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血尸鬼城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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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侯慢慢把帷帽摘下来,众人齐齐的发出“嗬——”的一声,立刻明白了老蛇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鬼侯的脸有些尖削,但并不是锥子脸,下巴尖尖的,眼睛带着勾儿,双眼略长,有一种异域风情在里面,他的眼神毫无波澜,一对眸子竟然是不同颜色的,好像高贵的波斯猫一样,嘴唇的颜色很粉/嫩,透着一股水光,嘴唇紧紧闭合着,似乎有些微微咬住,在冥思什么问题。
众人顿时大吃一惊。
真的是那个长老!?
温白羽脑子里梆梆的响,但是突然又觉得不对,因为那个长老是惨白色的脸,一张脸是石膏一样的白色,他们之前都见识过,这一点万俟景侯也证实了。
长老很可能是一种镜像,而且正在恶化。
眼前的鬼侯脸色很正常,皮肤白/皙,透着一股蜜/桃一样的粉色,嘴唇也是嫩粉色的,根本看不出石灰的颜色。
鬼侯的眼神看起来很平静,脸上没有一丝喜怒哀乐,然而他的手指抠紧帷帽,似乎在思考语言。
就在这个时候,老蛇突然“嘿嘿”笑了一声,挠着自己下巴说:“真……真好看。”
众人:“……”
众人一阵无语,转头看着老蛇,刚才的气氛全都给破/坏了,他们本身很紧张的,内心里有无数的疑问,结果老蛇就这么呆头呆脑的给破/坏了。
老蛇见众人用眼睛盯着自己,眨了眨眼,很认真的说:“本……本来就很好看啊,看几遍都觉得很好看。”
鬼侯难得的脸上露/出一股粉红色,那种蜜/桃的颜色更加深了,殷/红在他白/皙的脸颊上,老蛇瞬间就看呆了。
众人只好放弃了老蛇,温白羽看向他,说:“你到底是谁。”
鬼侯的目光从每个人身上扫过去,捏着帷帽的手又紧了紧,张了张嘴,淡淡的吐出两个字,说:“无虞。”
慕秋顿时炸毛了,说:“他是那个长老!”
唐无庸立刻拦住慕秋,不让他冲动,慕秋的眼睛顿时变成了血红色,紧紧盯着无虞。
而无虞完全没有害怕的样子,很镇定的站在青铜门前,青铜门上是他的雕像,和他一模一样,雕工非常完美,好像是一种膜拜。
万俟景侯说:“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鬼侯吸了一口气,把帷帽扔在地上,似乎觉得这种东西以后都不需要了,说:“需要从我没有恶意开始解释吗。”
万俟景侯淡淡的说:“当然。”
鬼侯靠着门站着,其他人就对着他站着,只有老蛇不明情况,左右看了一眼,说:“什么情况,发生了什么事?”
温白羽说:“你之前说过,你已经不是你自己了,说的就是这个?”
鬼侯点了点头,温白羽又说:“镜像?你们谁是镜像。”
鬼侯抬起头来,注视着温白羽,眼神里流露/出了一丝诧异,说:“我以为这个世上已经没人知道镜子的事情了,没想到你还知道。”
温白羽忍不住摸了摸自己下巴,心说没办法,谁让自己是从几千年后被抛过来的呢,或许这个时代的确已经没有人知道镜子的事情了。
鬼侯感叹完,又恢复了平静,说:“他是镜像,但是在他出现的时候,就已经说不清楚到底谁才是附属品了,不是吗?在你们的印象中,无虞也是他,不是吗?我已经不是我了。”
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到底谁才是附属品,镜像仿佛偷盗了他的身份,取代了他这个人,他们出现在同一个地方,真正的本体反而变成了怪物,这就是鬼侯感叹的遭遇,这么多年来,鬼侯从未用过自己的名字,一直只是一个无名氏。
唐无庸和鬼侯是认识的,唐无庸本身叫无庸,而鬼侯本身叫无虞,可以说这两个人是师/兄弟关系,唐无庸的师父是无虞的师伯,而无虞的师父则是上一代族长,也就是捕捉慕秋的人。
唐无庸和无虞的接/触并不算多,因为并不是直系的师/兄弟,但是两个人的较量不少,在他的印象里,无虞一直是很孤高的人,说眼高于顶也不为过,他的出身好,师父更好,一直被看待为下一代族长的备选人。
而眼前的这个无虞,看起来心如止水,和之前的无虞有太大出入了。
鬼侯发现了唐无庸探究的目光,笑着说:“我也没想到你还活着。”
唐无庸眯眼说:“你很失望?”
