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子车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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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白羽诧异的说:“你说这个长得毛/茸/茸很凶悍的东西是烛九阴?”
子车看了他一眼,似乎对他用“毛/茸/茸”这个词很无语。
温白羽来回翻着那张房卡,说:“谁给我寄这种东西?”
他说着,子车已经抬头看他,淡淡的说:“老板,你到底招不招人。”
温白羽:“……”
温白羽上下打量了他一下,说:“你的身手来端盘子?”
子车说:“我总是要吃饭的。”
温白羽想了想,觉得反正是找伙计,还不如找认识的,而且子车看起来体力很好,端盘子一定没问题,如果不要他的话,指不定这个小子又跑去给谁做佣兵,一想到子车浑身是血的倒在血泊里的样子,温白羽还心有余悸。
温白羽最后点了点头,子车终于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看起来像个孩子,这笑容和万俟景侯的装/逼苏根本没法比。
温白羽把子车安顿在小饭馆里,他没有住的地方,就把工作室给腾出来,让他暂时住这里,再慢慢找房子。
温白羽弄好了这些,就打了个电/话给给金华的叔叔。
接电/话的是小叔温九慕。
温白羽拿着房卡,漫不经心的说:“喂,小叔,您这回怎么又让我跑甘肃去玩啊,您在那边还有房子?”
温九慕的声音愣了一下,说:“什么甘肃?”
温白羽奇怪的说:“甘肃的房卡不是小叔寄给我的吗?”
温九慕的声音又顿住了,随即是和温磊说话的声音,隔了有半分钟,才说:“白羽,是不是一张甘肃的酒店房卡,里面还夹/着一张烛九阴的图片?”
温白羽说:“是啊。”
温九慕说:“这件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把房卡扔了。”
温白羽一听更加奇怪了,说:“到底怎么回事啊?”
温九慕不说,只是说:“你听小叔的就对了,把房卡扔了,好好开你的小饭馆。我告诉你,哪也别去。”
温白羽:“……”
温白羽一阵无语,自从小叔和大叔好了以后,他发现小叔真是越来越傲娇了……
温白羽问不出所以然,只能挂上电/话,只不过他这个性格,你是越不让他知道,他越是想知道。
温白羽想了想,眼珠子一转,笑眯眯的走到柜台前,捣鼓/起自己的电脑来,搜索了一下酒店的名字。
只不过这一搜索,温白羽顿时傻眼了,网上根本没有这个酒店,现在哪还有不联网预定的酒店啊。
温白羽捉摸了一下,心想着难道是这个酒店太偏僻了,他总是听人说甘肃有好多沙漠,也有偏僻的地方,不过温白羽没去过,也不了解。
他正想着,万俟景侯竟然推门走了进来,温白羽看见他,赶紧去扶他,说:“你不在家好好待着,跑出来干什么?”
万俟景侯说:“我已经能看到轮廓了,只是很模糊。”
温白羽让他坐下来,电/话突然响了,还以为是小叔,跑过去接起来,结果竟然是雨渭阳,雨渭阳的声音很着急,说唐子晕倒了,已经送医院了。
温白羽有些诧异,唐子竟然晕倒了?
唐子的身/体非常好,而且又是坟鸟,怎么会突然晕倒了,而且唐子只不过是出门进货而已啊,这种事情他做了好几年了。
温白羽跟子车说了一声,让他看店,就和万俟景侯去了医院。
雨渭阳忙前忙后,已经办好了住院手续,唐子躺在病床/上,脸色有些白,嘴唇是淡紫色的,没什么血色。
温白羽走过去,看他这样子竟然有些憔悴,说:“你怎么了?”
唐子摇了摇头,笑着说:“没什么大事儿。”
雨渭阳说:“什么叫没大事儿,你都不知道自己刚才那个死样,叫都叫不醒,一直在昏迷,医生都下病危通知了!”
唐子仍然笑着,说:“雨老板,你坐下来休息一下吧。”
雨渭阳闲不住,说:“正好你们来了,那就看着他一会儿,我去给他拿一些住院用的东西。”
温白羽点点头,就让雨渭阳放心去。
雨渭阳前脚走,医生就过来了,让家属出去说话,温白羽就跟着出去了。
万俟景侯随手关上病房门,坐下来,说:“你没和雨渭阳说是什么情况?”
唐子躺在病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笑了一声,说:“我怕他心里难受,反正我现在又死不了。”
万俟景侯没有立刻说话,等了良久,说:“其实在湘西的时候,你已经知道温白羽是谁了。”
唐子点点头,说:“真是没想到,原来我一直要找的,就在身边……只不过,温白羽的情况也不太好,看来也救不了我,或许这就是命。”
万俟景侯说:“其实除了凤凰血,上古还有很多传说,都可以续命,历朝历代的皇帝都在寻找着长生不老的秘诀,或许还有别的办法。”
唐子笑了一声,说:“没想到你也会安慰人?”
万俟景侯没有再说话,只是站起身来,推门走了出去。
温白羽站在门口,他虽然没有听全,但是也隐约听到了什么“续命”。
温白羽也不傻,他一想到唐子忽然晕倒,再联/系到万俟景侯和唐子的话,也就明白了,肯定是因为唐子马上就要到三十岁,随着最后的期限将至,身/体也在慢慢消化。
万俟景侯走出来,关了门,说:“你听见了?”
温白羽点点头,“嗯”了一声。
万俟景侯说:“你和唐子是朋友,这种事情我也不想瞒你,雨渭阳也会知道,早晚的事。”
温白羽说:“真的有续命的办法?”
万俟景侯点头,从兜里掏出一样东西,温白羽一看,竟然是一张房卡!
温白羽注意到这张房卡上的房牌号就是自己那张房卡的隔壁。
温白羽说:“你也收到包裹了?这到底怎么回事?我小叔他们好像也收到了,但是不告诉怎么回事。”
万俟景侯说:“应该不止咱们,只要在道上有点声望的人,估计都已经收到了去甘肃的邀请。我这几天听到了一个消息,说甘肃有一个诸侯级别往上的古墓,有人发了大量的请帖,各方的土瓢把子都会云集甘肃。”
温白羽奇怪的说:“这么多人一起?”
万俟景侯点头说:“因为根据道上提/供的消息,这是一条埋葬在沙漠中的沉船墓葬,墓葬里很可能有长生不老的法/门。”
温白羽咂咂嘴,说:“这就奇怪了,如果真能长生不老,还修什么墓。”
万俟景侯说:“历来人们寻找这种神奇的力量,就和挖一条古矿一样,并不是一代人或者一朝人可以找到的,他们会把最珍贵的带进墓里,所以后人想要找这种东西,都会首先想到倒斗。”
温白羽点点头,万俟景侯淡淡的说:“而且……唐子这个样子,就算明知到几率很小,你不想去看看吗?”
温白羽深吸了一口气,说:“那咱们就去看看,让雨渭阳留下来照顾唐子吧。”
温白羽和万俟景侯都是行动派,立刻买了去甘肃的火车票,他们要去的地方非常偏僻,甘肃的城区是没有沙漠的,沙漠一般都在离城区很远的地方,到了之后还要再坐车。
从北/京到甘肃坐特快还要差不多十九个小时,他们买了两张硬卧票,简单的提了一些行李就上车了,万俟景侯说这些东西到了甘肃再买,不然全都要被扣在火车上了。
温白羽和雨渭阳交代了几句,就和万俟景侯走了,两个人走的匆匆忙忙的,温白羽说:“幸好我今天招了伙计,不然小饭馆就没人了!”
