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啥,我穿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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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桃花看着乌漆嘛黑的屋顶使劲地甩甩头,可脑袋里还是晕乎乎的。
隐隐约约中就看到一个青涩的小姑娘远远地给自己行了礼:“这位姑娘请你照顾好少安,桃花愿意下辈子给你当牛做马。”
说完,那身影就施施然地散去了。
“哎,小妹妹,等等……我不认识你呀……不是……我还要回去的……”
末了,她摸了摸脑门,疼得龇牙咧嘴。是的,就在刚才无数的记忆涌入了王桃花脑海里,她已经知道自己——穿越了。
原主也叫王桃花,沟子村人,今年十三岁,已和李家村的李康平定了亲。亲娘三年前病死了,有个老实巴交的爹和一个六岁在县里铁铺当学徒的弟弟。
就在昨日,这姑娘为了保住清白撞了柱子。哎,太惨了。
王桃花用破被子蒙着头,不甘地喊着:“啊——我这也太倒霉了吧,咋就穿越了?呜呜!就算穿越……也不要穿到这么穷的家里呀!呜呜……阎王爷你个大聪明,玩笑开过头了!”
对的,穿越的人也叫王桃花,二十一岁,正在读大三。自幼父母车祸双亡,爷奶也在上初中时去世了,整个家全凭自己一人扛起。为了赚下学期的学费和生活费,王桃花打了好几份工作。
今日正在学校食堂勤工俭学。
这不地板太滑,端着一摞碗的王桃花没看清路,重重地摔倒在地。好巧不巧,脑袋磕到了桌角……
再醒来,就来到了这个不知名的世界。
一阵凉风从那破烂的窗子里灌了进来,王桃花冷得打了个颤。她扯了扯身上洗得发白的薄被,就听“刺啦”一声,被子被撕破了一个洞。
看到破洞里露出的棉花都板结发黑了,心想:就这棉花要是能保暖,我立马倒立唱无所谓。
好在前世这小姑娘挺爱干净,隔三差五洗晒,被子倒没有什么味道。还有这木板床,上面就铺了张草席,可真硌人啊!
就在王桃花“挑三拣四”的时候,院子里传来了动静。她竖起耳朵听去,是张老头夫妇俩在嘀咕。
“老头子这有财的身子还摆在院里呢,桃花又躺着,家里也没个支事的人,可咋整哟?”
“还能咋整,虎子不是找有贵去了嘛!咋,亲弟弟死了他这做哥哥的不得来帮衬帮衬。”
“哎哟,你个老头子吃炮仗了,嗓门小点,让桃花听到了又得难过了。你瞅着吧,他们家保准不会来!”
老两口嘴里的人正是自己的亲大伯和亲奶奶。
王桃花的爷爷五年前就去世了,奶奶刁氏就做主给兄弟俩分了家。这刁氏是出了名的偏心眼,分家时不仅给王有贵家盖了青砖大瓦房,垒了黄泥院墙,还把绝大部分的田地分给了王有贵。
王有财和妻子白氏最后只分来了二亩薄田和这两间破破烂烂的茅草屋。这茅草屋据说还是王老头年轻时养牛的棚子改的。
王有财两口子这些年就靠着这二亩薄田饥一餐饱一餐地养活了一双儿女,那日子过得极苦。就连村里人都看不下去,时常来接济一二。
可这刁婆子和王有贵不说来帮衬帮衬,刁婆子还要王有财每年孝敬她一百文养老钱,真是无耻至极!
屋外立马沉默了下来。
好半晌就听张老头说道:“回头你先把我那身装老衣服拿来给有财用吧,总不能让他穿得破破烂烂的去阴间报道,给阎王看了生气,没得影响了投胎。”
“行,我这就家去拿。以后这家就剩桃花和少安两个孩子过日子了,马大眼做的什么孽哟!”
“老婆子,我记得桃花不是跟李家村定了亲吗?实在不行,让她早点嫁过去吧。”
“吓,这么早嫁过去,还带个弟弟,那李家会同意?不行,不行,这女人没得娘家帮衬本就难了,再被看轻了,桃花这辈子可就苦咯!”
王桃花还想再听点什么,外面就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看动静是有人进了院子。她忍着头疼坐了起来,这才看清了屋子。
这是一间低矮狭窄的茅草屋。头顶架着几根臂粗的木棍,上面铺着的稻草早已霉烂发黑,还有几个拳头大小的窟窿,能清楚地看到瓦蓝的天空。好在现在雨不多,不然屋里非得划船。
屋里更是空空荡荡,除了一张瘸腿的烂木桌,靠墙边还有个用几块石头垫了脚的箱子,不过也被老鼠啃得到处是洞。
突然,一只拇指大小的黑色蜘蛛挂着丝在眼前晃啊晃,吓得王桃花“哎呀”一声就逃回了被子里。
“呜呜呜,这家真是一贫如洗呀!就是耗子进了都要含泪逃走吧!”王桃花欲哭无泪,心如死灰。
“嘎吱”——
院子里忙碌的几人看了过去。就见王桃花脸色惨白地靠在门框上,摇摇欲坠。
“哎哟,桃花,你这头上有伤可不能出来,仔细见了风以后头疼。”张大娘赶紧过来搀扶王桃花。
王桃花就见院里站了四五个人,正用几片粗剌剌的木板钉着一口狭小的棺材。地上的门板上,王有财穿着一身红色暗福纹的寿衣直挺挺地躺着。
许时原主的灵魂还残留了几许,王桃花瞬间眼泪“扑簌簌”地就往下掉。她踉踉跄跄地跑了过去,趴在王有财身上哭了起来。
“爹啊,你快醒醒,你怎么可以撇下桃花和少安就走了呀!我没了娘,不能再没了爹呀!”
这哭声凄凄惨惨,在场的人无不心酸。
张大娘一边用帕子抹着眼泪,一边劝道:“桃花啊,这地上凉,你身子虚快起来。跟大娘进屋吧,让你爹……好生走吧。”
王桃花摇摇头,又趴着哭了好一阵子。一来是这具身体本能的情感激发了,二来是为自己“悲惨”的命运哀嚎几声。
可其他人却不知情,都觉得王桃花是个重感情的。
最后王桃花嗓子都哭哑了,张大娘干脆把王桃花搂在怀里不停地安慰,这孩子可不是遭了老大的罪哟!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一道尖锐的叫声:“王有财在家吗?”紧接着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半老婆子就进了院子。
王桃花朝那婆子看去,穿着身碎花大红袄裙,白胖的脸上涂了厚厚一层脂粉,一说话那粉直往下掉,嘴角还有一颗黄豆大的痦子,上面有根黑毛挺着。发髻上斜插着两根银簪子,并戴了一朵粉红的绒花,不用说,看这打扮不是媒婆就是老鸨了。
“哎哟哟,大家伙都在呢。那感情好,刚好帮老婆子我做个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