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被陷害的倾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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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暗,倾晓见他们还没有回来,十分担心,总往坏处想,然后开始自责。
刘大婶见她吃饭时心不在焉,宽慰了几句,倾晓才有些精神。
“倾晓姑娘一会儿可要歇息?”
倾晓想了想,他们还没有回来,自己估计安心不了,肯定睡不着,就摇了摇头。
“我再等等,再等等。”
“我见你这般,着实不放心留你一人在此。要不然你随我去送饭如何?”
“呃?送饭?”
“是啊,今夜我当值,得给天石那边的守卫送饭送热汤,夜里还得送呢,你就同我一道去,如何?也替我分担分担。”
“天石?”倾晓也想近距离看看,一想到村里人对自己的态度,她又有些担心,说:“虽然我很想帮您分担,可是……我还是不去了吧,免得……”
“傻丫头,入得了这天河村就必不是妖物,更何况冷大侠也解释过了,你不过是来自其他地方,穿着与我们不同也正常,毕竟这天下大着呢,天河村不过是芝麻绿豆,我们又是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都没什么见识。大伙啊,其实也早已经接受,只是现在特殊时期,不然家家都得宴请你,让你瞧瞧我们天河村的待客之道。”
“真的吗?”
倾晓稍微有了点精神。
“真的,我骗你作甚?”刘大婶拿了一件和她相似的大衣给她披上,并说:“来,披上,咱们这就取热饭热汤给送去,别让守卫久等,饿坏了也冷坏了,可就没有苦力了。”
知道刘大婶的好意,倾晓也就没有再推脱。
“嗯。”
倾晓应允后,跟着刘大婶出去。她住的地方周边人不多,但是去了村长家附近,人就多了。虽然有些村民看自己的眼神还是令人不舒服,但是也还是有人愿意上前问候两句,倾晓也已经满足。
在倾晓领食物的时候,刘大婶被人拉到一边去,两人不知道嘀咕什么,还时常看看自己,倾晓也知道对方说自己不好的话,刘大婶看到后对自己笑笑,倾晓也就不在意那些了。
刘大婶将担子往肩上一放,然后提醒倾晓帮忙看着点,就起身往天石那去。路上刘大婶谈起了自己的女儿,还坦言倾晓与自己的女儿很像,倾晓也算明白她对自己好的原因之一了。
“有机会真得见见。”
“等雪消融了。”
“为什么?”
“这大雪封村,里面的人难出去,外面的人也难进来。我那女儿嫁隔壁村去了,要回来怎么也得等这雪融了吧?”
“也是。”
两个人一起有说有笑的,很快就到了放置天石的塔下。走进塔里,就是倾晓在电视里看到的那种,楼梯顺着墙壁一圈一圈往上,看了就能双腿发抖的那种。其实台阶很宽,恐高也只要走里头也还好,就是这个一阶阶的楼梯看得人双腿发颤,倾晓渴望有电梯多好。
她终于说服自己,正要走向楼梯时,刘大婶呼唤一声后,一个很大的藤做的篮子掉了下来。倾晓才注意到,原来不是只有楼梯可以走。她跟着刘大婶上了藤篮,就着铁链的声音,缓缓上升。
“这就是古代电梯的感觉吧?”
倾晓往下看了一眼,明明才升高三米左右,她就已经开始心慌,不敢再看。以前就是坐电梯的时候,特别是高层的电梯,她心里都会莫名的想着,如果电梯故障怎么办?如果电梯往下掉会怎样?自己要用怎样的姿势落地?又想到有人说过,那会被“拍成”肉泥,倾晓就担心不已。又会故作淡定告诉自己,如果电梯故障下落要怎么自救,比如按亮所有楼层?反正结果总是容易让她往坏处想,但是期盼又是好的,所以往往没有结束胡思乱想的时候,电梯提示自己已经到了。
刘大婶声音就好比电梯的提示声,倾晓小心翼翼的走出藤篮,摇摇晃晃的感觉和脚下电梯轿子摇晃的感觉相似,踩到实地的时候,她的双腿还是软的,不过庆幸的是自己安全抵达了目的地。
原来塔顶很宽敞,自己上来的地方,不过是一个角落。好几个人凑了过来,刘大婶示意自己给其他人分发食物和热汤,倾晓赶紧过去帮忙。她看着刘大婶,好像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就是说不上来也顾不上。好在这些守卫对自己的态度还算好,倾晓也松了口气。
果然,一忙碌起来,倾晓也就暂时忘了那些烦恼。
分完食物之后,她在塔顶看了看远处的风景,真是尽收眼底。但是她也看到天河村的处境十分危险,如果大雪还不停,天河村恐怕得被完全掩埋,就算没有,这种天气也无法种植作物,吃穿用度都将成为问题。
刘大婶过来,和她感慨了几句,都是些夸天河村美的话语,可是她眼中的忧伤又是怎么回事?倾晓知道,昔日的天河村定是十分美好,如今却并非如此。
明明想安慰她,却问了句不该问话:“为什么你们不搬走?”
