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天书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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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根本不知道发生么了什么事情,只觉得特别疲惫,就跟梦游一样,醒来之后脑子里一片浆糊。
混沌一抬头就看到一个光屁股的小宝宝飞在空中,还忽闪着翅膀,用一张温白羽的脸,高冷的看着自己。
混沌:“……”
众人从石洞出来,找到了他们的车,骆祁锋看了一眼腕表,已经快要十二点了,就开车往平坦的地方去,准备找个地方露营,绝对是不能回城了,明天一大早就准备往巴林左旗去。
骆祁锋找了个平坦,没有树木的地方,一片的黄土,被白雪覆盖着,大雪还在下,温白羽在车上找了件小羽毛的衣服,给新的烛龙宝宝穿上。
烛龙宝宝穿衣服很配合,不像小羽毛那么闹腾,不过全程保持双手抱胸,一脸高冷的模样,温白羽看着他抿着嘴唇,小鼻子呼呼的喘着气,那模样像极了万俟景侯,就想哈哈大笑。
等骆祁锋停下车,他们就从车上下来,骆祁锋带着叶流响去扎帐篷,温白羽和混沌刚才都受了伤,最严重的的是两个人身上全是玻璃碴子。
骆祁锋扎了帐篷之后,开始生火做饭,剩下人钻进帐篷里,准备了应急医药包,准备给温白羽和混沌剔玻璃碴子。
混沌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着自己一身一手的玻璃碴子有些不解。
混沌一脱下衣服,众人就吸了一口气,他后背的绿色花纹已经全部蔓延到腰际了,有一点从锁骨的地方包裹的往前蔓延,显露出一股妖冶。
甘祝的脸色非常不好看,看着他身上的绿色花纹,轻轻用手摸了摸,说:“疼不疼?”
混沌摇摇头,说:“不疼。”
万俟景侯把温白羽的袖子撩起来,他胳膊上肩膀上,很多玻璃碴子,用小刀子和小镊子往外剔,疼的温白羽直吸溜气。
小羽毛似乎挺害怕的,缩在背包后面,两只小肉手扒着背包,偷偷往外看,一双大眼睛盯着温白羽往外冒血的伤口,吧嗒吧嗒的开始掉眼泪。
温白羽笑着说:“咱家大毛心疼我了。”
大……毛……
万俟景侯说:“这是什么名字?”
他一边说,一边分散温白羽的注意力,手上根本没停下来,快速的给他剔着玻璃碴子。
温白羽又“嘶”了一声,笑着说:“我都已经想好了啊,大儿子叫大毛,二儿子叫二毛,老三就叫三毛!”
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终于也无语了,虽然都长着羽毛翅膀,但是这是什么叫法?
终于把玻璃碴子剔完了,万俟景侯给他包扎了一下伤口,免得衣服蹭上去之后疼,然后又给他穿了衣服。
温白羽把小羽毛抱起来,笑嘻嘻的说:“大毛,喜欢我给你起的名字吗?”
小羽毛不明所以,天真的眨眨大眼睛看温白羽,看见温白羽不流血了,随即“咯咯”的笑了起来,看起来挺开心的。
温白羽朝万俟景侯说:“你看,大毛喜欢我给他起的名字。”
万俟景侯有些无奈,小血髓花显然不喜欢这个名字,蔓藤一卷,把小羽毛直接卷过来,抱在怀里,一副母鸡护小鸡的表情。
温白羽戳了戳小血髓花的蔓藤,说:“那是我儿子,又不是你儿子。”
小血髓花抗议的“啊啊”喊了两声,但是温白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温白羽闹够了小羽毛,又冲淡定的坐在软被上的烛龙宝宝看过去,笑着说:“二毛二毛,过来。”
烛龙宝宝侧目看了他一眼,都不是侧头,只是眼珠子暼了他一眼,随即不屑的收回目光来,坐在软被上纹丝不动。
温白羽踢了钢板,万俟景侯笑着说:“你看,儿子不喜欢你的名字。”
温白羽撇嘴说:“那就当小名好了,我好不容易起的这么贴切的名字。”
温白羽说完,又去闹烛龙宝宝,戳着他的翅膀,说:“二毛二毛。”
烛龙宝宝似乎翻了一个白眼,然后转过去背对着他,“呼——”的一声把翅膀一收,不让温白羽再杵。
温白羽觉得自己的心灵深受打击,为什么二毛从小就这么臭屁高冷,这是不是遗传病?
甘祝也给混沌剔出来玻璃碴,混沌倒是没喊疼,只是盘腿坐着,然后“咔咔咔、咔咔咔”的嗑瓜子,还总是笑着把瓜子皮往甘祝嘴里塞。
甘祝阴沉着脸,皱起眉,却不跟混沌发脾气,这种表情混沌最喜欢看了,每次看都想笑一年。
甘祝给他包扎好了伤口,说:“行了,别沾水。”
混沌活动了一下胳膊,还是觉得浑身都酸疼,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事情。
众人从帐篷出来,骆祁锋已经做好了晚饭,正等他们吃,大家就围坐在火堆旁边,大雪还在飘,落了众人一身,感觉一张嘴就是在和着雪一起吃。
万俟景侯给小羽毛沏了奶喝,小羽毛特别喜欢喝奶,喝的咂咂咂的,一副津津有味的样子,万俟景侯又拿出备用的奶瓶,给烛龙宝宝也沏了一瓶子,烛龙宝宝则用一脸嫌弃的目光盯着万俟景侯。
温白羽顿时不给面子的笑了出来,“哈哈哈”的笑,说:“二毛也嫌弃你了。”
烛龙宝宝并不喝这种东西,最后一大瓶子奶全都便宜小羽毛了,小羽毛喝的肚子圆滚滚的,温白羽都怕小羽毛的肚子撑爆了,看起来太夸张了。
烛龙宝宝的牙齿很锋利,可以直接吃东西,而且吃的很凶猛,喜欢吃肉,温白羽开了一瓶牛肉罐头给他,烛龙宝宝把牛肉插起来,“嗷嗷嗷”几口就咬没了一块,吃掉了整个罐头,然后这才心满意足,“呼——”的展开翅膀,飞进帐篷里,似乎自顾自去睡觉了。
温白羽看着烛龙宝宝飞进帐篷,说:“我觉得二毛真省心,就是吃的多了点。”
众人吃了饭,就已经一点多了,再不睡的话,就该爬起来赶路了。
大家钻进帐篷里,就看到小血髓花抱着小羽毛已经睡了,而烛龙宝宝则是伸手揽着那枚白色的蛋宝宝,已经钻进被窝里了,还用被子盖住了蛋宝宝,把蛋宝宝包的非常严实,伸手拍了拍,就像哄孩子睡觉一样。
温白羽这一天也累得要死,倒在地上就准备睡了,万俟景侯把他捋顺了让他躺好,又给他卷上被子,伸手抱住他,很快就听见温白羽匀称的呼吸声,显然已经睡着了。
骆祁锋和叶流响也钻了被子睡觉,这一天大家都够累的。
甘祝招呼混沌过来睡觉,混沌“咔咔咔”的嗑着瓜子,说:“我真不记得刚才做了什么。”
甘祝愣了一下,说:“怎么又说这个,睡觉吧,温白羽也没怪你。”
混沌蹲在帐篷里,一手下垂,一手捏着瓜子,放在嘴里咬,似乎在想什么,嗑的很慢很慢,突然说:“要不你把我绑上吧?万一你们睡着的时候,我又偷袭你们呢?”
