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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窘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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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好一个香甜的梦!

君梨睁眼,唇角含笑,忽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人的臂弯里,手上攥着一方宽大的袖子,鲜艳的红色分外刺眼。

乍然一惊,抬眼上看,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映入眼帘。

他正仰头睡着,衣衫未解,还是昨日拜堂的那件。身上盖了一件雪白的狐裘氅衣,衣料之下是他和她。

“……”呼吸一滞,怎么回事?她怎么会与他……低头,她的红嫁衣不见了,身上只剩里衣,再往里一摸,亵衣还在。

嘶,那他们两个……究竟有没有……

闭眼思索,脑子里一片空白。垂眸细看,自己里衣齐整,身上也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听胭蔻说如果两人……那就是没有!只是脑袋晕乎乎的,隐隐还泛着疼,她昨晚喝酒了是吧?自己爬上床的?还是……

算了,先不想这些,趁他没醒赶紧溜吧。

她轻轻的掀开狐裘一角,做贼一般越过他的手臂,却听身畔那个人的声音响起,“醒了?”

低沉暗哑,与往日略有不同。

她慢慢回头,看着他有些疲惫的脸,讪讪的笑,“抱歉,把你吵……”突然发现不对,他的嘴怎么了,唇瓣上伤痕累累,还结了痂。正好,岔开话题,缓解尴尬,“你昨晚喝了多少?在前厅……与人打架了?”

“此话怎讲?”他左手揉着右手,上上下下,眉头微皱,好像是睡麻了。

不,应该是给她压麻了吧,天呐,真想捂脸。

镇定,装作完全不知情的样子,皮要厚,向他学习!

她定了定神,“你嘴破了。”一边用手指点,“这里……还有这里,都结痂了,你跟那个高家兄弟打起来了?”

“没有。”他探手一摸,随即“嘶”的轻哼起来,一觉睡醒,好像更疼了。

她看着都疼,眉头跟着皱起,“那你怎么搞的?是不是喝多了磕哪了?”

“没有。”

“哦……我明白了!”君梨恍然大悟,“纵酒伤身,你是上火了吧!你昨晚到底喝了多少?哎呀不能喝就少喝点嘛!一会我去厨房给你煮点凉茶去去火。”

大冬天喝凉茶?宋念卿瞪大了眼睛看她,敢情你是一点都不记得了是吧,白嫖了老子一夜,哼!没那么便宜!当下冷冷的回道:“没事,给猪咬了而已。”

“猪?……怎么会有猪?你昨晚究竟干嘛去了?”

“什么也没干,招呼完客人就回来休息,一进门发现有只猪喝醉了趴在桌上呼呼大睡。我好心把她抱上床,没想到那只猪对我上下其手,又摸又咬,我就成现在这个样子了。”他躺在原处,不咸不淡的说道。

“……”醉?床?摸?咬?——这是猪吗?

!!!

头皮一阵发麻,身子也不由自主的往后仰,赶紧用手撑住,“你说的那只……哦不,那个人不会是我吧?”

“你觉得还会有别人吗?”那人冷然看她,目光凌冽。

额……糗大了!君梨捂脸,不住回想。天呐!上下其手,又摸又咬,这是她能干的事?他会不会搞错了?

“这个时候知道丢人了?牙口是真好,看把我咬的!”他小心的舔了下嘴唇,哦哟,疼啊!闭了闭眼,闹心。

昨夜他只要想把她放到床上,她就跟未卜先知一样紧紧的黏在他身上,还不断的搞偷袭,亲他咬他,这都什么毛病?

也就是她,要是换了别人早被他扔出去了,谁让她是他的新娘子呢,总没有半夜分房睡的道理,而且御风还在外面守着,只能由着她折腾。

但是,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面对这样的投怀送抱,他这个柳下惠真真难熬。人家是洞房花烛小登科,他是一夜坚守无奈何。

君梨面红耳赤,更加窘迫,“别、别说了……我全不记得了……”

“好,那起来吧,该吃午饭了。”

“啊?已经中午了么?”