刘大婶没有说话,只是转身离开,倾晓知道自己说错话,转身想要道歉时,看到刘大婶招呼自己过去。倾晓走过去才发现,刘大婶让自己看的是天石。
“这是我们的荣耀,天河村是为了守护天石而存在的。”
不知为何,刘大婶的这句话令倾晓觉得,天石是荣耀,是保护了他们祖祖辈辈的守护石,同时也成为桎梏他们于此的枷锁。
“不可以带着天石一起吗?”这次倾晓没有问出口,她可不想连着说错两句话。结果刘大婶还是像在思考这个问题一般,继而失魂落魄的走开,留下倾晓对着天石发呆。
和那天夜里看到的一样,只是现在更加真实,毕竟是实实在在的就在眼前。
以前看电视上所谓的“天石”,大多是陨石,可是今天所见的倒不像什么陨石。像个菱形水晶,透着十分柔和的光芒,照在身上是那样暖和。倾晓想起昨晚,从衣服里掏出自己的挂饰来,这次她可不敢打开,生怕再因为自己把天石给弄坏了。
倾晓转身看向远方,风雪又起了,但是因为天石的光芒,落到村里的雪花远比附近要少得多,倾晓忍不住伸手接了一片雪花。
“他们还没有回来……没事的,他们可是除妖师。”
倾晓握紧怀表,她根本无法说服自己,只能不断的祈祷着。
就在倾晓担心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好像玻璃杯掉在地上的感觉,她刚刚转身就看到刘大婶对着自己扑来,往自己手里塞了什么东西。等倾晓反应过来的时候,几个人看着自己,刘大婶还指着自己说什么。
倾晓看着自己手中的木棍,再看看碎成一片片的天石散落在地上,刘大婶的话闹得她的脑袋嗡嗡作响。被推搡了一下,木棍掉在地上发出声响,倾晓才反应过来,但是已经被推倒在地上。
“不是我,不是我……”
倾晓想要为自己辩解,可是除了这三个字,她说不出其他话来。
“你这个妖女。”
“我们好心收留你,你竟然忘恩负义。”
……
一声声的指责,一句句的谩骂,倾晓已经完全听不清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她知道自己辩无可辩,甚至能很清楚的感觉到他们的愤怒,还有恐惧。天石是什么,在天河村意味着什么,倾晓也有所耳闻,可是她更多不是因为天石碎了而震惊,是因为刘大婶的做法,明明天石对他们很重要,为什么要这样做?还有就是对她冤枉自己的气愤,倾晓最不能接受背叛与冤枉,可是这些都不是她当下最该担心的。
被认定是敲碎天石的凶手,被刘大婶指为妖怪的帮凶,守卫气急败坏想要杀了她,就算其中有理智的人,也劝不住更多人的愤怒。他们将倾晓逼到塔顶边缘,倾晓害怕至极,只能哭着否认。
这里没有人会听她的话,倾晓又一次深深意识到自己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没有人会帮着自己护着自己,无助的倾晓看着底下,又回身看看拿着武器凶神恶煞的人们。她此时此刻能够想到的只有冷月,可是他还不知道在哪,倾晓蹲下身大哭起来,可是他们的愤怒岂是她的眼泪能够浇熄的。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飞了过来,狠狠撞在塔壁上,倾晓感觉到往下一沉,意识到塔要倒了。其他人都四散逃走,倾晓根本站不起来,只能看着他们以各种方式逃跑,还会互相掩护互相扶持,自己只有一个人。看到滚向自己的木棍和天石暗淡的碎片,倾晓想起刘大婶早已转身逃走,她意识到刘大婶才是那个替妖怪做事的人,可如今都没有意义了,因为她将带着这个冤屈枉死在这。
倾晓想起自己的挂饰,还渴望它能帮自己,结果根本没机会打开,身子往下一沉,整个塔都往下塌了下去。倾晓似乎能感觉自己身子飞了起来,那是失重的感觉,这回真的是“电梯故障”了,可是没有按钮给她自救。她只能缩成一团,抱着头,死亡的恐惧凌驾于一切,脑袋一片空白。
倾晓只觉得身子撞到了什么,疼得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