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醒来,却又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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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檀带着血衣，踏马疾乘的赶回了金裕，行至皇城议事殿求见了裕皇。
进入殿内，只见裕皇背立在窗边。
肖檀上前还未行礼，便听见他冷冷盘问道：“朕不是让你去护送陆君辞至边疆吗？你为何却现在了求见？”。
肖檀躬身，肃声道：“陛下，陆先生可能已身亡了”。
“什么？”闻言，裕皇的身形明显一顿，转向他，眼底闪过一丝诧色，不可置信地问道：“你，你方才说什么？”。
“臣接了旨便即刻去追赶陆先生了，可还是迟了一步”肖檀用双手将血衣，捧至他的眼前，
怅然道：“臣在离金裕不过百里之外的竹林处，发现了陆先生随行的侍卫已亡，虽未见陆先生，但此衣应是他的，恐怕他已遇刺身亡，并被带走了尸首”。
因未见尸首，他已只能说是猜测，但依这血衣来看，是不会有错的。
裕皇看着本雪白，现已半边都被血成红的裘衣，他的眉眼竟浮现了一丝哀伤，迟疑了一下道：“记住，此事不要再提，尤其是对太子”。
他虽也难以接受陆君辞就如此的身亡了，但此事绝不能再让苏九卿知道了。
若苏九卿知道这个消息，这次便真的可能会要了他的命，所以他一定要将此消息彻底的斩断。
“是，臣定不会同太子殿下提及此事，只是”肖檀肃然回道。
又试探性地问道：“只是陆先生的尸首并未见，也有可能还活着，要不要再加派人去搜寻”。
裕皇顿了顿，狠下心道：“不用了”。
他知道若是如此去寻陆君辞，不过两日，苏九卿便会得知此事，所以他只能选择放弃陆君辞。
待肖檀离开，他走至那血衣前，缓缓伸出手抚上去，呢喃道：“莫怪朕心狠，朕也只是一心想要，自己儿子能活下去的父亲”。
他就这般一直盯着眼前的血衣许久，思虑再三，也不知是何人要如此做。
但他并不想追究，一心长要将此事瞒下去，最终叫来李全福，吩咐道：“将此衣拿去烧了吧”，他要将此衣永远的销毁。
“是”李全福小心翼翼地将其捧起，退了出去。
与此同时，皇后神采奕奕的从暗阁中走了出来，周身满是寒气，与外面飘浮的大雪尤为相宜。
她行至殿外，用手去接那些雪，只是雪刚落在掌心便化作水珠了，她却轻言浅笑道：“有些人的命，本就该如这雪般命薄”。
“娘娘”福秀上前唤了她一声，又附耳小声的说：“人已处理好了”。
闻言，她的眼底划过一丝喜气，戏谑道：“好，再等等，既然他有意瞒，那我就再给他们一些时间”。
又问道：“对了，离儿最近在忙些什么？”，提起金莫离，她满眼都是柔情，与此前判若两人。
“离王殿下最近好像一直在找什么人，连手里的暗卫都派出去了一批又一批”福秀如实的回答道。
“找人？皇后闻言，眼中满是疑惑，追问道：“可知是何人？”。
福秀摇了摇头，道：“不知，只知是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神秘人，殿下似乎也还没查到那人的踪迹”。
皇后顿了顿，才道：“好了，暂时就先不要管这个了，记住保护好离儿的安全最重要”。
自己的儿子，她最清楚不过，他若想做什么，是任何人都不能触动的，所以只要不会伤到他，她便随着他去了。
突然想起什么，她的神情豁然一沉，呢喃道：“难道是她？不对，她早就不在人世了”。
她知道金莫离十八岁那年，遇见一女子，爱的很深，为那女子，他甚至放弃了本该属于他的更高的荣誉，但后来不知怎么，那女子身亡了。
