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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我会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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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才出来?”江锦推着车从太阳地走过来,看着许飞景。

“送郑漪来着,我坐公交也快不了。”

“上车。”江锦指了指后车座,这是他从邻居那里借的车。

许飞景没多问没多想,一屁股坐上去,被烫的措手不及,整个人从车上跳下来。

“卧槽!谋杀!你这是谋杀!你踏马在太阳底下待着呢?!”

其实江锦一直在树荫下,虽然热但不晒,后来他突发奇想,决定惩治一下迟到的恋人,就往后挪了挪,人在树荫里,把后车座晒着。

江锦憋着笑,“啊,我都没说热,你还叫唤。”

“缺德,缺大德了你。”许飞景捂着屁股,感觉都烫穿了。他揪着江锦衣领子,往后一扯,江锦就跌坐在后座上,许飞景顺势扶着车把,登上前座,江锦也被烫了机灵一下,整个人歪歪斜斜,许飞景故意拧车把,车往前蛄蛹一下,江锦急忙扣住许飞景的腰,人也往前挤,屁股也坐的更牢,黑色座椅上吸得热能导得都导到他屁股上了。

许飞景干脆直接骑车走了,换江锦坐在后面骂街。

许飞景骑着车,四处扫看,他们没确定去哪玩,顶着大太阳溜达,忽然他觉得有事做了,“去趟营业厅,我卡没激活,钱存不进去。”

“你存什么钱?”江锦正在看附近的室内球场,发现没有,只有羽毛球乒乓球之类的球室。

许飞景一只手骑车,另一只手摸了摸包,确定身份证在,“绑张卡,好给饭卡充钱,老爷子打钱不及时,我俩得饿死。”

到了营业厅,这里面不错,还有空调。

许飞景去了好一会儿,江锦没紧跟着他,坐在一边玩手机,一个女人在前面嘀嘀咕咕打着电话,他就把耳机戴上了,听了很烦躁。

“回家取户口本,人脸识别出问题了。”

江锦脑子里现在都是恋爱的粉红色泡泡,只能听见他要取户口本,“干嘛?户口本?你要——”

“打你啊,不知道怎么回事,忘了我未成年了,人脸识别还有问题,我得回家拿户口本,没准得等我妈回来签字,麻烦死了,先试试吧。”

车座还是在太阳底下晒着,两人相视一眼,咬着牙,又是一烫一个准。

“你走错了。”江锦看着路牌不对劲儿。

许飞景懒得搭理他,“没错,我自己家我还能走错?”

“换路了?”

“这是去我家,不是我二姐家,傻子。”

许飞景家明显房子更旧,但更大,原始的小二层复式楼。许飞景费劲打开上锈门锁,弄了一手的铁锈。

打开主屋的门,他就开始翻箱倒柜找户口本。

江锦四处看,绕了一圈没有什么意思,就坐在一边等他。

“这你初中的照片?”江锦随手翻开相册,看着那张稚嫩的脸,这三四年的光景,成熟的太快了。

“这郑漪?”相册里那个胖乎乎的小丫头,别扭的微笑,怎么看都和现在的郑漪不一样。

“青春期爆痘发福,她打初中开始就不让我照相了,就这一张,还是她初中社团活动的照片,老师拍的。”

“我漪姐可以,两年瘦下来这么多,我还感觉她肉乎乎的高中发福了呢。”江锦随口评价,被许飞景就地正法了,结结实实挨了打,“疼!轻点儿!”

“我警告你不许在郑漪面前说她胖,她如果难受,她就会节食,不吃饭。”

“真的?”江锦连忙打了一下嘴。

许飞景脸色特别严肃,手里的东西都放下了,“真的。”

江锦仔细看着照片里的郑漪,再想想现在郑漪的模样,“可是即使胖乎乎的也好看啊,再说她现在也不爆痘了。”

“有人不那么认为,所以大家都别瞎说话,社会安静祥和。”许飞景继续在柜子里翻找。

江锦继续翻照片,里面果然没有郑漪的照片了,“可是她有点儿偏激了,她不像在乎外界眼光的人啊。”

“所以就谢谢她能是现在的样子。”

“现在高中没人追她吗?”

“应该没有吧。”

追郑漪?小时候郑漪和许飞景形影不离,许飞景那混球一样的存在,谁敢轻易靠近郑漪?

