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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归德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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玣州距离安都只有两日路程。

李同光将六道堂柴明等战死之人的埋尸处,告知给了宁远舟。

使团在归德原耽搁了许久。

以宁远舟为首的六道堂之人,徒手挖出了他们那些兄弟的遗物,随后将他们的尸身火化,把骨灰带着上路。

众人当晚也就在归德原安营扎寨。

林间一处空旷之地,梧国使团之人聚集于此。

宁远舟和任如意话赶话,说到了宁远舟曾潜伏在安都之事。

他转移话题借口离开,欲作隐瞒。

杨盈得了任如意的授意,跑去问其他人。

于十三打着哈欠从营帐中出来。

他听到杨盈的问话,双手一摊:“我跟他不熟,你去问孙朗。”

杨盈跑去找孙朗。

孙朗手肘搭在树杈中间,慢悠悠的吃着大饼。

杨盈再度问出这个问题。

孙朗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我?我不知道啊!我那会儿还没加入朱衣卫呢!”

杨盈双手扶着树干:“啊?”

孙朗连忙找补:“哦不,六道堂。”

他说着还差点被大饼噎住,转头就找水喝去了。

相同的问题,坐在火堆的钱昭,回答的则是直接多了。

他面无表情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杨盈只能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元禄身上。

元禄此时正在跟萧与夕学习,如何感应到灵气的存在。

他在地面上盘腿打坐。

萧与夕坐在马车前头,手中拿着一根细长的树枝。

元禄姿势稍有不端,哪怕是小指动了一下,树枝就会降临到他的身上。

再一次被打之后,元禄欲哭无泪:“与夕姐,为什么要静坐啊?”

萧与夕目光平静:“只有感受到灵气的存在,才能将其转化为你自己的力量,也就是所谓的灵力。”

“静坐就好比练武前的扎马步,若是基本功不扎实,就算勉强学到上等武功心法,那也只会是个半吊子。”

“你若是静不下心,连自己的内景都无法感应,又谈何修炼灵力呢?”

元禄听闻此言,乖乖的闭上双眼。

杨盈小跑到元禄身边:“元禄,我有件事想问你。”

元禄“唰”的一下,动作很是利落的站起身,拉着杨盈就要去到一边。

他转头看向萧与夕:“与夕姐,殿下有事问我,我先行离开一下,绝不是偷懒哦!”

萧与夕笑着摇了摇头,顺势往后靠去。

她随手扔掉细树枝,仰躺在马车上。

杨盈开口道:“元禄,你知道远舟哥哥以前在安都的时候,做的是什么营生吗?”

元禄听到这话,眼中喜色褪去。

他动作一顿,转身走回萧与夕身旁。

他弯腰捡起地面上的细树枝,态度恭敬的塞到萧与夕手中。

元禄席地而坐,恢复成原本的姿势。

他双手放在膝盖上,义正言辞道:“与夕姐,我觉得我该努力了。”

萧与夕叹了口气,再次坐了起来。

杨盈站在一旁,看着元禄连番转换态度。

她语调微扬:“元禄?”

元禄闭眼:“殿下,我在修炼,不可分心。”

这分明是避而不谈。

为了不回答这个问题,他都宁愿继续苦修了。

杨盈气鼓鼓的转身离开。

她没走几步,就撞上了一个人:“不好意思……”

杨盈抬头一看,见来人是李同光,顿时就端起了礼王架子,沉声道:“长庆侯,你又想干嘛?”

“失礼。”李同光随意拱了拱手,随后双手背后:“我着急过来,就是为了找你。”

他嘴上虽是这么说,目光却不由自主的瞥向萧与夕和元禄那边。

杨盈问道:“什么事?”

李同光答道:“前哨来报,前方大路的桥塌了,我们改走山路。”

“等越过这座山,你就能看见安都了。”

杨盈点了点头:“孤知道了。”

她见李同光说完还不走,皱眉道:“侯爷还有事吗?”

李同光一言不发。

杨盈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只见萧与夕一手扶住马车车门的边框,微微俯身看着元禄,嘴角的笑意称得上是柔和。

元禄仰头回望着萧与夕,笑容甚是灿烂。

萧与夕像是在耐心说教着什么。

元禄连连点头。

李同光突然开口询问:“那个侍卫跟萧女史是什么关系?”

杨盈随口答道:“元禄要学习……”

她话说到一半才反应过来:“与你何干?侯爷未免管的太宽了!”

李同光笑了笑:“礼王殿下别这么见外。”

他说着便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清的音量说道:“话说回来,殿下的一声师兄,我还是当得起的。”

他说罢,直接转身离开。

杨盈看着李同光的背影,想起他方才笃定的语气,着急忙慌的朝着任如意的营帐跑去。

李同光走在林间小路上,回想起杨盈没说完的话,喃喃自语道:“学习?”

“她那种人,也会收徒吗?”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羁绊呢?”

如水月光之下,少年表情看似温和。

他身后的银白色披风,随着步履走动间,摇摆不定。

任如意的营帐中。

杨盈坐下喝了一口水,急声道:“如意姐,长庆侯绝对是知道你的身份了!”

“他刚才竟然说,他是我的师兄!”

任如意放下手中的豹子木雕:“意料之中。”

杨盈担忧道:“那他会不会……”

任如意摇头,语气颇为肯定:“不会,鹫儿不会做出对我们不利的事情。”

杨盈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想了想,又问道:“如意姐,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认他呀?”

任如意思索片刻,目光望向营帐之外,坐在马车上的萧与夕:“不急。”

萧与夕似乎是感应到了任如意的视线,随即转头看了过来。

她又对元禄说了几句什么,就跳下马车,朝着营帐这边走来。

萧与夕走进营帐,绕过任如意和杨盈,自顾自的躺在了任如意的床铺上:“还是这儿躺的舒服啊!”

任如意轻嗤一声:“没个正形。”

杨盈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眼珠转了转,笑容显得很不正经:“与夕,你跟长庆侯之间……”

萧与夕转移话题道:“殿下,我送你的兔子,是不是被人宰掉吃了?”

杨盈猛的站了起来:“不可能!”

“那只兔子,孙大哥护的那么紧,谁敢对它下手?”

萧与夕调整了一下姿势。

她侧着身子躺在床上,一手撑着脑袋看向杨盈:“那这几天我怎么没见到它?”

杨盈连忙转身朝外走去:“我去找找看。”

萧与夕支开杨盈之后,任如意站起身,迈步走向床边:“起来。”

萧与夕嘴角微微上扬,笑容中隐隐有着撒娇的意味:“起不来。”

任如意直接动手,掌间携带劲风袭向萧与夕的脖间。

萧与夕脑袋微偏,后仰躲过。

她一把扶着任如意的肩头,顺势坐了起来:“啧啧啧,又是锁喉,你就不能换一招吗?”

任如意见萧与夕腾出了位子,随即一撩衣摆,缓缓坐下。

萧与夕微微垂首,她整理着衣袖上的褶皱,规规矩矩的坐在任如意身边。

任如意突然出声询问:“眼看就要进入安都,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萧与夕心中一怔,笑着反问道:“离开?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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