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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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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白羽成功的从陕西回到了北京,满心疲惫的扑倒在床上,他在火车上一夜都没睡好,二十六年来,温白羽第一次和别人互帮互助……

    而且还是个男人,这让温白羽有点接受不能,但是心里又不厌恶,反而当时非常兴奋。

    “啊……”

    温白羽躺在床上,蒙着被子哀嚎一声,所幸不幸中的万幸是他终于和万俟景侯对换回来了,终于不用看着自己的脸流氓自己了。

    温白羽睡了一个好觉,第二天一大早,就有快递敲门,是一个文件壳子,温白羽拆开一看,顿时愣住了。

    是一张账单!

    潘家园的雨老板寄过来的,承包碎瓷片的账目,还有他们坐火车去陕西的报销清单!

    温白羽顿时就清醒了,一眼竟然数不过来账单上有多少个零。

    万俟景侯倒是很悠闲的坐在沙发上,看他瞪眼看着手里的快递,说:“怎么了。”

    温白羽把账单塞给万俟景侯,说:“你说你有办法的。”

    万俟景侯看了一眼账单,没有多大的表情,仍旧是淡淡的,似乎根本不愁这么多钱。

    温白羽顿时摸了摸下巴,脑补了无数狗血梗,看万俟景侯这么生活残废的样子,难道他是一个离家出走的富豪少爷?!

    温白羽:“……”

    温白羽觉得自己一定是脑残偶像剧看多了,于是决定勤快的去店里看看。

    唐子惊喜的发现,老板和万俟大哥终于恢复了原本的样子,老板又开始百无聊赖的坐在柜台后面,“哒哒哒哒”的敲字,嘴边挂着猥琐的笑容,一定是在□□上勾搭了新妹子。

    而万俟大哥又恢复了沉默寡言。

    下午五点的时候,温白羽无聊的杵着腮帮子打瞌睡,总觉得昨天晚上补眠没有补充足,还是特别困。

    万俟景侯走过去,说:“你要是累,就回去睡吧。”

    温白羽想了想,反正今天没人请假,自己就先回家去了。

    温白羽站起来,挥了挥手,说:“唐子,你别偷懒啊!”然后就出了店门,点了根烟,悠闲的往小区里走去了。

    万俟景侯看着他走远,绕到柜台里面,低头看着柜台上的电脑,□□没有关,就连聊天框也没有关,上面赫然是温白羽和小姑娘聊天的记录。

    万俟景侯眯了眯眼睛,伸手握住鼠标,点击删除好友,拒绝再次添加。

    唐子看见万俟景侯站在柜台后面,嘴角突然露出一丝笑容,不禁后背发凉,打了一个寒颤……

    #古墓圈第一讨论组#

    郭庄大墓:哎,你们听说了吗,今天大粽子不在店里

    徐州狮子山汉墓:哎?!是谁说的!消息可靠吗!!

    晋侯墓:真的假的啊?

    郭庄大墓:我听一个坑友说的,坑友也是听坑友说的

    郭庄大墓:据说今天大粽子有事儿,已经请假了

    徐州狮子山汉墓:卧槽卧槽!那更待何时,咱们快去也!!

    徐州狮子山汉墓:组团刷寿福楼啦!!!

    徐州狮子山汉墓:我要看美貌的老板小哥~~~

    徐州狮子山汉墓:老板小哥我来啦~~

    郭庄大墓:↑↑↑此人已疯,有事烧纸

    郭庄大墓:= =

    晋侯墓:既然大粽子今天不在,这么难得,那我也去,我真是想念上次那个还魂汤,叫,叫什么来着?

    徐州狮子山汉墓:扇贝柱豆腐汤!

    徐州狮子山汉墓:快快快,别废话了,咱们出发吧!走你!

    万俟景侯今天似乎心情很好,总之嘴角总是露着一丝隐约的笑容,看的唐子都在店里待不下去了,觉得随时会有生命危险,终于让唐子找到一个外送的机会,提着麻辣小龙虾就跑了。

    唐子一走,瞬间上了好多客人,这些人穿的都很厚实,戴着墨镜,鸭舌帽,大口罩,一走进来先是左顾右盼,好像没有看到可疑人物,于是大家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组团来刷寿福楼的粽子们找了桌子坐下来,今天店里的服务员好像特别少,他们坐下来好久都没人招呼。

    老徐用筷子敲了敲碗边,说:“服务员呢?把菜单拿来呀。”

    他说完话,就听“嘭”的一声,厚厚的菜单扔在他们桌上,那态度很恶劣!

