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9章 谁才会是阶下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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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青妤来到凉亭里的时候，若玉已经没有了方才的害怕。
甚至还多了几分的镇定。
为此，苏青妤狐疑地看了一眼明月，却见对方朝着自己轻轻地摇了摇头。
她的心里大抵就有数了。
连明月都不知道若玉为什么又忽然间不害怕了，那么就说明若玉定是想到了什么自认为可以保命的本事了。
“现在，没有别人在了。”
苏青妤一落座，小草很有眼力劲地进来给她倒了茶水，然后丝毫不拖泥带水地转身准备出亭子。
就是在经过若玉身侧的时候，实在忍无可忍地朝着她啐了一口。
“什么东西！竟然也敢对长公主殿下恩将仇报！”
“如今，你的报应就要来了，竟然还不知死活地连害怕的样子都没有！”
小草说完就出去了，可若玉却抬头看向了苏青妤，并用质问的口吻问着她：“连你也觉得我是恩将仇报吗？”
都没等苏青妤回答，她又自顾自道：“你让人救下我娘和我，又给我娘找了大夫，给我父兄好好安葬，后来也一并帮我把我病死的娘一起葬了。”
“单论这些，你的确于我有恩。”
明月在一侧冷冰冰地补充道：“别忘记了，你和你娘的奴籍，也是姑娘让人帮你改成良民的。”
若玉登时一顿，似乎有那么一点点的心虚。
可很快，她又重新挺直了腰板：“可是我也是真真切切地为了她而卖过命的！”
“我从前不知道，倒是后来苏长询告诉我的我才知道，那假扮你的一个月当中，我到底承受着多么大的危险！”
“所以，我们之间的恩怨完全可以一笔勾销！”
看着若玉理直气壮的样子，明月只觉得可笑至极。
“我们姑娘，从来不会随便把旁人的性命放置在她认为的险境之中！她让你假扮她的那一个月当中，在府里和你的身边安排下的暗卫，足够护住你的小命！”
闻言，若玉非但不感激，反而只有浓浓的不屑，甚至于在两人的面前嗤笑出声。
“你们就别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了行吗？”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她连自己的性命都差点保不住了，还让你和凌王殿下身受重伤。这也叫‘不会把旁人的性命放置在险境之中’？”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很好骗？”
“你......”
明月还想说几句，却被自家姑娘抬手阻止了。
“所以，你是在听了苏长询的提议后，才将自己的样子彻底变成和我一模一样的，想要取代了我？”
提到‘取代’这两个字，若玉的眼底满满的都是恨意。
她坐在苏青妤的对面，眼底泛红：“你还有脸说这话？”
“如果不是你居然还能活着回来，如今我就该是苏青妤、是这大夏国的长公主、是凌王殿下的王妃！”
“你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
看着若玉歇斯底里的样子，苏青妤是意外的。
她清晰地记得她在第一次见到若玉的时候，她明明还是一个胆小怯懦、为了一点点的恩情都能舍身报答的人。
怎么到了如今，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苏青妤，你出身高贵，一路到现在都顺风顺水的，想必一定不知道一个人穷困潦倒的日子，和地狱没有什么两样的！”
“我们家就那么点点的地，种出来的粮食也就那么一点点，根本不够我们一家四口吃，却还要拿出好大一部分去交给官府！”
“我们最饿最困难的时候，家里熬上一碗稀粥，都要争着让对方喝下......经常只能喝水充饥。”
“尤其我还长了一张家里人根本就护不住的容貌......我父兄就是为了护着我而死的！”
“我穷怕了，也过够这种人见人欺的日子了！”
“可是你凭什么就能一辈子过好日子！？我同你容貌相差无几，我凭什么就要过人人欺辱的日子？！”
“凭什么！”
看着面前情绪近乎失控的若玉，苏青妤连半点和她解释的心情都没有了。
如今的若玉，已经和安王没什么区别了，都觉得自己想要得到的一切，都是自己应该得到的。
“若玉，你的这些问题，总有一天你自己能想明白。”
“现在，我只问你几个问题，希望你能好好回答。”
看到苏青妤在听她说了这么多的话后，竟然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若玉冷哼了一声。
“苏青妤，你别以为现在抓住了我，就能随意对我如何了。”
“我告诉你，一会儿官府的人肯定就会来带走我的了。到时候，你就算是能逃得过诛九族的大罪，也逃不过欺君的死罪！”
“欺君的死罪？”苏青妤狐疑地看着她，“我又怎么欺君了？”
她就想不明白了，这些人怎么一个个的总这么喜欢往她的脑袋上扣上各种罪名？
看到苏青妤好像有点害怕，若玉这才得意了起来：“没错，我是假冒了你。可是你呢？难道你就是真正的苏青妤吗？”
看着苏青妤慢慢皱起秀眉，若玉更加嚣张了：“你一个冒牌货，竟然霸占了苏青妤的身份这么长久，陛下和凌王殿下又岂能放过你！？”
“到时候我戴罪立功，该成为阶下囚的人可就是你了！”
凉亭中，安静了好一阵子。
就在若玉以为苏青妤一定是害怕了的时候，忽然听到她问道：“这消息，你是从谁那里知道的？”
“我为何要告诉你？将对方供出来，好让你杀人灭口吗？”
看着若玉胸有成竹的样子，苏青妤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是江兰因和苏长询吧？”
“江兰因就是因为送了这个消息给安王，作为交换才被安王从狱中救走的，对吗？”
“至于苏长询，他告诉你左右真正的苏青妤已经死了，与其让我这个假的来冒充，不如让你来冒充，是吗？”
亲眼看着苏青妤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地就将这些事情猜出来，若玉面上的得意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这些......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面对这么好骗的若玉，苏青妤只能抬手扶额。
倒是明月，冷哼道：“我们不光知道这些，而且在一个多月前就知道了。”
“蠢货！”
若玉彻底傻眼了。
她抖着手指向苏青妤：“所以，你是不是真的苏青妤？”
苏青妤摇摇头：“若玉，知道这些对于你来说毫无意义。”
“你只要告诉我，苏长询现在在哪里，以及你们当初是怎么把你的脸变得和我的脸一模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