甘祝听了有些不舒服,伸手摸了摸混沌的脸,说:“别多想了。”
混沌则是坚决的摇了摇头,转头去翻背包里的绳子,找出了一根,扔给甘祝,然后自己躺在地上,说:“来来,最好是五花大绑,不然我能挣脱开。”
甘祝心里不舒服,混沌也是受害者,也受了伤,让他把混沌绑起来,甘祝怎么能忍心,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如果真的像混沌说的,晚上他有发疯怎么办?
甘祝叹了口气,拿着绳子走过去,先把混沌的手捆了起来,然后捆到后背去。
混沌这个时候却突然笑了起来,甘祝说:“还笑?”
混沌则是突然往前搓了搓,用自己下面去顶甘祝的手背,甘祝顿时就愣了,没想到混沌这个时候还有这种兴致。
混沌则是笑起来,说:“嗯……捆绑我还没玩过呢。”
甘祝:“……”
甘祝的脸色阴沉,说:“好好呆着。”
混沌忽然探头过去,含住甘祝的嘴唇,呵了一口热气过去,说:“不行,我被你捆的都硬了,快点来。”
甘祝可没混沌脸皮那么厚,但是混沌真的难受,只好帮他用手解决了,混沌一副虚脱的样子躺在地上,满脸都是汗,胸膛快速起伏,双手还被绑在伸手,说实话,那个样子确实让甘祝有点大脑发紧,嗓子发干。
混沌咂了咂嘴,笑着说:“我的手被绑住了,我现在想吃瓜子。”
甘祝没好气的把带皮的瓜子直接扔到混沌嘴里,说:“睡觉。”
混沌差点被瓜子噎死,“呸呸呸”的吐出来,一脸的哀怨,不过这个时候甘祝已经躺下来,而且是背对着他。
混沌哀怨的看了他一会儿,然后用肩膀撞他后背,说:“嘿,嘿!我有点冷,给我盖上被子啊。”
甘祝无奈的转过身来,把自己的被子掀开,伸手拽住混沌,把人拉过来,然后抱住他,将被子仔细盖好。
众人睡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估计也就两三个小时,外面只听到“呼呼——”的风雪声,就听“嗬——嗬——嗬——”的声音在帐篷里弥漫开来。
万俟景侯立刻就睁开了眼睛,烛龙宝宝也“噌”的一声坐起来,然后伸手搂紧白色的蛋宝宝。
甘祝翻身坐起来,就见混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蹭出了被子,躲在帐篷的角落里,鼻息非常粗重,发出“嗬——嗬——”的声音,整个人在地上不断痉挛着,身体抽搐,打着摆子。
众人都被这声音弄醒了,甘祝赶紧冲过去,抱起地上的混沌。
混沌脸色有些狰狞,眼神略微出现挣扎,夹杂着一种空洞,眼睛不断翻白,嘴唇紧咬着,双手绑在背后,不断的挣扎着,手腕已经全都磨破了。
甘祝立刻着急的说:“混沌?怎么了?”
混沌鼻子里穿着粗气,眼睛翻白了两下,盯住甘祝的脸,嘴唇颤抖,说:“我……我好像有点不对劲……打昏我,快点……”
甘祝有些不忍心下手,但是混沌这个样子也很痛苦,甘祝吸了一口气,伸手捏在混沌的后颈上,猛地一用力。
混沌眼睛猛地睁大,发出“嗬——”的一声,一下就软了下来,瘫在甘祝怀里,晕了过去。
众人围拢过来,温白羽说:“混沌怎么了?又像之前那样吗?”
甘祝点了点头,伸手擦掉混沌脸上的汗,说:“我这些天也研究了这种毒,这并不是普通的毒,有毒和蛊两种特性,除了找到梼杌树的木桩,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了。”
温白羽拍了拍甘祝的肩膀,说:“先休息吧,天亮之后咱们就出发。”
混沌晕过去了,不过很快就醒了,醒了之后并没有继续发狂,只是非常疲惫,不太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虚弱的喘着气。
甘祝把他搂在怀里,混沌虚弱的说:“我就说应该把我绑上吗,有备无患……”
甘祝听了心里不是滋味,说:“放心,很快会好的。”
混沌点了点头,因为脱力,靠着甘祝胸口,很快就睡着了。
混沌刚睡着,温白羽就有些睡不着了,睁着眼睛看着帐篷顶,这到底是什么毒,连甘祝这个药人的血都解不了毒,只是能稍微克制毒素。
温白羽正想着,搂着他的万俟景侯突然手一紧,温白羽侧头看过去,万俟景侯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温白羽就看见他慢慢坐了起来,旁边的烛龙宝宝竟然也听到了声音,然后悄无声息的坐了起来,一双红色的眼睛眯着,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帐篷外面突然传出由远及近的引擎声音,这荒郊野岭的,竟然有车子开过来?
声音离得近了,其他人也听到了动静,立刻都戒备起来。
万俟景侯悄无声息的撩开帐篷帘子,从缝隙往外看,就见一辆黑色的车子从远处开过来,因为是雪天,都开了雾灯,将旁边一下打亮了。
那辆车子在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然后有人下车,因为天色太黑,而且那个人是背对着他们的,看不清楚面容,但是看身材应该是个男人,副驾驶也有人走下来,因为是正对,这次看清楚了面容。
副驾驶的男人大约二十五岁往上,很年轻的样子,穿着黑色过膝的长大衣,大衣的扣子紧紧扣起来,连最上面的扣子也扣了起来,男人的面容很苍白,但是看起来应该不难看,之所以说是应该,是因为这个男人戴着一副墨镜,这大黑天的竟然戴着一副墨镜,遮住了眼睛部分,看不全面容。
副驾驶的男人从车上下来,笑着说:“雪下的好大。”
他说着,竟然很有雅致的开始拿着单板相机,“咔嚓咔嚓”的在大雪之中拍照。
而且这么黑的天,他的相机竟然不亮闪光灯,看的众人都觉得诡异。
副驾驶的男人照了一会儿夜里的雪景,显然发现了他们的帐篷,笑着说:“那边还有帐篷?”
驾驶位下来的人,虽然看不见面容,不过应该也挺年轻的,听声音就知道,那人说:“先生,露营的人应该已经睡了,您就别去打扰了。”
戴着墨镜的男人没有说话,只是继续拍着大雪里的景色,似乎拍照的很痴迷,然后还伸出手来接雪,看到满天的大雪,把手上戴着的手套摘下来,又去接雪。
另外一个人则是不赞同的说:“先生,当心生病。”
戴墨镜的男人这个时候咳嗽了好几声,另外的人赶紧把他手套重新戴上,那戴墨镜的男人声音很儒雅绅士,笑着说:“我准备多照一些,等我死了,就带着这些美景。”
另外的人又是不赞同的说:“先生……”
不过他话还没说完,戴墨镜的男人就笑着说:“好了,上车吧,这里有点冷。”
两个人上了车,很快车子就发动起来,又开始向大雪的深处行驶去。
温白羽有些奇怪的看着那辆车慢慢行驶远,难道是摄影师?不过温白羽天生没什么艺术细胞,让他举着摄像机到这么冷,这么了无人烟的地方来照相,他肯定是不干的。
那辆车子走远之后,万俟景侯才放下帐篷帘子,皱着眉走过来,重新躺好。
温白羽奇怪的说:“怎么了?”
万俟景侯淡淡说:“那两个人中间,有一个人身上带着尸气。”
温白羽诧异的说:“尸气?”
万俟景侯点头,说:“但是因为隔得有距离,具体是谁没有分辨出来。”
温白羽仔细想了一下,那两个人如果有一个是带着尸气的粽子,那么粽子现在都好雅兴啊,竟然带着单板相机到荒郊椰林去照相?