鬼侯摇头说:“在这个世上,没有能让我更加失望绝望的事情了。”
鬼侯看了他们一眼,说:“这个故事很长,我捡重点和你们说,很可惜,咱们不能进去坐着说了,毕竟这里面是什么样子,我已经不清楚了。”
鬼侯说着,指着那扇青铜大门。
温白羽很奇怪他的态度,仿佛他很熟悉这个地方,然后他的语气已经时过境迁,时移世易,仿佛有太多的感慨。
鬼侯转头看向一直处在状况之外的老蛇,突然露/出了一丝笑容,他的眼睛有些狭长,笑起来却弯弯的,竟然透露/出无线的温柔,还有一丝妩媚。
老蛇顿时看傻了,眼睛都直了,差点流哈喇子。
鬼侯说:“很久以来,我都不知道自己的恩/人是谁,不过在这之前我好想知道了。”
老蛇云里雾里的说:“什么意思?”
鬼侯开始回忆,他们就站在青铜大门前,对着无虞的雕像听着他的回忆。
血月族的人有一个特点,他们全是普通人,没有天神的血缘,但是他们的生命很长,不代/表不会衰老,但是很长很长,长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这样一个部族,保存着族内通婚的传统,但也有人破/坏传统,就在很多人不满足于族内通婚的时候,他们发现了一个极大的弊端,那就是他们的血统被“污染了”,只有纯净的血统才会长寿,很多人就像平凡人一样死去。
这种时候,族长就开始挑选纯净血统的人,来继承他的衣钵,第一辈的人,是“无”字辈。
唐无庸和无虞都是这种纯净血统的人,唐无庸的资质并不是从小表现出来的,有些大器晚成的感觉,当时的组长没有挑选他当入室弟/子,反而看上了无虞,无虞是很通透的人,而且他拥有统/治者的孤高和独断,仿佛是在泥潭中的一株莲花。
当时的族长非常器重无虞,就在无虞要变成族长的不二人选的时候,唐无庸突然在族中锋芒毕露,很多失传的机/关术被他重新复活,他的手好像是上天赐予的瑰宝。
鬼侯笑着说:“说实话,我当时恨死你了,但是……但是后来,我知道这些都微不足道。”
唐无庸的威胁打击了无虞的自尊心,再加上师父对他的教/导,永远让他争第一,如果不是第一,那就是耻辱,一辈子的耻辱。
无虞当时非常痛恨唐无庸,除了杀心,他基本什么都想过了,但是都比较孩子气,因为当时年纪还不大。
后来族里发生了一件事情,鬼侯说:“你必然也记得,是关于血尸毒的事情。”
唐无庸点了点头,似乎一直记得这种事情,说:“是血尸毒在寨子里蔓延的事情。”
鬼侯也点头,说:“对,就是这件事情。当时不知道为什么,血尸毒突然在村子里蔓延,这种毒最大的途径就是通/过血液传播,而身为族人,每一个孩子都会接受严格的训练,流/血是常有的事情,所以当时血尸毒很严重,突然一下在村子里爆发了。”
无虞那时候想,终于是他崭露头角的机会了,因为唐无庸对机/关术非常在行,但是他对毒医却不在行,这是无虞的拿手好戏。
师父当时也在鼓励无虞,让他研制出一个可以克制血尸毒的药来,那么下一代的族长必定是他。
鬼侯指了指这扇青铜大门,说:“这后面,本身是我研究解药的地方,为了不想让别人偷盗我的成果,所以我没日没夜的蹲在里面研究。”
原来如此,温白羽心里想着,原来这个后面相当于一个“实验基/地”,而无虞是当时的主人。
但是他刚才用了一种时移世易的口气,说明这后面发生了很多事情,而且是无虞想象不到的事情。
鬼侯陷入了沉思,仿佛是痛苦的回忆,牙齿发出“得得得”的撞击声,好像是害怕,他的眼睛充满了光芒,一瞬间闪过愤/恨,双手握拳……
无虞没日没夜的在他的基/地里研究解药,而这个时候他无意间发现了师父的一个秘密。
鬼侯自嘲的笑了一声,伸手挡住眼睛,说:“我发现,其实那次血尸毒爆发的原因,其实是师父进入了禁地墓葬,从里面将血/书拿了出来。”
唐无庸一时有些诧异,血尸毒爆发,原来是族长的缘故?