万俟景侯身材很高,把行李放在硬卧的架子上,然后淡淡的说:“你找的伙计是谁?”
温白羽说:“啊,差点忘跟你说了,是子车。”
万俟景侯突然指了指过道,然后说:“我的眼睛看的不太清楚,但是轮廓很像。”
温白羽抬头一看,顿时下巴就要掉下来了,只见一个穿着黑衣服的年轻人,手里提着一个简易的背包,正从过道里往这边走。
温白羽一看,如果这小子不是子车,他的姓就倒过来写!
子车走过来,还面无表情的和他们打招呼,然后把行李塞在了他们对床的架子上。
温白羽:“……”
温白羽瞪着子车,说:“你上车干什么?”
子车晃了晃手里的房卡,他竟然也有一张!
子车在他们对床的下铺坐下,说:“我也收到了一张,去凑凑热闹。”
温白羽心想着,看来这次真是热闹。
他刚想完,就听见有人喊:“钟简,快点儿!”
温白羽一抬头,好家伙,竟然是奚迟和钟简!
奚迟拉着钟简从火车的过道走过来,看到他们也愣了一下,说:“咦,你们也去甘肃?”
温白羽说:“是啊……”
奚迟笑眯眯的说:“看来你们也收到了请帖,那正好,人多热闹,我们的床位在旁边。”
钟简还是一副老好人的样子,提着行李,笑着和他们打招呼。
温白羽看着两个人走过去,感叹的说:“唉,看起来钟简养孩子也不容易啊……”
万俟景侯:“……”
温白羽瞪着眼睛看了半天过道,说:“应该不会再有熟人了吧?”
他说着,正好有一大帮人从他们旁边经过,提着很多行李,说话很粗犷,看起来不拘小节的样子,有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在他们旁边停下来,然后对那帮人说:“我的位置在这里,倒霉,竟然是单的。”
其他几个人笑着说:“没关系,一会儿过来打牌。”
温白羽偷偷打量了这些人一眼,这些人都挂相,一看就不好惹,而且行李非常多,温白羽不由想到万俟景侯说的话,道上有点声望的人都会去甘肃,也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
很快温白羽就证实了,这些人果然是。
那对床的大汉弄好了行李,低头看了一眼子车,子车垂着头在弄手/机,皮肤很白,个子也瘦瘦的,看起来特别好欺负的样子,那大汉就想和他位置,想要下铺。
大汉语气不善的说:“喂,小子……”
他一说话,子车就抬起头来,那大汉顿时吓了一跳,睁大了眼睛,快速的打量起子车。
因为他的动作很惊慌,往后退了一步,硬卧之间的距离很窄,正好撞到了坐在床边的万俟景侯,刚要回头骂一句不长眼啊,顿时又看到了身后的万俟景侯!
大汉更是惊慌,看了一眼万俟景侯,然后又去看子车,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又看万俟景侯,又看子车。
大汉看了半天,把温白羽都逗笑了,才一副下定决心的样子,对万俟景侯颤声说:“这位是……景爷?”
温白羽一听着称呼,更是逗笑了,为什么不干脆叫侯爷算了?
万俟景侯并不看他,淡淡的点了点头,其实是因为看了也看不清楚长什么样子。
大汉更是一脸害怕,就像小白羊见到了大灰狼,一脸的谄媚,说:“还真是景爷,小的是常爷铺子里的何六,没想到景爷也是要去甘肃,哎呀这敢情好啊,小的们就能跟着景爷学习学习了。”
他说完,万俟景侯根本毫无表示,似乎并不想和他客套,直接躺在床/上,面朝里睡觉去了。
温白羽:“……”
万俟景侯的面子还挺大,那何六只是面色僵硬,但是不敢再说话,又回头去看子车,更是拿捏不准,子车不理他,低头看着手/机,似乎在想什么,不多会儿也躺下了。
子车躺在下铺,双手枕在脖子后面,眼睛睁着望着上铺的床板,一躺一下午,也不说话,也不喝水,也不上厕所,真不知道是不是要做神仙。
温白羽一个人特别无聊,又懒得爬上去,就挤在万俟景侯旁边,还拍了拍他,说:“嘿,嘿,别睡了,来来给我讲讲景爷的事迹。”
万俟景侯回头看了他一眼,随即又翻过身来,面朝着温白羽,说:“讲什么?”
温白羽说:“你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万俟景侯突然挑了挑眉,嘴角一翘,说:“你说哪方面?”
温白羽:“……”
温白羽顿时心里“卧/槽”了一声,万俟景侯虽然声音淡淡的,但是自从何六知道他是谁之后,就不敢喘大气,对床的子车也不说话,闭塞的空间里很安静,他说的话就显得非常清晰,温白羽顿时老脸通红,反倒是万俟景侯一派自然的样子。
子车躺在床/上发呆,听到万俟景侯的声音,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噗”的笑了出来。
温白羽脸上就更红,瞪了万俟景侯一眼,说:“说正经的呢,贫什么贫!”
上铺的何六则是用一种佩服的眼光看着温白羽,温白羽的后背几乎被他烧成一个窟窿,也不知道他看什么呢。
差不多四点半,就开始有人打热水吃泡面了,何六因为惧怕万俟景侯,早早下了床去吃泡面,就像逃跑一样。
温白羽奇怪的说:“何六到底是什么人,也是倒斗的?”
万俟景侯点头,说:“之前见过一面,不过说是倒斗,更像是一帮土/匪,你不要和他们走近。”
温白羽深表同意,看那帮人的架势,真跟土/匪似的。
天一黑大家就睡觉了,何六则是跑到隔壁去打牌,他们一定以为万俟景侯睡着了,小声的说着:“万俟景侯竟然也去甘肃,真他/妈倒霉!看来去甘肃的人物不少,咱们还能捞到东西吗?”
另一个沙哑的声音说:“放心好了,咱们也不抻着大头,只是捡他们拿剩下,也能安心过完后半辈子了。”
何六说:“这回的斗这么肥?”
沙哑的声音说:“可不是吗,常爷的消息,而且我告诉你……其实这个斗,除了盆满锅满,如果咱们走运,说不定能弄一个灵丹妙药吃一吃!”
何六说:“这么好?不过真有灵丹妙药,也轮不到咱们吧?我告诉你们,隔壁竟然有两个万俟景侯,真他/妈邪乎,呸!一个都搞不定!”
沙哑的声音说:“啥叫两个?”
何六激动的说:“要不说邪乎呢!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如果不是另外一个年轻一点,我还以为是我眼花呢!难道是万俟景侯的儿子,哈哈,儿子都这么大了,他也真是厉害!”
沙哑的声音说:“那要防着点儿。”
何六说:“放心吧。”
温白羽就听着打牌的声音,好像催眠一样,慢慢就睡着了,等他醒来的时候,天才亮,但是硬卧很难受,根本就睡不着了,而且他心里其实很紧张,这一趟是为了唐子来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有收获。
温白羽去排队洗漱,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隔壁几个壮汉还在打牌,何六看到他,讨好的说:“小哥儿,要打牌吗?”
