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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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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出这些后,本以为男人会相信他了,可他没想到,男人却是蓦地沉下了脸:“白涟,你真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刷新了我对你的认知。”

“砚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不相信我的话吗?我都已经说的这么清楚了,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就是你十年前遇到的那个人?”

“白涟,说谎之前要打好草稿。我遇见他是在F国的一家音乐餐厅,而你在十八岁前,从未有过出国的记录。如果你真的是他,就不会等到今天才说。就连你会弹的那首《第三钢琴协奏曲》,也是在九年前的暑假苦练的,而我遇到他是在十年前。”

话音落地,白涟表情骤然大变。

自谭怀承出面找了雷龙,这些日子他虽然没再接到雷龙的电话,但雷龙始终是悬在他头顶的一把利剑。

只要自己这张脸对谭怀承失去作用,雷龙绝对会再让他像前两次那样生不如死。

今天白子瑜告诉他说谭怀承只把他当作楚言熠的替身,蓦地想起了白家破产前楚言熠说的那番话。

于是,想到了冒充。

如果宋砚西信了,他不仅可以回到以前被大家众星拱月的日子,还能彻底摆脱雷龙的胁迫,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宋砚西揭穿了。

不过,揭穿也没关系。

只要宋砚西还想知道对方是谁,他依然可以提条件。

白涟也懒得再狡辩,干脆直接承认:“我的确不是你十年前遇见的那人,但我知道他是谁,你想知道吗?”

宋砚西抬起眼皮,审视着他:“你是想以这个来做交换,向我提条件吧,只可惜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我现在不想知道了。”

白涟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你将他藏在心底十年,不惜找了一个又一个他的替身,真的一点不想知道他是谁吗?”

宋砚西冷笑一声:“不用你说,我已经猜到他是楚言熠了。”

白涟抿紧嘴角,讶异地问:“你是怎么猜到的?”

“原本在此之前,我心里就已经有了猜测,只是因为没有听到他亲口承认,便一直不敢确定。刚才听了你的话,我确定自己十年前遇见的人是楚言熠无疑。你能知道那些,想必也是他告诉你的吧。”

“你怎么就确定是楚言熠告诉我的?”

“上次从白家离开时,我看到你的脸色非常不好,一副受了很大打击的样子。可想而知定是楚言熠说了一些令你难以接受的话,结合你刚才说的那些,不难猜出他当时对你说了什么。”

白涟顿时哑口无言,因为宋砚西全猜对了。

宋砚西说完,起身就走。

临到门边,手握上门把手时,他突然回过身:“前晚,我和楚言熠在xxx排挡遇袭,此事是不是与你有关?”

“什么遇袭?你在说什么?”白涟目光轻垂,看向手边的咖啡:“我现在连住处都没有,哪有能力让人找你们麻烦,你未免太看得起我了。”

宋砚西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最好是跟你无关,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从xxx咖啡馆离开,他没有再回公司。

车子在驶向玫瑰花园那条路时,突然打了个急转弯,往华锦园方向驶进。

自半年多前楚言熠假死离开后,他就再也没有来过华锦园,今天却鬼使神差地来了这里。

房子半年多没有住人了,因为阿姨每周会来打扫两次,依旧纤尘不染。

灯如白昼的客厅里,空空荡荡的,让人心生凉意。

宋砚西掏出手机拨号:“阿宵,有空吗?要是有空的话,来华锦园陪我喝酒。”

“好,我马上过来。”

把手机扔在沙发上,他从酒柜里拿出两瓶红酒。

郁宵赶过来时,那瓶开了的红酒只剩下三分之一了。

宋砚西毫无形象地坐在地毯上,手捏着高脚杯,频繁地把酒往嘴里送。

“砚西,怎么又喝起了闷酒?是因为言熠吗?前晚你们才生死与共,难不成今天又发生了什么?”

郁宵绕过沙发走过去,陪他一起坐在地毯上。

宋砚西掀起眼皮看了看他,什么都没说,把手里的最后一口酒喝尽了。

郁宵也没再问,拿过放在旁边的另一只高脚杯倒上酒,又给宋砚西续上。

“三杯和万事,一醉解千愁。来,我陪你喝。喝醉了睡觉,睡着了就什么心事忧愁都没有了。”

宋砚西捏着高脚杯,和他轻碰了碰杯。

两人就这样默默地喝着酒,谁也没有说话。

直到新开的第二瓶酒见底时,宋砚西看人时,瞳孔移动明显有些缓慢。

郁宵抽过他手里的酒杯:“砚西,你已经醉了,别再喝了。”

宋砚西皱着眉头,虽然对郁宵拿走他的酒杯不满,但也没有伸手去夺。

“砚西,能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吗?”

宋砚西目光下垂,看向地上躺着空酒瓶,缓缓开口:“阿宵,原来言熠就是我执念了十年的人。”

郁宵微微讶异一瞬:“知道言熠是你执念了十年的人,这是好事,你应该高兴啊,怎么反而还心情不好?”

“是啊,是挺高兴的,可我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为什么高兴不起来?”

宋砚西像是清醒了一点:“我有眼无珠,不仅没有认出他来,还错把本人当替身两年。郁宵,你说我是不是很蠢,很可笑?言熠不待见我,完全是我活该,自作自受!”

看着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每每遇到与言熠有关的事就变成这副颓丧的样子,郁宵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用古人的话安慰他:“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1。”

宋砚西肩膀耷拉着:“怕就怕言熠不会给我改过错误的机会。”

“机会不是别人给的,是靠自己争取的。”

宋砚西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仰头看向天花板,喃喃自语:“言熠早就知道我执念了十年的人是他,可在我问他会不会弹《第三钢琴协奏曲》时,他却一口否认了。”

“因为他否认了,所以你认为自己没有机会了,对吗?”

宋砚西眼睛无神地望着天花板上,默然不语。

“砚西,否认并不代表拒绝。”郁宵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给幼儿园小朋友上课的启蒙老师:“言熠否认,也许是不想你对他的喜欢带着十年前的滤镜。”

“不管是想忏悔也好,想弥补也罢,都要用嘴去说用手去做。你不说不做,在这里喝闷酒,自怨自艾,言熠怎么知道,你又怎么求得他的原谅?”

原本醉醺醺的人突然坐直了身子,把郁宵吓了一跳,以为他是要吐了:“你没事吧?”

“没事,谢谢你阿宵。”

1:出自左丘明《左传·宣公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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