无虞的师父在偷偷的炼血尸,这种东西是族规里明令禁止的,因为血尸毒的传染性很大,而且血尸毒相当于一种“毒/品”,能激发人/大量的潜力,是一种兴/奋剂,但是同时会上瘾,而且会不知不觉掏空一个人。
无虞发现了这个,当时非常气愤,他虽然有想过用各种手段赢过无庸,但是他从来没想过要做违反族规的事情,毕竟无虞对这种事情非常不屑,他是个孤高的人,孤高的不像样子。
鬼侯说:“我或许做了一件最错的事情,证明了自己是一个无/能的人。”
无虞当面质问了他的师父,就在这个基/地里,让他更加意想不到的是,师父又告诉他了一个秘密。
就在这个基/地里面,还有隐秘的暗房,这是一个复杂庞大的底下基/地,里面除了研究血尸毒的解法,师父还在研究各种/族内的禁术,不只是血尸将,还有镜子。
师父虽然欣赏无虞的能力,但是不欣赏无虞的死脑筋,他觉得如果无虞死脑筋下去,他的衣钵就无人继承了,下一任族长很有可能变成了无庸。
所以师父做了一件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
温白羽脑子里一闪,不由的说:“镜像?”
鬼侯点了点头,似乎有些疲惫,慢慢顺着青铜门坐了下去,坐在地上,丝毫不在意地上的尘土,慢慢的说:“对,他早就照出了另外一个我,就培养在这里面,我却压根不知道……”
当时无虞很震/惊,因为他看到了一模一样的自己,仿佛就在照镜子一样,让他更加惊讶的是,师父要用这个赝品,取代他。
鬼侯浑身哆嗦着,突然看向了放在地上的那口棺/材,眼神开始飘忽起来,说:“我被活活关在了一个暗无天日的棺/材里,师父把我炼成了血尸将,那段日子简直生不如死,然而我却死不了,在我最想死的时候,我看到了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对我笑,他拥有了我的一切,又改变了我的一切,而我变成那个赝品……师父并不杀我,他说留着我还有用,因为那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似乎有什么弊端,等他的力量消耗的差不多了,需要用我做食粮……”
温白羽/明白鬼侯的话,他之前接/触过太多的镜像人了,镜像人都会变成一滩灰土死去,而他们需要吸收能力来维持生命。
鬼侯举起自己的左手,撩/开袖子,让他们看自己手腕上的伤疤,笑着说:“为什么师父选择让我习用摄魂金铃?我一直很不解,摄魂金铃在族中是一种非常温和的武/器,这不符合师父一贯以来的观念,那时候我却明白了……因为摄魂金铃是控/制血尸将的一种道具,血尸将被/封禁之后,摄魂金铃也就没有了它应有的威力……”
鬼侯回忆着,身/体开始发/抖,说:“我会用这种金铃铛,我的赝品也会有这种金铃铛,但是后患出现了,他们怕我从棺/材里爬出去,用这种金铃铛反噬他们……”
鬼侯握住了自己手腕,牙关轻微的颤/抖着,说:“他们砍断了我的手,还有脚……”
鬼侯闭了闭眼睛,似乎有些不堪重负,深吸了一口气。
老蛇则是气愤的说:“怎么有这样的师父?!”
温白羽注意到了,鬼侯的断手是左手,而赝品长老戴着金铃铛的手是右手,这确实是一种镜像。长老的左脚腕上也戴着金铃铛,恐怕鬼侯的右脚腕也是断的。
鬼侯张/开了眼睛,笑着说:“很可惜,他们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我竟然被人误打误撞的从棺/材里放了出来。”
众人听到这里,目光“唰!”的一下全都聚拢在老蛇的身上,原来老蛇从棺/材里扔出来的那具尸体就是鬼侯?