剩下几个小时相安无事,他们睡到天亮,因为晚上实在太闹腾了,温白羽感觉头重脚轻的,有点睡眠不足,不过还是从帐篷里爬了出来。
骆祁锋已经在准备早饭了,看他的手法很纯熟,一看就是下斗多了,野外生存的知识懂得很多。
众人围坐在一起,混沌也醒来了,甘祝把他身上的绳子解开,混沌手上磨的全是血道子,甘祝拿出医药包给他消毒,混沌则是不知道疼,没心没肺的吸了口气,说:“好香啊,一大早就有肉吃。”
混沌说着,又给自己碗里洒了一把花生进去。
众人吃了饭,就准备上路了,他们已经走偏了很远,从这里到巴林左旗,估计最少也有五个小时左右,而且现在下着大雪,不知道路上好不好走,天黑又早,天黑之前他们都赶不到。
众人立刻拎了行李往车上装,混沌则是数了数自己的零食包,一个没少,然后往怀里塞了两个零食包,才提着其他行李塞在车上,然后上了大吉普。
他们这一堆人里面,只有骆祁锋会开车,而骆祁锋又是个路盲,所以接下来的路其实非常堪忧。
骆祁锋发动了车子,他们租的车子性能很好,但是架不住大雪封路,而且经过一夜的冰冻,上面是雪,下面结冰,车子行驶在上面非常打滑,骆祁锋不敢把车开快了。
小羽毛似乎非常喜欢外面白茫茫的雪景,一直朝外面看着,整个人都趴在玻璃上,因为小羽毛特别小,他想要看雪景,但是个字又不够高,所以小血髓花就用蔓藤卷起来,做了一个天然的高脚凳,托着小羽毛在头顶上看雪景,可谓是兢兢业业的。
而烛龙宝宝则是抱着白色的蛋宝宝,就好像坐禅入定了一样,坐在后座上,闭着眼睛,那假寐的动作和万俟景侯如出一辙。
因为风雪很大,他们中午就在车上吃的饭,温白羽看着小羽毛咂咂咂的喝奶,又看了看小烛龙风卷残云的吃肉,说:“你说咱家三毛,是不是个小姑娘呢?”
万俟景侯也不知道,按理来说烛龙没有生姑娘的可能性,因为烛龙都是雄性的,不过温白羽不是烛龙,有了一部分生女孩的可能性,他们两个蛋宝宝,全都是男孩,只剩下第三个蛋宝宝了。
这个蛋宝宝好像和前两个都不一样,前两个是红色的,而这个是白色的,看起来非常莹润,如果不是外壳莹润,真的和普通的蛋差不多了,这颗蛋莹润的程度,就像一个工艺品一样。
自从小烛龙破壳之后,温白羽就没摸过白色的蛋宝宝了,想要摸蛋宝宝的时候,必须管小烛龙去借,得到了小烛龙的允许之后,温白羽才能摸蛋宝宝。
温白羽觉得,从来没人做爹,做得这么辛苦的……
果然他们到天黑都没有到达目的地,而且因为骆祁锋的路盲,他们根本没找到公路,一路趟着黄土和大雪开到了不知所谓的地方。
眼看天色黑了,雪地又反光,根本不能再走了,众人就合计了一下,干脆直接露宿在这里算了,反正也不急于一时了,万一把车开进沟里就惨了。
骆祁锋远远的看到一块比较平坦的地方,立刻就把车停了下来,结果一停下车,就发现那块平坦的地方已经有人相中了。
那辆黑色的大吉普他们认识,就是昨天晚上出现的那辆车。
大吉普一看就很值钱,昨天晚上那两个人正在扎帐篷,戴墨镜的男人四处照着雪景,另外的那个男人正在铲地上的雪,把雪铲开好扎帐篷。
他们并不认识,而且怕发生意外连累了其他人,况且那两个人其中有一个身上有尸气,说明是粽子,也不好过去招惹。
众人就稍微往旁边开了一点儿,然后找了个地方停下来,把必要的行李卸下来,也开始铲雪扎帐篷。
他们正在铲雪搭帐篷,就看见小羽毛和小血髓花玩的开心,把地上的雪攥成雪球,然后扔来扔去的。
小烛龙似乎也觉得弄雪球很好玩,就手和翅膀并用的开始滚雪球,温白羽刚扎好帐篷,一回头差点吓死他,小烛龙竟然滚了一下比成年男人还高的雪球,巨大的雪球还绕着他们滚动,小烛龙的体型和巨大的雪球一点儿也不相称,竟然轻而易举的推着巨大的雪球满地跑。
小羽毛看着觉得好玩,又拍手又笑的,还飞上雪球坐着。
温白羽心惊胆战的,赶紧把小羽毛从上面抱下来,巨大的雪球可是在滚动的,一会儿再把小羽毛给滚进去!
最后帐篷扎好了,而帐篷的旁边,有一个比帐篷高出两三倍的大雪球,温白羽心想着,二毛真是太体贴了,这是给帐篷挡风吗?
众人围在火堆旁边取暖,都是冷的直打哆嗦。
混沌嗑着瓜子,但是觉得瓜子刚放在嘴唇边,嘴唇就结冰了,连瓜子都给粘在嘴唇上了,简直不能更好。
最后混沌把瓜子全都交给了甘祝,让甘祝帮他一个个捻开,然后混沌直接把瓜子仁塞进嘴里吃。
众人吃着饭,叶流响笑眯眯的看向骆祁锋,说:“大叔大叔,我也饿了,我要吃饭。”
骆祁锋有些无奈,就拉着叶流响进了帐篷,混沌好奇的看着他们,说:“他们进去吃什么?”
说完了随即很猥琐的笑了起来,一副我很了然的样子。
温白羽抹了一把脸,说:“不是你想的那么猥琐……”
他刚说完,就听到帐篷里突然传出叶流响的粗喘声音,因为帐篷根本不隔音,声音非常大,叶流响的呼吸粗重,带着哼声。
然后是骆祁锋粗重的呼吸声,叶流响哼了一声,说:“大叔,你捏疼我了。”
混沌正义凛然的说:“你听啊,我怎么想的猥琐了。”
温白羽:“……”
温白羽心说,真的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猥琐,叶流响是去喝血的,喝血啊!很血腥的喝血,但是他们为什么连喝血都要鼻息粗重的呻/吟出来?太让人误解了……
帐篷里粗重的喘息声一直持续了很久,最少有十五分钟,还没有完事儿。
众人在外面坐着,吃着晚饭,煮了点开水喝,不过滚烫的水一倒出来,恨不得立刻就凉了。
正在这个时候,突听万俟景侯说:“有脚步声。”
众人都是心头一紧,就看到那边露营的两个人正往这边走,戴着墨镜的男人还拿着单板照相机,正在“咔嚓咔嚓”的照着一片苍茫的雪景,不断的退向他们这个方向。
等那两个人走得近了,万俟景侯又皱了皱眉,说:“尸气不见了。”
温白羽诧异的说:“怎么会不见了?难道说昨天出现在咱们附近的,除了这两个人,还有粽子?”
万俟景侯摇摇头,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因为昨天晚上除了这两个人,并没有其他动静,如果有粽子出现,万俟景侯怎么可能发现不了呢?