    老徐抬头来想要教育这个服务员,一抬头就傻了眼,随即哆嗦起来,说:“大大大大大……大粽子……”

    其他粽子也吓了一跳,喊着:“谁说今天大粽子不在的!”

    粽子们哆哆嗦嗦,本身脸上就没血色,此时更是一脸粽子色,差点跪下来,说:“大大大大大粽子饶命啊!我们只是来吃饭的,绝绝绝……绝对不是来调戏老板小哥的!”

    老郭瞪了一眼老徐,他这么说,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万俟景侯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双手胸前抱臂,抬了抬下巴,冷淡的说:“我知道你们是来吃饭的,点菜。”

    粽子们:“……”

    粽子们觉得,今天大粽子似乎有点不同寻常,为什么让他们点菜,他们哪敢让大粽子服务,这不是找死吗!

    老徐颤抖着翻开菜单,顿时嘴巴张的跟鸭蛋那么大。

    #招牌菜#

    麻辣小龙虾------4000元/只(十只□□)

    老北京烤肉------47000元/份

    芫爆百叶------42000元/份

    它似蜜------47000元/份

    芥末墩儿------18000元/份

    #主食#

    老北京炸酱面(素)------9000元/份

    老北京炸酱面(荤)------12000元/份

    糖火烧------1500元/个

    米饭------2000元/碗

    粽子们:“……”

    菜单的价格全都用白纸贴上,显然是重新写的,而且笔水还没干呢!

    现在物价非常,小饭馆口碑这么好,涨涨价也无所谓,但是米饭两千一万,一个热菜就要几万块钱是怎么回事!!

    显然,上了贼船了……

    老徐深深的思考了一番,虽然汉墓比较值钱,自己的墓里有不少陪葬的,但是如果这么吃下去,估计没两顿就穷的叮当响了,估计连陪葬秘书都请不起!

    唐子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小饭馆的门关着,他刚要敲门,门就打开了,然后一群人从里面跑了出来,撒丫子就跑。

    唐子:“……”

    温白羽睡到了天黑,睁眼一看万俟景侯已经回来了,而且还提着一个箱子,“嘭”的一声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温白羽随口说:“这是什么?”

    万俟景侯淡淡的说:“钱。”

    温白羽顿时睁大眼睛,声音都拔高了,说:“钱?!”

    然后打开箱子,“嘭”的一声盖子弹开,里面摆放着密密麻麻整整齐齐的钱,一叠一叠捆好,简直就像……刚刚抢了银行似的!

    万俟景侯又说:“可以付清账单。”

    温白羽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眼睛都要拔不出来了,但是这不是自己的,一想到这个心都在滴血。

    第二天早上,温白羽就让唐子去跑了一趟潘家园,把这个箱子送到雨老板那里去。

    唐子一听说让他去找雨老板,当即高兴的什么似的。

    温白羽额头猛跳,说:“你脸红什么!”

    唐子嘿嘿的傻笑着,说:“因为雨老板太好看了吗,跟我们村儿的小红似的。”

    温白羽:“……”

    雨渭阳十一点才开门,睡眼惺忪的拉起小店的防盗门,就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坐在他门口,屁股下面还垫了一个箱子。

    雨渭阳吃惊的说:“唐子?”

    唐子赶紧站起来,还拽了拽自己的衣服,嘿嘿傻笑着说:“雨老板,你还记得我啊。”

    雨渭阳轻笑了一声,心说这么憨的人少见啊,见一次印象就很深,当然记得。

    唐子被雨渭阳一笑,晃得眼睛花,就觉得今天的阳光特别刺眼,几乎晒晕了,当即脸又红了!

    雨渭阳说:“你来有事吗?”

    唐子赶紧把箱子递过去,说:“这是我们老板让我给你带来的。”

    雨渭阳接过箱子,说:“要进来喝杯茶吗?”

