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旧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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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京城内热闹非凡，城内彩旗飘飘，挂满了火红的灯笼。
但整座城，只剩下了人族。
那威震五海的泱泱大国，似乎一息之间消失在时光的洪流中，再也找不到当初海纳百川的气概。
精娃穿上簇新的绿纱裙，像一个春天的精灵。
她领着大家四处参观益京城。
上回左秦夕和白启来得匆忙，这次，倒难得有闲情静下来观光。
来到一座熟悉的茶楼，左秦夕眼底带笑，也不去雅间，就选了当初她和白启坐的那位置。
左秦夕托着腮，呷了一口茶，略微苦，完全不是印象中的甘甜。
如今她适应了九州界饮茶的习惯，有了一些许品茶的心得。
再忆起当年白启喝了一口茶，就把茶杯推得远远的举动，“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原来光风霁月的白启仙尊，也有“挑嘴”的时候。
“喝口茶都笑成那样，想什么呢？”
能说出这话的，除了千吉还能有谁？
今日茶楼只有一半的客人，大伙聊天也都是轻言低语，完全不似左秦夕印象中的高谈阔论。
这益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她换来精娃，但精娃每天就呆在妙丹阁炼丹，根本不关心这些俗事，一问三不知。
左秦夕想着，要不要让人去宫里打听打听？
这时，茶馆走进来两个女子，举止端庄却有些拘谨。
两人也不点茶，只是站在柜台前与掌柜低声说着话。
他们声音已经降到很低，但遇见左秦夕等人，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黄翁，上次那批茶叶可卖出去了？”
“哎，银姑娘，如今生意不好做，来点茶的人少了一半，而且都点的普通的茶，这个月也就这些。你点点。”
那掌柜说完，递给她们一个钱袋。
其中一人快速放回袖中，另一人道：“黄翁做事自然放心，剩下那些，还请黄翁再继续帮忙售卖。”
“行，行，好的。”
两名女子很快便离开了茶楼。
那掌柜看着两人又进了两米远外的香粉店，不由得叹了口气。
一个茶博士走到他身边，问：“两位姐姐又去卖水粉了吗？”
掌柜转过身，见周围没有客人，才无奈地点点头。
茶博士感慨道：“这都什么事啊，宫中娘娘们四处筹钱度日，新皇倒好，大摆筵席，穷极奢华，先皇才走了一年啊。”
掌柜又叹了叹气：“算了，别说了，把那些茶叶摆出来，能帮忙多卖些，是一些吧！”
茶博士连连称是，转身听命行事。
左秦夕从这只言片语中察觉到异样，再看千吉，双眼已经含着怒气。
她连忙拍拍千吉的手，用神识道：“先别发火，咱们去皇宫里探探。”
益国皇宫虽然有护法大阵，但左秦夕、丹鸟和千吉三个合作，没费多少功夫，便潜了进去。
从外面看上去，皇宫仍旧气象巍峨，但进去后，才发现，连宫墙都显出衰败的景象。
左秦夕用迷幻大法问了几个宫人，才知道如今新帝还未继位，住在宫外。
先帝的妃子们全都送进了冷泉宫。
那冷泉宫就是一个冷宫，幽暗冷清，一个宫里，住着数十位妃子和小公主。
左秦夕几人耳力惊人，站在外墙，便听到里面各种嘈杂声。
有小孩的哭声，女子断断续续唱歌的声音，还有一些小声的呵斥声。
左秦夕等人进去后，随意进了一个房间。
那房间阴暗，空旷，并没有多少家具。
有一女子身着单衣，披着头发，坐在床上咿咿呀呀哼着歌。
“家家坟头飘白纸，孟姜女寻夫把路上行……桑篮挂在桑树上，我家夫君在哪里方？”
她的声音略显沙哑，听着有种难以言喻的哀伤。
左秦夕听不懂，好像是黄梅戏，能听出她悲伤的心情。
几人无言地退出去，又进了另一个房间。
这房间显然是下人们居住的地方，虽然布置简陋，但还算干净整洁。
不过冷宫里，房间摆设都差不多，主子和下人也没有分别。
里面有三个女人，其中两个女子，正是今日茶楼和掌柜聊天的两人。
她们正与另一位年纪稍大的女子说话：“玲姐姐，今日才收回一百两银子，这个月娘娘们的嚼用，怎么够啊！”
被称为“玲姐姐”的人轻声安慰道：“辛苦两位妹妹，那咱们只能紧着点，先顾好娘娘们。”
左秦夕对千吉道：“这声音莫名有点耳熟呢？”
千吉道：“你是来了益国，看什么都熟悉吧！”
左秦夕否认：“不是，我肯定在哪听过这声音。”
她走近几人，发现三人正在织着手帕，昏黄的油灯下，她们的身影显得格外瘦弱。
那两个年轻女子又叹气道：“哎，早知道这样，当初还不如留在尚食局呢，至少不会饿肚子。”
左秦夕听那玲姐姐复又说：“咱们再坚持下，新皇登基后，能动用先皇私库了，娘娘们日子应该就好过了。”
“哼，轩辕元那个小人，若非先帝走得仓促，何至于被一个歌姬生的儿子……”
“慧儿，慎言，小心祸从口出！”玲姐姐急忙提醒道。
慧儿咬咬嘴唇，委屈地甩开手上的绵帕，一言不发地坐在那。
左秦夕走近看清楚了玲姐姐的样貌，一头乌发，面容清秀。
这熟悉的样貌，突然勾起她以为遗失的回忆。
这个小姐姐，不正是她刚来益国时，遇见的那个让她崇拜的超强打工人嘛！
没想到是她。
玲姐姐苦笑着摇摇头，放下手中活计，走过去替慧儿拭着眼泪。
低声细语地安慰她。
在几人无奈的低声交流中，左秦夕和千吉才知道了，那轩辕青干了什么蠢事。
原来当初轩辕青对千吉说的处理好事情，是指杀光了自己的其他儿子，只留下女儿和妃嫔。
他自己只把参与当日造反的人诛了九族。
留下一句，你们谁想当皇帝，谁当，便带着他那宝贝儿子潇洒地躲进了小秘境。
而这一年多来，他那些兄弟们为了争皇位，打得不可开交。
周围的宗门和小国趁机占了不少益国资源和土地。
虽然没有发起大的战争，但百姓们终日惶惶不安，日盼夜盼，希望能盼来明君，结束这内部的纷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