温白羽摇了摇头,这家伙明显是想跟自己套话。
又挨了四五个小时,火车才停靠站,万俟景侯去拿行李,他们就顺着人群往外走,下车的人非常多,一点一点的往外挤。
子车也提着行李跟着他们,突然肩膀被人撞了一下,抬头一看,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从他旁边走过去,子车看到那个男人,愣了一下,顿时神情有些紧张,赶紧低下头来。
温白羽他们挤出来之后,回头一看,才看到子车慢慢悠悠的走在后面,低着头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温白羽喊了他一声,子车才抬起头来,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快步跟上来。
奚迟和钟简也从火车上挤下来,说:“哎,咱们一起走吧,你们租了车没有?”
温白羽摇摇头,去看万俟景侯,万俟景侯也摇摇头,子车在旁边也摇了一下头,温白羽顿时感觉一阵无奈,应该是走的太急了,大家都没来得及。
温白羽说:“那就坐大巴吧?”
奚迟笑眯眯的说:“看你们这些毫无准备的人,我租了车,等一会儿司机。”
奚迟带他们出了火车站,到了和司机约好的地方等,这个时候就听“嘀嘀”的声音,抬头一看,竟然是一辆豪车停在他们面前。
温白羽有些诧异,心想着奚迟果然是什么侯啊,就是非同一般,租车都租这么好的?不过他们不是要进沙漠吗,这车能进沙漠吗?
温白羽诧异的看着奚迟,就见车门打开了,一个穿着西服戴着白手套的司机先下来,然后把后车门打开,一个穿着红色高跟鞋的女人从里面走出来,戴着墨镜。
是陈小/姐……
陈小/姐还真是命大,那么多的虫玉,竟然也跑了出来。
陈小/姐看着万俟景侯,笑着说:“我就知道这么大的盛会,万俟先生怎么可能缺席,万俟先生如果不嫌弃,可以坐我的车,我已经订好了最好的酒店,咱们先在兰州休息一天,明天再开车过去。”
还酒店,这明显不想干好事啊!
温白羽顿时心里酸溜溜的,直醋心!
万俟景侯倒是淡淡的,因为眼睛看不清楚,所以干脆连正眼都没看,只是说:“不用。”
陈小/姐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按/压心中的不满,笑着说:“既然万俟先生已经想好了路线,那我也不便太管闲事儿……不过这次来甘肃的,南北的土瓢把子都有,我知道这其中必然是万俟先生最厉害的,但是其他派别人多,还请了许多夹喇/嘛的,万俟先生的实力我不会怀疑,但是其他人嘛……”
陈小/姐笑着说:“我是诚心诚意和万俟先生合作,我有钱,有先进的装备,你们需要什么,我都能提/供最好的。怎么样?这比你们跑到黑市里去砍价还价淘一些次品货要省事儿的多,怎么样?”
温白羽刚想说不怎么样,哪知道万俟景侯顿了一下,说:“合作可以。”
陈小/姐顿时高兴起来,说:“这样太好了,这是我的名片,我让手下的人去准备装备和人手,万俟先生可以随时联/系我。”
陈小/姐说完了,很干脆就上了车,让司机把车子开走了。
温白羽瞪着眼睛,说:“你怎么和她合作?”
万俟景侯说:“现成的装备和人力,不用白不用,咱们这次去的是沙漠,总要有人背行李。”
温白羽一想也对,沙漠那种地方,他从来没去过,不带够了水和食物怎么行。
温白羽说:“不过,身边要都跟着陈小/姐的人,会不会不□□全?”
万俟景侯只是淡淡的说:“有我在。”
温白羽点了点头。
一边的奚迟则是笑了起来,很暧昧的看着他们,说:“哎呀,我发现最近你们真是越来越和谐了。”
温白羽:“……”
奚迟揪了揪钟简的袖子,说:“看来咱们错过了什么。”
等了好半天,车子才过来,众人坐进了车里,路上不好开,要开一天才到。
温白羽在车上昏昏欲睡,他是吃晕车药也不管用的人,只好倒头就睡觉。
奚迟见温白羽躺在万俟景侯的腿上,也拔了拔钟简,笑嘻嘻的躺在钟简的腿上,还伸着纤长的手指,轻轻的刮蹭着钟简的裤线。
钟简身/体有点僵硬,最后没办法,伸手抓/住奚迟的手,说:“别闹。”
车子开到的时候,温白羽已经不知道自己睡了多少回觉了,走出车子深深的吸了口气,简直像重生了一样。
然而他定眼一看,顿时就傻了,这他/妈哪里是酒店,连个招待所都不如,三层破楼,好像危房似的,墙面的漆全掉了,窗子也有破的,风一吹吱呀呀的出声,好像随时都会掉下来似的。
温白羽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房卡,真难为这种酒店竟然还有房卡这种先进的东西。
这是进沙漠前,最近的一个酒店。
众人走进去,顿时闻到一股汗臭的味道,酒店的一层还有许多人在办入住,好多大汉拎着行李挤在一起,温白羽眼尖,就看到了火车上的何六。
这么一个偏僻的酒店,竟然一时住的满满当当的,房间似乎都不太够用,看起来全都是冲着那个沉船古墓去的。
温白羽把行李拖进屋子,隔壁住的是万俟景侯,不过他很自然的跟着温白羽进了房间,然后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示意他是病人,需要人照顾!
温白羽只好认命的把万俟景侯的行李也拖进来。
温白羽坐下来,说:“咱们明天就进沙漠了吗?我看好多人都要去,要是去晚了东西都没有了,那真是白来一趟。”
万俟景侯点点头,把一张卡片扔给他,说:“去打电/话。”
温白羽低头一看,竟然是陈小/姐的电/话。
温白羽撇嘴说:“为什么我打?”
万俟景侯笑着说:“你不是不喜欢我和她来往?”
温白羽脸上有些不自在,认命的拿起名片,然后走到门边上去打电/话。
陈小/姐很快接了电/话,说:“喂,是万俟先生吗?”
温白羽说:“不好意思,我是温白羽。”
陈小/姐的声音很失望,温白羽才没时间和她纠结,把出发的时间和万俟景侯需要的装备和人数说了一遍,然后就挂了电/话。
屋子里有发霉的味道,空气实在不好,温白羽打电/话的时候正好开着门,准备透透风,挂了电/话本身要关门,结果就看到子车的背影顺着楼梯走了下去,也不知道这么晚了,人生地不熟的这小子要干什么。
温白羽也没多想,就关了门。
子车把行李放下来,手/机突然就响了,只响了一声,随即有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上面只写了两个字——出来。
子车赶紧把行李放好,就走出了房间。
酒店很破旧,根本没有电梯,他就顺着楼梯往下走,突然身后有声音,子车顿时停下了脚步,眯了眯眼睛,但是没有看到人影。
他又往下走了一个台阶,身后仍然有声音,子车刚想停下来,忽然一股力道从后面推了他一把,一下把人按在楼道的墙上,反手将他手臂一折。
“唔……”
子车被压在墙上,一股剧痛袭上来,手臂几乎要拧掉了,一点儿力气也用不上。
一只大手伸过来,按住了他的嘴巴,让他不能发声。
子车吓了一跳,但是感觉到那双手,突然就不挣扎了,眼睛里竟然出现了一些希冀。
身后的人呵呵的笑了一声,说:“你的防备这么松懈,在想什么呢?”