那时候鬼侯可能还不是一个尸体,但是因为他常年被棺/材里面,又被炼成了血尸将,身上的皮肉腐烂,所以看起来像是一具尸体。而不死树的棺/材又吊住了鬼侯的一口气,所以一直没有死,被百般折磨着。
巧的是,老蛇误打误撞的相中了这口棺/材,就把棺/材里鬼侯的“尸体”扔了出去,还准备挖个坑埋了,但是鬼侯醒了,自己跑了。
老蛇挠了挠后脑勺,没听明白,毕竟他很难想象那个浑身血斑的丑陋尸体,和眼前这个漂亮的男人是同一个人。
鬼侯自从逃离之后,就一直在研究血尸毒的解法,所以唐无庸都找不出来的解药,他却可以找到。
鬼侯说:“我逃出来之后,一直在做克制的药,但是一直找不到血/书,没想到找到血/书却遇到了你们。”
他说着,突然又皱眉说:“在我醒来的时候,血月族已经消失了,但是我并不觉得奇怪,这种急功近利的部族,或许消失是始终的事情。但是有一件事情我觉得很蹊跷……”
他说着看向唐无庸,说:“也就是我师父的死。”
唐无庸淡淡的说:“他是病逝的。”
鬼侯说:“这一点我知道,我查了很多典籍,查到了他是病逝的,就在我被/关的几年之后,我觉得这件事情很蹊跷。”
万俟景侯眯眼说:“你觉得他没死?”
鬼侯耸了耸肩膀,有些无所谓的说:“我也只是推测,我觉得他应该不会那么轻易的就去世,或许他又在捣鼓什么秘密了。但是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有找到他,也可能是我多心了。”
鬼侯说完,撑着门从地上站起来,说:“现在你们信我了吗?”
众人都没有说话,温白羽看向万俟景侯,万俟景侯点点头,说:“带路吧。”
鬼侯转身看向青铜门,说:“这里我已经不熟悉了,里面有很多暗门,你们小心点。”
他说着,伸手在青铜门上摸索着,突然手指按在了一个花纹上,轻轻的抖动着,频率很高,就听到“咔嚓!”一声,门突然打开了,底下竟然有滑轨,自动的打开了。
方清也是联摄魂金铃的,唐无庸当时教方清的时候,选的是这种最柔和的武/器,他本是这样认为的,但是没想到这种东西却变成了一种恶/鬼。
方清很熟悉摄魂金铃的使用方法,并不是简单的摇动,摄魂金铃里面是蛊虫,普通的摇动不会让他们发出声音,必须是高频率的震动和抖动,这些蛊虫受惊之后会撞击铃铛,发出独特的声音。
而鬼侯的左手断了,就算他拥有最厉害的机/关术,给自己接上一个,也不可能那样精准的高频率抖动了,摄魂金铃对他来说在这辈子就无缘了。
或许鬼侯现在用软带也是因为这个,只是用巧劲,而不用蛮力,二两拨千金而已。
青铜门猛然打开了,里面冒出一股尘土来,众人立刻后退一步,捂住自己口鼻,眯起眼睛,不让尘土呛进来。
老蛇从地上背起那口棺/材,跟着他们往里走。
进去之后果然是个实验基/地,有几张简陋的石桌,上面摆放着各种陈年旧物,温白羽看不太懂,但是都是一些精细的机/关术,有很多金针和桃木针。
另外几张桌子上摆放着很多瓶瓶罐罐,应该是鬼侯研究解药用的。
鬼侯走进去,在四周看着,说:“这座地/下隧道非常庞大,我也没有全都走过,只知道其中一道暗门,不过咱们这次的目的并不在这里,我带你们从前面出去。”
众人都跟着鬼侯走,鬼侯走到一面墙的角落,在地上翻起一块砖来,轻轻敲了几下,然后又突然按了下去。
“咔嚓!”一声巨响,对着他们的墙面突然裂开了,里面出现了一条很幽深的隧道,青石砖的隧道,很长很长。
慕秋从唐无庸的背包里拿出照明的灯具,然后点燃,将罩子合上,递给大家提着。
慕秋似乎特别喜欢这种蓝色的灯,所以唐无庸做的所有的灯具都是蓝色的,散发着幽幽的鬼火,在这种黑/暗的地方点起来特别有气氛。
温白羽提着灯,和万俟景侯并排走在鬼侯后面,因为罩子并不是密封的,所以蓝色的火焰在不停的跳动着,温白羽能感觉到有风从前面对流过来,前面果然是有出口的。
温白羽突然想到老蛇的棺/材里,还有一根红色的羽毛,不由小声问:“那根红色的羽毛是你的吗?你是朱雀?也不对啊,血月族的人,不是天神啊。”
鬼侯摇了摇头,说:“不是我的,我不知道那是哪里来的,我被/关在里面的时候,棺/材里什么也没有,可能是他后来放进去的。”
温白羽一下就想起老蛇的棺/材里面了,什么东西都有,如果有人得到了一根朱雀的羽毛,那可是无价之宝,必然好好保存,都是有市无价的东西,卖出去一辈子不愁吃穿了。
结果老蛇却把它压在棺/材下面,压得都刺毛了,像个豁牙子一样……
众人慢慢往前走,只能听到脚步声回响在幽深的隧道里,其余什么声音也听不到。
众人沉默的走了一会儿,对流风越来越大了,大家都感觉到了一种希望,前面马上就要遇到出口了,温白羽惊讶的发现前面竟然有光线的亮斑,说:“你们看?这是要到出口了吗?”