戴墨镜的男人似乎是发现了他们,就没有再往这边走,他身后站着一个男人,大约二十四五的样子,看起来非常年轻,应该是昨天开车的男人,很恭敬的站在他后面,身形挺拔,看起来是个练过的,身手肯定不错。
他脸上没有戴墨镜,也没有戴帽子,穿着一身西服,看起来像个保镖。
众人一看到那个年轻男人的脸,顿时都震住了。
温白羽一连看了那男人好几眼,然后又往帐篷里看好几眼,然后又去看那个男人,一脸的震惊不已。
那边两个人似乎没有走过来的意思,很快又往回退,温白羽听见穿西装的男人说:“先生,时间不早了,您身体不好,早点休息吧。”
戴墨镜的男人笑着说:“再拍一会儿。”
他说着又咳嗽起来。
这个时候骆祁锋掀开帘子从帐篷里走了出来,众人都是一脸震惊的看着他,骆祁锋顿时脸上一红,还以为刚才叶流响的声音太大,弄得外面所有人都听见了。
每次叶流响喝血的时候都这样,只是喝血而已,非要搞得很舒服似的,不停的用鼻息哼哼,还在他身上蹭,骆祁锋也很没辙,而且叶流响根本不喝多少,咬开一个小口子,再慢慢地舔/舐,直到伤口愈合为止。
骆祁锋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不过众人显然不是因为这个而震惊的看着他。
温白羽说:“骆哥,你有什么兄弟吗?长得很像的兄弟?”
骆祁锋愣了一下,说:“没有,我没见过我的家人。”
温白羽指了指正想远处走的那两个人,说:“那个穿西装的人,和你长得一模一样……”
骆祁锋也有些惊讶,朝那个人看了几眼,不过只能看到背影,正脸看不到了。
刚才那两个人走过来,穿西装的人长什么样子,大家都看的一清二楚,真的和骆祁锋长得一模一样,温白羽敢肯定,虽然只是看了几眼,而且天又黑,但是绝对一模一样,连一丝一毫都不差,眼睛的颜色也是灰绿色的。
硬要说不同的话,就是那个男人并没有骆祁锋那么高壮,分明是一样的面容,骆祁锋看起来像是混血儿,轮廓深邃,身上肌肉纠结,身高也有一米九,而刚才的男人,穿着一身西服,显得有些瘦弱,身高也没有他那么高。
骆祁锋如果打理一下自己,再把胡茬子剃掉,就是一个美大叔,而刚才的人,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身上的西服也一丝不苟,虽然脸上没有笑意,满满都是严谨,但是长相绝对好看,一双灰绿色的眼睛,有一点忧郁贵族的气场。
骆祁锋一直盯着那个人的背影,很可惜他没有回头,只是看背影,骆祁锋觉得太不像了,自己哪有那么纤弱的背影。
就在这个时候,那人似乎敏锐的察觉到身后有人再看他,突然回过头来,目光扫了一下,正好撞在骆祁锋的目光上。
那个人和骆祁锋同时露出惊讶的表情,真的是一模一样……
叶流响看着那个人也一愣,随即笑着说:“大叔大叔,那个人比你长得漂亮。”
骆祁锋笑了一声,伸手去按叶流响的脖子,说:“死小子,说什么呢。”
骆祁锋心想着,难道自己该刮胡子了吗,不过骆祁锋从来不拘小节,懒得拾掇自己,反正是个男人,而且他这辈子都在下斗,根本没女人敢和他好,也就不在乎这些了。
但是现在死小子这么一说,骆祁锋心里隐约出现了一丝酸溜溜的危机意识,不禁又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叶流响凑过来,抱住骆祁锋的脖子,笑嘻嘻的贴着骆祁锋的耳朵说:“大叔,可是我觉得你的胡子好,每次都扎着我,麻麻扎扎的很舒服。”
骆祁锋的脸都红了,其他人则是笑眯眯的看着他们,骆祁锋更是脸红了,心想着自己都一把年纪的大叔,竟然还能脸红,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骆祁锋没有家人,从记事起就自己一个人,后来因为生计跟着人下斗,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所以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兄弟姐妹,乍一看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几乎是双胞胎的人,还有些吃惊。
众人吃了饭,就钻进帐篷里准备去睡觉。
温白羽钻在被子里,有点发冷,上下牙“得得得”的打颤,说:“我怎么觉得这个地方更冷了啊,怎么能这么冷!而且还有一股阴气……”
万俟景侯伸手搂住他,温白羽使劲往他怀里钻,还在“得得得”的打颤,小羽毛飞过来,张开嘴,“呼——”的一声吐出来一个小火球。
众人顿时乱作一团,帐篷差点被小羽毛给烧了,随即温白羽又开始苦口婆心的和小羽毛讲,不能这么用火来取暖,小羽毛很虚心认真的听着温白羽说话,但是并不知道听没听懂,说到最后小羽毛“咯咯”的笑了起来。
小烛龙则是鄙夷的看着他们。
温白羽:“……”
温白羽觉得,他家大毛天真可爱,他家二毛好像智商很高,一点儿也不像个小宝宝……
小烛龙抱着白色的蛋宝宝钻进了被窝里,伸手摸了摸白色的蛋宝宝,就在这个时候,小烛龙猛地一张翅膀,他的翅膀非常有力,温白羽刚躺下,差点被扇飞了,一骨碌滚进万俟景侯怀里。
万俟景侯笑了一声,温白羽狼狈的爬起来,就看见小烛龙已经坐了起来,伸手抱着蛋宝宝,在上面不断的摸。
温白羽探头一看,惊讶的说:“要裂了?”
小烛龙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蛋宝宝在他怀里突然颤抖了两下,小烛龙的目光盯着蛋宝宝,就听“喀拉……”一声,莹润的白色蛋宝宝裂开一个缝隙,不过这个缝隙太小了,什么也看不见。
温白羽特别紧张,他家三毛不知道是什么样子,没准是个可爱的小姑娘,一想到这样,就又紧张又兴奋的,结果蛋宝宝裂开一个缝之后,就没了动静。
温白羽坐着盯了半个小时,蛋宝宝一直毫无动静。
小烛龙似乎也有些失望,又摸了摸蛋宝宝,然后抱着蛋宝宝进被窝睡觉去了。
温白羽无奈的躺下,他家蛋宝宝都喜欢故弄玄虚,总是裂开一点儿就不动了,不知道还要等多长时间才会继续裂开。
温白羽刚躺下,就听“嘭!”的一声,众人立刻全都醒了,骆祁锋爬起来,立刻把枪握起来,然后子弹上膛,说:“是枪声。”
众人钻出帐篷,就听到“嘭!”又一声枪响,然后离他们不远处的帐篷旁边,竟然有一堆的黑影在晃动,似乎在包围帐篷,时不时的传出吼叫的声音和开枪的声音。
万俟景侯往前一看,说:“是血尸。”
温白羽说:“血尸?这地方怎么会有血尸?”
就看到远处帐篷的地方亮着光,应该是火堆,但是很快的,火堆明明灭灭的,最后一下熄灭了。
紧跟着传来“嘭!嘭——”的声音,一时间火光冲天,似乎是他们的车子爆炸了。
两个人影从火光之间冲出来,好像是被气流波及到,一下冲了出去,那个长的和骆祁锋相似的年轻人“嘭”的摔在地上,似乎是磕到了头,抬起头来,顿时头又垂了下去,一下磕在地上,肯定是被砸的晕了。
这个时候血尸大吼着,“咯!”的一声冲了过来,因为车子爆炸,那些血尸本身就血粼粼的,现在更是浑身是血,冲着他们飞奔过去。
戴墨镜的男人摔倒在地上,墨镜掉在旁边,有血从额头上涌下来,脸色苍白。
那个和骆祁锋长得相似的年轻人一见这种情景,硬撑着从地上爬起来,猛地扑过去,将扑上来的血尸一下撞开,然后架起对方,说:“先生,还能走吗?快走!”
两个人一直往前冲,身后的血尸狂追不舍,这个时候长得和骆祁锋很像的年轻人猛地推了一把另外的人,然后身体往后一斜,被一个血尸立刻抓住了肩膀。
“嘭!”的一声,年轻人摔倒在地上,后脑一下被石头撞到,头晕恶心的想吐,一瞬间有些昏迷。
血尸张开嘴巴,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年轻人发出“嗬——”的一声轻喊。
墨镜的男人喊了一声,又猛地冲回去,年轻人奋力的挣扎起来,抓住血尸,不让血尸扑过去,喊着:“先生,快走!”