子车说不出话来,身后的人手劲放松,子车立刻转过来,看了一眼男人,随即说:“义/父。”
男人点点头,把一样东西塞在他手里,说:“明天跟着他们进沙漠,我会联/系你,其他的你不用担心,明白了吗?”
子车点头,说:“明白。”
男人听着他说话,突然笑了一声,子车有些惊讶,不解的抬头看他。
男人抬起手来,轻轻摸/着他的脸颊,这动作下了子车一大跳,但是并没有动。
男人说:“怎么,还生气义/父打伤了你?”
子车摇头,说:“没有。”
男人说:“我如果不打伤你,他们必然不信你。”
子车抬了抬头,说:“青铜盒子里的到底是什么?”
男人轻笑说:“做你该做的事情,不要问不该问的问题,知道吗?”
子车心里有些发堵,不过还是点点头,就不再看男人。
男人这个时候却抬起子车的下巴,突然俯下/身,在他嘴唇上轻轻的吻了一下。
子车顿时睁大眼睛,往后搓了搓,但是身后是墙,根本没有地方让他后退,诧异震/惊的看着男人,苍白的脸上竟然挂上了些红晕,喉/咙快速的滑/动了一下,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男人看着他的反应,笑了一声,说:“你对我的心思,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子车眼睛里瞬间充满了恐惧,颤声说:“对……对不起,我不会再犯……”
男人注视着他,说:“为什么不会再犯?你喜欢我,不是吗,你看着我的眼神,谁都能明白。”
他说着,声音放得很温柔,说:“好孩子,你尽心帮我做完这件事,我就不再让你出去,一直在我身边,陪着我,这样你高兴吗?”
子车没有说话,只是嘴唇颤/抖的厉害,最后点了点头。
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即往楼下走去,说:“我会再联/系你。”
他说着,就消失在黑/暗的楼道里。
子车的神情有些恍惚,慢慢从楼道里往上走,推开楼梯的门。
他一推开门,顿时眼睛睁大,万俟景侯靠着走廊的窗户,站在门外面,一双稍显空洞的眼睛注视着他。
子车没有说话,想要直接走过去回房间,万俟景侯却突然站直身/体,说:“明天早上九点装备就到,挑了装备出发。”
子车答应了一声,然后转身进了房间,“咔哒”一声关上了门,随即瘫/软在地上,深深的呼吸着。
第二天一大早,还不到九点,就听到酒店的窗外有声音,探头往出去,竟然是一个车队开了过来,全都停在了酒店门口。
陈小/姐一身鲜艳的红色,从车子里下来。
温白羽这才下了床,慢腾腾的去洗漱,然后和万俟景侯走下去。
子车已经在了,在挑装备,往背包里装。
车队非常壮观,装备也一应俱全,只多不少,陈小/姐笑着说:“我能做的都在这里,万俟先生需要什么配置,可以自己来挑。”
万俟景侯没有说话,只是伸手在那些东西上轻轻的摸,陈小/姐似乎觉得他的举动很高深莫测,其实只有温白羽知道,因为万俟景侯现在相当于没戴眼镜的高度近视,看不清楚……
陈小/姐看了看腕表,说:“万俟先生要的人我也准备好了,全都是有经验的土夫子,绝对不会拖后腿的,这些人完全/会听万俟先生安排,万俟先生只管用就好了,别跟我客气。”
她说完,又说:“那这样,我就先回去了,等万俟先生的好消息。”
温白羽诧异的说:“你不去?”
陈小/姐笑了笑说:“我还有重要的会/议,既然是和万俟先生合作,那就完全的信任万俟先生,我进不进去,也是一样的。”
温白羽听她说得好听,其实还不是害怕了?毕竟他们要去的是沙漠,好像多喜欢万俟景侯似的,结果连沙漠都害怕进去。
万俟景侯说了几样装备,他一边说,温白羽就一边指,然后陈小/姐派来的人就把温白羽指的全都装起来,然后万俟景侯又装了两个背包,自己和温白羽贴身背着的。
大家准备的齐全,就要出发了,他们一共三辆车,随同背行李的人很多,温白羽数了数,将近二十人!他们背的粮食够当自助吃了。
奚迟和钟简本身要自己开车进去的,不过看见他们的车队,就决定和他们一起走,这样人多,也不容易出意外。
大家上了车,车上有一个司机叫沈林,还有一个打/手头/子,别人叫他鹏爷,他似乎也很惧怕万俟景侯,不敢在万俟景侯面前装大瓣蒜,就说自己叫鹏子。
陈小/姐还在当地请了一个向导,只和向导说是进沙漠看看,想要看的全面一点儿,所以带的行李很多,因为给了很多钱,所以向导虽然有疑惑,但是也没说出来。
他们坐上车,开了很远,温白羽的晕车刚要发作,就看到外面的情形慢慢变了,真是的是沙漠,漫天的黄沙,一望无际,那种沧桑的感觉简直震感人心。
沙漠里风很大,关着窗户也能听到“嗖嗖”的风声,好像随时能把玻璃给拽掉似的,太阳也很足,照射着一望无垠的沙子,几乎要反光。
温白羽已经没空晕车了,扒着窗户往外看,似乎非常好奇,心里还有些激动,而万俟景侯的表情则是淡淡的,似乎这些都吸引不了他,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温白羽好奇的说:“你进过沙漠吗?”
万俟景侯点头,说:“两次。”
温白羽说:“感觉是什么样的?”
万俟景侯笑了一声,说:“感觉像是在挑战极限。”
温白羽咂咂嘴,这压力也太大了,连万俟景侯都说在挑战极限。
他们的车队走了一天,从早上到晚上,中午饭都是在车上吃的,天色一暗下来,向导就说:“不能再往前走了,这地方流沙太多,天黑看不清楚太危险,必须等天亮才能走。”
因为他们的干粮准备的很齐全,而且现在刚刚进入沙漠,并不怎么担心,万俟景侯就点点头,鹏子赶紧让三辆车都停下来,让大家都准备休息。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有灯光在闪,在狂风中就像一叶小船,似乎有人举着灯在呼救。
向导一看,说:“是不是陷进流沙去了?”
鹏子不能做主,看向万俟景侯,说:“景爷,咱们帮不帮?”
万俟景侯点了一下头,鹏子赶紧下了车,然后招呼身后的人跟过去救人。
车门一打开,“呼”的一阵狂风,夹杂着沙子吹了进来,温白羽也下了车,透过昏黄的大风往前看,是一辆车陷进了沙子里,好些人在推车,鹏子带着一些人过去也在推车,然后大喊着什么,但是风太大了根本听不清楚。
温白羽眼见鹏子架着一个人,踉踉跄跄的走过来,他手里的灯一下被吹风了,摔在地上,亮光顿时没了。
温白羽转头对万俟景侯说:“你别动,我去扶他们一把。”
万俟景侯的眼睛本身就看不清楚,在这种狂风和黄沙下,看的就更不清楚。
温白羽大步往前跑,定眼一看,鹏子扶着的人是一个高大的男人,竟然是火车上的何六,何六气息微弱,而且浑身带血,看起来并不像车子陷进沙子这么简单。
温白羽刚要伸手去接,脚下突然一绊,还以为被什么东西绊住了,伸腿甩了甩,竟然没有甩掉,低头一看,竟然是一只没有皮的血手!