    唐子赶紧摇手,说:“不不不了,我还要回店里,一会儿饭馆就上人了,该忙了,我先……我先走了。”

    他虽然这么说着,眼睛却盯着雨渭阳一直看,雨渭阳被他看得都不自在了,说:“看什么呢?”

    唐子傻呵呵的顺口就说:“你真好看。”

    雨渭阳:“……”

    雨渭阳都不知道自己什么脾气了,唐子老脸顿时红了,结巴的说:“不、不不是,我是说你……你……那个,我先走了!”

    唐子说完,逃命似的调头跑了。

    “噗……”

    雨渭阳看着人高马大的唐子调头就跑,一下没憋住,被逗笑了,摇了摇头,转身进了小店。

    温白羽觉得,自从上次从陕西回来,万俟景侯就变得很不对劲儿。

    比如说,晚上要睡觉的时候,万俟景侯就会突然站在温白羽的房门口,说:“沙发太硬。”

    温白羽听得都傻了,反映了半天,以前万俟景侯怎么不觉得沙发硬呢?

    温白羽想了想,说:“那个……今天晚上奚迟不回来了,你可以借用他的房间,我看奚迟也没什么洁癖……”

    还不等温白羽说完,万俟景侯已经开口了,说:“我不喜欢睡在别人床上。”

    温白羽:“……”

    温白羽心里又是火星撞地球的轰隆隆巨响,那你什么意思啊,习惯睡我床上啊!

    万俟景侯见他半天不开口,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淡淡的说:“我想和你睡。”

    “等等,等等……”

    温白羽一把捂住脸,尼玛别卖萌好吗,他瞬间老脸通红,想到了那天在火车上,两个人互帮互助的场景,顿时下面一紧,有点微妙。

    万俟景侯已经走了进来,温白羽赶紧一轱辘,躺在床沿边,和万俟景侯拉开距离。

    哪知道万俟景侯上床之后,竟然拉开他的被子,也钻了进去。

    “啊……”

    温白羽的小腿被他蹭了一下,感觉凉丝丝的,万俟景侯的体温就是这么偏低,惊得温白羽一个激灵,抖了抖,说:“你,你拿自己被子。”

    万俟景侯很自然的说:“天气不冷,一起盖就行。”

    温白羽:“……”

    温白羽此时是欲哭无泪的,像受气包一样缩在床边,背对着万俟景侯,两眼瞪着地板,连被子也不要了,全都给万俟景侯盖着。

    直到温白羽睡着,万俟景侯什么都没干,一直很规矩的睡觉。

    天蒙蒙亮的时候,温白羽就感觉自己靠着什么,凉凉的,让他有点冷,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还硬邦邦的,稍微有点弹性。

    温白羽的手突然被抓住了,温白羽吓得睁开双眼,顿时睡意全飞了,自己刚才竟然撒呓挣,俩手在万俟景侯的小腹上一直摸,把对方的衣服都弄开了。

    万俟景侯正眯着眼睛,低头看他。

    温白羽“卧槽”了一声,一下从床上跳下去,撇头一看,才早上五点半!

    可是温白羽不敢再上床,就直接冲到卫生间,打开花洒,趁着水还没热的时候,一头扎了进去,顿时冷的直哆嗦,嘴唇都青了。

    温白羽冲了冷水澡,从卫生间走出来,就看见万俟景侯还躺在自己床上,双手枕在脑后,衣服扣子开了也不系上,露出一大片腹肌,最重要是他没穿裤子,内裤提的又太低,那视觉冲击简直了,温白羽顿时想重新去洗一回凉水澡!

    温白羽抓起旁边的衣服,扔在万俟景侯脸上,说:“快穿衣服,别抖骚儿了!”

    万俟景侯手一伸,一把接住抛来衣服,然后慢吞吞的坐起身来,还不系扣子,而是先弯腰穿上裤子。

    万俟景侯的腹肌非常漂亮,弯下腰的动作没有一丝赘肉,抬起一条腿穿裤子,看的温白羽顿时脸又红了,下面有点冲动,这就是传说中的美人计吗,可万俟景侯是个男人啊!

