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皇商大小姐vs少年丞相(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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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柱稳了稳神情,复而开口,池卿和殷怀他们也听到了一个残忍的事实。
一个多月以前,桃源村连日大雨,又靠近山林和一条大河,暴雨导致洪水伴随着山体滑坡,一夜之间,村子便被淹了个大半,许多村民都在这场洪水之中去世了。
洪水退去之后,村长带领着几位年轻人去县里的府衙中寻求县令的帮助。村子在三十年前也遭受过一次洪水,当时那场没有现在这次严重,县令迅速开仓放粮并安排了人手前去救灾,同时也上报给刺史寻求朝廷的帮助。
朝中反应迅速,那场灾难很快平息。在村长的印象里,有灾难,便可以去找县令帮忙。
可惜,现在的县令没有给出村长想要的反应,只是告诉他们回去等着,上面发了赈灾饷银会去的。
几天之后,村长迟迟没有等来救济。
村民一个一个都坚持不下去了,有饿死的,有在山洪中受伤没处理好死去的。
村长觉得不能再这样死等了,召集了几位还有力气的村民拿着“武器”——也就是一些锄头,耙犁等等,冲到了县衙。
县里其实也已经民不聊生,但县令依旧豪横。
他手下不知哪来的打手将他们赶了回去。
村长他们闹了几次,县令怒了,让手下的打手直接冲进了村里,对着村长就是一顿打。
李二柱的腿就是在那次打架中被打瘸的。
前来看看情况的村民们看一向敬重的村长被打,都抄起家伙跟那些人拼了。
结果就是所剩无几的还有行动能力的人都被那些打手下狠手打死。
李二柱被一位村民匆匆推入一处隐秘的地窖中才逃过一劫。
打手们草草将尸体堆放在村后的一大坑里,张扬而去。
其余活下来的村民见救灾无望,纷纷绝望地收拾东西逃离他们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家乡。
李二柱不想离开家,把几位同样不想离开的孤寡老人接了过来,一同照顾。
但一月下来,他们能找到的存粮已经吃光了,甚至连老鼠都找不到了。
“这些无恶不作,见利忘义的狗官。”殷怀一直都镇定的脸上也充满了愤怒的神色,咬牙切齿地说道,“等抓到他们一定千刀万剐。”
安顿好村民们之后,池卿和殷怀在马车里将就了一晚。
第二天早上,吩咐暗七他们三人先留下,照顾几天这些虚弱的村民,等养好身体,找时机带他们进京。
暗七几人领命留下,其他人继续朝着武安郡的郡守府出发。
两天的舟车劳顿之后,终于到了武安郡的郡守府。
早已接到消息的张郡守及其下属官员等在郡守府门口翘首以盼。
疾驰而来的马车在众人面前停下,两位似画中人的少年少女从马车上走下来。
张郡守见状立马迎了上去,“下官恭迎郡主殿下,丞相大人。”
“下官恭迎郡主殿下,丞相大人。”身后的一众官员也跟着行礼。
“起身吧。”池卿挥挥手,表情淡淡。
“谢郡主。”张郡守捉摸不透面前的两人,擦了擦额头的汗,“郡主殿下,丞相大人请,路上辛苦,我们进府再说进府再说。”
两人没有答话,池卿抬头一点,张郡守秒懂,在前方带路。
郡守府表面上很是素净,看起来就是一个清廉官员的府邸,甚至比平民的普通家庭都差一些。
当然,也就是看上去是。
池卿与殷怀对视一眼,在对方的眼里都看到了厌恶。
张郡守的体型实在是与这环境差的太多。
看起来快要两百斤的胖子怎么可能是如此清贫的环境下吃成的。
张郡守不高,甚至比池卿还要低一些。
加上体重,他像一个灵活的球。
很快,张郡守带着二人走到了一处素雅的院子。
脸上不好意思的笑容,张郡守略有些不安地说:“这处是郡守府最好的院子了,城内的其他地方也没有更好的地方了,希望二位不要嫌弃。”
池卿嗤笑一声,“这就是张郡守的待客之道?我与殷大人男未婚女未嫁,难道住一处院子?”
“当然不是当然不是,”张郡守擦擦额头上的汗,“实在是郡守府太小了,只有这一处院子算得上素净,郡主放心,我已经派人在院子中间隔开来,绝对不会互相打扰。”
张郡守又露出来了一个苦涩的笑容,“突逢洪水,下官也是实属没办法,请郡主殿下多担待。”
“听你这么说,倒还是本郡主的不是了?”池卿扬起头颅,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下官怎敢,下官怎敢。”张郡守赔着笑,“郡主殿下千金之躯,多多海涵。”
“瞧你这样,就这样吧。”池卿大发慈悲地放过了他。
“多谢郡主体谅。”
见安顿好了刁蛮任性的小郡主,张郡守又转头看向了殷怀。
“殷大人您可以吗?”
“我不挑,就这样吧。”殷怀随口一句敷衍了他。
“是,那下官先行告退,您二位先休息着,等晚膳时间,再请您二位过去。”
“下去吧下去吧。”池卿不耐烦地打发他走。
“是,下官告退。”
张郡守俯身行礼离开。
进入院子之后,在仔细检查过周围之后,池卿卸下了高傲的伪装,毫无形象地坐在屋内的椅子上。
“怎么样,我的演技还不错吧。”池卿得意的扬起脑袋,朝着殷怀索要夸奖。
殷怀用手指抵住嘴唇,止住笑意之后说道,“我怎么觉得绥绥是本色出演呢?”
“哼,既然觉得是本色出演,那以后本郡主都这样对你。”
池卿摇头晃脑地威胁着殷怀,在殷怀眼里,她像是一只露出爪子和尖牙威胁人的猫儿。
其实仔细一看,爪子的指甲都没伸出来,那尖牙也不过是咬人不疼的小乳牙罢了。
“绥绥最好了,肯定舍不得这样的对我的,是吧?”
殷怀走到池卿的面前,蹲下身子,将脑袋搁在了她的腿上,抬头看着她,眼睛里充满了无辜的神色。
语气则全是蛊惑,“我说的对吧,绥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