何六瞪大了眼睛,也不怕吃沙子,惊恐的大喊着:“来了!来了!!又来了!!”
温白羽只是被血手下了一哆嗦,结果就被何六的喊声彻底吓呆了。
何六浑身哆嗦,颤/抖的挥开扶着他的鹏子,刚才还奄奄一息的样子,这会儿竟然精神头十足,掉头就跑,没跑两步突然“啊呀”一声,一下陷进一个大坑里,哀嚎一声,顿时就没影了。
温白羽被那血手一拽,“嘭”的一声趴在地上,啃了一嘴巴的沙子,反射性的使劲蹬腿,那血手力气奇大无比,死死抓/住温白羽的脚脖子,竟然把他往何六跌下去的地方抓。
温白羽心急的不行,立刻从兜里仓皇的摸匕/首,天色太黑又刮着大风,温白羽几乎什么也看不见,摸/到了匕/首什么也不管,直接往下一扎。
就听“呲——”的一声,有血冒出来,温白羽顿时感觉脚脖子松了,那血手一下缩进沙子里,顿时没了踪影。
鹏子也没料到刚进沙漠就有这样的仗势,一时吓得呆了,赶紧去搀扶温白羽。
他们刚要跑,万俟景侯已经闻声过来,一把扶住温白羽,说:“怎么了?”
温白羽摆摆手,已经说不出话来了,酝酿了好半天,才憋出几个字,说:“上车,快!”
他刚说完,就瞪大了眼睛,一只血手突然从沙子里冒出来,一把抓/住了万俟景侯的脚脖子。
血手没有皮,血粼粼的露着肉,掐住人的力气非常大。
鹏子一见,顿时喊起来:“抄/家伙!这里有粽子!妈/的,这鬼地方怎么有粽子!”
他喊着,但是风太大了,旁边的人根本听不清楚,万俟景侯也不紧张,突然一动,腿向后撤,就听“霍——”的一声,沙子竟然出现了一个大洞,一个浑身是血的粽子被他从洞里拖了出来。
粽子趴在沙子上,嘴里发出“咯咯”的声音,一下暴/露在众人面前,那粽子似乎非常聪明,突然一头扎在地上,转瞬又扎进了沙子里,顿时就不见了。
温白羽惊慌的看着四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个带血的粽子在他们周围藏猫猫?!
温白羽想着,就听“咯”的一声,声音从后背陡然就冒了出来,万俟景侯喊了一声“当心”,然后伸手一压,将温白羽压下去。
那粽子一下扑上来,擦着温白羽的头皮扑出去,就听“嘭!”的一声,有人放枪了,也是擦着温白羽的头皮过去的。
温白羽吓得一激灵,那血粽子扑过去本想要再抓温白羽,被子弹一下打穿了脑门,“咯噔”一声就倒在沙地上。
温白羽回头一看,一个隐隐约约的黑影站在黄沙之中,不仅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子车。
鹏子见那粽子死了,因为害怕,又补上了好几枪,骂着:“妈/了/个/逼,怎么回事,这里就有粽子了?!”
众人陆陆续续的上车,前面那辆车陷在沙子里,根本不能再用了,那车上的人也挤到这边来,先是何六的那帮人,然后还上来了几个穿着很高档的男人。
子车见有人上车,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但是当看到一个穿西服的男人的时候,顿时眼神一晃,然后低下头来,不再去看他。
他们把车子往前开了一点,就看到何六摔下去的大坑,一个笔直的大坑,直径并不宽,但是刚好够一个成年人摔下去,而且奇怪的是,这个坑好像不是天然的,看起来像是人工开凿的。
鹏子让人拿着灯往下照,一团黑什么也看不见,扔了荧光棒下去,小绿点顺着坑往下掉,最后也变成了一团黑,根本没有头儿。
温白羽说:“这下完了,这么深,何六还不死的透透的了?”
万俟景侯说:“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帮人都是北/京一个叫常爷介绍来的,其中穿西服那几个是这次的老板,说白了只是古董商,领头的叫薛柏,其他几个都是他的保/镖,另外的都是打/手。
一个声音沙哑的打/手说:“我们只是好好的开车,眼看着天黑了想要停下来,结果这个时候竟然有东西掀我们的车底,我们那车,上面不止坐着人,还有装备,那么沉,竟然被掀起来了,然后‘嘭’的一下就陷进坑里。我们当时虽然奇怪,但是也没想到是粽子,几个人就下去检/查,准备把车推出去,呸,这漫天黄沙的,如果没有车,我们都别想走出去……哪知道……哪知道何六这个时候突然大叫起来,吓得我们都傻了,然后就看到有一只带血的手,抓着何六的腿,我们拿枪去打,那手就钻进沙子里,还打起了游击战,何六被那粽子抓到了三次,还被咬了一下,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鬼地方,难道这附近就是古墓?”
向导听他们这么说,哆嗦的说:“这……这好像是一个祭坑。”
温白羽奇怪的说:“什么是祭坑?”
向导说:“这附近一般都没有人的,因为传说这是一片诅咒之地。”
温白羽一听,就觉得特别不靠谱……
向导继续说,声音压得很低,似乎非常神秘,说:“这一代,据说在很久很久以前,并不是沙漠,有河流有高山,也有森林,而且非常繁茂,住在这里的人,都是神明的子孙,也就是天神,这些人的习俗就是在地上挖一个坑,然后把祭品扔进去供奉神明。后来有人带兵侵略了这里,把原本住在这里的人当成了战俘,死掉的战俘太多,没有地方堆放,又容易闹瘟/疫,就直接扔进深坑里,久而久之,就变成了藏坑。再后来传说这里的人/民被屠/杀灭绝了,死的时候诅咒那些侵略的人,说他们会遭到天谴,河道会枯竭,绿洲变成沙漠。”
温白羽越听越觉得玄乎,说:“这是真的假的?”
向导说:“是传说,多半有杜/撰的内容,但是确实没人敢到这边来,我以为你们是来观光的,但是现在看起来不太像,我劝你们一句,这太危险了,好多流沙,听老辈人说,这里的藏坑也非常非常的多。”
温白羽奇怪的说:“这些坑为什么挖这么深?”
众人也都觉得奇怪,鹏子骂着:“怪不得有粽子,这么多死人,指不定什么时候又爬出一个粽子呢。”
温白羽好奇的又往藏坑里看了看,但是太深了,根本什么也看不到。
奚迟摸/着下巴说:“其实我倒是听说有古老的部落挖这种深坑祭祀的,其实挖的深道理很简单,因为他们要祭祀的神明住在地底下,很深的地方。”
温白羽说:“什么神住在地底下?难道是阎/王?”
奚迟“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说:“是烛九阴。”
温白羽诧异的说:“烛九阴?!”
奚迟点点头,说:“烛龙是□□之神,信奉烛龙的上古部落有很多,这一点也不稀奇,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里住着的远古民/族,应该是信奉烛九阴的。”
温白羽说:“这个坑,有价值下去看看吗?”