好多血尸从火海里扑出来,冲着他们扑过去,温白羽看的心惊肉跳,说:“咱们帮忙吧?”
万俟景侯点了一下头,猛地将龙鳞匕首甩过去,就听“嗤——”的一声,龙鳞匕首一下穿过血尸的头颅,直接打了个对穿。
年轻人还在和血尸做近身肉搏,一下被匕首的力气带倒,猛地跌在地上,这回是再也爬不起来。
墨镜的男人伸手将他架起来,喊了两声,说:“谢衍!谢衍!”
被叫做谢衍的年轻人只是稍微睁了一下眼睛,随即又不支的昏倒了过去。
墨镜的男人将年轻人一下背在背上,奋力的往前跑,万俟景侯虽然离得远,但是手法很准,骆祁锋也瞄准了前方的血尸,就听“砰!砰砰!”三声,身后的几个血尸应声而倒。
墨镜的男人背着年轻人,在他们的一路掩护下飞快的往前跑,很快就到了他们的帐篷前,身后的血尸还在紧追不舍,而且源源不断的样子。
骆祁锋“呿”了一声,说:“哪来这么多杂碎。”
他说着,换了子弹,又对着扑过来的血尸瞄准,“砰砰!”几枪打出去。
温白羽突然说:“你们看!”
他说着,指向前面,前面车子爆炸的地方,因为高温燃烧,突然开始蔓延,但是很奇怪的是,蔓延出来的火焰并不是红色的,而是蓝色的磷火。
一股幽幽的磷火快速的燃烧起来,顺着一定的轨迹,“呼——”的一声腾空而起,在空旷的白雪上炸开,他们站的虽然不太远,但是也能看一个全貌。
众人一下都愣住了,磷火在不断的串连燃烧,虽然只是昙花一现,但是很明显的看出来,这一串蓝色的磷火,在土地上组成了一个巨大的蝉形……
“呼——”的一声,磷火在一瞬间又熄灭了。
万俟景侯眯了眯眼,说:“这附近或许有墓葬。”
他说着,墨镜男人已经跑过来了,他脸色煞白,不停的咳嗽,伸手将背上的年轻人抱下来,有点累的虚脱的感觉,一下坐在地上,头上豆大的含住滚下来。
身后的血尸还在源源不断的从地底下钻出来,骆祁锋啧了一声,说:“这情况不对。”
混沌一边“咔咔咔”的嗑瓜子,一边说:“这边粽子好多啊。”
叶流响拽着骆祁锋的胳膊,说:“大叔大叔,打那边,那边的来了,啊这边也来了。”
骆祁锋被他指使的头都晕了,大喊了一声:“草他娘的,粽子太多了,上车,把他们甩掉!”
众人也觉得这样不是办法,那些血尸从白皑皑的大雪中一个一个的钻出来,他们好像香喷喷的食物一样,吸引着饥饿的血尸。
众人快速的将帐篷拆了,抓起地上的东西往车上仍,温白羽拽开车门,墨镜男人身体似乎很弱,已经坐在地上起不来了,温白羽抓起他,又扛起地上的年轻人,快速的钻进车里。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血尸竟然从他们的车底下钻出来,一下抓住了温白羽的脚腕。
温白羽根本还无防备,手一松,年轻人掉在了地上,温白羽也被拽着一下拖下了车。
万俟景侯见温白羽突然不见了,猛地钻出车来,一下跳下去,龙鳞匕首一转,一下扎进血尸的胳膊上,一手抓住温白羽,一脚踹在血尸的头上,猛地将血尸踹出去。
万俟景侯扶起温白羽,说:“受伤了吗?”
温白羽摇头,赶紧又扛起地上的年轻人,说:“快走快走,今年粽子是不是跳楼大甩卖,怎么这么多!”
众人上了车,骆祁锋猛地发动车子,车里乱七八糟的,来不及把行李放进后备箱,全堆在车里,又多加了两个人,幸亏他们的车大,不然一定坐不下了。
众人都是呼哧带喘的,不知道为什么一下从土里钻出这么多血尸来。
墨镜男人的墨镜已经报废了,肯定是刚才和血尸挣扎的时候给碾碎了,他索性把墨镜摘下来。
众人这才看清楚了他的脸,这个男人的脸孔很深邃,尤其是眉骨的地方,眉骨有些高,眼睛很黑,再加上脸色苍白,气质很儒雅绅士,眼神给人很温柔的感觉。
这人一看起来身体就不好,虽然是身材高大,但是脸色苍白,而且在不断的咳嗽,经过刚才的搏斗和逃命,不断的喘着气,呼吸粗重,嗓子里发出“嗬——嗬——”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有哮喘。
男人似乎很有礼貌,向他们道了谢,说:“我叫谢麟阆。麒麟的鳞,阆风的阆。”
指了指昏迷的年轻人,年轻人叫谢衍,其实并没有名字,是谢麟阆的保镖,因为谢麟阆把他捡了,所以就跟着谢麟阆的姓。
谢麟阆说自己是个摄影师,一直在各个地方拍照,这他们是看到的,昨天夜里也看到谢麟阆在大雪里拍照。
谢麟阆看见谢衍仍然在昏迷,脖子上被血尸撕掉了一块肉,鲜血横流,样子似乎特别恐怖。
谢麟阆立刻伸手要去压谢衍的伤口,万俟景侯却突然伸出龙鳞匕首,合着刀鞘打在他手背上。
谢麟阆显然是个斯文人,即使身材和万俟景侯差不多高,立刻缩了手,有些不解的看着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说:“他的伤口有尸毒,要命就别碰。”
谢麟阆犹豫了一下,甘祝这个时候蹲下来,掏出一个小药丸,让谢麟阆托住谢衍的脖子,把小药丸塞进了他的嘴里,说:“不是严重的尸毒,别碰到了伤口,给他止血吧。”
甘祝对这些毒素都很有研究,身上带着不少解毒的药,谢衍吃了小药丸,大约过了二十分钟,慢慢就清醒了。
谢麟阆正给他包扎伤口,谢衍猛地清醒过来,伸手一把握住谢麟阆的手腕,谢麟阆“嘶……”了一声,笑着说:“看来你是好了,这么大劲头?”
谢衍挣扎着要做起来,说:“先生……”
谢麟阆伸手压住他肩膀,说:“别起来,再躺一下。”
谢衍其实起来的也费劲,他脖子上有伤,一说话就疼,头更是疼得厉害,应该是脑震荡了,晕乎乎的,而且还犯恶心。
谢衍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是在车上,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说:“谢谢。”
骆祁锋已经把那些血尸全都甩掉了,众人从车上下来,毕竟车子空间太小了,这会儿天还黑着,才到了后半夜,还有很久才会天亮,大家又开始扎帐篷。
谢衍艰难的爬起来,但是显然很晕,他迈下车的时候,“咕咚”一声,一头栽了下去。
谢麟阆赶紧伸手取扶他,把谢衍背起来,背进帐篷里,让他躺下来。
谢衍恶心的厉害,头也疼,一躺下来就受不了了,立刻闭起眼睛,很快睡着了。
温白羽看着昏睡的谢衍,越看越觉得像骆祁锋,真的是一个模子刻得,只不过一个高大,一个斯文,给人的感觉不一样。
骆祁锋也在打量谢衍,甘祝又去检查了一下谢衍的伤口,已经解毒了,并没有什么事,等伤口愈合就可以了。
温白羽好奇的说:“你们怎么会遇到这么多血粽子?”