    温白羽抱头冲出了卧室,蹲在沙发后面默默的反省。

    因为一晚上没盖被子,早上又冲冷水澡,再加上心力憔悴,温白羽有点发烧,家里又没有药,就决定去医院开点儿。

    万俟景侯见他一天脸都很红,下午的时候温白羽要去医院,万俟景侯也要跟着去,唐子善解人意的说:“老板你和万俟大哥去吧,我很勤快的,放心好了我看店。”

    温白羽有些无奈,唐子那仿佛大型犬的眼神,他们明明要去医院,又不是去旅馆!干什么露出那种可以理解的表情啊!

    医院人很多,温白羽打了吊瓶,在输液室里坐着,旁边的小孩子一直在哭,闹得温白羽本身头晕,现在头疼,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小孩才不哭了,带孩子的家长似乎也精疲力尽,在旁边睡着了。

    温白羽这才松了一口气,头扬起来,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准备眯一会儿。

    温白羽只觉得额头上有东西痒痒的,一睁开眼,顿时吓了一跳,万俟景侯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旁边,双手撑在自己的椅背上,那动作似乎把他圈在怀里,这是传说中的壁咚吗?

    万俟景侯低下头来,额前的碎发扫在温白羽的头上,弄得他痒痒的。

    温白羽瞪着眼睛,说:“你干什么呢?”

    万俟景侯抬起一只手,摸了摸他的脸颊,说:“你的脸好红,体温很高。”

    温白羽嗓子有些发干,也不知道是不是发烧的正常症状,眼睛定定的看着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突然压低了头,温白羽一激灵,手要推在他胸口,万俟景侯却突然将他手压下来,说:“别动,要回血了。”

    温白羽说:“你知道回血还闹,快起开,你……”

    他话没说完,嘴唇上已经一阵冰凉,发烧的高温突然遇到了凉气,让温白羽不自觉的叹息了一声,随即睁大眼睛,那个家长虽然睡着了,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而且小孩子没睡着,正睁着晶晶亮的大眼睛盯着他们,还挂着探索性的笑容!

    万俟景侯吻下来,磨蹭着他的嘴唇,然后将舌头探了进去,温白羽脑袋晕乎乎的,喘出来的气更让烫人了,感觉自己热的都要自燃了,如果不是万俟景侯压着他的手,温白羽觉得自己肯定会伸手死死抱住万俟景侯的后背,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万俟景侯抬起头来,又伸手抚摸着他的脸颊,说:“嘴唇很烫,连舌头都很烫。”

    温白羽简直都要无地自容了,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为什么万俟景侯说话总是这么淡定,明明是始作俑者,却一点也不尴尬!

    最后温白羽的吊瓶果然回血了,手背肿了一个大包,不过幸好已经快没了,就没有再扎一针。

    温白羽捂着自己的手背,瞪眼看着万恶的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伸手过去,说:“我给你揉揉。”

    温白羽一把拍开他,说:“你有没有生活常识啊,肿了不能揉。”

    万俟景侯只好缩回手去,说:“对不起,其实我会的很少……如果之前会,或许时间太久,也忘了。”

    温白羽突然听他这么说,心脏莫名的一揪,也不知道为什么。

    万俟景侯的表情淡淡的说:“你要是愿意教我,我一定会记的。”

    温白羽定定的看着他,也不知道心里什么滋味,总觉得万俟景侯这个人并不简单,而且有很多过往,但他从不提起自己的过去。

    万俟景侯见温白羽不走了,回头去看他,随即嘴角上挂了一丝笑容,突然又折回来,抬手摸了摸温白羽的嘴唇。

    温白羽瞪他,说:“干什么?”

    万俟景侯很镇定的说:“你刚才看我的眼神,让我很想吻你。”

    温白羽:“……”

    温白羽心里哀嚎,卧槽刚刚一瞬间文艺青年的哀伤,都被万俟景侯突然总裁附体的装逼给冲没了!

    万俟景侯抓住他的手腕,把人一拽,急走两步,一下拐进了楼道的茶水间,然后“嘭”的一声将温白羽按在墙上,低下头来,含住温白羽的嘴唇。

    “嘶——好疼,你、你属狗的啊?”

    温白羽下唇一痛,瞪起眼睛,万俟景侯却紧紧的抱住温白羽,激烈的亲吻让温白羽险些断了气儿,腰软腿软,要不是万俟景侯抱着,他就要顺着墙瘫在地上了。

    “咳、咳咳!”

