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晨起的羞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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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晨光微熹，红绸帐内，一片温热，四周不声不响，只余一深一浅的两种呼吸在房内交织。
苏九卿一睁眼，还未反应过来，有些怔怔地望了望这满屋的红。
片刻后，他才反应过来，昨日自己与南鸢成婚了。
他娶了自己的太子妃，那个他想要保护的姑娘。
他很轻很轻地从摇椅上起身，走回了那张他曾躺了无数次的榻前，此时却是他所爱的女子正安静睡在上面。
因为怕她醒后会害怕，他还特意穿上了昨日的婚袍，整理一番后才敢上前。
但榻上的人此刻却依然睡得很沉，就连他的靠近都不曾发现。
她的眼睛安安静静地闭着，眼角似乎还有些未干的泪痕，想来应是昨夜睡的不够安稳。
苏九卿小心翼翼地抚上那一点泪痕，忍不住的带着歉意轻轻吻了上去。
南鸢嘤咛了一声，并没有被弄醒，而是又沉沉睡着了。
苏九卿望了好一会，良久，唇角微微勾起，忽然觉得，这太子之位，好像也没让人觉得那么难受了，至少，她现在会一直陪在他身边。
通常负责教习宫中女子房事的教习姑姑此刻正在殿外踌躇着，犹豫要不要敲门的时候，门忽然开了。
“参见太子殿下！”
几道声音同时响起，是苏九卿出来了。
“嘘”苏九卿比了个手势，随后转身轻声掩上房门，走出殿内。
他微微挑了挑眉，“太子妃还没醒，勿要吵醒她”。
那姑姑虽急着收元帕去复命，却也顿时又心领神会到了什么，而噤了言。
只是心中仍是急迫的，只因那元帕一事，可是陛下亲口叮嘱的。
自己虽疑惑陛下为何会这般注意到此事，打但君王之意，岂容一个宫女随意揣测。
作为婢子，唯有听命行事。
可眼下太子殿下的话，也不得不听，唯有再耐心等候才是。
“殿下，您的手?”。
苏星几乎是在他出来时，便眼尖地瞧见了他的手掌缠上了绢帛。
苏九卿眸光闪过一丝慌乱，下意识地便想要将那只手藏起，却又想起什么，敛去眸中的那一丝慌乱，看了一眼旁边那教习姑姑后，有些不自然的沉声道：“无碍，不过是孤昨夜急了些，不小心将手划上了太子妃的珠钗上，太子妃昨夜便替孤上了药，所以无需多事”。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皆是一愣，却又在反应过来之后，迅速的将头低了下去，尤其是些年轻的小宫女像是想到了那些令人羞赧的画面，赫然都羞红了脸。
而说此言者，亦早已红了双耳。
苏星更是没想到，自己本就比苏九卿年长些，虽未娶妻，但也还是明白些那种事的，只是没想到自家殿下竟如此直白。
他倒也突然不自在了起来，清咳了两声后，才回道：“是，殿下，臣多言了”。
苏九卿也极其不自然的咳了一声，又立刻神色从容，随手指向了一名小内侍，语气温和，淡淡道：“你，进来帮我更衣”。
“是，殿下!”。
被点名的小内侍立刻应声上前，准备同他进殿侍候。
一旁的教习姑姑只当太子殿下是害羞了，便也未多想，只是在人转身之际，她有些战战兢兢道：“太子殿下，今日已时您还要与太子妃一同去皇后宫中敬茶呢，如今已是辰时，婢子怕……”。
苏九卿顿住脚下适才要迈出的步子，略加沉思，缓缓道：“那就……再让她睡半个时辰再醒，你们记得备好太子妃的衣物和饰品”。
那姑姑见此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沉声答道“是”
回了殿内的苏九卿却对方才脱口而出的那番话感到悔意，却更悔昨夜取血手，伤错了地方，若是划破手臂，而非是掌心，便也不会被人瞧见包扎的绢帛，也更无需用此等羞人之话来遮掩了。
但事已做，话已说，现在思虑悔恨再多也是无用了。
只要没有引人怀疑便可。
侍候的内侍去取衣之时，苏九卿瞧见了那块被挂在木施上的元帕，干涸的血迹犹如一朵盛开的桃花，却只让他觉得有些刺眼。
在内侍回来前，先一步将它取了下来，规整的叠放好放床榻边的案上。
半个时辰后，屋外的姑姑正当要进入房内唤醒南鸢，苏九卿便已换好衣服出来了，一身白纹墨底的常服，整个人贵气凛然。
“太子妃，醒醒…该起了……”。
南鸢正睡的酣甜，忽然感觉有人在耳边，一句又一句的不停念叨着什么，她终于忍不住了，睁开眼。
一睁眼看见了不是鸢尾阁里熟悉的模样，她有些茫然，从榻上坐起身来，愣住了。
“太子妃”。
直到身边的宫女又唤了她一声，她才回过神来。
这不是她的鸢尾阁，而是太子的行宫。
自己昨日已与太子苏九卿成婚了。
“姑姑，您想要的东西就在那了，你现在便可拿去了”。
屏风后的苏九卿对着那姑姑很是直截了当的说道，并将目光挪向那元帕。
他早就知道这姑姑在此的目的了，所以也不再藏着掖着。
那姑姑微微错愕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含笑回道：“是，殿下”。
看来太子与太子妃之间还真是情意绵绵。
她立刻取了元帕便回了，留有太子宫的小宫女伺候南鸢起床。
好一阵捣鼓，南鸢才梳妆完毕，今天她穿了身鹅黄色刺花云锦宫装，华贵中平添一抹飘然，妆容不似昨日般雍容华丽，倒显得清新脱俗。
苏九卿早在门外候着了，轿子在一旁，他见到南鸢，便面带笑意把手举起来，示意她扶着他上轿。
南鸢轻咳了一声，虽有些不自在，但还是将自己的手乖乖搭了上去，安安稳稳上轿。