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红颜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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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
两人难得的睡了个懒觉，醒来时已是晌午，经过一夜的休养，红颜的气色明显好了许多。吃完午饭，红颜就独自一人回房梳妆打扮去了。
不同于往日，红颜今天的妆化的格外仔细，每一处都要求到极致。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所有的女生都是爱美的。爱美都是需要时间的。
水晶之恋和阿湘也不催促，只是静静的等着。日落西山，红颜一出现，水晶之恋和阿湘就直直的看呆了。
依旧一身正红色织锦长裙，上面是盘锦彩绣，一袭同色抹胸露出如雪的肌肤。高高的发髻上戴着云鬓花颜金步摇，余下的青丝垂在胸前，越发显得肌肤白嫩。眉如远黛，媚眼如丝，红唇欲滴。周身显得大气，端庄优雅，虽身在红尘，却没有半点风尘之气。
今日的红颜好似一位待嫁新娘。
果然，女生不止喜欢看帅哥，更喜欢看美女。她们两人真真的是移不开眼，一个劲的夸彩虹屁。
若不是红颜是见过世面的人，早就害羞的见不得人了。
红颜优雅的抿嘴笑笑，让阿湘去备一桌酒菜。水晶之恋刚要问她是不是要请客时，辰公子来了。
饶是殷羽辰见过无数的美女，也难逃被惊艳的命运，他痴痴的看着红颜，呆呆的说：“你今天可真美！”
红颜笑而不语，第一次主动牵起他的手，在殷羽辰受宠若惊的眼神中回到了闺房。
殷勇眼疾手快的关上门，生怕别人多看一眼。然后又像个门神似的守在门口。
水晶之恋没好气的对着殷勇翻了个白眼，真是个小气鬼！这次水晶之恋敢百分百的确定，红颜和辰公子是一对恋人！
可她想不通的是，哪个正常的男人会把自己的心上人放任在青楼不管？最可笑的是这个男人还是青楼的幕后主人！
虽然相识不长，却能看出红颜是心甘情愿留在暖香阁的。难道是……水晶之恋不可置信的捂住嘴巴，不不不，不会是她想的这样的，不会这么狗血的！
“阿勇你进来。”
水晶之恋正想的入神时，殷羽辰将殷勇叫了进去。没一会儿，殷勇出来，带上门，不由分说的看了水晶之恋一眼，眼神复杂。他叫上阿湘，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阿湘也疑惑的看了水晶之恋一眼，眼神同样复杂。然后出去了。
同样疑惑的还有水晶之恋：为什么都用这样的眼神看她？她的屁股长到脸上了吗？
“啪啦！”房内传来碗碟打碎的声音，“慕晚，你做了什么？”同时传来的还有殷羽辰焦急紧张的喊声。
慕晚是红颜没入暖香阁之前的闺名。
“红颜？”水晶之恋顿感不妙，火速赶到屋内，只见碗盏落一地，殷羽辰坐在地上，而红颜躺在他怀里。脸色苍白，唇色青紫，嘴角流着血，胸口一片血红，因疼痛，额头和脸颊布满细密的汗珠。
此时的红颜如破败的花朵。
看着破碎无力的红颜，水晶之恋一下子就哭了，扑到跟前，手足无措的说道：“红颜这是怎么了？今天都好好的，为什么你一来就变成了这样？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水晶之恋大声的质问殷羽辰。
殷羽辰抬头时，已是泪流满面，神情痛苦，声音嘶哑的说道：“慕晚，她服毒了。”
“什么？”水晶之恋只感觉心口一疼，颤颤巍巍的问她：“你为什么要骗我？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想不开的吗？你为什么要这样？”
殷羽辰心口一窒，心碎不已，原来她早就打算好了。
“你快告诉我，你服了什么毒？我找大夫救你。”水晶之恋焦急的要去找大夫，被红颜拉住。
“别，别去，没有用的，就让我安安静静的把话说完。”红颜痛苦的摇摇头，胸口急促的此起彼伏。
殷羽辰知道，她是抱了必死的决心，找谁都没有用的，他苦涩地问道：“慕晚，为什么？你不是答应过我，料理完你父母的后事，就会和我离开的吗？”
水晶之恋这才知道红颜的父母双双过世了，可想而知，当日的红颜该有多痛苦，多无助。
“你还在怪我对吗？是我无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没有保护好你的家人。是我，都是我的错，都怪我，你打我吧……”殷羽辰说着拿起红颜软若无骨的手往自己的脸上打去。
红颜吃力的摇着头，抽回手。一个用力，喉咙腥甜翻涌，一大口血吐出来，半张脸和脖子上流满了血。吓得两人不知所措，此时的红颜连说话都很辛苦，她陆陆续续的说道：“不，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你不要自责。”
红颜伸出手开，水晶之恋赶紧迎上去抓住，仔细的听她说：“水晶，你不要……难过。这样的结局……再好不过，你就是……我的替生，替我……好好活下去……自由自在的……活下去。”
亦如母亲临终前嘱托她要为自己活下去，又亦如父亲为了让她无牵挂的活着，狠心和她断绝父女关系，同母亲去了。父死母亡，她再也没有留恋了。
闭上眼睛，水晶之恋任由眼泪落下，连连摇头，后又哏咽的重重点头。
阿湘回来，看到红颜的惨状，她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的，没想到来的这么快。阿湘不忍去看，转头一刹那，泪水已经无声落下。
“阿湘”殷羽辰强装镇定，“你先带她从密道离开。”
“是，公子”
水晶之恋自是不肯离开，她绝对不会在红颜最后的时刻离开她。阿湘无奈，说了一声“抱歉了”，一掌打晕，然后扛在肩上离开。
红颜忽然觉得好多了，呼吸顺畅了，身子也是从未有过的轻松，说话也不再断断续续，她知道她就要解脱了。
殷羽辰心底更加沉重，这是回光返照的征兆，代表她马上就要死去。
殷羽辰将她抱起来，放在床上，他在后面将红颜拥入怀中。红颜将头靠在她胸口，心满意足的听着他的心跳声。自打她进入青楼，还是第一次和他这么亲密，也是最后一次了。
“羽辰，请你帮我照顾好水晶，她是个好姑娘，我第一眼见到她，就莫名的感觉好亲切，好像是上辈子的缘分。”
“好，我答应你。”殷羽辰郑重的点头。眼神空洞的望向烛台，一滴滴蜡油无声落下，就像慕晚，牺牲了自己，照亮了他。
殷羽辰悔痛交加，抱紧了红颜，以后只能在梦里抱她了。
红颜摸索着从袖子里取出一支凤钗，塞在殷羽辰的手中，这是双方认定彼此时，殷羽辰亲手为她戴上去的。只是这多年来再没见她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