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唯一的继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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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律师的一句话如一道惊雷狠狠劈向在场所有人,他们不可置信地回头望着花老夫人。
病房内霎时间寂静无声,依稀能听见人呼吸的动静。
花霆珏声线颤抖,“妈……”
花霆瑾瞳孔颤栗,抿唇沉默。生命面前,连与花老夫人不对付的秦盈盈都忍不住担忧不已。
韩晚珍:“妈,你这是……”
花老夫人强撑着一口气,“陈律师,念吧。”
陈律师颔首,“好的,夫人。”
花虞木讷在原地,手指死死扣着裙子,恍若当头一棒,她脑子一片空白,这一刻仿佛失去了听觉和视力。
“我受慕秀芝女士的委托,将她所订立的遗嘱向大家宣读。”说罢他抽出一份文件,“这是我和公证处的公证员所订立的合法有效的公证书。”他摆出来给所有人展示。
待在场的人都过目后,他继续说:“根据慕秀芝女士的口述及亲笔说明书,我们将慕秀芝女士的遗嘱宣读如下……”
遗嘱的内容很简单,不多废话。
花老夫人名下所有的遗产都留给她的孙女花虞,不论是动产还是不动产。
甚至在慕家的权力也交接给花虞,这也意味着花虞日后在政界与军方的地位不可小觑。
她是花老夫人遗产的唯一继承人。
陈律师宣读完后看向众人,“遗嘱宣读完毕,请问各位有什么意见吗?”
花老夫人无力垂手,眼睛望着花虞的方向,突然发话,“我想你们应该没什么意见吧?”
花家的股份早就分配好了,先是平分,剩余的谁掌管家业谁拿。
花家大房与二房是如今集团的掌舵者。
其实不论是有没有继承家业,花霆瑞和花霆瑾都不会计较花老夫人遗产的分配问题。
毕竟那是花老夫人的私人嫁妆,他们还没有丧尽天良到贪图亲妈嫁妆的份上。
更何况他们忙碌于事业和小家,陪伴花老夫人的时间不如花虞,从这一点上,他们没有任何反驳的话语权。
事实是,没有人在意遗产如何分割,他们甚至根本没有听进去。病房里的人垂着眼忍着泪,没人愿意回答花老夫人的这句话。
见状,花老夫人脸色苍白,开口说:“没人说话?”衰颓地喘着气,“那好,我就当你们默认了。”
最后点到花虞身上,“小七,你呢?”
他们都齐刷刷看着花虞,她愣了好久好久,嗓子哑得几乎无法发出声音,哽咽半天才说了一句。
“我不要。”
她眼底泛起泪花,明明朦胧了视线,却倔强着不让眼泪掉下,细看还能瞧见她外套下颤抖的拳头。
谁稀罕这些钱啊。
她压根不需要这么多的钱与权。
唯一的继承人又如何?
花老夫人静静凝望着她熟悉的面容,依稀看到自己年轻时倔强孤傲的模样,又仿佛看到二十二年前那个稚嫩的婴儿。
她一生经历大风大浪,从来都是生人勿近,连集团那些老家伙看了都惶恐不已,更别提旁人了。
家里的小辈没有一个不怕她的,也就是沾了一层血缘的关系,这些小崽子还敢靠近。
可那么小的小花虞竟然不怕她,像个甩不掉的牛皮糖似的,傻乎乎的朝她笑。
或许从那一天开始,她们注定成为彼此依赖的一对祖孙。
唉……
傻孩子,钱有什么不好的,圈子里的体面人哪个不是用金钱与权力堆砌起来的。
心中暗叹,她正想抬手唤花虞到跟前,却不想下一秒……
嘀!
心电图机发出尖锐刺耳的声响。
原本起伏的折线逐渐拉平。
病床上的花老夫人呼吸困难,眼睛缓缓合上。
“妈?!”
“妈!”
“奶奶!!”
病房内瞬间变成一团糟,嘈杂混乱,医生护士如潮流般涌入,花老夫人再次被推进手术室。
而其他花家人眼睁睁看着她躺在手术推车上,无能为力,只能静静祈祷等在门外。
一瞬间,花虞手足无措地盯着手术室亮的灯牌,长睫痛苦紧闭着,有泪珠滑落。
傅铮揽住她让她靠在怀里,又拉开风衣将她严丝无缝地包裹好,把她带到隔壁单独的休息室里。
他知道她一定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这副模样。
两人独处,花虞泪眼婆娑,她无助地抬起头,“我不是……我不是……”
“我不是偏偏要和她作对……”
“我不想她……”
“我只是……只是不想接受这样的……”
一个劲地朝傅铮说,说话断断续续的,都连不成一句完整的话,她甚至不敢将‘死’这个字说出口。
哀伤与愧疚困着她,自责的她泣不成声。
衬衫胸口濡湿,傅铮紧抱着她,轻声说:“嗯嗯,我知道的。”
“奶奶吉人自有天相,她会好的。”
一下又一下地拍着她盈薄的背,沉稳的声线安慰着她,“没关系没关系,小宝,奶奶没有怪你,我们也没有怪你。”
花虞抽抽噎噎的,情绪起伏到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其实她也很难说清楚自己此刻的心境,她的反应也并不是因为现在就原谅了花老夫人。
而是再怎么样,她也从来没有想过死亡,她从来不想奶奶就这样离开。
她确实讨厌她恨她,但却不可否认。
她在意她。
那是陪伴她二十二年的奶奶啊。
或许有些时候爱恨纠缠才最难忘,才能让人真正在心中掀起波澜。
可能她一辈子也不会原谅她过往的所作所为,也有可能未来的某一天就原谅她了,未来谁都说不准。
可眼下,她只想要奶奶好好活着。
让她长命百岁吧……
她讨厌的奶奶……
傅铮骨节分明的手托着她的脸,将近一天一夜未眠的她眼眶红得可怕,漂亮的桃花眼悲情破碎。
心疼顺着神经蔓延,指腹轻抹,替她擦拭泪水,而后大手遮住她的眼睛,“奶奶会好的,而且她肯定也不希望你自责。”
……
休息室外的走廊上花家所有人提心吊胆,不多会儿迎来了一张又一张的病危通知书。
长子花霆瑞眼中闪着隐忍的浮光,那是真真切切的痛楚,随即执笔签下字。
他儿时印象中,是车祸后的母亲一个人忍着疼,不顾身上流血的伤口,给手术室里的父亲签了字。
可终究还是没能留住他。
那他如今呢……
哪怕已是知天命的年岁,他也想像那时的他一般,希望母亲平安渡过。
周围没有任何动静,唯有沙沙作响的笔尖快速划破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