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自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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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鼓错愕地看着眼前的场景，望了望去而复返的徐家村民，不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徐黑子解释，“不好意思啊鼓叔，这事确实不好提前给你说，你太过正直，要是对徐廉早早防备，很容易被他看出，就没法揪出这个徐家村的毒瘤了！”
“是啊，但我们确实没想到！大家伙相识几十年，咱们哥几个也算从小一起长大，徐廉这厮竟然真下得了死手！要不是哥几个一直躲在坡后……嗨！”徐三难受的有些说不下去。
“你们！你们一直防着我！我十几年来为了徐家村殚精竭虑，就换来这些！哈哈！哈哈哈……”徐廉像是一个被困之兽，不停咆哮着。
“行了廉叔，不是我们防着你，而且你从一开始就背叛了徐家村。”徐黑子与他们还差着辈分，没那么深的感情，说起话来并无顾忌。
“小柴村长给我们分析过了，不说最开始的时候，邪祟怎么知晓你受伤，马上就要求翻倍上供这个疑点。为何他们三当家第一次袭击便攻击徐混那老怪物家？”
“还不是只有你知道，徐家村除了鼓叔外，最有威胁的便是平日里举止怪异的徐混以及与你有仇的柴文。”
徐廉用拳头死命锤着身上的铁网，但在数十人的合力牵扯制约下，却纹丝未动，充满不屑的声音从中传出。“说那么多还不是你们宁愿听信外人！就没可能柴文勾结外人上演苦肉计，我回来救你们吗！”
令人意外的是徐黑子点了点头，看得徐廉击打铁网的动作都慢了下来。
徐黑子冷静地分析，“理论上自然有这个可能，但是这当中存在一个谬论。”
“你一开始为何要躲？根本是你想借邪祟之手整顿徐家村，袭击徐混一家是这样，杀死鼓叔也是，根本不是什么临时起意，而且蓄意已久。”
“徐廉，你永远那么自以为是，眼高于顶机关算尽，只将邪祟三位当家、官府、鼓叔和少数几人作为对手，最后却栽在了我们这些不起眼的村民之手，一败涂地！”
听此，徐廉终于颓然坐地……
这一刻，他想到了很多，想到了第一次天启飞靴时，那种超越空间，无拘无束的感觉。
想到了年轻时意气风发，号召徐家村同辈齐心协力，誓要改变徐家村恶劣环境时的自己。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变得利欲熏心，变得好大喜功，变得不择手段……
不等他想更多，徐鼓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徐廉，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儿子徐毅已经被他花大价钱安排到皇都学宫中，加之他自身算得上天资卓越，以后的路应该会很顺畅。
至于其他亲人都是些利字当头的关系，倒也没什么好留念的了，念及此，徐廉摇了摇头。
“老鼓，我们怎么处置他。”看着此刻毫无斗志的徐廉，徐三有些不忍地问道，毕竟相熟了这十几年。
徐黑子想要说些什么，叹了口气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出口，他给出的建议当然是最合理的，却也是最残酷的。
徐鼓满脸坚韧，“道不同，不相为谋。徐廉我亲手杀。”
众人闻言默然，不过这次他们都站在了徐鼓这一侧，不再多说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听到此话，徐廉看着徐鼓，笑得大声咳嗽起来，像是记起了什么有趣的事，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他伸手指了指徐鼓，“鼓兄，还记得么，其实七岁天启之前，你一直是我们的孩子王啊，也是你一直嚷嚷着要做什么村长改变徐家村之类的话。”
“直到那年啊，我们那批人一起从徐家村去往皇都进行天启，结局让人意想不到。一直对此事志在必得的你并未获得神异，而一直默默无闻的我却得到了上苍的眷顾。”
“自此你意志消沉，我却平步青云，慢慢的也就将儿时的这些事和你的锋芒忘记了，但回头想想，我们这些老人啊，一直追求的不过是你儿时天天对我们说的那些话，什么改变徐家村，出人头地之类的。”
徐鼓听着这些成年往事，微微有些动容。
徐廉自顾自继续说，“徐鼓！直到刚刚，我看着你对我眼中的果敢与杀意，我才明白你永远是我们之中最棒的那个！你靠着自己的毅力达成了武者境和铸剑大师的成就。”
“哪怕你不是村长，村中人大多还是信任人，仰慕你，你只要摈弃那轻信于人，过于忠厚的性格，保持刚刚的杀伐果决，你……终究还是我们的……王！”
说到最后，徐廉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举剑自戕，所用武器便是刚刚划伤徐鼓的那把匕首！
铁网散落，众人走进奄奄一息的徐廉身边，他的身体时而紧绷时而舒张，他还在低语身。
“我还是痛恨那个叫柴文的少年，是他毁了我，让我彻底翻不了身！”
说着说着，徐廉的呼吸开始变得缓慢，眼中的光也渐渐褪去。
“徐鼓啊，徐家村在你手上我是放心的……”
“你相信吗？对于徐家村，我从来……从来没有……从来没……从来没有想毁了他……”
话未说完，他的身体在雪地中已渐渐变得僵硬，已到了生命的终点。
一双大手缓缓盖住了徐廉的眼睛，“我相信……”
做完这一切，徐鼓有条不紊地安排收拾残局，临走之际对所有人说道。
“徐家村村长徐廉，于危难间赶赴现场，以天启飞靴力敌邪祟三当家天启火羽，不幸同归于尽，以族内最高礼葬之！”
所有人怔住，徐三几个老一辈更是情绪激动，抹把眼泪开始搬运徐廉的尸体，对他们而言，这一日的打击太多了，族人死的死，曾经的兄弟背叛的背叛……
他们其实并不想看到什么快意恩仇，将徐廉背叛的事大肆宣扬，这么做也没什么意义，不如留下一些善意的谎言，让村民们更加容易接受也更团结。
但也有人有不同意见，认为徐廉这样的人死有余辜，咎由自取，本不必这么做。
徐黑子就只冷笑一声，头也不回先前往下一个阵地，徐鼓等人收拾完后也陆续跟上。
战斗还远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