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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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项目对于汪斯年来说是一个不小的危机，但危险的机会也是机会。
汪斯年洞悉了董事会的目的，见招拆招，自己成了这个项目的第一负责人，所有的计划实施都需要他拍板才行。
任何人都不能从中作梗。
董事会老头子们以及他们的属下，没有人愿意，也没有人敢独自承担这个责任。
于是也拿汪斯年没有办法，只能任凭他成为这个项目真正的负责人。
汪斯年刚进入公司没几天，就看出来了集团公司的毛病。
汪氏经营这么多年，很多理念都是因循守旧。
当然，很多大集团老公司都有这样的毛病。
可是，现在是年轻人的时代了，集团要发展，要求新，要求变，就不能任由他们躺在功劳簿上吃老本。
因循守旧，规规矩矩，只能让集团不死，要想在竞争日益激烈的现实社会中谋求进一步的发展，就需要进行整改。
这整改就会触碰到某些人的利益。
正是因为这一点，董事会的几位元老才会对汪斯年这个空降CEO格外排斥。
特别是他自己在外创业还成功了的情况下。
汪斯年是有能力的。
汪斯年早就派人去找了专家重新考察地质的情况，也跟当地的有关部门一起核实了这块地的基础情况。
现在就是没办法做商住一体的高楼大厦了，但是只修建商业区的话，层高不超过20层，还是可以的。
汪斯年带着新的施工设计图飞到江城，陪着喝了几天大酒，才拿下了重新开工的文件。
当地的有关部门其实也怕这块地真的就烂在那里。
这块地的地理位置又好，如果真的修好了，实现招商了，也可以拉动地方经济，带来好多就业岗位，对当地的经济发展是有利的。
眼看着汪氏集团肯重新开工，他们当然也肯帮忙拉一把。
实绩就是政绩。
汪斯年的妈妈杨萍萍帮汪斯年从原来公司拆借出来两个亿，并集团拨下来的两个亿，汪斯年这一次几乎赌上了自己的全部身家。
汪氏集团总部的那些员工都不太懂，这位太子爷为什么不求助自己的老爸，汪华兴不是董事长吗？
只要他开口，汪斯年用得着赌上自己全部身家吗？
汪斯年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不会求助于他爸爸的，毕竟有压力才有动力。
自己如果想要全盘接手汪氏集团，就得把这个项目给做好了。
汪斯年在海城这边找了好几家本地的工程队，报价都太虚假了，而且关系情况错综复杂。
汪斯年不敢小觑，万一董事会里面的人在施工方面塞钉子，他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思来想去，汪斯年买了最早一班机票，打算去江城，去找江婉露。
现在能帮他的只有江婉露了！
也只有她会真心帮他。
不过，他不太确定江婉露会不会答应。
毕竟上次送那个一千万的项目上门，江婉露就很生气。
上官信说那是一种羞辱。
所以，他在出发前，专门找了上官信来帮忙。
汪斯年参考了最近大火的电视剧里面的男主角，霸道总裁——孟总的造型。
给自己抹了发胶，把软趴趴的头发梳成了油光水亮的大背头，还假模假样的带上了一副金丝边框的眼镜，穿上一套灰色的西装。
一看就有种都市精英的味道，霸道总裁的模样了！
汪斯年很满意自己的造型。
但是上官信却摇摇头：“别这样。”
“怎么？不好看吗？你不是说要稳重一些吗？”汪斯年有些紧张，被上官信否定以后就更加不自信了。
“不是不好看，你有没有想过江婉露跟你在一起五年了，你什么样子她没有见过？你换个造型就是成熟稳重了？你这个样子就像是穿上了大人的衣服，可能还没走进江婉露的公司，你就被轰出去了。”
汪斯年脑海中立马有了画面，江婉露冷着脸说道：“汪斯年，你能不能成熟点！”
“那你说怎么办？”
“快去把你这个发胶给洗了，又不近视戴什么眼镜啊！”
上官信不会承认，汪斯年这个造型还确实是有那么一些禁欲系的味道，只要他不说话，带着金丝边框眼镜，还是挺唬人的。
但是他要去见的是江婉露，再怎么唬人都没用。
汪斯年洗完头出来，又恢复了年轻总裁的模样。