再大一点儿,郑漪那性格,不算古怪,但也算不上讨喜,她对外社交是一碗水端平的,不轻易接近人,和谁关系好的密不可分,加之,她的长相算不上特别好,还有点偏离主流审美。

江锦仔细端详照片,“其实只要她不打人不冷脸,就那么微微一笑,就特别好看,人美心善的小妹妹。”

“你敢碰郑漪我牙都打丢你的。”

江锦捂住嘴,“草,至于吗?”

“至于。你是没有妹妹,你要是有个妹妹你也这样,你看不得有些贼眉鼠眼的男人靠近她。”

江锦暴跳如雷,自己在男朋友眼里是个什么形象啊!

“不是,谁贼眉鼠眼,我在你眼里是贼眉鼠眼是吗?”

许飞景稳住他,“你在我眼里那自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那是因为你是我男朋友,不是她男朋友。”

“我比西施好看多了,”江锦后怕的合上相册,“好家伙,还好当年看上的是你,打过你一个就够了,看上她还得打两个。”

“不只两个,你觉着独生女,你打一个就够?”

“卧槽!对啊!那我真是太明智了。”

许飞景忽然说了一句,“你是全天下最傻的人你知道吗?”

“我傻出圈了,不然怎么喜欢你呢?”江锦嬉皮笑脸的环上他的腰,他们俩常常用土味情话恶心对方,再配上出格的小动作,又暧昧又舒服。

谁知道今天许飞景忽然附和道,“对啊,多傻,喜欢谁不好。”

江锦闻言,马上松开手,晃了晃他,“许飞景,你抽什么风?好端端的你别这样。”

许飞景还是平平静静的,跟那天下午一样,“感慨一下。”

江锦愣了一下,鼻头酸酸的,他又一把抱住许飞景,脸贴着脸的告诉他,“如果你不想了,你告诉我,我不会死缠烂打的。”

谁知道这话戳到许飞景心窝里了,他没忍住,眼眶一下湿了,江锦吓了一跳,许飞景反抱回去,“如果我前一天还说爱你,第二天说分手了,你一定要死缠烂打。”

“为什么?”

许飞景睫毛很长,阴影投在眼球上,他就静静看着江锦,心里咯噔一下,“你不知道那句话是谁逼我说的,我只是自私的希望你能等我。”

“我会等你。”江锦不自觉的捧着他的脸,鼻尖蹭着他的腮边,嘴呼出的气都是热的,撒在许飞景脸上,许飞景今天什么都没想,按着江锦的脑袋就亲上去了。

他把江锦推到墙上,眼睛偷偷睁开偷看他,家里没有活物,没有人,也就没有一丁点声音,可他还是胆战心惊的,即使这是自己家。

许飞景撬开江锦的牙,怯生生的伸出舌头,只能听见口水声,呼吸声,心跳声,江锦脖颈冒汗了,他往后仰了仰,“热,别压着我,墙角没风。”

许飞景没搭理他,接着怼着他,就压着他在墙角,这个地方让他有安全感,有人进来也不能第一眼看见。江锦妥协了,离了这个墙角也是热。浑身上下都热。心里更热。

他们俩第一次吻得这么久。

但这就是许飞景心里不好的预感,他总觉得最近不对劲儿。

这种感觉不是空穴来风。

离许长山的护照到期的日子不远了,他要回来了。

风扇勉强凑合着转,许飞景抽了些凉水洗脸,江锦热得体面都不顾了,他光着膀子坐在一边,合着眼默念:“心静自然凉,心静自然凉,心静自然凉!”

许飞景都没眼看他,哪有人这么不认生的,真是仗着家里没大人。

江锦看着家里,感觉这屋子空荡荡的,不像有人长期住的,“你爸妈平常都不在家啊?”

许长山和卫佳常年在外,许长山在香港深圳那边,家里的钱进进出出,进也进大的,出也出大的,生意亏本的时候也就勉强维持生活。许长山年纪其实不小了,都该六十了。还每天折腾来,折腾去,身板倒是还不错。卫佳也四十多快五十了,也跟着他折腾。

家里几乎就是许天璟在操持,她不上班,偶尔干点零活,打点零工,去饭店帮个厨,婚宴搭把手的。

“他们不在家。”许飞景找到户口本了,掀开户口本,只有一页,他自己。

许飞景的大姐许佑璟,很早,在卫佳还没嫁给许长山的时候就离家出走了,快二十年了,许飞景没见过她,也没听过她的声音,她似乎和家庭断联了。在别人眼里,就是许飞景和他母亲卫佳的出现,逼走了许佑璟。