众人的精神都振奋起来,快速的往前走,亮斑越来越亮,但是始终不见大,这让人很吃惊,最后他们走到了亮斑的跟前,发现那亮斑真是太奇葩了,要不然不见口只见亮呢!
原来那亮斑还没有气窗大小,最多让小七笃和小五爬出去,这么小的口子,就算方清的体型也爬不出去,更别说其他人了。
温白羽懊恼的看着那个地方,说:“这要怎么出去?”
鬼侯却不着急,提着灯往前走,说:“这边来,这只是一个对流的气窗,以免药粉的味道太多中毒,真正的出口在这里。”
众人赶紧跟上去,然后就看到了鬼侯所说的真正的出口。
竟然是一洼潭水!
血月族的人,多喜欢潭水呢!
鬼侯指了指下面,说:“出口在下面,潜出去就可以了。”
温白羽:“……”
温白羽还没来得及吐槽,老蛇已经突然跳起来,背着他的大棺/材跳起来,说:“什么玩意儿?!竟然要潜进去,打死我也不干,一定会呛死的!”
温白羽诧异的看向老蛇,没想到老蛇竟然也怕水?而且反应这么激烈,看起来是个旱鸭子啊。
鬼侯说:“这是我知道的唯一的出口,要不然只能往回退,但是不知道会不会遇到那些血尸将。”
老蛇:“……”
老蛇有些无语了,说:“可我不会水啊,泥沟都能呛死我。”
小五这个时候咬着饼子,从方清肩膀上爬下来,跳在棺/材上,老蛇就感觉后背一沉,差点给他压跪了。
老蛇回过头去,就看到小五在棺/材上蹦来蹦去,似乎手舞足蹈的,还拍了拍棺/材盖子。
老蛇惊讶的说:“你让我钻进去?”
小五一边咬饼子,一边点点头。
温白羽:“……”
老蛇却拍手说:“哎呀你好聪明,这个办法好,我躺在里面,这个棺/材的密封还不错,你们把我拖出去。”
慕秋嫌弃的说:“别逗我们了好吗,这棺/材那么沉,你块头也这么大,你进去之后直接沉了,我们怎么拖你?”
老蛇说:“那怎么办?我是真的怕水啊,我宁愿在这里呆一辈子。”
温白羽已经无语了,让老蛇下水,就跟真的要杀了他一样,老蛇竟然撒泼不走了。
最后大家没有办法,只好让他钻进棺/材里,然后盖上盖子,大家用绳子把棺/材捆紧,然后水性好的几个人拖着绳子,快速的潜下去。
温白羽看见了老蛇,顿时觉得自己特别高大上,水也没什么可怕的。
万俟景侯搂住温白羽的腰,说:“憋好气。”
温白羽深吸了两口气,然后点了点头,就听到“噗通!”一声,万俟景侯已经带着温白羽钻进了水里,被水包裹的感觉真是太“刺/激”了,温白羽死死闭着眼睛。
没有多长时间,就听到“哗啦——”一声,温暖白羽猛地换了两口气,狠狠的喘着气,说:“我的娘,差点憋死我!”
慕秋躺在岸边的地上,喘着粗气,说:“我还娘呢,棺/材沉死了!”
