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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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蜜蜜，你笑的甜蜜蜜……”小楼里，老头儿听得叶飞脚步声远去，起身哼着小曲儿走了出来，看看桌上消失的酒壶和放着的止泻药，拿过纸张边看边摇头失笑道：“小子，也不知道你待会是个什么心情，哈哈哈……”
叶飞使尽浑身解数，飞速跑下山，一口气跑到镇子里的国道上，喘了口气，准备找个面馆吃碗面再动身回城里休息一晚，明早起来再回家。
刚才一直喝酒来着，没吃什么东西，搞得人心里慌慌的，也不知道老头儿怎么样了，明天给老丫叔打个电话让他帮忙去看看吧。
边走边想，边想边看。时间有些晚了，镇子上毕竟不比市中心，门店基本上都闭店休息了，看样子面是吃不成了。
路旁有三三两两摇着扇子纳凉聊天的人，探讨探讨国际形势和今年麦收雨水问题；也有人拿着手电筒对着树干草丛照来照去，看来是摸金蝉回去下酒的。
小孩子跑来跑去缠着大人讲故事的撒娇声和草丛中传来的虫鸣交织着，仿佛一曲悠扬婉转的民间小调，悦耳动听，暖人心扉。
“这地方待得很舒服，等处理好家里的事情，小叶子嫁出去了，带着父母来这里跟老头儿一起养老也不错”
眼看宵夜吃不成，就滴个快车回市区吧，这里也不知能不能叫的到车，叫不到就只能在镇子上找个车送自己过去了，叶飞心里想着，找块石头坐了下来，边等边翻拣着背包里的东西，手边就摸到了老头儿的宝贝酒壶。
“这到底是是个什么宝贝让老头儿爱不释手？”叶飞拿着酒壶翻来覆去的看，心里很是好奇。
酒壶通体雪白莹润，看起来是一方质地细腻的羊脂白玉雕成的，有些年头但不多，这些年老头儿的吃穿用度自己看在眼里，这么一个酒壶还不至于拿来当宝贝吧，难道是老情人送的？
嗯，应该是这样才比较合理，叶飞拿着酒壶发癔怔，脑补了一出老人家爱恨纠葛的过往……
国道有车经过，偶尔闪过的灯光惊醒了发呆的叶飞，掏出手机看看还是没有车接单，倒是老头儿发来一条语音信息！
“这是刚刚发现嘛，难道是老头儿遭不住了叫我回去救命？打120应该不贵的吧？”叶飞嘀咕着点开了老头儿的信息。
“小子，没吃饱吧！你这顿谢师宴不好克化，老头儿我心领了！你让老头儿我让你一只手，现在老头儿我让了你两只，酒壶拿去，人情你可得给我记上。你老爸那里我打过招呼了，放心吧，天塌不了！不用急着回来，你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了，总在山里陪着我一个老头子也不是个事，等你处理完事情家里就会给你安排几场相亲，家里看不上就来这里，老丫家的小闺女可还惦记着你呢！老头儿我早就到了含饴弄孙的时候了，到时候带着妻儿回来还老夫人情！敢不回来你给我试活着！”
“贼老头儿安敢如此欺我！”叶飞痛苦挠头，从没感觉老头儿的声音如此令人生厌！
自己算计了半天还是被人安排的明明白白，一个个的演技惊人啊，这要是去电影里演个奸佞之辈直接本色出演就好了，根本不需要学什么表演！早知道这样自己这三年还这么拼命练个啥！
毁灭吧，累了！回家？！回什么家！我拼命回去想着救你们于水火，你们算计着让我往相亲的火坑里跳！回个锤子，看起来问题不大，先快活几天再回去！时间来得及！
“瑶瑶你看！那是不是今天下午河里那个人？”
一辆保姆车驶过，车里坐的就是下午河对岸散心的母女俩。
中年美妇看起来四十岁年纪左右，头发随意却不散乱的向后挽起，岁月仿佛不曾在她身上留下刻痕，只是平添了几分贵气，一双明亮的眼眸中似有一抹淡淡的愁绪化不开，散不去，却也眉眼带笑指着不远处坐在树下的叶飞问向女儿。
年轻些的女生一张鹅蛋般的小脸儿，挺翘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紫色框架眼镜，头发齐肩散落，蛾眉螓首，藏在镜片下的黑色眸子如泉水般清澈明亮！和母亲有几分相像！细长脖颈下一片傲人的事业被淡粉色防晒服悄然掩盖，纤腰盈盈一握，柳枝般轻盈如风，只是修身牛仔裤下修长的双腿显得有些过于纤细了，想来是因为病症坐轮椅的影响，脚上一双白色运动鞋，纤细的脚踝上露着一抹白色的花边袜，为女生有些清冷的气质增添了一抹俏皮活泼。