他一说完,鹏子打了个颤,说:“温爷,您别逗我们,这个坑是藏坑,里面全都是死人,搞不好一下去就有千百只粽子扑过来。”
奚迟摇了摇头,说:“没什么价值,毕竟你看这个坑,做得实在太简陋了,一看就不是什么大型的祭祀,看来咱们还要往里再走走才行。”
车子又往前开了开,远离了藏坑,众人在车里休息,外面这个样子,也不敢再出去。
本身三辆车绰绰有余,不过一下上来很多人,就显得有点挤,大家坐一起倒是好取暖,新上车的人多半都受了伤,正在清理伤口。
温白羽靠在万俟景侯身上,万俟景侯的手就搭在他的肩膀上,温白羽很快就睡着了,奚迟笑眯眯的看着他们的动作,也学着靠在钟简身上,钟简可没有万俟景侯的脸皮厚,还是奚迟拉着他的手,才勉强放在奚迟的肩膀上。
奚迟小声说:“特别冷。”
钟简说:“我给你加一个毯子?”
奚迟摇头说:“不要,你抱着我。”
钟简实在没有办法,只好伸手抱住他,奚迟这才满意的靠着他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前半夜一直很安静,后半夜的时候,温白羽突听到“咔……咔……”的声音,虽然很轻微,但是在这种环境下,温白羽根本睡不死,一有响动立刻就惊醒了。
他睁开眼睛,就看到万俟景侯也醒了,旁边的奚迟和钟简也睁开了眼睛,子车悄无声息的翻身坐起来,他旁边的薛先生也坐起身来。
其他人因为刚才的苦战,还在熟睡着,就听“咔……咔……”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似乎在敲击着车子的后备箱。
温白羽顿时汗毛都竖/起来了,瞪着眼睛,盯着外面的动静,外面仍然狂风大作,黑色的夜里满是沙土,根本什么也看不清楚。
“咔……”
“咔……咔……”
这种轻微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温白羽清楚的意识到,这根本不是幻听,确实有什么东西敲击着他们的车子。
鹏子似乎也被吵醒了,但并不知道是车外的声音,起床气很大,不耐烦的嘟囔着:“谁他/妈/的吵……”
他的话还没说完,万俟景侯突然伸手过去,一把捏住他的肩膀,鹏子剩下的声音全都卡在嗓子里,疼的一下就清/醒了,叫也叫不出来,干瞪着眼睛。
就在这个时候,“咔!”一响,声音清晰了许多,鹏子也听到了,吓得汗毛倒竖,立刻从车里摸出了枪,然后踹醒其他人。
“咔……咔……”的声音很清晰,似乎在围着他们的车子响,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是不用看就知道并不是什么好东西,或许是血粽子,或许是其他凶猛的东西。
鹏子端着枪,上了膛,突听“咔!”的一响,回头一看,顿时“啊啊啊啊”的喊了出来。
他已经算是老/江湖了,却淡定不下来,只见一张全是血的脸贴在玻璃上,外面很黑,非常昏黄,根本看不清楚,只有贴在玻璃上的东西看得一清二楚。
“滋流——”一声,那带血的脸顺着玻璃滑了下去,留下了一个清晰的血/印五官,然后又是“嘭”的一声,一双满是鲜血的手乎在玻璃上。
温白羽一回头,也吓得要死,下意识的死死抓/住万俟景侯的手。
鹏子喊完,立刻说:“林子!锁死车!锁死车!不要让他进来!”
他喊完了,有人/大喊一声:“天呢!是何六!是何六!!”
“嘭!”的一声,那张带血的脸又贴了上来,这回是绕到温白羽背后的车窗,一下蹿了上来,五官都贴在玻璃上,瞪着一双流/血的眼睛,看着车子里的人。
他的手全是血,眼神呆滞,下巴已经没有了,似乎被什么东西撕掉了,脸上坑坑洼洼的,好像被虫子啃了一样,伸手去拽车门。
“哐啷!”
“哐啷哐啷!”
“哐啷!”
何六不停的伸手去拽车们,张着大嘴,嘴里全是沙子,正贪婪的看着他们,好像车里的人是美味的罐头一样。
温白羽吓得呼吸粗重,往后退了好几下。
车门一时拽不开,何六又变的急躁,空洞无神的眼睛盯着他们,变成了撞车门,“砰砰”的发狠去撞,还用头撞玻璃。
鹏子看像万俟景侯,说:“景爷,怎么办!”
就在他说的时候,“嘭”的一声巨响,车子的前机器盖子突然凹了下去,然后从下面爬上一个浑身是血的粽子,也瞪着呆滞的眼神看着他们。
然后车子开始倾斜,似乎有东西在供他们的车底。
子车猫腰站起来,说:“快下车!”
他一说完,鹏子第一个反应过来,一把拽开车门,就听“砰砰砰”几响,鹏子一连打了十几发,然后冲出了车子。
一下车,沙土和狂风太大,竟然站不稳,一下就给吹倒了。
子车从车里跳出来,就地一滚,趴在地上“嘭”的放了一枪,直接打穿了一个粽子的脑门,那粽子一下倒下来,“啪”的压在鹏子身上,鹏子吓得嗷嗷大叫,子车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站起来继续去瞄准其他粽子。
温白羽也从车里跳出来,他刚一出来,突然旁边闪过来一张带血的脸,是何六!
温白羽吓了一跳,何六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力道大的吓人,温白羽手里提的灯一下摔在地上,幸好灯没有摔碎,只是晃动了一下。
万俟景侯从车里钻出来,“唰”的一声一下削在何六的胳膊上,何六的胳膊顿时一个大口子,肉都翻出来了,疼的嘶叫起来。
万俟景侯抓/住温白羽,后退了几步,温白羽向后一看,后面的车子竟然已经翻了,有人从车窗里爬出来,满身是血的,看起来也相当惨烈。
万俟景侯说:“行李能拿多少拿多少,这些都是血尸,阴气太大,不能硬拼。”
他一说话,其他人立刻马首是瞻,冲过去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掏行李,大件的全都扔掉,最重要但是食物、水和应急用/品。
温白羽背着一个提着一个,眼看着鹏子从后面冲过来,越过他们就往前跑,嘴里还喊着:“快跑!!血尸又来了!太多了!!”
他说着,果然就听“咯咯……咯咯”的声音,狂风中无数个血影在闪动着,似乎向他们冲了过来。
温白羽知道万俟景侯的眼睛现在看不清楚,绝对不能硬拼,带上东西,提着灯,也跟着往前走,没走两下,何六已经从地上爬起来,疯狂的追上来。
“嘭!”的一声。
一颗子弹打过来,又是穿透了脑门。
何六的身/体一下倒下来,瞪着眼睛。
子车一边放枪一边往后退,然后把一把枪塞在温白羽手里,说:“你们先走,我来垫后。”
温白羽看着手里的枪,心想着卧/槽这玩意我没用过啊!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子车已经又放了三枪,击倒了三个冲上来的血尸。
万俟景侯拿过温白羽手中的枪,侧耳倾听,突然“嘭”的放出一枪,子弹竟然穿堂而过,一下放倒了两个血粽子。
万俟景侯拽着温白羽,说:“先走。”
温白羽一边走一边说:“子车怎么办?”
