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凯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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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明一个人去前厅见诗佑，没有带着星月和彻雅，还让珠玉陪着两个孩子在屋里玩耍。
“五夫人尚在月中，怎么来这儿了？”
“夫人，青湖出生以来，还没来拜见过夫人，拖得越晚，我心中越是愧疚，便赶紧来了。”
“你何必呢，没有人怪罪你，回去好好养着身子，青湖尚未满月，随随便便带出来，被风吹着就不好了。”奚明欲下逐客令。
“夫人，你不必想着怎么赶我走，三小姐是最为尊贵的双精魄，我的青湖无法相比，但求夫人以后能让青湖也能与二小姐三小姐一同玩耍。”
“为何？”
“我知道，我诗佑，自从嫁过来之后，名声就一直不好，也是我太过任性，等我意识到我的缺点过后，想改却怎么也改不回来了，还拖累了我夫君，现在我有了女儿，我不能让她也受我影响，遭人冷遇。”
诗佑说着说着，跪了下来。
“你不必跪我，你我同为辰家夫人，地位一致，若让人看见，还以为我在欺负你。”
“夫人若不答应，我便长跪不起。”
“那你便跪着吧，来人，去找五殿下，让他来看看自己的夫人在做什么糊涂事。”
“夫人，难道我的任性要为我带来这么大的惩罚吗？我只是想让青湖以后能与二小姐三小姐做玩伴，这么小小的一个请求，你都不愿意吗！”
“你莫要在这里道德绑架我，小辈们的事情，由他们自己选择，强求无用，我已经让人去请五殿下了，你在这儿坐着等便是。”
奚明丢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进屋去了。
诗佑想要追上去，被侍从拦住，强行让她坐在了椅子上。
珠玉见奚明回来，连忙起身迎接：“夫人怎么回来那么快，五夫人走了？”
“没有，此刻估计正在外面撒泼呢，才刚生完孩子没几天，精力倒是恢复得不错。”奚明说着，笑出了声。
珠玉见奚明心情不错，心中也甚是开心。
“夫人，刚才二小姐在露台上玩沙子，夫人要不要去看看。”
“好，星月呢？”奚明起身，跟着珠玉朝露台走去，顺便问道。
“三小姐刚吃完奶，奶娘抱去睡午觉了。”
“也好，去露台吧。”
奚明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两个孩子在自己这儿养着，哪怕没有竹岗的关心，也没关系了。
魏书被奚明侍从找到的时候，正在与几个庄家的殿下钓鱼，一听到诗佑又去奚明处胡闹，立刻扔了鱼竿，跟着侍从来到前厅。
见诗佑正抱着青湖坐在那儿，怒从心起，可又无可奈何，从她手中接过青湖，说道：“走吧，咱们回去。”
“夫君，你听我解释。”
“不用说了，没事就好。”魏书脸上只有无奈，转头又像奚明的侍从说道：“还请代我转告夫人，我魏书替我夫人诗佑向夫人道歉，望夫人海涵。”
那侍从也向魏书回了个礼，以表答应。
转眼间，半年过去了。
彻雅以长高了许多，星月也胖嘟嘟的，小孩子长得快，几乎是一天一个样。
前线常常传回各种各样的消息，若是好消息，奚明就告诉彻雅，若是坏消息，她便说什么消息传回。
只是今日，这消息就不知该如何告知了。
竹岗亲自来奚明这儿，拉着奚明到彻雅去不了的地方，说道：“炎天战事已经结束，战士们凯旋了，但是有个坏消息，这个消息，彻雅必须知道。”
“是坏消息就不用说了，彻雅还小。”奚明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不，必须说，不然等彻雅长大了，更不好解释。”
“难道？”奚明似乎已经猜到了。
“没错，屿静夫妇，双双战死，且死无全尸，他们的部下只捡回部分尸首，就连精魄也残缺不全。”竹岗长叹一口气，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
“怎么会这样，之前传来消息，不是说炎天不是已经节节败退了吗？”
“节节败退是不假，但是他们夫妇二人也不一定就是炎天杀的，可能是赤水族做的！”说到赤水族时，竹岗特地附在奚明耳边，还把声音放低了。
对于竹岗的举动，奚明有些惊喜，但一听到赤水族这三个字，甚是惊讶：“什么？赤水族不是与我们交好吗？”
赤水族位于五花族的东南方向，同时与五花族和炎天族想接壤。
“幼时，我母亲就跟我说过，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或许赤水族也是这么想的。”
“可是，杀了屿静夫妇，对于赤水族有何利益可言？”奚明实在是想不通。
“别说你想不通，我也想不通，但猜测终究只是猜测，咱们也没有证据，可不能也成了那炎天新族长，没有证据乱猜忌。”
“要不要先派人去赤水族打探打探？”
“这事你不要管了，我自己解决，你只管想好怎么与彻雅说就行了，还有，以后彻雅就是咱们的亲女儿，好好待她。”竹岗一想到那可爱的小彻雅此次再无双亲，便心痛不已。
“好，我知道了，我来想办法，好让彻雅知道此事，可这未免太过残忍了。”
“残忍也没办法，她迟早要知道，与其长大后知晓，还不如现在趁她年幼，对生死的概念薄弱时告知，效果要来得好很多。”
“知道了。”奚明无奈至极，只觉得这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太过可怕了，她明明那么期盼自己双亲能够快快归来。
竹岗吩咐完，就离开了。
奚明独自一人坐在前厅，思索着该如何对彻雅开口，珠玉端着茶水突然出现，吓了奚明一跳。
珠玉见奚明被自己吓着了，连忙跪地求饶，奚明没时间管这个，直接忽略了她的求饶，直接问道：“彻雅现在在哪儿？”
“二小姐正在露台学写字。”
“我去找她。”
长痛不如短痛，与其想那么多说辞，不如趁她开心时，直截了当告诉她。
可一见到彻雅，奚明却无法说出口。
再三整理说辞，竟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屿静夫妇的葬礼将在三日后举行，尸体太过残缺不全，导致部分肢体只能用木头来代替，就连寿衣也只能披在身上，无法穿进去。
彻雅作为两人唯一的女儿，到时候必定要去参加葬礼，干脆那时候直接带过去，当场告诉好了。
这是她现在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在葬礼上，该哭就哭，等哭尽兴了，自己再劝她，总好过现在这样不知如何开口。
离开露台，奚明从奶娘手中接过星月，亲自给星月拍嗝。
最近星月特别喜欢躲在奚明怀里咯咯笑，平日里再劳累，一见到星月，便也不觉得累了。
苍叶和苍术的妻子此刻也都相继进入产程，可屿静夫妇葬礼将至，族中一切喜事也都必须搁置一旁。
葬礼在敬魂殿里举行，只有五花族嫡脉的有功之人死后才有资格在敬魂殿里办葬礼，其余的只能在隔壁的仰魂殿里办。
屿静夫妇是为族捐躯，进敬魂殿无人敢有异议。
照理来说，五花族人死后，精魄会被收入净灵瓶中，放于敬魂殿或者仰魂殿的地下安置，只是可惜了这夫妻俩，他们精魄残缺不全，无法与其他人一样，以完整之躯进入地下，甚是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