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回到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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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股感觉在沿着彻雅的小腿往上爬，她对着小祁喊道“小祁，砍了我的腿！”
小祁听从她的命令，虽然很不忍心，但还是快步跑过来，一刀砍断了彻雅的腿。
血液喷溅而出，彻雅疼得惊声尖叫，只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满头的汗珠顺着发丝滴落，想要挣扎却又不能动弹。
很快，她就昏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时，她正躺在一张高高的床上，这里是白芷的治疗室，但是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来不及去考虑这个，她立即坐了起来，许是用过药的缘故，并没有太过疼痛，她顺着自己的两条腿往下摸，大腿都还在，只是左边的小腿不见了。
这件事虽然在彻雅的意料之内，但还是无法接受，难以想象，从今往后，自己就是个废人了。
“来人，来人呐。”彻雅想要喊个人过来，问问外面到底怎么样了。
白芷听到声音，端着一碗汤药踱步过来，说道：“二小姐醒了，先把药喝了。”
“这是什么药？”彻雅看了看碗里，这药黑乎乎的，还散发着一股腥味，难闻至极。
“止疼止血的，喝了对身体有好处。”
“苦吗？”
“良药苦口，哪有不苦的药，吃颗糖就好了。”白芷把要放在床旁边的桌子上，从怀里取出一颗糖，塞到了彻雅手中。
彻雅从小就不怎么爱吃糖，觉得吃糖很幼稚，那都是小孩子吃的玩意儿。
她把糖捏在手里，端起药，一饮而尽，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把糖塞进嘴里，果然甜了一些。
白芷掀开彻雅的被子，看了看左腿的断口处，确认无碍后，又小心盖上。
她不让彻雅看伤口，但彻雅还是悄悄瞥了一眼，整条腿都被厚厚的纱布包裹着，断口处还有鲜血溢出，但并不是很多。
“为什么我的腿已经没了，我却还能感觉到它在痛呢？”彻雅把空碗递到白芷手里，顺便问道。
“那是幻肢痛，习惯就好了。”
“我是废人吗？”
“只要人活着，就是个有用的人，二小姐，想开一点，你还年轻，换一种生活方式，或许能过得比以前更舒坦一些。”白芷安慰道。
“我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
“再过几天，现在的你连下床都做不到。”
“能不能帮我把小祁或者子规叫过来，我有话和她们说。”彻雅还不知道两人都已经被害，心里还盘算着让她们帮自己处理一些事情。
“二小姐，这恐怕不太好办。”白芷摇摇头。
“什么意思？她们两个怎么了？”彻雅很聪明，她从白芷的表情中看出来不对劲，抓紧问道。
“二小姐，我想你应该已经猜到了，她们都死了，小祁被烧成了一堆焦黑的枯骨，是我派人去收的尸，这还不是最惨的，子规连尸体都没有，直接灰飞烟灭，精魄也被碾碎，再也无法恢复。”
“什么？”彻雅心脏一阵剧痛，一下子失去两员大将，自己又成了残废，这是报应吗？
“二小姐，这不是你的错。”
“青湖呢？”
“逃了，在三柳湖上杀了好多人，她学了禁术，已经无法回头了。”白芷微红的眼眶里流出一滴泪水，她活了八十多年，每次见到比自己年轻的人身死都会这样。
“禁术？”彻雅一听到这两个字，便觉得胆寒，五花明令禁止族人学习禁术，除了自己面前的白芷当年为了救人被允许学禁术之外，其他人无论什么身份，一旦学了禁术，哪怕只是接触了一点点，都是死罪。
“四小姐没有退路了，怪不得要拼了命的逃出去，二小姐你知道她身边那个坐轮椅的女人是谁吗？”
“是谁？”
“你的小姑姑，残害手足，逃亡多年的瑶琳，年代太过久远，现在族内认识她并认出她的也没几个了。”
“那当时你为什么不说出她的真实身份？”
“为了嫡脉辰家的颜面，前族长木岚在去世前，就曾说过她已经亲手把自己的小女儿给杀了，可现在她又出现，就证明前族长说谎了，若被人知道了此事，将会引发史无前例的信任危机。”
“谢谢你，是我考虑不周了。”彻雅又轻轻摸了摸自己的断腿，想起小祁和子规的死，心里一阵一阵地疼。
“二小姐，很抱歉，我没能保住你的腿。”面对彻雅的断腿，白芷也无能为力，对此她深感愧疚，学了一辈子医术，竟还是救不了她。
“这就是我应得的报应，只是没想到，它居然会来得这么快。”彻雅叹了口气，慢慢躺了回去。
“好好休息，别多想。”白芷没有多说话，哽咽着出去了。
房间内，又重归寂静。
彻雅望着天花板，思考着未来的路到底该怎么走。
想来想去，唯有主动和族长说明自己想要隐退，只有这样，族长才有可能会放过自己，说到底，如果她站在族长的位置上思考问题，自己的存在确实碍着他了，虽然自己从来没有过那种想法，但这种做法完全可以理解，继承人那么多，可族长的宝座却只有一个。
如果换作她是族长，她也会这么做。
算了，听天由命吧。
槐心殿外，丝羽正跪在那棵大槐树下面，正在祈求槐树仙，期望母亲到了那边之后能过上清闲日子，也不知道灵不灵，但她相信，心诚则灵。
这下子，她彻底成为孤儿了。
小祁是为了彻雅而牺牲的，自然拥有一笔巨额的抚恤金，并且全都交给了丝羽。
在交到丝羽手上时，她的手抖得厉害，这笔钱拿在手里，只要不挥霍，够她生活好几辈子，但若是可以，她宁愿不要这笔钱，她也不想让母亲牺牲。
而子规的家人都住在三柳湖外面，现在还在赶来的路上，因为青湖是从三柳湖逃走的，想从三柳湖上过来需要多重检查，因此她的家人一时半会儿还过不来。
和小祁一样，她也拥有同等数额的抚恤金，只是还没交到家人手上。
于此同时，星月回来了，是竹岗让她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