众人全都上来,拉棺/材的人一个个躺在地上,感觉要断气了,棺/材真不是一般的沉。
大家全都躺在水边,这个时候才发现,竟然已经/天/亮了,光线非常明媚,有些刺眼,四周是一片空旷的谷坡,他们还在河谷里,旁边是水流。
万俟景侯甩了甩头发上的水,让唐无庸把地图拿出来看看,温白羽就带着其他人赶紧升火,把衣服烤干。
大家在旁边见了些树枝,慕秋说:“还不如把棺/材直接劈了呢。”
老蛇挡住自己的棺/材,说:“不行不行,真的有大用处的。”
慕秋说:“什么用处?”
老蛇挥手说:“和你们这些凡人说,说了也不懂。”
慕秋笑了一下,说:“啧啧,说的你跟神仙似的。”
老蛇没理他,自己擦棺/材去了,棺/材被水一泡,再擦干净,竟然现出了原形,除了磕损的部分,油腻的地方全都洗干净了,竟然是一口雕工精致的棺/材,上面雕刻着一只引颈高鸣的凤凰。
温白羽把火升起来,大家都聚拢过来,万俟景侯把湿掉的衣服脱/下来,他不怕冷,竟然开始光膀子了,幸好只是光着膀子,裤子倒是没脱。
万俟景侯一脱衣服,身上的肌肉全都露了出来,那身肌肉非常流畅,虽然没有老蛇的纠结,但是也非常有力。
温白羽咳嗽了一声,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唐无庸也把衣服脱/下来,慕秋直接凑过去摸了两把,唐无庸用铁爪子抓/住他的手,慕秋瞪眼说:“手放下,让我摸!”
唐无庸有些无奈,但是真的放开了手,任由慕秋摸/他的腹肌。
温白羽:“……”
自从唐无庸恢复记忆之后,对慕秋真是太好了,以前还会冷笑一声,现在连冷笑都给戒了,说什么是什么。
温白羽真是羡慕死了,他如果这么跟万俟景侯说,万俟景侯跟定会耍流氓,到时候情势就反了,温白羽从没体会过耍流氓的成就感,有些扼腕。
万俟景侯和唐无庸在研究地图,温白羽把衣服穿在树枝上,放在火旁边烤。
众人也全都坐下来,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毕竟都是男人,也没什么可遮掩的,湿衣服穿在身上一会儿着凉了就惨了。
鬼侯也把外衣脱/下来,只剩下了一件白色的裤子,坐在石头上烤自己的衣服。
鬼侯看起来身/体非常单薄,尤其是细/腰,简直不盈一握,但是没想到竟然还有腹肌,腹肌的线条非常流畅。
老蛇一副眼馋的样子,用眼睛使劲上下打量着鬼侯的身/体,嗓子不停的滚,发出“咕嘟”的声音。
老蛇凑过去,笑着说:“我帮你烤衣服吧?你放心我不会把你衣服弄着火的。”
鬼侯没有把衣服递给他,只是看了他一眼,老蛇差点被这一眼给吸进去,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快了,呼吸有些灼/热,紧紧盯着鬼侯的胸口看。
鬼侯突然说:“你想要我的身/体?”
老蛇赶紧把目光收回来,“嘿嘿嘿”傻笑了几下,说:“没办法啊,谁让你这么好看呢,我说真的。”
鬼侯淡淡的说:“我也说真的,可以。”
老蛇还在傻笑,突然愣住了,说:“什么真的?可以什么?”
鬼侯脸上没有异样,一边烤自己的衣服,一边淡淡的说:“你想要我的身/体,可以给你。”
老蛇的目光一下严肃了,那张刚毅的脸似乎板了起来,语气也越发的深沉沙哑,说:“为什么?”