五年过去，金莫离虽未提及过，但皇后知道，他的心里一直都没有忘记那个女子，所以纵使这么多年，她为他物色了许多身份尊贵美丽的女子，他也始终不愿。
如今他这般执念，难道是那人真的死而复生，又回来了吗？
入夜，鸢尾阁，苏九卿一直守在南鸢的身边，整整四个时辰，他都未曾离开过一步。
纵使苏星与紫萝，在这期间，来劝说了几次，让他先回去休息，等南鸢醒了，会第一时间通知他。
可他就是不愿，只是这样坐在床榻边，一直含情脉脉的凝视着南鸢。
“不～阿辞，不要～不”南鸢又痛苦的呓语着，这四个时辰里，她总是这般一直呓语着陆君辞的名字，只是却都没有这般的强烈。
苏九卿握紧了她的手，柔声道：“小南子，不要怕，你不要怕，我会一直守护你的”，他不停地安抚着不安的她。
“不～不要～”可南鸢似乎更加不安了，眉头紧锁，额前浮起了薄薄的汗。
“啊～”随着最后一声痛苦的喊叫声，苏九卿感觉到他的手被用力的攥了一下。
他望着面色苍白的南鸢，已然睁开了眼。
只是她那本明亮如星璀璨般的双眼，现在却沉重的不见半点波澜，也不言语，只是松开了他的手，静静地望着阁顶。
苏九卿却又握起了她的手，镇静道：“小南子，你饿了吗？我让小厨房拿些你喜欢的点心过来好不好？”。
可南鸢却如听不见那般，一动不动，也不言语。
苏九卿也不恼，只是继续的说着：“对不起，小南子，对不起，阿辞离开了，我知你心中痛苦，你若想哭就哭出来，你若想打骂，我便任你打骂，只是你不要这样什么都不说，好不好？”。
“啊～”南鸢再也忍不住地嘶声大叫了起来，小小的脸上满是痛苦和绝望，眼泪横流，几近崩溃。
苏九卿将她抱在怀里，感觉到了一滴又一滴，滚烫的眼泪落下来，透过了衣袖，狠狠的砸在了他的手臂上。
南鸢的牙齿毫不留情的，朝着他的右肩上狠咬了下去，鲜血溢出，只是蓝色衣衫却将血迹掩盖的很好。
任由她这般狠厉的撕咬，苏九卿也不曾松开手，始终紧紧抱住她，在她的背上轻拍，声音嘶哑，“小南子～”强忍痛意，轻声地，一遍遍的唤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苏九卿的右肩已麻木，感觉不到然后痛意，怀里的南鸢也松开了牙齿，只是开始剧烈的挣扎了起来，痛声大哭道：“放开，放开，我要去找阿辞，阿辞”。
“小南子，”苏九卿却不愿松开她，奋力的控制住她，红着眼睛道：“阿辞已经走了，他走了，你找不到的”。
“不，不可能，你骗人，”南鸢颤抖的更加厉害了，不停地挣扎喊道：“阿辞，你把阿辞还给我，还给我～”，说着却又昏了过去。
“小南子，小南子”苏九卿见她又昏了过去，慌乱的惊呼着：“苏星，苏星，快去找江太医”。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江太医便被苏星带来了鸢尾阁，为南鸢又诊治了一番，所幸并无大碍。
人只是现在气虚，醒来时，又太过激动，才会又昏了过去，后面只要好好调理一番便可。
送走江太医后，苏星才发现苏九卿肩上的血迹，立刻担忧地惊呼道：“殿下，您受伤了”。
苏九卿看了一眼肩上牙印和血迹，沉声道：“无妨，不要让人知道了”。
“是，”苏星见那印记，便知他肩上的伤是太子妃所咬，他是便将此事传入裕皇的耳里，会对太子妃不利。
伤口虽不深，但流了不少血，他还是有些担心，道：“那我们先回太子府，属下为您包扎一下”。
“这点小伤无碍”可苏九卿却拒绝了，只是又坐会了南鸢身旁，柔声道：“你下去吧”。
苏星知他这是要在这继续守着太子妃，虽很担心他的身体，但也不能违抗他的命令，只好满脸担忧地离开。
殿内，烛火摇曳，照在二人身上，却始终照不热二人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