    有人的咳嗽声,温白羽一激灵,探头看过去,就看见久违了的雨渭阳正端着一个空纸杯站在他们身后,笑眯眯的说:“呦,是你们啊。”

    温白羽都能感觉到自己脑门冒烟儿了,雨渭阳又笑眯眯的说:“你们两感情还真好。”

    温白羽:“……”

    温白羽咳嗽了一声,岔开话题说:“你怎么到医院来了?”

    雨渭阳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说:“我是来复查的,以前因为一些事情,我的眼睛差点瞎了,幸好有匹配的□□,不然的话,我可能一辈子看不到古董了。”

    温白羽心想着,雨渭阳那双眼睛,真货假货拉到他面前,只要看一眼,一下就能分辨出来,如果真的看不见了,那真是可惜。

    雨渭阳笑眯眯的说:“哎,最近有朋友跟我说,某个郊区的地方发现了一个坑,你们有没有兴趣啊?”

    温白羽说:“怎么,你下墓还上瘾啊,我可没兴趣。”

    雨渭阳撇撇嘴,说:“那就算了,我就听说是西周襄王的疑冢,历史上记载襄王的事情非常少,只有部分野史和传奇,所以特别好奇,想找人带我去看看。”

    温白羽听到“襄王”两个字,愣了一下。

    一直没说话的万俟景侯扫了雨渭阳一眼,说:“什么时候走。”

    雨渭阳似乎觉得有趣,说:“你要是觉得可以,随时出发。”

    万俟景侯点头说:“那就今晚出发。”

    温白羽:“……”

    温白羽心里吐槽着,你们俩当我是死的啊!

    雨渭阳笑着对温白羽说:“你男朋友都去,你是不是也去?人多热闹啊!”

    温白羽:“……谁男朋友!”

    雨渭阳回答很干脆,说:“你。”

    万俟景侯难得的投过去一个赞许的眼神,说:“我们回去收拾行礼,你负责找车,好了打电话过来。”

    雨渭阳比了一个ok手,说:“爽快,那我先走了。”

    他一边往茶水间外面走,一边回头暧昧的笑着说:“你们可以继续了。”

    温白羽脸上通红:“……”

    温白羽和万俟景侯回了家,万俟景侯让他上床睡觉,说:“你还在发烧,先睡会。”

    温白羽白楞他一眼,说:“知道我在发烧,晚上还要出发,简直是压榨劳动力。”

    万俟景侯突然说:“对不起。”

    温白羽看他一副态度良好的样子,别人看了还以为自己才是黄世仁,顿时有些无奈,挥手说:“算了,我睡一觉就好了,一会儿叫醒我。”

    万俟景侯点点头,给他盖上被子,然后就出去卧室,去收拾下墓的装备。

    温白羽醒过来的时候,出了一身的汗,感觉衣服都湿透了,头有点晕,但是已经不疼了,身上虽然有汗,但是感觉清爽了很多,似乎不发烧了。

    温白羽掀开被子,走出卧室,外面黑着灯,天已经黑了,万俟景侯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手上拿着一张帛书,是他们从第一个墓里带出来的那张。

    温白羽走过去,说:“我醒了,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万俟景侯放下帛书,伸手抚摸了一下他的额头,说:“你出了好多汗,去洗澡吧,不要又着凉。”

    温白羽“哦”了一声,别看万俟景侯平时挺冷淡的,但是其实熟悉了之后就会知道,他是个很温柔的人,只是不善于表达出来。

    温白羽心情大好的去洗澡,出来的时候万俟景侯已经准备好了行礼,说:“雨渭阳打电话来了,咱们一会儿走。”

    温白羽点头,说:“得嘞,我去换衣服。”

    将近十点的时候,万俟景侯和温白羽才出发,原因是温白羽的头发不干万俟景侯不让他出门……

    雨渭阳开了自家的车,等了半个多小时,眼看他们来了,说:“你们俩个是大姑娘上花轿啊,还要现扎耳朵眼儿,这么慢!”