鬼侯看向他,目光很清澈,里面没有任何欲/望,说:“因为你是我的恩/人。”
老蛇突然“噌”的站了起来,烦躁的跺了两下脚,猛的一下将旁边的碎石头踹出去,然后调头走掉了。
鬼侯惊讶的看着他的动作,实在不知道老蛇是什么意思,之前老蛇对自己动手动脚的,现在却突然生气了。
温白羽摇了摇头,不过没打算管闲事。
小五倒是饶有兴致的啃着饼子,看着老蛇和鬼侯,然后还无害的笑了两声,拍了拍小肉手。
方清:“……”
众人把衣服烤干,万俟景侯和唐无庸还在研究地图,万俟景侯说:“咱们的方向没有错,还是沿着河水行进的,继续顺着河水走,应该不算远了。”
温白羽把衣服弄干了,扔给万俟景侯,万俟景侯没有穿,只是搭在自己肩膀上,冲着温白羽招了招手。
温白羽感觉万俟景侯在招小狗一样,但是他还是翻了个白眼走了过去。
万俟景侯把衣服又还给了温白羽,温白羽第二次翻白眼了,只好认命的给他撑着,说:“万俟大/爷,快点伸胳膊!”
万俟景侯笑眯眯的伸着胳膊,把衣服穿上,然后转过来让温白羽给他系带子。
温白羽:“……”
温白羽把他带子系上,就感觉万俟景侯的手伸过来,搭在了他的臀/部上,而且还在不停的揉/捏!
温白羽瞪了他一眼,说:“干什么!”
万俟景侯义正言辞的低声说:“想干/你。”
温白羽:“……”
温白羽反思了一下,以后自己不能用“干”这个字,那就说“做什么?”,但是万俟景侯一定会回话说“想/做你。”
那不是一样吗!!
温白羽顿时像捂脸,万俟景侯亲了亲他的耳朵,说:“咱们好久都没有做过了。”
温白羽被他弄得耳朵发/麻,说:“那也没办法啊……我身上有尸毒,万一传给你了怎么办。”
他们烤干衣服,把行李整理了一下,水空出去,然后就准备启程了,小五深得万俟景侯真传,学得很快,也举着小肉胳膊让方清给他穿衣服。
方清拿着衣服给他穿,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噗——”的一声,肉肉的小五突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小五,不只是赤/裸/着上半身,因为他的体型突然变化,下/半/身也赤/裸起来了。
方清吓了一跳,赶紧从背包里把衣服拿出来披在他身上,刚要松一口气,就听到“噗噗噗噗……”的声音,方清的身边突然被无数个小五包围住了,全都是赤/裸/着的。
方清:“……”好想死,要疯了。
方清眼花缭乱的,他们的衣服也没这么多,这么多光屁/股的小五,真的不知道该给哪个穿上衣服了。
九个小五笑眯眯的看着方清,好像包围一样将方清围在正中间,一瞬间方清觉得压力很大,脑袋梆梆的跳,要炸了……
众人很快就继续上路了,老蛇路上很沉闷,背着他的棺/材默默的跟在队尾,鬼侯走在前面,两个人一前一后跟呼应似的,始终没说过一句话。
鬼侯有些不解,他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错话,但是很显然老蛇情绪不高,没有之前那么健谈了。
温白羽和万俟景侯走了一会儿,万俟景侯突然松开他的手,对后面说:“小五,过来。”
小五似乎在和方清说话,他现在还是保持着成年人的形态,立刻走了过来,说:“爸爸。”
然后温白羽就看见万俟景侯带着小五到旁边说话去了,不知道说什么,声音不大,但是似乎在研究什么,温白羽眯着眼睛打量那两个父子,总觉得他们在密谋什么事情,不然为什么要走开说?
很快万俟景侯就回来了,温白羽问他和小五说什么,万俟景侯只是回答,无关紧要的事情。
温白羽很不爽,这明显是瞒着自己,对于一向好奇心很重的温白羽来说,这实在不能忍。
温白羽趁这万俟景侯和唐无庸研究地图的时候,悄悄摸/到小五边上,戳了戳小五肩膀,一副笑眯眯的长辈样子,笑着说:“小五,来过来,爸爸问你,刚才你们说什么了?”
小五挑眉笑了笑,说:“爸爸真想知道?”
温白羽立刻点头,小五笑着说:“其实也没什么,爸爸只是问我,怎么同时变出那么多实体。”
同时变出很多个万俟景侯……
温白羽一想,顿时觉得头皮有些发/麻,感觉画面太美,不能再想下去了!
他们正说话,前面的万俟景侯和唐无庸突然停下了,其他人也跟着停下来,温白羽说:“怎么了?”
万俟景侯往前走了两步,然后蹲下来,伸手在土地上轻轻拨了两下,就看到一块类似于石碑的东西露/出了一个边角,上面写着一排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