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温馨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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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咚——

沉闷的声响入耳，似乎有什么东西砸在了玻璃上，半夜深更，扰人清梦。

虞卿胡乱的揉揉眼睛，赤着脚下床，去摸索窗边灯的开关。

外面下了雨，深夜的白噪音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宁感。

虞卿摸到了一点凸起，正准备按下，却见一道闪电骤然划破夜空，轰鸣的雷声入耳，他看清了那粘在玻璃上的东西——眼球！

一只被拍扁了的，眼白大片晕染，因为粘腻的血，而紧紧吸附在玻璃上的眼球！

眼白周围晕出的血仿佛触手，蠕动着抓紧了玻璃，猩红的血丝横过瞳孔，与他的眼睛只隔了几厘米。

闪电亮起的那一瞬，他与那眼球，瞳孔对准了瞳孔。

后背生寒，虞卿的指尖颤了颤，眼瞳张大，视线也随着消失的闪电，再次陷入黑暗。

紧接着，他听到了什么东西滑下玻璃的声音。

咔哒——

他按开灯，借着室内温黄的暖光，看到窗户上只剩下两道猩红粘腻的划痕。

那眼球不甘落在了地上，浓血形成的触手胡乱摆动着，很快与一片残肢废渣堆在一起，了无生机。

虞卿抬眼向外看，雨夜里，小丑们又出动了。

他们手持尖刀，戴着畸形的小丑面具，肆意捕杀着这城市里所有的“人”。

身后，客厅里的电视滋滋啦啦响起来，像是忽然连接上了什么奇怪的信号，有声音断断续续传出：“……滋滋市长……最新通告。”

“小丑……可以随意杀人……滋滋滋……闪躲……滋滋请务必对你的父母坦诚，他们……啪！”

虞卿的手跟着紧了一下，正听的入神，忽然，播报的声音停止了，电流带来的滋滋声也跟着消散。

他连忙回身，看向门口。

客厅的暖光透过卧室门底的缝隙照进来，妈妈的唠叨和爸爸的反驳悉悉索索传来，温馨无比，给人以最纯粹的安全感。

虞卿垂眸，手却握的越来越紧……

靠近门口，他听见爸爸妈妈在说话：“都中午了，卿卿还没起呢？你叫一下他。”

“孩子嘛，让他多睡会儿。”

“那也不能不吃午饭呀？”爸爸似乎有些生气：“你看看，这都几点了？”

虞卿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表——凌晨零点。

他的爸爸妈妈，以为是中午。

喉结滚动，虞卿深呼吸两下，终于抬手推开了门。

客厅里，父母的目光齐齐落到他身上，满是关切。

他却没有看自己的父母一眼，视线毫不犹豫的落在那台最新的壁挂式电视上，“爸……”

他喃喃着：“为什么……把电视关了？”

话音落，父亲先是顿了一瞬，随即，脖子以一个极其诡异的角度扭转了180度，脸和后背对齐，弯着眼睛对着他笑。

那目光阴毒贪婪，不像是父亲看孩子，更像是……

毒蛇看兔子。

而与此同时，那早已被关的电视再次滋滋啦啦的闪烁起来，像是要拼了命的提醒什么：“警报……危……！！”

然而，或许是信号太弱，重启根本没成功。

电视黑屏，房间里再次陷入压抑的死寂。

爸爸盯着他，温和的声音灌入耳膜：“你也看见了，信号错乱，串台，没什么好看的。”

“别睡了，收拾收拾，出来吃饭。”

虞卿扣着门的手紧了紧，没有立刻回答。

他紧盯着自己的父亲，纤长的眼睫盖住了眸中晦暗不明的情绪，好半晌，点头笑道：“好。”

说罢，便后退两步，砰——

紧紧关上了门。

大门紧闭，虞卿靠在墙上，紧绷的脑袋飞速运转，捕捉着电视机里发出的零零散散的信息。

——爸爸关了电视，爸爸不想让他知道，那这些信息，估计对父母不利！

对父母不利，就对他有利！

那……

虞卿快走两步，从衣柜里翻出了什么东西，藏进宽大的外套里。

重新打开门的时候，他像是有点怕，一时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脱口的声音都在抖：“爸……”

暖光下，父亲已经恢复了正常。

看到虞卿的表情越来越委屈，那张微老的脸上，竟是慢慢展现出了僵硬的不忍。

虞卿继续道：“我……我有事要跟你说……”

话音落，他一言不发的走到了父亲面前，开始了隐蔽的啜泣。

爱孩子的妈妈受不了这声音，干脆饭也不做了。

胡乱洗掉手上殷红的痕迹，几步迈到虞卿身边，面上不忍的微表情和父亲一样，僵硬而诡异。

像是……被刻意捏出来的……

温柔的女声紧跟着响起：“宝贝，怎么了？有什么事说出来，我们全家一起面对。”

虞卿能感觉到，他的爸爸妈妈很爱他，四只眼睛几乎要贴在他身上，完全以他为中心。

但他紧扣的手心，却出了一层接一层的冷汗。

他是个孤儿，没有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