    万俟景侯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却没上去,反而把行李扔上去,然后跟着温白羽坐在了后座上。

    雨渭阳开动车子,从后视镜往后看,笑着说:“你们俩可别在我车上做不和谐的运动啊。”

    温白羽:“……”

    难道自己在雨老板眼里,已经是一个急色的人了吗!

    大半夜的没有车,尤其他们要往市区外面走,就更加没有车了,雨渭阳抛过来一张地图,说:“诺,位置在地图上画了,你们看看。”

    温白羽拿过来看了看,说:“这个位置很眼熟啊。”

    万俟景侯点点头,说:“那张帛书上有记载。”

    温白羽额角猛跳,说:“那张帛书……现在想一想,不就是奚迟画的。”

    温白羽仔细研究了一下地图,指着红笔画的圈,说:“咦,这个村,这不是唐子的老家吗?我听他提起过几次,唐子说他老家的野菜特别好吃!”

    雨渭阳笑着说:“可惜那呆子没来,不然咱们还能去他家做客。”

    温白羽说:“唐子的胆儿那么小,要是下墓还不给吓死,还是让他多活几年吧。”

    雨渭阳嗤嗤的笑起来,似乎已经脑补出人高马大的唐子被吓得一脸惨白拼命哆嗦的样子,好像很有趣。

    大约开了两个小时,他们车速不低,就已经到了目的地。

    雨渭阳说:“我那朋友也没不知道具体的位置,咱们还要在旁边转转才行。”

    温白羽说:“那今天晚上怎么办,难道要在车里过夜吗?”

    雨渭阳说:“咱们去村子里借宿一晚。”

    他们把车开到村口,村子的路实在太窄了,地上坑坑洼洼的,根本没办法走车,看起来十分落后的样子。

    雨渭阳就把车停下来,三个人提着行李往里走。

    村子里人口不是很多,房子也很稀疏,竟然有一家农家乐。

    温白羽稀奇的说:“这荒山野岭的,竟然有农家乐,你们说有人来这玩吗?”

    雨渭阳说:“是来感受大自然的吧?”

    万俟景侯却说:“有,人不少。”

    他们说着,走过去敲门,开门的是个老大爷,老大爷看着他们,说:“你们是来投宿的吧?房间只有一个了。”

    温白羽诧异的看了一眼万俟景侯,还真被他说中了。

    三个人要了一间房间,是个大通铺,床倒是不小,房间非常简陋,什么都没有,连口水都没有得喝。

    温白羽躺在床上,觉得土炕太硌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刚病好有点娇气,平时也不觉得。

    万俟景侯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又从背包里拿出备用的毯子,给温白羽铺在床上,说:“睡吧。”

    雨渭阳躺在温白羽的另一边,笑着说:“哎,还挺体贴的,秀恩爱啊,欺负我是孤家寡人。”

    他说着,翻了一个身,背对着温白羽,说:“我朝这边睡,免得被闪瞎眼。”

    温白羽干脆不搭理他,转头对万俟景侯说:“你怎么知道这里人多的?”

    万俟景侯说:“靠近村落的路上有许多盗洞,刚才天黑,你们或许没有注意,而且院子外面堆了很多包的严实的行李,都是大件儿,我没猜错的话是倒斗的工具,纯粹旅游的话,不用带这么多家当。”

    温白羽点点头,说:“我都没注意到,看来这些人也听到风声了?”

    万俟景侯说:“睡吧,天亮之后咱们再找。”

    温白羽看着他,突然想问,为什么这么执着于下墓,不过想了想,如果问出来的话,万俟景侯的回答一定也是“不知道”。

    温白羽干脆就闭上眼睛睡觉。

    或许是白天睡多了,温白羽晚上睡得不瓷实,半夜就醒了,觉得肚子憋得慌,爬起来想要去厕所。

    他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间,有点不太认识路,厕所在后院子里,要走一段路,温白羽走到院子里,就看到有一个老大爷蹲在地上烧纸。

    旁边还摆了一个牌位,一边烧一边神神叨叨的念着:“保佑咱们村风调雨顺,风调雨顺。”

    温白羽本身就想上厕所,被吓得一激灵,就在这个时候,天上划开一道闪电,随即炸了一个响雷。

    温白羽更是吓得魂都没了,那老大爷也被吓着了,哆哆嗦嗦的对着牌位跪拜,说:“神明保佑,保佑啊,我们会多给神明烧纸钱的……神明莫怪啊……”