谢麟阆很显然不知道那种东西叫血尸,更不知道粽子指的是什么,一看就不是道上的人。
温白羽只好换了一种方式,问他为什么会遇到那么多怪物。
谢麟阆一想起来,似乎脸上有些余悸,摇头说:“不知道,其实这个地方我们来过很多次了,我喜欢照雪景,所以经常来这里,已经轻车熟路了,但是不知道今天晚上是怎么了,我在照雪景的时候,突然有东西抓我的脚腕。”
谢麟阆尴尬的笑了笑,说:“当时吓惨了……然后就看到一些很奇怪的人,好像都没有皮,浑身流着血,从地里爬出来。”
万俟景侯说:“这附近应该有墓葬,血尸是封土层,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埋得这么潜,按这里的风水来说,只有山没有水,应该深埋才对……而且刚才那些磷火,组成了一个巨大的蝉形。”
谢麟阆听不懂万俟景侯说什么,也就没有插嘴,侧头看着昏睡中的谢衍,轻轻的给他擦着额头上的汗珠。
因为天太黑了,骆祁锋就在帐篷里点上了灯,灯一点上,谢麟阆立刻眯起眼睛来,然后在身上快速的掏,从口袋里掏出一副墨镜,然后快速的戴上。
温白羽有些诧异的看着他,谢麟阆似乎明白他奇怪什么,脾气也非常温和,笑着解释说:“我是全色盲,眼睛里本来只有黑白灰,而且全色盲的人同时会畏光,在亮的地方看不见东西。”
怪不得这个谢麟阆从头到尾都戴着墨镜,晚上也不摘下来。
温白羽指了指谢麟阆的脖子,那地方有伤口,伤口一直延伸下去,不知道有多大,说:“你身上也有伤口,要清理一下吗?”
谢麟阆笑着摇了摇头,说:“不是什么严重的伤口,自己会愈合的。”
温白羽也就没有强求,毕竟他们不熟悉,谢麟阆和谢衍打算在帐篷里和他们挤一夜,然后第二天一大早搭他们的车到有人的地方,在找车去城区,带谢衍去医院。
血尸被他们甩掉了,一晚上没有再出现过,第二天谢衍就醒了,眩晕和恶心的感觉已经消失了,不过脑袋后面肿了好大一块,头发盖着根本没看不见。
谢衍的话很少,一副冷漠而恭敬的面孔,只是多看了几眼骆祁锋,谢麟阆则是彬彬有礼的病弱公子模样。
谢麟阆认识路,从这里再开一个小时,就能到巴林左旗,并不遥远,说他们其实绕了很远的路,而且不走公路的话,荒郊野岭很难走。
经过谢麟阆指路,骆祁锋很快把车子开上了公路,小血髓花和小羽毛,还有小烛龙从昨天晚上就憋在背包里,毕竟谢麟阆和谢衍不是道上的人,如果看到了估计还以为是怪物,所以就没让他们出来。
小家伙们憋了一晚上,此时已经蠢蠢欲动了,不断的在背包里顶啊顶的,温白羽有点担心,小血髓花是混世魔王,而小烛龙武力值爆表,这俩小家伙不会打上吧?
看起来只有大毛是贴心的小天使……
温白羽偷偷解开背包看了一眼,发现其实相安无事,小烛龙抱着白色的蛋宝宝,在做一个好哥哥,摸着蛋宝宝身上的裂缝,发现温白羽看他,就抬起眼皮来,赏赐一个酷酷的目光。
温白羽咂咂嘴,心想着二毛比万俟景侯还酷,不知道长大了是不是苏苏的。
一想到二毛顶着自己的脸又酷又苏,温白羽心里就爽的不行不行的,总觉得酸爽到了极点!不禁对着万俟景侯得瑟的笑了起来。
万俟景侯笑着说:“怎么?什么事笑的这么开心?”
温白羽冲他勾了勾手指,说:“我在想,咱家三毛是不是长得像你一样的可爱小姑娘。”
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有些哭笑不得。
他们上了公路之后,也就过了十分钟,公路就没有了,然后又接上了很难走的小路,路面打滑的厉害。
骆祁锋问谢麟阆路怎么走,谢麟阆则是抱歉的笑了笑,说:“我确实来过很多次,的确也是记得这么走的,我记得沿着公路一直走就能到了,不过……”
不过显然他记错了。
众人都狐疑的看着他,谢衍声音很平板,说:“先生之前病了一阵,记忆有些受损,只能记住一个星期之内的事情。”
温白羽心里只剩下“坑爹啊”三个字,骆祁锋已经是路盲了,又是大雪封路,他们距离目标本身就遥遥无期,现在又来了一个不断失忆的谢麟阆指路。
温白羽觉得他们很可能在往反方向走。
万俟景侯拿了地图看了很久,又用导航看,终于指了一个方向,让骆祁锋往这个方向开。
万俟景侯指的这个方向,路很难走,地上坑坑洼洼,几乎没有路,上面全是冰,又铺了雪,车子猛地一滑,“嘭!”的一声就扎进了冰沟里。
因为打滑,根本开不出来,最后只能大家下车去推。
众人下了车,留骆祁锋掌控方向,其他人都去推车,谢麟阆也要帮忙,却被谢衍拦住了,谢麟阆虽然身材很高,但是看起来有些弱不禁风,脸色也很白,大衣扣子全都扣起来,似乎很怕冷,让他推车估计也是捣乱。
温白羽见谢衍身上有伤,就也没有让他一起推车。
众人一起推车,温白羽悄声说:“我怎么觉得谢麟阆给人的感觉怪怪的?”
万俟景侯点了点头,也压低了声音,说:“谢麟阆是鬼脉。”
温白羽睁大了眼睛,说:“诶?这不是和雨老板一样吗?”
万俟景侯点点头,说:“我那天感觉的没错,他们两个人身上有一个有尸气,看起来是谢麟阆了,他的体质偏寒,应该和雨渭阳一样,都是鬼脉。”
温白羽忍不住探头看了一眼谢麟阆,他站在风雪中,冷的不行,胸前挂着一个单板相机,伸手捂着相机,几乎在遮挡飘下来的雪,侧着头,微微低下头来,跟谢衍说着什么。
温白羽只见过一个鬼脉,那就是雨渭阳了,因为雨渭阳是粽子和人的后代,身体里囤积了尸气,本身属于阴寒体质,但是又非常惧怕阴寒。
看谢麟阆这个样子,和雨渭阳确实挺相似。
众人把车推出去,大家又回到车上,骆祁锋继续开车,混沌嗑着瓜子,看着窗外纷飞的大雪,说:“哎,咱们今天晚上能遇到一个人吗?”
骆祁锋顿时有些无语,叶流响笑着说:“大叔,你方位感这么差,是怎么下斗的?”
骆祁锋更是无语,没好气的说:“每次都是搭伙,不需要自己找。”
谢麟阆则是笑着说:“下斗是什么?”
众人则是默契的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谢麟阆的性格似乎非常随遇而安,拿着照相机对着窗外拍照,温白羽其实有点好奇,他本身就是个全色盲,拍照也没什么意义,看到的还是黑白灰啊。
不过这个问题估计有点失礼,所以温白羽就没问出口。
中午的时候,他们仍然在荒郊野岭晃,而且越来越荒凉,越来越荒凉,连一个人影都看不见了。
大家开始吃午饭,小家伙们也饿得不行了,温白羽只好让大家下车来吃午饭,然后把小家伙们从背包里放出来,让他们坐在车子里吃午饭。
小家伙们吃饱了饭,就开始滋润的睡午觉了,温白羽小心翼翼的把他们放回背包里,众人上了车,就开始继续走。
一直到了下午三点左右,现在天黑的非常早,又是阴天,三点的时候就因为开始发黑了,天上密密实实的一层乌云,雪花立刻飘大了。
就在这个时候,举着相机往外拍照的谢麟阆忽然说:“那边有东西。”
他一说话,众人立刻看过去,骆祁锋惊讶的说:“前面有个洞?”
