给客人,忙不开。”
陈是也忙道:“这样说来,我们倒是沾了你俩的光,跟着享口福了。”
青竹笑道:“可不是么?”
温锐听了,瞪她一眼,道:“怎么什么话你都敢应了去?”
青竹忙赔笑道:“开玩笑的,娘,你吃,好吃的很,这羊是吃草药山果长大的,又补又香。”说着忙地给她娘亲夹上,又向他爹笑赔不是。
酒过三巡,陈是已是脸面通红,意欲舞枪助兴。
于是梅落天便命大海、章墨去取二人兵器来。
惊雪也欲和上一曲,因此二人回去将木琴和兵器皆扛了过来。
惊雪出来接过琴,到旁边小亭子里落座,早有青竹抱着坐垫过去给惊雪垫了石凳子。
陈是起身吃了一杯,下亭子来接过长枪,走到雪地当中,听惊雪抚琴,便翩然舞动起来,刹时,已搅得雪卷风扬。
梅落天饮罢一杯,也走下高亭,握住铁剑,飞身刺将上去,二人便操练对打在一处。
听那兵器碰撞之声与那古琴之音很是相得益彰。
不多时,二人已拆解了百十来招,最后只听“当”的一声响,枪剑对在一起,二人定在飘雪之中。
惊雪也在那一阵急奏之下双手按住琴弦。
霎时,天地之间只剩风鸣。
青竹等人拍手欢赞起,梅陈收身行礼,回至亭前,将兵器一左一右同刺入雪地。
大家归坐把盏饮欢自不必说。大海、章墨又上了炉烤荷叶鱼。
一家人正吃得欢心,又一边商议起章墨与琪儿的婚事来,正议定了日子。
又提了提将来章墨、大海几人下山去开酒馆谋生的事。
正商议间,惊雪突然说:“怎么有丝竹之音?”
青竹等看了看四周,并不见人影,都笑道:“雪儿是吃醉了,哪有什么丝竹之音。”话音才落,果就听一阵箫音传来。
梅落天心底有些纳闷,正想问惊雪,是否是她们那牧羊朋友来了,但又未问出口,只放下酒杯移步到前面。陈是也起身跟了上来。
一家人像被摄去魂魄一般,静静听着那箫声。
云儿道了声:“娘,真好听。”
温锐抚摸着他的头脸,道:“云儿乖,别说话。”
正在这时,只见松林那边树顶之上飞来两人。
一人着黑色服饰,手握长剑,先停落在那端游廊顶上,也不往这边看,只坐下看山景;另一人着绿色衣裳,正是吹箫之人,飞来落在雪地里,仍旧箫音不绝。
温锐让婉儿、琪儿照顾云儿,自己也起身站到陈是身边。
陈是只道:“不要出来。”自己则随梅落天下了亭子。
那人吹完一曲,方抱拳行礼笑道:“林前辈这厢有礼,晚辈特来恭贺前辈大寿,祝前辈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是才小曲是特献给前辈的。”
梅落天一听,心尖一颤,心内纳罕:“瞧他们年纪,与大海、章墨相差无几。我隐居于此已有年头,从不与外人来往,他们是如何知道今日是我寿辰,还知道我本家姓林?”
想着便问:“二位少侠莫不是哪位故人之后?不妨报上名姓,使——林某人不惑,也好一尽地主之谊,方不唐突。”
那绿衣少年笑道:“名姓倒不值一提,我们也不是来讨寿酒吃的,林前辈不必客气。实不相瞒,我们前来一是祝寿,二是想讨一样东西。”
梅落天诧异问:“什么东西?”
少年缓缓回:“《须弥山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