万俟景侯说:“他能跟上来。”
向导带着人往前跑,因为风实在太大了,根本听不清向导在说什么,很快身后的子车已经淹没在大风中,根本什么也看不见了。
他们一路狂奔,也不顾什么流沙了,这种时候什么也想不了,只能隐约分辨着向导,一直往前跑。
幸亏大家都是干这行的,体力也不差,如果说最差的也就是温白羽了,温白羽自从下斗开始,体力也是见长,尤其是在危险的时刻,保命的反射还是有的。
他们一直往前跑,也不知道跑了多长时间,大家都不觉得累了,太阳都升起来了,就见前面的向导突然停了下来。
众人还以为是风沙太大看不清楚,没想到向导真的停了。
鹏子大声的喊着:“怎么了?!”
向导的手颤巍巍的指着前面,说:“你……你们看……”
他说着,众人往前看,只见前面一片残垣断戟,竟然是一座废弃的古城,不过看情况已经没有人居住了,墙全都塌了,埋在沙土里影影绰绰的。
而在这片硕/大的古城中间,竟然有一只倾泻在沙土里的巨大沉船!
鹏子诧异的看着,喃喃的说:“沉船?真的有沉船!?”
他说着,首先兴/奋的朝着那只巨大的沉船冲过去,众人也是兴/奋,没想到这只沉船这么快就找到了,虽然遇到了一些危险,但是也算是误打误撞。
向导从没见过这座古城,也没见过这么大的船,船竟然埋在沙漠里,这也算是一个奇观了。
温白羽扶着万俟景侯走过去,说:“你的眼睛怎么样了,能看的清楚吗?”
万俟景侯眯了眯眼睛,说:“差不多了,再有两天也就可以完全看清楚了,现在使劲看的话,也能看清楚。”
他说着,忽然脚下不动了,不再往前走。
温白羽说:“怎么了?”
万俟景侯摇头说:“不是沉船。”
温白羽诧异的说:“不是?”
奚迟从后面走过来,说:“是海市蜃楼。”
温白羽顿时感觉到一阵失望,原来只不过是海市蜃楼而已。
果然就见那些人兴/奋的冲过去,然后开始觉得不对劲,都颓丧的坐在地上。
温白羽说:“不过既然有海市蜃楼,说明这个东西应该存在的吧?”
众人都是兴/奋过/度,好不容易找了一块平坦的地方,就坐在断墙下面躲风,天已经亮了,大家也决定吃一些东西。
温白羽坐下来,开始往回张望,说:“子车不会有事吧?”
他说完,奚迟忽然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看。”
温白羽赶紧站起来看,果然就见一个年轻人从远处跑过来,他身上全是血,似乎有些疲惫,看见他们松了口气,最后从跑变成了走,慢慢的走进古城里。
子车脸上全是汗,还有溅到脸上的血,所幸没有受什么重伤,胳膊和腿上被血尸挠了几把,不过并没有尸毒,也算是幸/运的。
他坐下来,粗重的喘了两口气,把枪扔在一边,然后开始掏背包里的纱布和药。
温白羽掏了背包里的食物给他,看样子子车是消耗了很大的体力。
子车坐下来之后开始给自己包扎,之前天很黑,大家也没时间看,如今休息下来,就互相得看,发现这个年轻人竟然和万俟景侯长得一模一样,而且动作也十分彪悍。
子车咬着纱布,一点点往自己受伤的胳膊上卷,温白羽刚想站起来帮忙,就看到坐在一边的薛先生走了过来,他蹲在子车旁边,似乎说了什么,然后伸手帮他拽住纱布,仔细的裹上去。
子车看到薛柏走过来,下意识的看了他一眼,对方似乎不认识自己一样,只是出于好心,替自己上药,然后裹纱布。
一切都包扎好,子车又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谢谢。”
薛先生只是笑了一下,似乎是挺和蔼温柔的一个人,坐在他旁边,看着子车吃东西,然后又把水递给他。
众人休息了半个小时,不能再耽搁时间了,就决定继续启程。
温白羽他们赶紧跟上队伍,往前走去,子车站起来,掸了掸身上的沙子,拿起地上的枪,也准备往前走。
薛先生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后了,走在他旁边,眼睛看着前方,说:“疼吗?”
子车低着头,跟着队伍走,说:“不疼。”
薛先生突然低下头,轻声说:“可是义/父会心疼。”
子车愣了一下,薛先生已经加快了脚步,往前面的队伍赶去了。
子车粗喘了一口气,也跟上去。
“有水!水!”
“是水!”
“水!”
好几个人突然大叫起来,他们竟然在沙漠了发现了水,而且是面积不小的胡泊,虽然他们现在身上的水和食物还够用,但是昨天晚上刚刚经过一次惨战,如今发现了水源,难免有些激动,众人都飞奔着跑过去。
温白羽也是激动,他们身上全是沙子,一抖落能掉一片,有水的话,好歹能洗把脸。
众人冲过去,果然是一大片湖水,这次并不是海市蜃楼,水非常清澈,湖水旁边还长着草和树木,看起来生机勃勃的一片绿色,和身后的黄沙一点也不一样。
温白羽蹲下来,伸手接了点水,他最近被吓怕了,就比较谨慎,先捧起来看了看,常爷的那帮人已经掬起水来又洗又喝。
万俟景侯也把手伸进水里,感觉凉丝丝的,一顾磬人心脾。
好几个人拿出空的瓶子,把水打起来,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掬水喝的大汉却突然发出“呕——”的一声干呕声。
然后转瞬干呕就变成了真吐,一口黄水儿直接土在湖里。
鹏子一巴掌抽过去,说:“你干什么,恶不恶心啊!”
那大汉指着湖里,颤/抖的说:“水……水里有东西!”
鹏子不信邪,说:“是鱼吧,那也不用吐啊……”
他刚说完,顿时瞪大了眼睛,水里竟然真的有东西,而且还是一个人!
确切的说,是半个人,那人的身/体已经被撕扯烂了,只剩下胸腔上面的一半,身/体被泡发了,不知道泡了多久,就漂浮在水中,一下沉,一下浮的。
温白羽也吓了一大跳,这个尸体太诡异了,他一下露/出/水面,一下又潜下水面,反反复复好几次,但是这明明是个死人,而且已经只剩下半个身/体了,也不能起尸。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粘嗒嗒的声音响起,温白羽实在说不好那是什么声音,就见尸体“噗”的一声潜下了水面,在潜下去的一刻,尸体的脸上卷上了什么东西,有点像头发,但是是白色的,带有点透/明。
温白羽打了一个哆嗦,那样子像水母……
“啊!!”
刚才呕吐的大汉突然大叫一声,指着水面,只见那尸体又漂浮出来了,这回缠绕在尸体脸上的东西看的非常清楚,像是透/明的触手,能清晰的看见里面的血管,触手在尸体的脸上一剜,“噗”的一声,尸体的眼珠子就掉下来了,然后触手露/出了更多,一个伞形的脑袋伸出来,一口吞下尸体的眼珠子,那种感觉实在太恶心了。
大汉又是“呕——”的一声吐了出来。
随着那伞形的脑袋越露越多,大汉再也吐不出来了,因为这个形似水母又长着无数触角的怪物,竟然巨大的无比!