万俟景侯说:“还是个盗洞。”
骆祁锋把车子开过去,停在旁边,万俟景侯跳下车子,伸手拍了拍洞口,把旁边的雪拍掉,然后伸手捏起地上的土,土被冻得简直就是冰块,硬邦邦的一坨。
很快的,万俟景侯又回来了,说:“五花土,我觉得有必要下去看看。”
刘豫的墓葬应该就在巴林左旗附近,甘祝肯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立刻点头,说:“我先下去看看。”
因为他们车上还有其他人,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墓葬,甘祝想一个人下去看看。
混沌不放心他,“咔咔咔”的嗑着瓜子,说:“不行,我跟你一起去。”
温白羽说:“还是别分头行动了,要走就一起走。”
骆祁锋和叶流响都同意一起下去看看,这个时候就只能看向谢麟阆了。
温白羽错了一下辞,说:“我们有点事要去做,呃……应该差不多几个小时能回来,你们在车上休息会儿。”
谢麟阆说:“不如我们跟着你们?”
谢衍完全不说话,他是谢麟阆的保镖,谢麟阆去哪他就去哪。
温白羽有些迟疑,如果底下真的是个墓葬,谢麟阆和谢衍还不被什么起尸的粽子吓死吗?
可是把他们留在这里,万一天黑之后又有血粽子怎么办?这两个人就全都喂粽子,虽然也不算熟悉,但是他们其中一个人是鬼脉,和雨老板有些相似,另外一个和骆祁锋长得一模一样,不知道是不是沾亲带故,总不能置之不理。
最后众人还是决定让谢麟阆和谢衍跟上来一起走,吓死总比被粽子啃死的强。
盗洞几乎被被大雪覆盖住了,如果不是谢麟阆满处拍照,他们绝对看不到这个盗洞。
万俟景侯铲了几下雪,把手电绑在胳膊上,动作非常利索专业,然后快速的钻进了盗洞里,温白羽立刻跟上去,后面的人也依次跟上。
谢麟阆和谢衍就跟在温白羽后面,骆祁锋垫底。
盗洞非常长,而且挖的竟然非常专业,还有几处承重点,这里天气条件这么恶劣,竟然没有塌方,而且雪和雨最多积攒在洞口,不会跑进去。
众人一直往里爬,盗洞是一下通到底的,一直是下坡,爬了很深的距离,前面才豁然开朗,万俟景侯钻出去,伸手拽住温白羽,将人也拽了出来。
这个盗洞看起来很专业,直接打到墓葬的底座,他们是从墓底钻进来的。
谢衍先钻了出来,然后伸手拽住谢麟阆,把他也拽了上来。
墓道很很黑暗,谢麟阆坐在地上呼呼喘着气,把墨镜摘了下来,似乎很习惯黑暗的地方。
众人都爬出来,这个墓道并不是太深,其他人还好,就是喘两口气,谢麟阆则是满头流汗,脸色苍白的有一种要昏死过去的感觉。
温白羽赶紧拿出水来,递给谢麟阆,谢麟阆的手都在打颤,根本拧不开瓶子,还是谢衍帮他拧开,谢麟阆就着谢衍的手喝了一口水,摆了摆手,示意不喝了。
温白羽觉得这个谢麟阆的体质,比雨渭阳还要虚弱。
众人休息了好一会儿,最主要是看着谢麟阆喘气,大家也有一股喘不上气的感觉。
谢麟阆休息了十五分钟之后,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说:“好了……”
他的话好没说完,突然手心一缩,“嘶……”了了一声,似乎被什么东西扎到了掌心,抬手一看,竟然破了。
与此同时,墓道里发出“咔!”的一声响动,墓道开始旋转。
万俟景侯眼睛一眯,说:“他碰到机关了,大家小心。”
众人立刻戒备起来,谢衍虽然没有下过斗,但是这里的样子好歹也能猜出一二,立刻将谢麟阆扶起来,谢麟阆身材高大,谢衍正好架住他。
墓道正在旋转,但是并不快,不像崆峒山墓葬那么邪乎,墙面发生了改变,本身通向幽深的墓道,突然改变了方向,被分割出了另外一条墓道,通向了其他方向。
机关似乎并不是什么要命的机关,只是改变了墓道的通往方向,随即就停止了,众人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但是又同时看向墓道深处,不知道墓道改变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温白羽“嗯?”了一声,举着手电往里照,走了两步,伸手摸了摸墙面,说:“这里有个痕迹,是人为刻上去的?”
万俟景侯也走过去,伸手摸了摸,确实是个痕迹,而且有些年头了,跟这个盗洞是的,估计也是挖盗洞的土夫子做的标记。
那标记是个箭头,指向墓道深处,似乎就像指路一样。
骆祁锋看着这个标记,说:“这有些奇怪,一般土夫子下斗,都是一次清空的,不会留下什么记号,就算留下记号,也是危险或者警示后人的记号,哪有标记方向的?”
叶流响说:“或许他第一次有宝贝没拿出来吧,等着自己第二次来的时候看?”
万俟景侯则说:“走走看。”
因为众人打了手电,四周照得苍白通明,谢麟阆很快有戴上了墨镜,显然他的眼睛非常畏光。
众人顺着标记往前走,很快的,四周又出现了标记,仍然是箭头,顺着箭头继续走,大约五分钟之后,出现了一个岔路口。
果不其然,又有标记出现了,某一个岔路口旁边有个箭头,指了方向。
众人犹豫了一下要不要顺着这个方向走,这个时候混沌突然发出一声低吼声,猛地一把将甘祝推开。
甘祝没有防备,“嘭”的一声撞到墓墙上,磕的后脑生疼。
混沌突然一下发疯了,眼睛里露出凶光,嗓子里发出大吼的声音,快速的向前冲,温白羽伸手去拦他,混沌则是猛地一扑,将温白羽整个扑倒在地,“嗤——”的一下,抓在温白羽的脖子上。
温白羽“嘶……”了一声,混沌浑身透露着疯狂,连滚带爬的向前冲,一下冲进了带标记的岔路口里。
甘祝猛地从地上爬起来,追着混沌往里冲,万俟景侯一把拽起地上的温白羽,也跟着冲了进去。
温白羽一边跑,一边捂着自己的脖子,有血流出来,不过并不厉害,混沌就像疯了一样,不知道是不是后背的毒性又发作了。
墓道的两边一直都有标记,混沌发疯的往里跑,众人就在后面紧追,混沌这种发疯的速度,连万俟景侯都追不上他。
“咚!”的一声,混沌一下就磕在墓墙上,被撞得后退两步,猛地栽倒在地上,那磕的声音让人心惊胆战的,混沌根本毫无意识,丝毫也不知道自己撞到了拐角的墓墙。
只是从地上爬起来继续跑,他脸上磕的全是血,鼻子和嘴角都有血流出来,再加上胳膊上绑着手电,一晃一晃照在自己脸上,惨白的脸色混合着血水,一副狰狞的样子。
墓道拐了弯,混沌被磕了一下,但是继续快跑,后面的万俟景侯和甘祝一下就追上了。
前面不远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墓室,混沌一头扎进墓室,万俟景侯猛地扑上去,一下将混沌按在地上,甘祝也追上来,伸手快速的拧住混沌乱抓乱挠的手。
混沌不断的吼着,甘祝将人箍在怀里,把他的头按向自己脖子,果不其然,混沌一口咬下去,猛地吸了两下,那一口疯狂的咬下去,甘祝觉得一口肉都要掉下来了。
混沌吸了两下血,猛地瘫倒在地上,有些虚脱的样子,看起来甘祝的血震住了混沌的毒性。
混沌躺在地上,两眼翻白,眯了眯眼睛,过了一会儿才找回知觉,眼看着甘祝脖子上血肉模糊的,顿时鼻子一酸,说:“你干什么不打晕我?”
