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莎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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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斯年一行人走进火锅店，好在汪斯年提前定了位置，不然还要取号排队呢！
这家火锅店生意非常火爆，人声鼎沸，热火朝天的，还没有包厢，他们只能选了一个相对安静一点的位置坐下。
汪夫人不是很在意店里的环境，非常平静地坐下来，然后打开座位下方的抽屉，从里面拿出皮筋把头发扎起来，然后又从里面拿出围裙穿上，动作十分熟练。
看的出来，这个场合，汪夫人真的没少来。
江婉露有些意外，但不多。
“您好，我们这里是扫码下单。有什么需要请吩咐……”
“好。”
汪斯年拿出手机扫了码，问都没有问就直接点了一个全红特辣锅，汪夫人瞧见了直接说道：“你怎么不问问人就开始点菜？万一人家不喜欢呢？你招待客人就是这么招待的？”
汪斯年头也没抬地说道：“露露喜欢吃辣！”
汪夫人气得想给汪斯年一巴掌，却只是说道：“你妈我不喜欢，给我换成鸳鸯锅，要菌汤的。”
汪斯年只好乖乖照做。
汪斯年这个人在感情上面有点死脑筋，就拿现在来说，他只记得江婉露上次跟他说过，她喜欢吃辣的火锅，汪斯年就记住了她的喜好，点单的时候也不考虑其他人能不能吃辣，反正在他心里只要江婉露吃得高兴就行。
他这个人就是这个样子，很多事情江婉露不说，他就不知道，也不会主动去问，凡事都不主动。
如果江婉露说了什么，就直接粘贴复制，当成唯一的标准答案，直接执行，也不用心去思考。
又比如江婉露让他去创业打拼，他二话不说就去了。
又比如江婉露说不用担心我，汪斯年就真的不管不顾一心扑到事业上面去了。
汪斯年有什么错吗？
如果遇上只是想要钱的女人，汪斯年这种男人一点错都没有，反而很受欢迎，因为那些女人不要爱，也不要你思考，你只需要给钱就行。
汪斯年这个人吧，在感情上犯糊涂，但是在做生意上面却也是精明得很。
他拿了两百万创业开了一家房产中介的公司，专门给年轻的毕业大学生介绍租房，头几个月一直在亏损，后来不知道是受到了哪里的启发，干脆直接租了一整栋房屋自己进行改造出租。物美价廉，地段也不错，很受欢迎，采取的是押一付一的模式，每个月都有资金流动。再后来，钱多了，他就自己买楼，钱再多一些了，就直接买地皮自己建。
现在的汪斯年可以说得上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包租公了。
菜很快就上齐了，汪斯年把店里的肉菜都点了一遍，他现在也不敢肯定江婉露喜欢吃什么，所以干脆都点了一遍。
他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江婉露下菜捞菜，有很多话想说，但又怕说错话让江婉露当场走人。
林文浩看了一眼汪斯年，心头憋着笑，夹了一筷子肥牛放进江婉露的碗里：“快吃！”
汪斯年一下子就get到了，烫了两片毛肚放进江婉露的碗里，这个时候林文浩已经在烫鸭肠了。
两个人就这个样子，你来我往，汪斯年一会儿给江婉露的碗里夹个丸子，林文浩一会儿夹个蟹棒，汪斯年一会儿再来一筷子牛肉，林文浩就再来一筷子贡菜……
江婉露被两个人搞得不胜其烦！
“够了！汪斯年。”
江婉露突然这么说话，吓得汪斯年手一抖，这一抖不要紧，筷子的牛肉抖进了汤里也不要紧，要紧的是坐在汪斯年旁边的汪夫人，一套昂贵的套装上面溅到不少油点子。
汪夫人看了一眼衣服，哎，这一身衣服算是废了。
“对不起！我错了！”汪斯年的第一反应就是道歉，不过道歉的对象不是汪夫人，而是江婉露。
江婉露看向汪斯年的眼神中，有很多种情绪，晦暗不明，看得汪斯年心头发慌，林文浩看见汪斯年吃瘪的模样，忍不住在旁边偷笑。
“你哪里错了？”