温白羽吓得了一跳,那巨大的怪物似乎发现了他们,触手“唰”的一声甩出来,立刻就要去抓岸上的人。
温白羽大喊一声:“快跑!”
他说着,拽着万俟景侯往回就跑,只不过还没跑两步,凉丝丝的东西一下卷住他的腰,“唰——”的一声,紧跟着是水花的声音,温白羽一下就被拖了下去。
温白羽毫无准备,连憋气都没憋,一下就陷进水中,咕嘟嘟冒了几个泡,立刻屏住呼吸,只见怪物在水中露/出了全貌,巨大的伞形脑袋,两只眼睛像乌贼一样,许多触手从伞形的脑袋下面伸出来,全身都是透/明的,能看见它体/内的血管,还有刚吞进去的眼珠子……
卷在温白羽腰上的触手收的很紧,温白羽的手在身上乱/摸,拔/出凤骨匕/首,一下扎进怪物的触手里。
怪物发出一声难以形容的嚎叫/声,那声音在水下变得很可怕,好像是怒吼,一下就松了触手。
温白羽立刻蹬着腿往水面上扑腾,他不会游泳,狗刨倒是会学。
温白羽刚一露/出/水面,狠狠的吸了一口,顿时腰上又一紧,连卧/槽都没有骂出口,一下又被怪物拉进了水里。
水面顿时又是“咕嘟咕嘟”的冒泡。
大家都被这个变故吓坏了,万俟景侯脸色阴沉,一句话都没说,一个纵身就跳进去水里,一下潜了下去。
那怪物非常聪明,被温白羽扎了一下,第二次就用其他触手去缠他的手,那触手黏糊糊的,上面全是粘/液,缠着温白羽的手腕,温白羽就觉得有细微的小刺扎到了手腕上,但是并不疼,一股麻痒的感觉,随即就变得发/麻,也不痒了。
温白羽心里咯噔一下,心想不好,是不是中毒了!一般水里的东西都有毒,而且毒性还不弱。
就在这个时候,万俟景侯从后面游过来,温白羽好像看到了亲人一样,奋力的挣扎,向他游过去。
怪物的触手卷的更紧,温白羽手上发/麻,握不住匕/首,匕/首竟然一下掉了下去,往水底沉。
万俟景侯从后面过来,龙鳞匕/首唰的一划,怪物又发出奇怪的吼声,触手一下松了,水里顿时涌起大量的红色血液,一下散开。
万俟景侯游过去,抓/住温白羽,想要往上游,怪物的伞形脑袋突然一张,就像一面墙一样,挡住了两人的去路。
温白羽就要憋不住气了,往下面看了看,凤骨匕/首静静的躺在下面,不远的地方竟然有一个洞/口。
温白羽指了指下面,万俟景侯就拽着温白羽又下去,一把抓起凤骨匕/首,温白羽怕他看不清楚洞/口,就在他手心里划了几下。
也不知道是温白羽划的太好了,还是万俟景侯的眼睛恢复的差不多了,万俟景侯明白了温白羽的意思,带着他往下潜去,矮身进了洞里。
温白羽一进洞,顿时感觉到一阵绝望,洞里竟然有水,这不是要憋死的节奏吗,不过如今也这样了,只能硬着头皮往里潜。
往里潜,那洞竟然像是一个管道,起初平着,随即向上,没过多久水竟然没了。
温白羽快速的刨过去,把头伸出/水面,狠狠的呼吸了两口。
顺着洞往上再走,很快就钻了出去,前面竟然是一片绿洲湿地。
温白羽爬出来,一下倒在地上,浑身的力气都要耗光了。
万俟景侯冲过来,拍了拍他的脸颊,说:“怎么样?”
温白羽摇摇头,然后又伸出手,说:“没事,没事……不过……我的手腕,好像被扎了,有点痒……是不是有毒?”
万俟景侯的眼睛似乎看的比较清楚了,只是眯了眯眼睛,握着温白羽的手一看,顿时脸色有些不好。
温白羽看他沉下脸来,说:“怎……怎么了?不会是剧毒吧?”
万俟景侯摇摇头,温白羽松了一口气,说:“那你吓唬我!差点就被那个怪物吃了,太可怕了……”
万俟景侯坐下来,说:“刚才那个东西是水尸,并不吃活的东西,也没有尖牙,不可能把一个人从撕成两半。”
温白羽浑身没劲儿,诧异的说:“那这水里还有别的东西?”
万俟景侯说:“或许是水里还有其他东西,或许是撕成两半之后丢到水里的。水尸只吃尸体,会出现在有浓重尸气的地方。”
温白羽说:“那我胳膊上这是怎么了,我……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儿啊……”
他说话越来越吃力,身/体上麻嗖嗖的。
万俟景侯看了他一眼,脸色照样不好,说:“水尸只有雄性,没有雌性,一般会找其他水中的生物交/配繁殖,它的触手上有类似于麻/醉药的东西。”
温白羽“卧/槽”了一声,骂着说:“这丑东西把我当成什么了,再让我遇到一定剁了它!”
他说着,眼皮渐渐有些发重,呼吸也绵长起来,温白羽说:“发作了发作了,我特别困。”
万俟景侯摸了摸/他的额头,说:“你睡吧,我给你看着,等你睡醒了再说。”
温白羽喉/咙里嘟囔了一声,用尽全力往万俟景侯的方向靠了靠,说:“真倒霉……不会有后遗症吧……”
他说着,实在坚持不住,身边又有万俟景侯,就睡了过去。
温白羽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长时间,总之昏昏沉沉,其间几次都想睁眼,只不过实在困得不行,眼皮也重,感觉就要睡到天昏地暗了。
温白羽嗓子有些疼,估计是身上有水就睡觉,一定是感冒了,艰难的睁开眼睛,眼前一阵阵发黑,不知道是不是水尸的毒素后遗症。
天已经黑了,温白羽看了看四周,顿时一阵冷汗。
他躺着的地方根本不是之前爬上来的洞/口,四周是森林,全都是树,地上是草,刚才明明在沙漠里,一张嘴全是黄沙,如今一张嘴全是虫子。
“吱吱——”
“吱吱——”
温白羽也不知道是什么虫子在叫,在漆黑的夜色里显得异常诡异,而他的身边,根本没有万俟景侯!
温白羽闭了闭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睁开眼睛,还是在森林里,地上泥土潮/湿,四周都是茂/密的大树,不见万俟景侯。
温白羽心里登登的跳,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他一爬顿时双手无力,“嘭”的又摔回去,他的手腕上有包扎的痕迹,应该是被万俟景侯清理过了,可是为什么万俟景侯突然消失了?
温白羽奋力爬起来,站在原地看了看四周,根本没有人,一片寂静,只有他一个,万俟景侯也不可能悄无声息的抛下他一个人就走。
温白羽心里顿时升起一阵恐/慌,难道是遇到了什么变故?一股不好的感觉涌上来。
他手边什么也没有,兜里放着一把凤骨匕/首,除此之外,没有干粮,没有水,没有手电,没有应急的药品。
温白羽粗喘了两口气,尽量平复自己的心情,又慌张的看了看四周,根本不知道从何下手。
就在这个时候,突听“吱吱——吱吱——”的声音响了起来,温白羽眸子一缩,只见黑/暗中一个黑影扫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