甘祝笑着把他磕花的脸擦干净,说:“总是打你,把你打傻了怎么办?”
混沌脸上都是血,甘祝伸手给他擦干净。
后面的人都是紧追不舍,温白羽跑的都要断气了,冲进墓室来,看到甘祝一脖子血,赶紧拿出纱布,按在他脖子上,说:“先止血。”
甘祝捂着自己脖子,指了指温白羽,说:“你也是。”
温白羽抹了一把,好像没什么事,只是有点小血珠而已。
温白羽擦了擦自己脖子,抬头一看,就见这间墓室很邪乎,装扮的像一个祭祀台,但是说不出来是什么风格,墓室中间的石台上,放着一个陶土罐子,那形状就像骨灰坛似的。
陶土罐子被供奉起来,旁边都是祭品,粗糙的陶土都没有花纹,和巨大的墓室和奢华的极品一点儿也不相符。
后面的谢麟阆跑的几乎要死过去了,满头都是汗,脸色更加苍白,嘴唇都白了,“嗬——嗬——”的喘着气,胸膛快速的起伏,谢衍架着他,如果不是身高差太多,谢衍都像背着他了。
谢衍脸上终于不是平板的表情,有些着急,说:“先生,您休息会儿……”
谢衍的话还没说完,谢麟阆忽然制止住他的声音,侧头看向墓门,脸上露出一股惊恐的表情,众人都有些吃惊,不知道谢麟阆看到了什么,而且谢衍和他站在一起,为什么只有谢麟阆露出惊恐的表情。
谢麟阆的手颤巍巍的抬起来,伸手摸了摸墓门,那上面有一个标记,仍然是一个箭头,但是箭头后面写了字,只有一个字。
——跑!
谢麟阆猛地看向墓室深处的祭台,就在这个时候,骨灰坛发出“咔咔……咔咔……咔咔!”的响动,似乎在祭台上开始颤抖摆动。
“轱辘!”一声,骨灰坛一下倒在祭台上,随即快速的滚动,“嘭!”的一声掉在地上,奇怪的是骨灰坛并没有碎裂开,只是盖子被震掉了,里面竟然露出一个脑袋,人脸朝上。
一张因为常年不接受阳光,而异常惨白的人脸,人脸正好卡在骨灰坛里,根本跑不出来,但是却露出狞笑,冲着他们咕噜噜的滚过来。
谢麟阆立刻大喊一声:“跑!快跑!这边走!”
众人立时反应,甘祝背起混沌,一下冲出墓室,顺着谢麟阆指的方向冲出去,万俟景侯让其他人先走,手中龙鳞匕首一转,站在后面断后。
那骨灰坛滚动的很慢,众人全都跑出去,万俟景侯则是后退着,也退出了墓室,眯眼看了一眼墓门上刻着的字。
温白羽看万俟景侯不懂,朝他大喊:“万俟景侯!走啊……”
万俟景侯这才应了一句,然后快速的追上去。
众人一路狂奔,墓道上仍然有标记,全是箭头,刻得非常匆忙,看起来这个留下记号的人跟他们一样,都被什么凶恶的东西追着,一路跑,但是出于某种目的,一路做了记号。
众人狂奔不止,起初身后还能听到“咕噜噜”的声音,但是后来那声音就渐渐的平息下来,似乎已经听不见了。
箭头在某一个转弯之后,突然变得平和下来,箭头刻画的非常整齐,旁边有两个字。
——休息。
谢麟阆眼看着那两个字,猛地一头栽在地上,谢衍吓了一大跳,伸手去扶他,说:“先生,您怎么样?”
谢麟阆根本说不出话来,张开嘴就是咳嗽,猛烈的咳嗽着,嗓子里发出“嗬——嗬——”的喘气声。
众人跑的也累得不行,全都坐下来休息,万俟景侯最后一个跑过来,扫了一眼众人,却没有坐下来休息,走到骆祁锋身边,伸了伸手,骆祁锋有些迟疑,有点猜测的把自己的枪□□,放在万俟景侯手上。
万俟景侯拿过枪,一句话没说,突然将子弹上膛,然后扣住扳机,猛地指向谢麟阆。
谢衍反应很迅速,立刻欠身扑起,戒备的挡在谢麟阆身前,说:“万俟先生,您是什么意思?”
万俟景侯还是没说话,径直走过去,气势很吓人,表情也非常冷漠,谢衍觉得情况不对,猛地站起来,伸手去夺万俟景侯手里的枪。
但是万俟景侯的速度远远比他要快,手一缩,一下屈起胳膊,手肘“嘭”的一下正打在谢衍的脖子上。
谢衍“唔!”了一声,一下摔倒在地上,似乎意识有些模糊,奋力睁了一下眼睛,强忍了一下,随即还是一头晕了过去。
谢麟阆剧烈的咳嗽着,伸手接住晕过去的谢衍,探了探他鼻息,这才放心下来。
万俟景侯的手抬起来,把枪送到谢麟阆的太阳穴上,说:“你是什么人?你熟悉这里的地形,引我们发现盗洞,故意触碰机关,甚至知道哪里有粽子,哪里有危险……恐怕挖盗洞和留下标记的人都是你,对吗?”
温白羽听万俟景侯细细一数,顿时有些后知后觉的心惊胆战,巧合太多了,从血尸开始,谢麟阆就引着他们开始往这个方向走,如果不是谢麟阆,他们不可能发现盗洞,更不可能触碰到墓葬里这么精细的机关,而且谢麟阆看到墓门上的标记,只凭一个字,就露出了一股惊恐的神色,这都太不合理了。
谢麟阆确认了谢衍只是晕过去之后,就放松了很多,坐在地上,并没有阶下囚的感觉,还是儒雅又绅士的,只是把墨镜摘下来,笑着说:“是我,全都对。”
万俟景侯说:“你是个土夫子,却装作什么也不懂来接近我们,目的是什么?”
谢麟阆仍然没有紧张,而是把谢衍小心翼翼的放在旁边,然后慢慢的站了起来,丝毫不惧怕万俟景侯的枪。
谢麟阆站起来的一瞬间,温白羽觉得他给人的感觉突然变了,明明还是儒雅绅士的,但是之前非常病弱,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而此时则换成了另一番景象。
谢麟阆的脸色仍然苍白,时不时的咳嗽着,他没有回答万俟景侯的问话,却开始脱衣服。
温白羽诧异的看着谢麟阆,只见他把大衣脱下来,里面穿了一件毛衣,还有一件衬衫,似乎畏寒,穿的很厚。
谢麟阆的动作很自然,而且又优雅,很快把上身的衣服全都脱掉了,他的身上全是汗,估计是跑的,在苍白的手电光下,能看到谢麟阆的皮肤非常苍白,然而身上却有流畅的肌肉,胸肌因为咳嗽,快速的起伏着。
众人立刻“嗬——”的吸了一口气,只见谢麟阆的上身,遍布着一种绿色的花纹,就像混沌的后背一样,不同的是,谢麟阆身上的花纹更密,一朵一朵绿色的花,开的异常妖冶,已经开始蔓延上脖子。
温白羽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要把扣子扣的那么紧了,而且就算受伤,也不会解开衣服包扎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