女儿顺着母亲指的方向看去，螓首轻点，淡淡的嗯了一声。
“瑶瑶，你说这么晚了他一个人坐在这里干什么，还背着背包，是不是出来玩错过了时间，打不到车回家啊？”
“不知道。”
“那我们要不要帮帮他，正好也顺路带他回市区，小伙子看起来眉清目秀的，也不像坏人！”
“随你。”
“小张，你前面调头回去一下吧！”
司机小张点头答应，调转车头停在了叶飞身前。叶飞疑惑的看着这辆保姆车，车窗缓缓落下，美妇那张有些熟悉的脸映入眼中，“额，你们有什么事吗？”叶飞出言询问。
“小伙子，又见面了啊，河边捉的鱼吃完了？”
“哦哦，是你们啊，没吃着，那鱼被我送人了”叶飞认出了中年美妇，想来她们母女是散心完了准备回家看到了自己才过来的，看来是好心的母女俩呢。
“在这打不到车吧，你去哪，如果是市区顺路的话我们带你一程，不顺路的话到市区你再打个车回去怎么样？”瑶瑶母亲看着叶飞问道。
“额，这位姐……不是，这位女士，不用了，太麻烦你们了，我等一会儿就好了。”叶飞挠挠头，有些拿不准母女俩的关系，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没关系，车上正好有空座，上来吧，这一路不算很近，正好多个人聊天！”瑶瑶妈显然被叶飞一个姐字喊得有些开心，招呼叶飞上车坐前面副驾位。
“那就麻烦你们了！”叶飞点头不再拒绝，坐上了这辆回家的末班车。
“小伙子怎么称呼，哪里人啊？”
“额，姐……不是，女士，我叫叶飞，树叶的叶，飞翔的飞，是东山人，家就在前面济市的。”
美妇人噗嗤一乐，美眸看着叶飞说到：“我姓沈，你喊我阿姨就好，旁边这位是我女儿叫陈姝瑶。应该比你大不了多少，我们都是济市老乡，一天遇到两次也算有缘，你不用这么拘谨的！”
“好的，沈阿姨，”叶飞点头答应，又转过头向女生微笑问好：“你好，姝瑶姐，我叫叶飞。”
陈姝瑶点头应了声你好就不再言语。叶飞心说这是个冷美人啊，声音还挺好听的，可惜就是话太少了，不过看起来怎么这么眼熟呢，应该不是下午见过一次的原因，难道在其他地方见过？叶飞沉思，仔细回想有没有见过这么一个人。
眼见气氛有些尴尬沉默，沈阿姨开口寻找话题：“我就喊你小叶吧，今年多大啦，大晚上的有些饿了吧，要不要吃零食，我这里有很多呢！”
“不了，沈阿姨，坐车就已经麻烦你了，我不饿的，我今年二十了！”叶飞客气的出言婉拒，不着痕迹的再瞥一眼陈姝瑶，心里越发肯定之前见过这个女孩，只是一时想不起，敲敲脑袋索性不再去想。
人就是这样，越是想要记起的事物，越不容易想起，不如放下来不去想，某个时刻，她自己就蹦出来了……
沉默是今晚回家的末班车，沉默的看着窗外零星灯火的陈姝瑶，沉默的思索话题打破气氛的沈阿姨，沉默的专心开车的张司机，还有沉默的整理思绪的叶飞……
汽车一路疾驰，叶飞偶尔陪沈阿姨天南海北聊几句，偶尔发发呆整理思绪，很快就到了市区。
“沈阿姨，前面东城老钢铁厂那把我放下就好了，谢谢您了！”叶飞眼看快到自己的家了，出声道谢。
“不用送你到家门口嘛，还挺远的吧，阿姨知道这片地方挺大的！”
“不用了阿姨，里边有些绕路，大晚上绕来绕去太麻烦，我自己过去就好，没多远了。”
“那行，你自己注意安全。”沈阿姨示意小张靠边停车。
叶飞开门下车，从兜里掏出两只憨态可掬的木雕小猪玩偶递过去，“感谢阿姨的顺风车，这是我无聊的时候自己刻着玩的，就像阿姨说的我们有缘，留个纪念吧！”
沈阿姨笑呵呵的谢着接过，转手递给了陈姝瑶。
“张哥，今天麻烦你了，我这没有猪了，这瓶酒是我从老爷子那拿的，你休息的时候少喝一点，很补的！”叶飞掏出一瓶酒，塞给张司机，不等他拒绝，叮嘱一声注意安全，有缘再见，挥挥手转身离开，大步往家走去。
张司机嘴巴半张，愣是一句谢谢都没来得及说出口，陈姝瑶把玩着两只小猪，看着窗外嘴角微翘，沈阿姨笑呵呵的示意小张开车回家，转头看着那道离去的身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