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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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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腻了。”温染颜的目光落在了他的眉眼上,悠着声说。

不可否认的是,在凤府的这段时光,美人在怀,吃穿不愁,过得确实逍遥快乐,可再美好也总是有腻的一天。

她从不是那种有长心的人,也从未说过自己是好人,她就是这般卑劣恶毒,腻了便走了,就是这样的没道理。

闻言,凤栖梧不怒反笑,笑得格外渗人:“说得好极了……”

凤栖梧早知她觊觎自己的美色,断不会流露一丝真心,可亲耳听到她这般说,一种微妙的痛感瞬间侵入四肢百骸,细细密密,又连绵不断。

他死死握着缰绳,掌心磨砺出血痕,心中的暴戾也在此刻攀上了顶峰。

她能清醒出局,可他却深陷在局中,再难脱身。

如此,他们之间便只能不死不休。

“你可真是连骗我的话,都不肯再说了。”凤栖梧欺身,朝她一寸寸逼近,覆着薄茧的手指在她娇颜上磨砺,带着一连串的酥麻感。

感受着他指尖的热度,温染颜头轻轻一偏,嗓音染笑,又漫不经心:“既然,你已经得到了答案,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凤栖梧面色一寒,暴戾的黑眸中暗流起伏,聚集的风暴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禁锢。

竟然又想走?

他紧扣着她的下颔,力道也不自禁加重了几许。

“你就这么想走?”他恶狠狠地抵在她耳边,嗓音沉得似要发疯。

温染颜不惊不慌地盯着他冷峻的眉峰,笑容依旧,静默无言,一派慵懒自若。

凤栖梧同样也盯着她。

两人离得极近,颇有几分争锋相对的味道,可呼出来的气息却勾缠在一起,一丝一缕密不可分,缱绻又炙热。

半晌后,凤栖梧率先败下阵来。

他知强硬无用,一身的阴鸷煞气忽而在此时收敛,本是阴沉的眸里如今流淌着一抹笑,如海妖一般,缠着丝丝蛊惑之意。

温染颜眸光轻晃。

这又是想出什么招数来了?

还未等温染颜想明白,一道炙热的男声再度在她耳边席卷。

“我往日一直穿着红衣,你瞧腻了也是人之常情……”

凤栖梧轻抵在她耳边,嗓音幽漫含笑,惑人跌宕。

温染颜有些惊讶他的变化,她这般直言直语,而他又是那样狠毒倨傲的性子,竟然没生气?

突的一下转变态度,也让温染颜生出了几分难掩的兴致来。

凤栖梧见她来了兴致,眸中笑意愈发蛊惑难掩,他漫声又言:“如今,我着银甲,骑战马,你第一次瞧见,难道不觉新奇吗?”

说罢,他的手捻上温染颜殷红的薄唇,轻挤辗转,手法娴熟高深。

温染颜顺着他的话,不免又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的确新奇,比往日多了些许凛凛威风。”

她刚第一次瞧见,就觉身着银甲的凤栖梧威风到不行。

银甲璀璨,马尾高竖,比起往日的慵懒昳丽,更多了几分少年的意气风发,恣意桀骜,好看的紧,也新奇的紧,也让她的心隐隐有些难耐。

可想着无边自由的光景,温染颜就又把这份难耐给压了下来。

“我又习了些新花样,你就不想再试试吗?”

凤栖梧一眼就看清她露出来的松动痕迹,一丝轻笑蔓出,乘胜追击,意味明显。

闻言,温染颜越发新奇的瞧着他,眼波如丝,天然的媚意横流。

她不是蠢人,这般意味明显的勾缠,她自然能感受到,只不过,凤栖梧鲜少有这种示弱的时候,更多时候则强硬非常。

如今,这般恰到好处的示弱之举竟有种别样的韵致,也实在稀罕,突的,就把她给轻轻拿捏住了。

“试试?”温染颜红唇开合,流淌在风中的嗓音里似有涟漪泛起:“倒也不是不行……”

凤栖梧如心愿得偿般笑得幽邃难测,抵在她红唇上的手缓缓下移——

大掌落至那盈盈细腰时,凤栖梧猛地一扣一拉,刹那,两人之间的距离更近,两两相贴,惑人的馨香流转纠缠,一时竟有几分缠绵悱恻之感。

“如此,我便当你同意留下了。”

凤栖梧另一只手贴着她的后颈,纤细的脖颈,肌肤光洁细腻,一瞬便让他心猿意马。

温染颜没说话,指尖却在他手背上轻轻划过。

凤栖梧眸光一深,当下就朝身后的十万铁骑,下令道:“回营——”

铿锵之声在山谷内回响,十万铁骑纷纷调转方向,往扎营的方向而去,一时间黑压压的大军宛若蝗虫过境,沙尘飞扬,地动山摇,气势浩荡。

待十万铁骑行远,杀伐血气散尽,盘旋在天际的秃鹫终是俯冲而下,将一地的鲜血碎肉蚕食殆尽。

空幽山谷,终成炼狱。

行了大约小半个时辰,隐约能看到他们驻扎的营帐。

大营里森严无比,留守的将士持着刀剑在四面巡逻,燃起篝火即便离得远也能感受到一股火灼之感。

扣押凤烛月的囚车先到,被锁链困住双手双脚的凤烛月早已没了往日的如玉风采,他衣衫褴褛,头发枯槁,面容憔悴,浑身散发着战败后的死气。

温染颜翻身下马,忍不住多往那边瞧了几眼。

“一个战败之人,没什么好看的。”凤栖梧适时出声,眉眼间似有几分不悦。

温染颜收回目光,漫不经心道:“只是有些惊讶,他还活着。”

同时也有些唏嘘,本是小说活得如鱼得水的原男主,如今,竟成了这般阶下囚的模样,还真是世事无常。

凤栖梧眉目阴鸷,嗤笑道:“对于有些人来说,死是最好的解脱,而活着,比死还痛苦百倍,凤烛月他自然得好好活着。”

说着,他下意识往凤烛月那递去一眼。

他小时候所经历的远比这还痛千倍万倍,这才哪到哪啊?

凤栖梧揽着温染颜进入主帐,在此期间再未看凤烛月一眼。

月色窈窕,晚风徐徐。

如高山流水般荡气回肠的琴音,在侧旁的营帐中回响,时不时还有些许高谈畅饮的欢笑声传来,实在热闹非常。

因着大战告捷,凤栖梧允许将士们吃酒庆祝,而他自己却仍在主帐中,没有半分要去庆贺的意思。

温染颜侧躺在榻上,指尖缠着一缕发丝,笑盈盈地问道:“外头热闹的紧,你怎么不去庆祝呢?”

“我习得的花样,你不想现在看看?”

凤栖梧转过身来,眸色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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