“额……”汪斯年被问得愣住了，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就好像是在课堂上开小差被抓住了一样。
汪斯年想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说道：“我不该不问你的意见，私自给你夹菜，你是不是不喜欢这些菜，我们可以重新点。”
汪夫人在内心翻了个白眼。
她真心觉得自家儿子在江婉露面前就是一个弱智。
江婉露幽幽叹了一口气，说道：“汪斯年，你能不能成熟一点？”
汪斯年的眼眶迅速红了，看着江婉露，声音哽了一下：“对不起，我知道这些年你跟着我过得很辛苦，都是我的错，害你因为我受了那么多委屈，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会改的。”
江婉露从锅里捞了一个鹌鹑蛋起来，很平静地说道：“这几年，我给你的机会还少吗？”
汪斯年低下头，眼前的火锅还在沸腾着。
林文浩将所有的菜都下进了锅里，大家都安静地吃着火锅，气氛有些沉重。
本来越吃越有味道的火锅，吃进嘴里却味同嚼蜡，没有滋味。
有心事的人，又怎么能好好吃饭呢？
草草结束了这一顿火锅，江婉露拒绝了汪斯年的车，拉着林文浩走了。
江婉露拉着林文浩，等到离开了汪斯年的视线之后，立即放开了。
江婉露低头道谢：“师兄，谢谢你。”
林文浩笑着回答：“不客气，你师兄今天的演技怎么样？还可以吧？”
“可以颁一个小金人演技奖给你！你快回去吧，嫂子肯定等急了！”
“没事，我先送你去酒店，不然你嫂子知道了，肯定会骂我的。”
江婉露也没有扭捏：“好，我定的酒店在机场附近，我定了明天最早的一班飞机，住在机场附近很方便。”
“那走吧，我开车送你。”
“谢谢师兄。”
江婉露早上搭乘飞机的时候刚好遇上了林文浩和他的妻子王小雅一起去海城出差，好巧不巧，王小雅的位置还跟江婉露在一排。
在王小雅的追问下，得知了江婉露和汪斯年之间的纠葛，就立马安排了林文浩去帮忙，原话是气死汪斯年。
王小雅跟他们都是一个大学的，以前还算是江婉露和汪斯年的CP粉，本来以为他们会从校服走到婚纱，没想到再次见面，居然发现自己磕的CP就这么BE了！
实在有些恼恨！
林文浩拗不过王小雅，也就答应帮忙送江婉露去上一趟。
林文浩开着车，突然问了一句：“你还是在意他的吧？”
“嗯。”江婉露没有否认，她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很平静地回答。
林文浩也没有想过江婉露那么直接就承认了：“那为什么不……”
“我们回不去了。”
他们学校的人都知道当年汪斯年的追求有多么的疯狂，他倾尽全部的心力去疯狂地看着江婉露。
可是，这种疯狂不会长久，五年都没有坚持住。
真正能的天长地久从来不是海誓山盟，而是相濡以沫。
如果做不到相濡以沫，那就相忘于江湖吧！
江婉露揉揉太阳穴，感觉有点累了，她坚持了五年，太累了，实在太累了，她爱不下去了。
江婉露第二天就回到了江城。
没过几天，就知道了张妈最后的下场，她儿子不知道在哪里做着发财梦，连出都没有出现过。
别看偷的只有一块表和一条项链，最后清算下来两个东西也高达六百多万。
最后判处无期徒刑，没收了全部财产，返还账款，张妈当场就昏死过去。
江婉露听完也没有什么感觉，她又不是什么圣母，也没有多少精力去管这些闲事。
因为公司事情太多，真的太忙了。
江婉露因为这几单的生意做得很好，设计很有特色，而且兼顾了方方面面的需求，第一单客户很满意，陆续又介绍了新的项目进来，再加上顾莎莎的谈单能力简直一流，所以现在他们的工作室已经升级成设计公司了。
还把隔壁两间一起给租了下来，重新装修了一番，还增加前台，茶水间，还得重新招人，业务多了，人手明显就不够了。
人手还没有招够的时候，江婉露也是整天加班，搞得江妈妈在问她：“露露啊，你这工作怎么越做越晚，连个星期天也没有，你会不会太累了。”
江婉露总觉得这个台词有点熟悉，又记不起来，只能安慰江妈妈说道：“嗯，过几天招够人就好了。别担心，我不累哈！”