“嗯,你以为呢?就你那赖皮的样,害的我早上都下不了床。”

他每日都有晨起练功的习惯,多年来风雨不改,今日被她破了。

“对……对不起啊,我下次不这样了……”

“还有下次?就你这酒量要敢再喝,我就让阿恕陪着你睡,看你们谁咬的过谁!”

“你!你讨厌!”君梨看着他起身的背影,有些恨恨的道。

“我先去沐浴,昨晚我身上洒了不少酒,都没来得及清理就被你扑倒了,你看我这衣裳给你揉的,全皱了。”他嘟嘟囔囔的往净室走去。

“你还说!”

“做都做了还不给人说啊,我要沐浴了,一起吗夫人?”那人似有意气她。

“宋念卿!”

“哈哈哈哈……”

君梨嘟着嘴,忽然意识到自己身上只穿着里衣,不由捶床。刚才居然一直这么跟他说话,哎呀,丢死人了。不过,跟她昨夜的胡为相比,这都不算什么了吧。

她怎么就醉成那样了呢?而且一点印象都没有,只记得自己躺在一个温暖的被窝里,好舒服啊。现在想来,这份温暖就是他的体温,被窝则是他的怀抱……啊,捂脸捂脸。

宋念卿速度很快 ,一会便热气氤氲的出来了,低头扣着腰带说道:“我马上让红烛进来伺候,你也赶紧洗洗,一身酒气,不像话!”

今日他换了身暗红色夹棉锦袍,腰系青绿流苏玉佩,因刚洗漱过,整个人更加容光焕发,气宇非凡。

“哦……”她还裹在被子里,看着他有些移不开眼。因为不知道换洗的衣裳被红烛收在何处,她想等他走了再起来。

“看什么看,好色之徒!”他指了指她,走了。

“宋念卿!”唉,当场被人拆穿,只能恼羞成怒了。不过,红色真的很衬他啊。

那人放肆的笑着,声音传的好远。

红烛紧跟着就来了,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看着比她精神。

君梨纳闷,“你昨晚喝那么多酒,这么快就好了?”

她笑,“奴婢素来醉的快,醒的也快。”

“你头疼不?”

“不疼……怎么,夫人头疼?”

她扶着额头,“一点点。”

“多喝几次就习惯了,酒量是可以练的。夫人,奴婢下次再陪你喝。”红烛边说边去箱笼里给她找衣裳。

还喝?呵呵……君梨苦笑。

置身于汤池之中,整个人舒爽了许多,想着以后是真不能喝了,同时知道自己不仅酒量浅,酒品还有问题,那酒疯撒的,简直没眼看啊。

可不是没眼看嘛,待她梳洗完毕去膳厅用饭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御风脸上虽然恭敬但却耐人寻味的笑容。额……是我多虑是我多虑,要皮厚要皮厚,她在心里不断的自我安慰。

关于这个伤御风已经偷笑了无数次,红烛这会看清了,惊叫起来,“老爷,您受伤啦!”

宋念卿正捧着一本书在等她们来,禁不住她这一嗓子来的太过突兀和尖利,手都抖了一下,抬眼恶狠狠的瞪了瞪她,继而转向君梨,示意她坐自己对面。

“老爷,您昨晚干嘛去了?谁有那么大能耐能伤到您?”偏偏红烛是个没眼力见的,一边布菜一边问道。

“啧,你昨天晚上喝醉了酒我都没说你呢,你倒是管起我的闲事来了。”他终于忍不住道。

红烛回嘴,“奴婢是为了陪王妃才喝酒的,不信您问夫人。”

他抬眼看向君梨,君梨快速的点了下头,赶紧塞一口饭到自己嘴里,心说红烛你快闭嘴,可别往下说了。

谁知天不遂人愿。“老爷,什么人那么下作直接伤您脸,有没有武德啊?”