    温白羽想要往后退,这个时候又一道闪电划过,似乎要撕裂黑夜,刹那间将黑暗都照亮了。

    温白羽顿时双目圆睁,一瞬间,他看见老大爷跪拜的牌位上,有两个字很熟悉……

    ——是唐子

    温白羽吓得肝都在颤,也不想上厕所了,调头跑回屋子去。

    万俟景侯坐在床上,看他进来,说:“去哪里。”

    温白羽赶紧跳上床,抓着他的手,说:“卧槽,活见鬼!活见鬼!后院有人对着牌位在烧纸钱,吓死我了,你猜牌位上是谁的名字?!”

    雨渭阳睡得很熟,都被吵醒了,揉着眼睛说:“大半夜,你们也太有精神了。”

    温白羽不理他,继续说:“是唐子!唐子!”

    雨渭阳奇怪的说:“唐子怎么了?”

    温白羽又把刚才看到的说了一遍,雨渭阳说:“不可能吧,你是不是看错了,这个村子就是唐家村啊,大家都姓唐,你把后面的名字看错了吧?”

    温白羽想了想,觉得雨渭阳说的有道理,或许是刚才被雷吓得,都看花眼了。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天还没完全亮起来,院子里已经有声音了,似乎住在这的人都走了,也不知道这么早干什么去。

    温白羽和万俟景侯洗漱完了走出去,农家乐的老大爷正在收拾餐桌,是之前离开的那帮人吃完了早点。

    老大爷看见他,热情的说:“小伙子也起了,还有早点呢,等会儿我端上来,你捡张干净的和桌子先坐。”

    等老大爷把早点端上来,雨渭阳才睡眼惺忪的从屋子里走出来,说:“吃上了?你们好早啊。”

    老大爷特别热情,又给雨渭阳加了一副碗筷。

    他们一边吃饭,雨渭阳一边跟老大爷打听消息,说:“老大爷,你知道这附近有坐山吗?”

    老大爷笑了一声,说:“山?这附近都是山,你们往东走一会儿,就能看见好多山了。”

    老大爷又说:“看你们的行头,我就知道你们来做什么了。”

    三个对视一眼,老大爷笑着说:“我也是见得多了。”

    万俟景侯说:“这么说,最近有很多人过来?”

    老大爷说:“是啊,都像你们一样。不过我劝你们一句,今天是十五,你们不要上山去。”

    温白羽说:“为什么?”

    老大爷说:“因为每逢初一十五,唐家村的人都会祭山神,不要去惊扰了神明……我跟你们说,唐家村的山神,脾气可不太好……”

    雨渭阳挑挑眉。

    温白羽突然说:“老先生,你们村子里有没有一个叫小红的姑娘?”

    老大爷脸色一僵,随即冷笑着说:“姑娘?她的年纪都能给你当妈了,还什么姑娘?”

    温白羽顿时有些奇怪,难道唐子喜欢大的,传说中的恋母情结?

    雨渭阳也有些奇怪,总听唐子提起他们村的小红,还说自己长得像她,结果这么大年纪?!

    老大爷又幽幽的补充一句,“唉,如果她活着的话。”

    温白羽和雨渭阳同时后背一激灵,说:“什么意思?”

    老大爷很健谈,说:“也不知道你们听谁提起的这个小红,她啊,是咱们村子谁都不愿意提起来的。”

    老大爷顿了顿,似乎在回忆,说:“这个小红,不是咱们村的人,当年啊,长的是真的漂亮,咱们村子又都是没见过世面的人,见到这样一个女人,都供奉成了神仙。她不知道是哪里的人,喜欢穿着一身红色的衣服,很喜欢笑,非常温和,没有她不会的事情,村子里的人都很尊敬她。而且小红看起来还是个有钱的人,她家里有个宝贝,一块鸡血玉,据说特别值钱……后来,小红还收养了一个孩子,在村子里生活得很好。不过很快的,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村子开始连连干旱,连连洪涝,要不然就是闹瘟疫,有人开始猜测,村子里混进了不详的人。村子的外来人只有两个,一个小红,一个小红收养的孩子,小孩子能带来什么灾祸?村子里有人就开始猜测,小红就是那个不详的人。