和汪斯年在一起的日子，让江婉露感悟最多的就是，以前在读书的时候学到的一个道理：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当年不懂这个是什么意思，但是后来经历了社会的鞭挞，终于还是懂了。
江婉露做设计师，一个月几万块的工资，比下有余，但是比上是远远不够的。所以唐浙源、谢游那些人才会认为她是贪图汪斯年的钱。
一个女人回归家庭，做全职的主妇，没有人会感激她，只会觉得她每天不用打卡，没有kpi，可以睡到自然醒，只需要买菜做饭，做点家务，有什么辛苦的？
没有人知道这家庭主妇是全天24小时的工作，比996轻松不了多少。
但是汪斯年的家庭又不一样了，江婉露甚至家务都可以不用做，纯粹的享福，她还闹着分手，外人听了看了，也只会说江婉露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六眼飞鱼的力量是很大的，江婉露不喜欢被别人说自己靠男人，她就是这么俗气的人。
江婉露一旦投入到工作中，就无比认真，什么汪斯年，什么林慕笛，统统都忘在脑后。
顾莎莎拿着一堆简历跑来江婉露的办公室，把手里的东西都放她桌子上，然后一头栽倒在办公室的沙发上。
“我的天啦！赶快招个专业的行政HR吧！我实在受不了这些个小妹妹了！简直不得了！”
“怎么了？”江婉露拿起简历看了起来。
“你不知道，我今天面试感觉自己不是面试的园林设计师，面试的是发型设计师，那一个个头发真的，没有一个正常的颜色，一头粉红色就算了，还有一头紫色的，还有满头灰白色的，年纪轻轻的，她一进门，我都以为我看到我家太奶了……”
江婉露被逗笑了，放下手中的的简历：“大家都有过年少轻狂的时候，你也不想想你那些年的火星文的签名……还有半夜写出来的矫情诗歌……”
“喂，你可别乌鸦笑猪黑，自己不觉得，你能好到哪里去？你那个时候跟汪斯年吵架的时候，做过更非主流的事情好吗？”
顾莎莎突然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有些心虚地摸摸鼻子，偷偷看了一眼江婉露的脸色，还好，没有什么变化。
她真像是那个茶馆里被开除的伙计——哪壶不开提哪壶！
“先不提那些人的造型，他们能力怎么样？”江婉露问道。
顾莎莎翻出来那些人的设计图给江婉露看：“我看了下，就一般吧，挺有个性的，但是你知道的，个性在实际应用中，不一定会受到甲方的欢迎。”
江婉露翻看了几个作品：“嗯，没经历过甲方的毒打，对一切都想得很美好！”
“能力一般，工资挺高。感觉我们这个小庙请不起这些大佛。”
“要多少？”
“一万！”
“怎么敢的？就这种水平，给五千，我都觉得多。”
江婉露翻完了所有的作品，又看了下简历，从里面抽了两张出来：“问问这两个，四千来不来？”
顾莎莎突然觉得眼前的江婉露好有霸道总裁的感觉：“你真的好像那个电视剧里面的霸道总裁！给你四千，爱来不来！”
江婉露懒得理她：“没事的话，就去干活吧！我还有一堆图要画呢？”
顾莎莎吸了吸鼻子：“那个……我还有有点事情想问你！”
“有话直说。别吞吞吐吐，一点都不像你的个性。”
“那个林慕笛你还考虑不？”
“什么意思？”江婉露看向顾莎莎，不知道她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就那天你们吃了火锅之后，不是闹了一点不愉快吗？林慕笛找我问你是不是还在生气，他说想请你吃饭赔罪。”
“你呢？你觉得呢？我该不该考虑？”
顾莎莎一时间有些怒了：“嘿，我现在是在问你，还不是关心你，你可不要好心当成驴肝肺，你要是没有那个意思，我就去帮你回绝了。”
“莎莎，如果你喜欢，你也可以去的。”江婉露也不是没有看出来顾莎莎看林慕笛的眼神，在第一天的电梯里面就初见端倪。
顾莎莎被江婉露戳中了心事，立马恶狠狠地说道：“我要的男人，是第一眼就喜欢我的人！”
以前每一次江婉露跟汪斯年闹矛盾，投奔顾莎莎的时候，顾莎莎每次都是骂骂咧咧陪着她。
她陪她度过很多艰难的时刻。
江婉露看着顾莎莎怒气冲冲地转身出门，低头忍不住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