其实,许佑璟根本没见过卫佳,又怎么会因为卫佳的到来而离家出走呢。

或许,她只是想在成年后,马上离开这个家。

许长山的原配夫人,死在产房。

高龄产妇,羊水栓塞,一尸两命。

年龄不是最危险的因素,观念才是。

前面有两个大女儿还要生三胎,百分之九十九就是重男轻女。虽然许天璟姐妹没有受到苛待,但是不可否认的是,爱护女孩子不能代表他们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女性几千年来,女性深受“重男轻女”思想的迫害。

那年产房外,许佑璟和许长山大打出手。

“我要救我妈!我妈比你儿子重要一万倍!现在马上终止妊娠!我妈情况马上就能好!”

孕期高血压,孕期糖尿病,还有脑部的神经压迫,这个弟弟是来索命的!

“七个月了,你妈吃了七个月的苦了!”

她的母亲也觉得自己已经七个月了,可以为了孩子吃一些苦的。

可她还是没能和自己的孩子在人世间见面,38岁就合眼去了。

无论什么人,真的没办法苛责这样的女性,毕竟如果一个人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女人必须结婚,必须生儿子,然后她也没有受过更多的教育,很难有独立思考的能力,也很难有挣脱大环境的勇气。女性平权运动最根本的还是女性的受教育权,有受教育的机会,才有了基本的对抗大环境的能力。

而她那两个受到巨大冲击的女儿。一个选择成年后马上离开家庭,一个选择嫁人后只生一个孩子,即使是个女儿。

许天璟对许飞景的照顾和宠爱是超越姐弟的,这个弟弟和她母亲肚子里的弟弟一样。她和卫佳同一年前后生孩子坐月子,她能从许长山眼里看出来,他到底是多喜欢儿子。

同时,她也看见了郑兴恩的态度,他对自己的小闺女爱不释手,抱在怀里,给这个看看,给那个瞅瞅,“我闺女俊吧,这小姑娘就得这么养,不能放下,你瞅瞅,一离开我就哭”,他给闺女取名为漪,而不是当年烂大街的名字,也没有和家里要族谱,去走家里的玉字辈。

就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字,漪,语出袁宏道《叙呙氏家绳集》“风值水而漪生,日薄山而岚出。”

她该是心胸宽广,自然洒脱,美丽可人,文静内敛,神采飞扬的。

果然,郑漪没辜负她爸的期望。

而许飞景的名字来的也容易,取姐姐们的璟,扔了提王旁,男子汉志存高远,用了个飞。

“穿上!”许飞景把衣服扔到江锦脸上,他那个衣服摸起来就厚,坐空调屋那是无所谓不冷不热的,出门穿这个,他不热谁热,“你怎么这么没礼貌了。”

江锦套上衣服,“热,把你衣服给我穿穿,你那个看着就凉快。”

“热吗?”许飞景有条不紊的把江锦领子扯好,扣子都给他系上了,“热着吧,有钱人。”眼神里都是调戏。

“还拱火,嫌我不够热,”江锦直接把许飞景身上的t恤扒下来了,手还在人家身上摸了一遍,“我就穿这个。”

“给你给你!没见过这样的!”许飞景套上江锦的衣服,“你这衣服我穿为什么正合适?你这么爱我啊?衣服都按我的码买的。”

“我身材就是按你喜欢的长的。”

许飞景把无语的表情送给他。

“走吧,还得去银行。”许飞景锁好门,坐上车,“上车啊,等什么呢。”

江锦慢吞吞的上车,搂着他的腰,“你要是偷户口本和我结婚多好。”

许飞景笑了,正好赶上一个拐弯,他慢慢得骑,“不用偷,你电视剧看多了,咱家户口本是活页的,抽出来就行。虽然结婚是需要户口本,要带上本人常住户口薄、还有身份证。我家本上就剩我了,我爸妈的都拿出去了,他们经常用。”

“你没想过,偷了也没有吗?”江锦差点被他的加速甩出去,搂腰的力度又大了大。

“那你还说,你都给不了我名分。”

一句玩笑话却戳到了江锦,“将来,我们签意向监护。”

“什么是意向监护?”

“自己查去。”

“忘了,你姑是学法的。”

说起江如梦,江锦也才发觉自己很久没有给姑姑打电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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