“你陪酒就陪酒,也不知道给夫人把床铺好,把被窝暖好,要你有什么用?”

“欸?奴婢冤枉!夫人跟您成亲了,哪里还需要奴婢暖床?王妃都说了,让奴婢以后有点眼力见,但凡见你们进寝室,我们就要远远的走开不要多事。除非天塌下来,其他的一概不能打扰。”

“是么?”宋念卿被她说的有些气结。好像是啊,都成亲了,她自然没有暖床的必要了。“好了好了,吃饭吃饭。”

“哦……”红烛不乐意的撅了撅嘴,心说今日火气怎么这么大。

御风站在门边上一直在笑,宋念卿看的真切,只能当作没看见,笑吧笑吧,反正也不会少块肉。

“你怎么光吃饭啊,吃点菜。”忽然看到君梨半碗米饭下去了,菜是一口没吃。

“哎。”她是没好意思,低头闷吃忘了夹菜,脸一直红着。

“哟,才吃饭啊!”忽然门口来人,是元琰。

宋念卿看向御风,心说外面值守的人呢?怎么管教手下的?

“你别怪他,是我让侍卫不要禀报的,都这么熟了费什么事啊。”元琰大大落落的坐下来。

君梨忙起身与他见礼,问他要不要一起用饭。

元琰摆手,说吃过了,然后眼睛一直盯着宋念卿傻笑。

宋念卿自然知道他乐呵什么,也不说话,继续小心的嚼着饭菜,嘴是真疼,嚼一下疼一下,遭罪死了。

“啧啧啧!弟妹看着温温柔柔,斯斯文文,没想到这武功了得,竟能把我们安北将军伤成这样!”

“咳!咳咳!”君梨噎到了,猛的咳嗽。就知道他这张嘴是不会饶人的,但没想到他会当面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才消停一个又来一个。

红烛赶紧给她拍背,她借着更衣为名飞也似的逃走了。这里实在待不得,一会让红烛给她端一份回房吧。

元琰盯着她的背影,意犹未尽,“念卿,你夫人可以啊!深藏不露,深藏不露!”

宋念卿白了他一眼,夹菜吃饭。

“欸,昨晚滋味如何?”他凑近过来,色眯眯的,“是否有疑难之处?哥哥我可以为你解惑。”

他不说话。

“听说你今日都没有晨起练功啊,哎呀呀,之前是谁跟我说的?莫要玩物丧志,沉溺美色,女人如浮云,情爱似猛虎,伤人又伤心呐!……欸?这些都是谁说的?”当年他与胭蔻初识,一人一狗日日跑去关外小屋缠绵私会,宋念卿没少叨叨过他,这不,以牙还牙来了。

他依旧不语,稳稳喝汤。其实喝汤也挺疼的,有这家伙在,忍着!

元琰用他刚才用过的调羹在汤里搅拌了一圈,叹道:“汤有点素啊兄弟,中午才起的人怎么也得配一碗十全大补汤。对了,弟妹这么猛,身子扛的住吗?要不要哥哥给你弄点我家祖传的……”

“嗤嗤……嗤嗤……”有记闷笑从附近传来,是御风。

一双筷子迅速飞了过去,准确无比的敲在了他的头上,“滚!”

御风一溜烟的跑了,但看那样子,好像还在笑。

很快听风过来替了他的位置。

元琰大笑,拍着食案。宋念卿抓起君梨那双筷子,继续吃饭。

“嗯,香!”元琰腆着脸在旁边感慨,“齿颊生香!滋味无穷哟!”

他还是不搭理。

真没劲,元琰落寞,把下巴搁在食案上看着他吃,他始终一副旁若无人,目不斜视的样子,把这个一心取乐的人打败了,“好吧好吧,不逗你了,东西都抄回来了,在我书房,好家伙,好几大箱子,你什么时候要?”

这话立竿见影,某人把碗筷一放,“现在就要。”

“嚯!我说了老半天你就听进去这句?啊!气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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