吹头发的时候，上官信还夸赞了一下他的洗发水味道，清新自然，还带着点沉稳的木头香气。
“你这洗发水的味道不错，是什么牌子？”
汪斯年闻言有点高兴又有点沮丧。
“这个洗发水的味道是露露自己调配的，有段时间我睡不好，所以她去学了一段时间的调香，然后家里的洗发水，沐浴露，香薰精油那些都是她弄的。”
高兴的是有人夸赞这个味道，沮丧的是这个味道快要绝版了！
上官信对于汪斯年的无脑吹捧已经有些免疫了。
本来还想夸一下他的品味的，但是现在有些不敢恭维了。
顾莎莎啊顾莎莎，你是谁的闺蜜不好，偏偏是江婉露的闺蜜。
为了自己追妻顺利，上官信一个王者带着汪斯年一个青铜上分，真的好辛苦！
临出发前，上官信还对汪斯年有些不放心。
“你记住你是去谈合作的，不是去砸钱的。拿出你公事公办的架势来，平时怎么谈生意，现在就怎么谈。不要像上次那个一千万一样，搞得江婉露和你自己都下不来台！”
“哦……”
“还有啊，阿姨现在入股了江婉露的公司，必要的时候，你还是要求助一下外援！懂？”
“懂！”
汪斯年使劲点头。
打不过就摇人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汪斯年在来的路上，一直都在想着，见到江婉露之后应该说些什么，应该如何表现，应该如何才能让她看到他的成长和改变。
江婉露其实做的是园林设计，现在虽然说也涉及到了家装的项目，但是说白了帮不上汪斯年什么忙。
但是江婉露手头肯定有长期的合作队伍，而且这个项目又是在江城，找海城的施工队伍，不如找本地的，对本地关系熟悉，而且价格方面也好谈。
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外来的和尚也不一定好念经。
找江城的施工队伍，董事会的那些老头子，手也伸不到那么长。
汪斯年求的就是江婉露手头的人脉资源。
到了江婉露的公司，前台小姐姐通知了江婉露之后，请他到会议室里面小坐。
递上茶水的时候，还多看了两眼。
两人对视之后，确认过眼神，就是那天来下跪的人。
汪斯年的脸迅速就红透了，小姐姐只是带着浅笑着请他稍等。
汪斯年第一次体会到了社死的后遗症，都怪自己一时冲动，说不定公司的某些群组都已经开始八卦起来了。
一时间，一路上做好的心理建设就坍塌了！
心脏扑通扑通跳得特别快！
汪斯年两只手握在一起，告诉自己要冷静。
前台小姐姐都让他进来等了，说明江婉露还是愿意见他的。
上官信也说了，江婉露对自己还是有情的。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上官信一个单身狗，会对情感方面的问题这么懂？
反正他也是病急乱投医，上官信大小也算是个医生吧？
嗯……怎么不算呢？
汪斯年的朋友不少，海城的富二代圈子，汪斯年没有不认识的。
可大家都是些称兄道弟的酒肉朋友，关键时刻一个顶用的都没有。
家里有矿的，肯帮忙的，又不管公司，没有绝对的话语权，汪斯年也不敢找他们合作。
上官信他信得过，他跟他哥上官诚也比较熟悉。
但是上官家直说了，他们家吃不下这个项目。他们家不能冒着资金链断裂的风险，来承接这个项目。
转了一圈，实在没办法了，他才找的江婉露。
“你有什么事？”
江婉露真的有点想在门口贴一个“汪斯年与狗不得入内”，但是狗又有什么错呢！？
江婉露推开会议室门，走了进来，抱着手臂看着汪斯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神情冷漠又高傲。
汪斯年拿出一份招标书递给江婉露，江婉露没接。
“那个，江总，我想跟你谈个合作！”
江婉露挑眉，改了称呼，有意思。
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汪斯年，你又想干什么？”
“我是真心找你谈合作的。”
江婉露瞬间就想起了上次送上门的一千万，怒了！
“汪斯年，你没完没了了是吧？我现在很忙，你不要来我这里寻开心好吗？”
说完，转身就走。
汪斯年一下子就慌了，他的那些面对董事会的沉着冷静，全部都不见了。
上官信嘱咐的话也抛之脑后。
“露露，如果连你也不肯帮我，我就真的要被逼破产了！”
江婉露脚步一顿，步子怎么也迈不出去了！
她不想回头，但是又忍不住心里头的那点在意，毕竟她是真的爱过。
