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只是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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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琉夏没有等到聂楚的告白，却又等来一个噩耗。
这天墨琉夏下课后，如往常一般去蓝夜兼职。
正在台上调试话筒的时候，却接到了她此生最不愿接到的电话。
“你好，请问何文英是你的亲人吗？”电话里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传来，语气凝重。
墨琉夏心中一抖，莫名感到有些恐慌。
她看看来电显示发现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她略带迟疑地说道：“是，她是我妈妈，您是？”
电话那边的人沉默了一下，沉重地开口道：“您的亲人何文英于今日凌晨五时三十一分遭遇车祸不幸身亡，请节哀顺变……”
听到这墨琉夏脑子里轰隆一声，霎时间大脑一片空白两耳嗡嗡作响。
对方接下去说了什么她一概不知，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后便再也没了意识。
幸好坐在台下的聂楚发现她的状态不对劲，及时上前接住了她才没让墨琉夏直接摔在地上。
墨琉夏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在医院里了，聂楚正坐在病床前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楚哥……”
一开口墨琉夏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这嘶哑难听的声音真的是从自己口中发出来的吗？
聂楚见她挣扎着要起来，忙伸手搀扶帮助她坐起身，“小夏……”只叫了她名字一声便没了下文。
因为他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该说些什么。
墨琉夏昏倒时电话还未挂断，聂楚便接过电话问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电话那头的人是刑警大队的一个老警员，今天早上八点四十的时候接到一通报警电话。
报警人称在我市的林海西路46号岔路口发生了一通很严重的交通事故，一名环卫工人被撞，肇事者逃逸。
警方到达现场后发现受害者早已没有了生命体征。
根据死者身上的证件，警方得知死者名叫何文英，性别女，年龄41岁，又通过居民信息查找到了她女儿的联系方式。
现在人还在停尸间等着亲属去认领呢。
墨琉夏六神无主地坐在床上，看向聂楚的眼神就像看到一棵救命稻草：“楚哥……我妈、我妈妈她……”
她希望自己是听错了，期盼着能从聂楚口出得到她想要的那个答案。
墨琉夏此时的眼神令谁见了都会忍不住心疼。
聂楚不忍与之对视，慌乱地将目光移开。
倒了杯温水给她递过去，语气间少了往日那种贱兮兮的感觉，
“小夏，先喝杯水吧，阿姨的事还……还得需要你去处理……”
闻言，墨琉夏心一下子凉了半截。
她机械地接过水拿在手里，却一口都喝不下去，眼中失去聚焦整个人像一具无魂的木偶一般。
呆滞，毫无生气。
聂楚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在心里一番措辞后，组织了一下语言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妹儿啊，那啥……人死不能复生不是？你得保重自己的身体啊，咱妈还在……等着你签字呢……”
墨琉夏闻言机械的点了点头，便要起身下床，聂楚赶紧站起来想去搀扶她，却被她轻轻推开了。
她手凉的吓人，刚刚推开聂楚的动作也有些力不从心。
聂楚站在一旁满脸担忧地看着她。
虽然没有再去搀扶她，但也不敢离墨琉夏太远。
生怕她会一不小心就再次昏过去。
就这样，墨琉夏步履蹒跚一步步地挪到太平间，聂楚始终默默跟在她身后。
到了太平间门口，墨琉夏冲聂楚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跟进去。
光是推开那扇门就仿佛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站在停尸台前，望着被白布覆盖下的躯体。
墨琉夏神情恍惚，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既陌生又虚幻。
好像她此时并不是在现实世界，而是身处于一个虚假的空间里。
仿佛只要她不揭开那块白布，妈妈就还好好的待在家里等她回家呢。
走出医院后，墨琉夏安静的坐在台阶上一言不发，她眼眶红红的却始终没有再掉一滴眼泪。
弟弟被查出急性肾衰竭的这几个月，她和妈妈的眼泪都快流尽了。
正是为了给弟弟攒钱治疗妈妈才会去做环卫工人，每日天不亮就要出门打扫马路。
车祸是在凌晨四点多的时候发生的。
原本只要及时送到医院治疗是能够救回来的。
可谁知肇事者撞了人见四下里没有监控和行人，竟然驾车逃逸。
而妈妈就这样在没人发现的情况下一个人在痛苦中离开人世，这让墨琉夏如何不恨？
只是事发路段本就偏僻，再加上那段路没有监控，想要找到肇事者可以说是难上加难。
就连警方都说，若是没有目击者的话，找到肇事者的希望十分渺茫。
墨琉夏在聂楚的护送下回到家里，却不想又得到一个令她更加绝望的消息。
为了给弟弟治病，前不久妈妈和她商量后把她们住的那间房子挂了出去。
由于是个老破小一直没有人买，结果就在出事的前一天，房子竟然卖出去了！
这边墨琉夏刚得到妈妈出事的消息，那边她和弟弟那个不负责的父亲早已卷着房款带着相好远走高飞了。
每当你以为生活再坏也就这样了时，现实会用一记重重的耳光告诉你生活还可以变得更坏。
母亲尸骨未寒，弟弟病重躺在医院等着钱救命时，父亲卷钱跑路。
无异于是给这个本就摇摇欲坠的家庭雪上加霜地又增添一记重击。
因为担心墨琉夏遭受不住打击，再一时想不开去寻短见，聂楚不顾她的多次婉拒，死皮赖脸的非要留下来住一晚。
墨琉夏拗不过也就随他了。
墨琉夏在聂楚的帮助下安葬了母亲，租了一个房子暂时安顿下来。
聂楚还替她垫付了弟弟治疗的医疗费，当然一开始墨琉夏怎么都不肯接受。
聂楚只好以提前预支她一年的工资作为理由才说服她收下。
之后的一个月里，聂楚不断地找各种理由缠在墨琉夏身边。
笨拙地冒充心理导师想办法开导她、逗她开心。
终于在他不断地努力下， 墨琉夏重新振作起来。
都说患难见真情，这段时间聂楚的作所作为墨琉夏全都看在眼里。
她认为聂楚是因为喜欢自己才会这么不遗余力的帮助自己。
于是她决定丢掉女孩子的矜持，主动跟他表白。
可当她鼓足勇气，在夜晚的海边对聂楚出那四个字时。
聂楚却带着十分诧异的表情，对她说：
“我只是把你当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