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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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汐街位于京城,鱼龙混杂,人眼太多了,颜栀暂时不想被多余的人知道她无视圣旨,不然少不了又被参上一笔。
听闻郊外长春湖风景秀丽沁人,颜栀早想来看看了,此次有机会,自然要来观赏观赏。
却不想在途中,大雨倾盆而下,无奈之下颜栀只好作罢,到就近的人家屋檐躲雨。
自雨落起后,狱七嫌纱笠碍事,便把它给摘了,颜栀本来就只是让狱七试试新鲜,自然不会强求。
而雨水下得愈来愈大,落在烟熏色的瓦片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整个天空却在大雨的酣淋下一片清亮。
颜栀站在屋檐下,纤纤玉指抬起,放在雨水中,雨珠滴答滴答的打在她的手上,不觉清凉。
她笑道:“阿七,这雨下的怪让人没脾气的”
狱七的视线一直在颜栀身上,看到颜栀皓白的手腕上缠绕的红珠被雨水打湿,闪着惑人的水光。
“……”
颜栀见狱七看着自己出神,才消下去的耳垂,又红起来了,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仰头看着清澈剔透的天空,巧笑嫣然,“小呆子”
狱七感觉自己出了问题,他的心口跳的太快了,他想殿下碰碰自己,和换衣室里的一样。
不远处,一辆清贵雅致的马车缓缓驶来,琉月看着前方是的少女,眼眸里闪过惊艳。
“……大人,前方有人家可以避雨”
马车内,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那便此处吧”
琉月扬起长鞭,“驾!”
……
颜栀心情是极好的,即便是大雨阻人,她也不觉扫兴。
余光见有辆名贵的马车慢慢停在屋檐下,颜栀挑挑眉,“还真是幸运,躲雨也有人陪同”
琉月刚好听见这句话,忍不住笑了笑,拿起辕座上的纸伞,“公子,到了”
片刻,马车上的珠帘由一只修长白皙的玉手缓缓拂开,紧接着,有位谦谦公子下了车。
琉月小心的放好轿凳,然后为他撑伞。
褚钰斯条慢理的下了马车,抬头看见那个站在屋檐下的少女一愣,但很快回神。
“走吧”
琉月点头,然后主仆二人向颜栀与狱七走去。
颜栀的手被雨水浸润的有些发凉,她转身面向狱七,在他光洁的额头点了点,笑道:“可冰?”
凉凉的触感从额头传至心底,狱七睫毛微动,“不冰……”
颜栀这才转回身,看着已至面前的公子郎,眉眼弯了弯,“敢问这位公子从何来,又打算去何处?”
褚钰见惯了拐弯抹角,倒是第一次见如此直截了当的女子,他拱了拱手,“在下从褚家村来,正要入京”
颜栀让狱七靠近点,然后懒懒的靠在他身上,“巧了,我们二人也打算入京”
颜栀看着天空落下的雨滴,“本想去游赏长春湖,不巧逢了这场雨”
离得近了,这女子的样貌看得更清楚了些,琉月看着颜栀完美无瑕的脸蛋,直视都感觉是种冒犯。
褚钰看着颜栀精致的眉眼,不动声色的扫过被她靠着的男子,笑道:“不嫌弃的话,待雨停歇,可乘在下的车辆一同入京”
颜栀想的就是这个,挺直身,看着褚笑得蛊惑,“那恭敬不如从命了,公子真是人美心善”
褚钰浅色的眼眸浮起淡淡的笑意,亦拱了拱手,“不敢当”
颜栀见褚钰行止谦逊有礼,儒雅温和,初步判定是个赶考的书生。
“不知公子贵姓”
渚钰浅笑,“女君与在下不过萍水相逢,便不通姓名了”
颜栀莞尔,“有道理”
半个时辰后,雨渐渐停歇,颜栀走出屋檐,微仰,看见天空碧如琉璃般干净,忍不住笑了。
转头对狱七笑道:“心情如何?”
“会不会好点?”
狱七一愣,他看着颜栀和褚钰聊的投机,心情有点失落。
但他没想到殿下如此敏感,不仅意识到了还对他笑。
看着碧蓝的天空,狱七哑着声音,“……嗯”
褚钰见颜栀的笑容,心神微动,“女君还真是个温柔细腻的人呢”
颜栀第一次听人这样夸赞自己,一时觉得很新奇,“是吗?”
颜栀走到褚钰的马车旁,十分利落的跳上马车,坐在辕座上,抬了抬自己精致的下巴,匪气十足的说道:“上车,我来驾驶”
“毕竟真不能坐白车不是吗?”
褚钰眸光深了深,吩咐道:“既然如此,琉月你便和这位女君一起吧”
“这位公子便与在下一同坐车厢好了”
待狱七上车时,颜栀拍拍他的手,“不自在个什么,早和你说过了,你现在是个贵公子”
“而不是暗卫,所以别总紧绷着”
狱七听话的点点头,惹得颜栀无奈,“快进去,这公子还是很好相处的”
琉月听了颜栀的话,才知道这个冰冰冷冷的男子,是她的暗卫,不免诧异。
颜栀驱动马匹,车辆缓缓起动。
看着颜栀动作自然至极的驱使马车,琉月很好奇。
结合她刚听到的,再回顾了下颜栀之前的举止,虽说散散漫漫的,可那骨子里散发的矜贵是骗不了人的。
所以眼前的人一定是个贵家子弟,可为何她做这些也如此自然呢?
颜栀看她盯着自己很久了,不禁笑道,“莫不是看上我了,盯着我看这么久”
琉月被她调侃的闹了个大红脸,这才发现眼前人不知什么时候扯了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匪里匪气的。
可偏偏这人有副矜贵的好相貌,硬是给她做出了副疙疙瘩瘩的清贵模样。
“……你真是个神奇的人”
颜栀挑挑眉,“多谢夸奖”
琉月见颜栀干脆利落的接受了,莞尔,“到达京都后,女君打算如何?”
颜栀霸气十足的吐出两个字,“回家”
琉月道:“看来我猜的没错,你果然不是普通人”
颜栀勾着狗尾巴草,靠着车窗,翘着二郎腿,这动作偏生给她做出了优雅的歧视感,“我当然是普通人”
“你家公子也是,哪有什么贵人望族”
琉月被颜栀说的一愣一愣的,又听见颜栀说道:“抛开身份,大家都是普通人”
马车内,褚钰听到这些话,眸光闪了闪……这女子,倒是独特。
狱七冷冷的扫过褚钰温润如玉的脸,面无表情。
几个时辰后,总算到了京城,颜栀带着狱七下车,与褚钰主仆二人告别。
虽说游湖是没游到,但颜栀还是挺满意的,牵着狱七的手,转身笑道:“阿七,低头”
狱七听话的低下头,颜栀搂着狱七的脖颈,亲吻了他的淡薄的唇瓣。
然后颜栀揉揉狱七乌黑的头发,“阿七今天很乖,这是奖励”
得亏天色已晚,颜栀她们走的街道比较偏僻,否则,肯定得有人骂伤风败俗。
狱七红着脸,低头亲亲颜栀的脸颊,要多温顺有多温顺。
而那边,待颜栀和狱七下车后,琉月不禁感叹,“大人,与那女君相处甚是愉悦”
褚钰看着颜栀离去的街道,淡然的上车,“等回府,派人去查查”
琉月眼神微凛,“大人是觉得……”
褚钰的声音从马车传来,“今天的一切过于巧合,反而刻意”
琉月想到那个令人惊艳的少女,有些遗憾,上车驱马,“属下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