她知道汪斯年不到绝路，这种话是说不出口的。
江婉露转身回来，坐在了汪斯年的对面：“说说吧，怎么回事？”
汪斯年眼眶红了。
“这个项目前期投了三十个亿进去，如果不收尾，这个项目的所有资金都会打水漂。他们逼迫我接手这个项目，如果不能在明年完工，实现招商盈利，那么这个项目的损失就全部由我个人承担！”
江婉露想过汪斯年傻，没想过他能蠢到这个地步。
那么大的资金，他说个人承担就个人承担了！
不过一想到干这个事情的人是汪斯年，她也就可以理解了。
年轻气盛，就好像……
“你把爱家的所有流动资金都弄出来了？”
“嗯，卖了几个小的分公司，凑了两个亿，但是合适的施工队，我还没有找到。海城那边的工程公司，大大小小都跟集团里面的人有关系，我没法信任他们。”
汪斯年咬牙说道：“集团里面的那些老家伙，就因为我空降，触及到他们的利益，就合起伙来害我。三十个亿，诚心想要我手头的股份，还惦记着我妈手头的那点股份。他们就想我老老实实做个混吃等死的富二代，给他们当提线木偶，我是不可能让他们得逞的。”
汪斯年上前一把拉住江婉露的袖子，委屈巴巴地说道：“露露，这个项目我一定要拿下，我赌上了全部身价！露露，你帮帮我，好不好？”
家人们，谁能拒绝一个眼泪巴巴，可怜兮兮，摇尾乞怜的小狗狗啊！
“嗯。”
江婉露轻轻应了一声。
汪斯年瞬间觉得自己好卑鄙，利用了江婉露的同情心，就指望着她的心软。
他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心头一惊！
说好的成熟稳重呢！？说好的让江婉露看到的改变呢？
怎么又变成诉苦大会了？！
跟从前一样把江婉露当作负面情绪的垃圾桶！
汪斯年真想扇自己两耳光。
他已经想好了，如果江婉露不帮忙，他就只能拉下面子找自己老爸出面了。
毕竟，帮你是情分，不帮你是本分，你能强求什么。
在江婉露看来，他已经是前男友的身份了，虽然他十分不想承认。
“我倒是手头有一家长期合作的公司，他们的工程质量不错，保质保量，工程进度也拉得快，我可以帮忙拉拉线，但是后期的事情，你要自己去谈。”
“没问题！你推荐的人一定靠谱，我相信你！”
江婉露叹了一口气，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电话接通了，江婉露打开了免提。
“喂，吴总啊，对，我是小江，嗯！最近还可以，有几个项目没拿下来，手头还有几个正在做，多亏你搭桥。嗯，是这样的，我一个朋友，在江城这边有个烂尾的项目，想要收尾……”
电话那头笑着问道：“哦，江城还有什么烂尾的项目是我不知道的？”
“有点大的那个项目？”
“我靠，江小妹，你说的不会是星河梦商业区吧？”
江婉露看向汪斯年，汪斯年点点头。
“没错，就是那里……吴总，你看这样行不？我朋友今天就在江城，晚上我做东，大家一起吃个饭，现场聊一聊，要是不成，就当交个朋友，如何？你看怎么样？”
电话那头爽快地答应了：“可以，你定地方，到时候见。”
“好的，我待会儿就把地址发你，嗯，晚上见！”
江婉露挂掉电话，对着汪斯年说道：“我晚点把地址发给你，你直接过去就可以了，记得带上两瓶好酒，这位吴总喜欢白的，不喜欢红的。”
汪斯年点点头：“好的，你也会去的，对吗？”
江婉露站起身来，准备走人：“嗯，当然，我也算个中间人，还要负责给钱呢！”
汪斯年犹豫了半天，才盯着江婉露说道：“我没地方去，我就在你们公司待着，可以吗？晚上我们一起出发，行不行？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这是会议室，你会耽误别人开会的。而且待会儿还有面试。”
“那我去前台或者茶水间都可以。”
耍无赖啊？！
江婉露又想起来，曾经在大学时期追求她的那个不要脸的汪斯年了！
“你妈，杨萍萍女士这几天在财务室帮忙整理报税的账目，你可以去财务室待着。”
汪斯年有些依依不舍，明明位置相差不过一百米，汪斯年却有种梁祝十八相送的距离感！
“露露，你一定要跟我一起去哦！”
江婉露不想理会他，可是一双湿漉漉的狗狗眼盯着她。
她只能妥协，答应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