    村子的人请来了道士做法,道士收了钱,刚走进村子却吓跑了,连说管不了,还把钱退回去了。

    村子的人就更是奇怪,那道士明明看到了什么,才会被吓跑的,而村口的那户人家,明明就是小红的房子。

    村民们更加怀疑这个外来的女人,后来村子里有流氓看上了小红,想要半夜偷偷摸到她家里去,结果那人从窗户爬进去,就看到小红家里那块传家宝的鸡血玉。

    鸡血玉放在桌上,在粼粼的月光下,正在流血!

    血水顺着桌角,滴答滴答的流下去……

    那流氓吓毁了,跑出屋子,嚷嚷的满城风雨,说小红是妖怪,专门克他们村子。

    老大爷说:“村子的人请来了大和尚,大和尚说那不是鸡血玉,而是千年血玉,是用尸血浸泡而成的。当人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把衔玉塞进嘴里,衔玉会随着最后一口气一起咽下,千年之后,就会形成血玉。大和尚又说,说小红根本不是人,他是粽子和人的杂种,天生带着尸气,会影响身边的人。”

    老大爷说着,忽然叹了口气。

    温白羽被他弄得不上不小,说:“然后呢?”

    老大爷感叹着说:“后来?作孽啊……”

    后来村民因为害怕,把小红的孩子打晕,然后抓住小红,就在后山上,把她活活烧死了……

    温白羽一哆嗦,真是够狠的。

    老大爷说:“那孩子醒来,山林已经漫山遍野的大火,隐隐约约还能听见女人的喊叫声……我们拦住孩子,不让他进去,告诉他,收养他的女人不是好人,是妖怪,收养他肯定是为了吃他!那孩子……那孩子……”

    老大爷的声音颤抖起来,似乎是害怕了,说:“那孩子……你们猜那孩子怎么说?”

    不等温白羽他们说话,老大爷又自言自语的说:“那孩子突然大笑起来,笑的眼泪都出来了,然后我们……我们看到,那孩子的眼睛突然变红了,眼珠子,血红血红的,好像要流出血泪,太可怕了!孩子疯了一样大喊,自己才是妖怪,自己才是妖怪!一切的祸害都是自己带来的,和她没有关系……我们……我们当时没听明白,就见那孩子突然从地上跳了起来,在众目睽睽之下,变成了一只全身黑色羽毛的大鸟,带着长长的五条尾巴,一下窜上天空,盘旋在火烧的山林上空,一直在不停的哀鸣,那鸟鸣声,整个村落都能听见。”

    是坟!

    温白羽一下就想到了龙背古村的图腾,看向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老大爷继续说:“我们吓坏了,当时山林大火,烧了七天七夜,整整七天七夜,什么都烧没了,还蔓延下来,把村落也烧了一部分。后来我们画下了那只黑色大鸟的样子,请人来看,到底是什么东西,那人看了说,恐怕当时道士来的时候,看到的不是小红,而是这个孩子,才被吓跑的。这孩子是坟,据说是凤凰和人的后代,他是灾祸的根源,同时也是守墓的神鸟。大火之后,村子又是洪涝,我们这才知道,是惹怒了神明,从那以后,每逢初一十五,我们都会到山上去祭典神明。”

    温白羽说:“那孩子呢,他叫什么?他去哪里了?”

    老大爷摇摇头,说:“时间太久远了,算起来,也有将近二十年了,我们请来的人说,坟虽然是神鸟,但是因为他们的祖先违反了天机,私自和人类交合,虽然有神力,但都是短命。坟鸟的寿命只有三十年,三十年一到,就会在火中**而死,只剩下一堆黑土,算起来,那孩子……今年正好也就是第三十个年头了,或许已经不在了。”

    老大爷说着,又说:“其实我们根本不知道那孩子到底叫什么名字,因为他沉默寡言,只有收养他的小红能和他说话,他很少接近我们,现在想起来,或许那孩子是不想把灾祸传给我们,才独自一个人的……只有一次,我隐约听到小红叫他,唐子……也不知到底是不是这个名字。”

    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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