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失眠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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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云秀想起来了，上次晨练，遇上的那几个一起晨练的姐妹，说过这个女孩儿的事情。
云秀说，\你好，我听几个晨练的阿姨说起过你\。
\你好，方阿姨，您有时间吗\？
\噢，有时间，你有什么事吗\？
\方阿姨，您现在在哪\？
\我刚从公园回来，还没回家\。
\您在小区门口等我，我一会儿就到\。
\一会儿，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儿，骑着自行车来到我的面前\。
\您好，您是牙科大夫方云秀阿姨吗\？
\对呀，你是刚才打电话的十八\？
\对，就是我，因为今年我十八岁，是晨练队里，年龄最小的失眠者。\
云秀看着纯静又有些忧郁的女孩儿说:\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方阿姨，我有点事，想和你说叨说叨，是关于我妈妈的事\。
文静的女孩儿略带羞涩地说。
\我们去那，坐下说吧。云秀指了指小区里面，花坛边的木条椅子\。
\女孩儿把自行车支起来，靠边放好，和云秀并排坐在木条椅子上，午后的阳光照过来，很温暖。
\你妈妈怎么啦\？云秀轻声地问。
\方阿姨，我找不到信任的人，也找不到听我诉说、帮我出个主意的人\。
女孩儿轻轻地说着，泪已滑落。
云秀一阵心酸，能理解一个花季女孩，因父母吵架、家暴，造成女孩儿身心难以承受的这份痛苦，想找一个可靠又知心能懂她的一个人，倾诉一下心中的烦恼，想让一个信得过的人，给指点迷津。
\方阿姨，虽然我们并不认识。但是，您的善解人意，您的乐于助人，听晨练的阿姨们说起您，我就找胡阿姨要了您的电话\。
\原谅我的冒昧打扰，方阿姨\。
好懂事的一个女孩子。云秀被眼前这个柔弱的女孩儿感动了。
\没事，你说吧，孩子\。
\方阿姨，您说我妈妈，天天和我那个渣男爸爸不是打就是闹，何时是个头呢\？
云秀没想到，女孩儿的开场白这样称呼自己的爸爸。
\我的渣男爸爸，没事找茬，喝了酒就更有理由耍酒疯，对我妈连骂带打，我妈还嘴打得更厉害\。
\我渣男爸爸每天不和我妈吵架，好像就难受，我别说管，我就是劝，我爸都连我一起打骂\。
\差不多有一年了，到现在，我的左边耳朵听力也不行，我都怕哪天我妈被我爸打死\。
女孩儿忧愁地说。
云秀听了女孩儿的诉说，问女孩儿，\你妈妈为什么不和你爸离婚呢\？
\离不了，我渣男爸爸说了，只要离婚，他就杀死我们娘俩，然后他再自杀\。
\为什么不报警\？云秀有点生气地说。
\报警啊，报警警察来了，没有实质性的伤害，也就批评教育，没用\。
女孩说着，满眼的泪水。
云秀也是眼圈红红的，拿纸巾给女孩擦。
女孩儿又哭着说，\我妈说了，哪天与他同归于尽！不然，都活不成\。
\你为什么不报警备案\？云秀有些着急地说。
\什么办法都想过了，也找社区妇联，也咨询了律师\。
\我渣男爸爸属于那种，也没犯什么法，大错不犯，小错不断，法律奈何不了他，可是，天天打、骂，吼吓，摧残你的精神你知道吗\？
女孩儿说着又哭了起来。
\就是人们说的那种死猪不怕开水烫！在不触犯法律的情况下，从精神到心灵，拖垮你，折磨你，消耗你到精疲力尽\。
\然后，这个家，都是他的，这是他的最终目的\。
女孩儿气愤地说。
云秀听着女孩儿的哭诉，知道人渣渣到毁三观，没人性，比家暴还可怕。
女孩儿说，\真不知道妈妈当初看上这个渣男爸爸什么了，死心塌地地跟着他，姥姥姥爷就这么一个女儿，真舍不得她嫁给这么一个外地人\。
\姥姥和姥爷气得要死要活，我妈倒好，不怕自己的爸妈死，就跟定了渣男爸爸\。
\我想，当初我的渣男爸爸，一定是安了心，看上我姥姥姥爷平房改造分得的三处房产，想着把我妈整死，把我姥姥姥爷气死，不就都归他了吗\？
女孩儿一边哭一边和云秀诉说。
\那你姥姥、姥爷还好吧\？云秀轻声问女孩儿\。
女孩说，\姥姥被渣男爸爸气的血压高，姥爷人老实不爱说，心脏搭桥了\。
女孩儿说:″我这天天和姥姥、姥爷在一起，帮他们吃药、量血压，做饭什么的″。
”我妈那，也不知道她这几天怎么样了。我妈不能回姥姥家，我姥姥、姥爷有病就是因为我妈老回娘家，渣男爸爸同着二老又打又骂我妈，二老才气病的\。
女孩儿接着说:\我从小学三年级，就睡眠不行，他们俩一打架，我就害怕。越怕，越睡不着，还不许我去姥姥家住\。
\我越来越大，看着渣男爸整治我妈，我更怕，我这失眠的毛病也越来越厉害\。
云秀默默地听着女孩儿的哭诉，也不知道该怎么帮她。
云秀想，女孩儿爸爸这种人，就是欺软怕硬，欺负女孩妈妈是独女，姥姥、姥爷人老实，如果女孩儿有兄弟姐妹，也许渣男就不敢这样子了。
按理说，你一个外地打工的，来到这个紧挨着大都市的小城镇，女孩儿家因平房改造条件又好，你拐走了人家宝贝独女，人家也认可你了，你干嘛放着好日子不过，胡作？
你不喜欢你曾经分文未花就跟定了你的媳妇，没关系，规规矩矩离婚，重新寻找你喜欢的，女人不欠你的。
女人不是你花了多少彩礼，让你不喜欢。是你分文未花，白得个媳妇。
不是偏见，云秀也知道小镇上有那么几个，外地的也有本地的渣男，善用花言巧语，不择手段，让女孩未婚先孕，生米煮成熟饭，女方碍于脸面，家人只能接受现实。
只是，你好好和女人过日子呀，目的一达到，渣男的本性暴露无疑。
也有外地好男生，实心实意落户当地，当上门女婿，都是真心实意生儿育女过日子，男方女方都知足，小日子过得也是有滋有味的。
又说女孩儿妈妈，真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紧邻大都市，又遇上征地平改，有钱有房，听家长的，找个本地婆家，知根知底过日子多好。
唉，云秀也知道，其实本地、外地就是在乎这个人性。如果人品好，德性好，哪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找对人。
云秀劝慰着女孩，俩人正说着，女孩的电话响了，是邻居嫂子，说:\十八，你快回家，你妈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